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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郁蓝听出我的动摇,进一步穷追猛打。
“明阳,我知道你喜欢郁青,我也知道郁青很喜欢你。所以,就算不为了我,不为了钱,只是为了郁青,你也该留下来。他真的真的是很需要你。”
我忽然想起来楚郁蓝是上年度校际演讲比赛的冠军,勿庸置疑,他的确有副好口才。
“这样吧,我这里的事马上就要处理完了。我下星期就回来,如果你真的想走,至少等到那个时候,好不好?”
我终于未能走成。
郁青好象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诚惶诚恐地与我道歉。他受惊的黑眸湿漉漉地从长眼睫下面偷偷打量我的神色,直到我无可奈何地对着他大大叹了口气。
他们兄弟俩个都有擅长发现别人弱点并善加利用的本事,我甘拜下风。
“下个星期楚郁蓝就会回来了。”
这个新消息极大地振奋了郁青的精神,他对楚郁蓝似乎有种极强的依赖性。
后来我们不知怎么说起了大学里的女生,郁青对我有没有女朋友大感兴趣。
“许哥这么好的人,肯定有很多女生追啦。”
郁青手支着下巴,兴致勃勃地说。我笑着打了他一巴掌:“你小子倒会拍马屁。可惜,我们学校女生的芳心百分之八十都被你哥一个人给抢跑了。”
“是吗?”郁青哼哼,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近二十天相处下来,我发现郁青亦是矛盾的。他急切地想要从我这里了解关于楚郁蓝在学校里的一切情况,可是每当我说到楚郁蓝有多么受欢迎,他却通常会撇过头去,表现得不屑一顾,或者说些冷嘲热讽的话,打击楚郁蓝的形象。
我和他的投缘在这一点上分外合拍,但仔细想下来,我多少是出于酸葡萄心理,而郁青呢?他这么崇拜他的哥哥,却又如此嫉妒他的好人缘。
有时候我会望着郁青想,若这个少年没有得病,而是置于校园之中,那么他的光芒绝不会逊于楚郁蓝。他会是所有人眼光的交汇点,会有很多人受他的吸引围聚在他的身边,他是出色的,这一点绝没有人能够忽视。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郁青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他不能控制地嫉妒独占了这一切的楚郁蓝,因为他本能站在阳光下与之比肩,但是现在他永远也不能追上楚郁蓝的脚步!
楚郁蓝在星期三的早上回到了浮生山庄。
雷带我去书阁,楚郁蓝蜷在太师椅里闭着眼睛,并没有被我们惊醒。
雷退下去后,我在他旁边坐下。楚郁蓝的眉心有一道细长的纹路,脸色看上去也有几分苍白。他一定赶了赶了一夜的路,未曾合过眼,所以向来注重仪表的他才会显得这样憔悴和虚弱。我静静地看着他,这样的楚郁蓝让我觉得更加真实,对他的恶感不知不觉淡化了许多。
我等了十多分钟,楚郁蓝方才睁开眼睛。
“明阳?”
他撑起身,有些歉然地朝我笑笑。
“不好意思,太累了。你该叫醒我的。”
“没有关系,你多休息一下。”
“已经够了。”
雷端了水进来让他洗脸,楚郁蓝问我:“郁青怎么样了?”
“他这几天很平静。”
楚郁蓝放下毛巾,他转过身来看着我:“对不起,我不曾想让你有危险的。”
“郁青……”我迟疑,有些话总不大好说,“为什么不送他去看看?”
“郁青讨厌医院。”楚郁蓝并没有因为我问题而不悦,他只是苦恼地笑笑,“再说他的病,也没有任何医院能够医治。”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们无法逃避的现实,亦是郁青自己的选择。”
一辈子都要不见天日地活着,永远只能在星月皆无的夜晚走出密不透风的房间,选择了这样生活的郁青,实在有我不能企及的勇气。
楚郁蓝长久地注视着远方山巅上蔚蓝色的天空,我的话似乎触动了他的思绪,他的神情是奇特的,目光深沉而痛苦。
“哥!”
我们刚进门,郁青便扑了上来,长手长脚地抱住了楚郁蓝,兴奋地在他胸前乱蹭。
一百多斤的青春少年再加上冲击力,楚郁蓝承受不住地向后趔趄了几步,撞在我身上。
“郁青,快放开,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楚郁蓝叫,他歉然地回顾我:“对不起,明阳,你没撞痛吧?”
“没事。”我笑,郁青趴在他肩头对着我扮鬼脸。
他们兄弟的感情好得让我羡慕,这样俊秀出色的两个人站在一起,也是一道令人赏心悦目的风景。
“哥,你不会再走了吧?”
郁青把手放在楚郁蓝的手腕上,急切地看着他。楚郁蓝微微低了头,对于郁青,他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了这种无可奈何又纵容宠溺的神情,然后他猛然回过神来:
“啊……是,在开学之前,已经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
“那太好了!”
郁青转头向我:“许哥,你也会留下来吧?”
我看看楚郁蓝,他同样期待地望着我,莫明其妙的,我就是无法拒绝他们兄弟这样的目光。
“好吧,我留下。”我微笑,举手投降。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聊到很晚。
楚郁蓝知多识广,楚郁青见解犀利,与他们兄弟聊天实在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只是我天生不惯熬夜,守到凌晨一点,终究是来不起,眼皮如系了秤砣,一个劲地往下坠。
“明阳,你回去睡吧。”
楚郁蓝心细,早发现我精神不济。郁青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哥,你再陪陪我,好不好?”
楚郁蓝有些为难地看看我,我连忙笑道:“你就留下吧,我自己识得回去的路。”
但楚郁蓝还是唤来燕妹,要她陪我回去。
“天太黑,园子里阴气太重,有燕妹陪着好一些。”
楚郁蓝对我说,我想起前院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役鬼,没有拒绝他。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几乎形成了规律。
楚郁蓝基本上都会留下来陪郁青,而燕妹则送我回去。
我并没有疑心过什么,郁青太寂寞了,而楚郁蓝能陪他说说话的时候,又是那么的少。
可是当我发现事实的真相时,我才知道我的这种想法是多么天真。
一天深夜,燕妹离去后,我正准备脱衣睡觉,摸裤子口袋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钱包不见了。
我想肯定是忘在了郁青那里,因为他执意要给我们表演他新学会的魔术,借了我的钱包当道具。本来第二天我去拿也没关系,但鬼使神差地,我决定当时就返回去。
我没有去找雷拿逸园的钥匙,因为楚郁蓝在回来后就给了我一把。我开了门,或许是因为有楚郁蓝在里面的缘故,那些役鬼们没有来纠缠我,整个前院静悄悄的,连风也仿佛静止。
出乎我的意料,燕妹居然还没有回来,通往后院的那道只能从里面上锁,开有暗格的铁门只是虚掩了一条缝。我一伸手,就推开了。
郁青的屋子门和窗户上都挂着厚重的黑帘,光既透不出来也透不进去,没有星光的夜晚,院子里也就显得特别的黑。
我站在台阶上,惊愕而尴尬地听到我本不应该听到的声音。
热切而痛苦的喘息,濡湿而低沉的呻吟,中间夹杂着郁青扭曲了的碎语:“哥……哥……不……啊……”。
我僵直地木立在门口的台阶上,进退不得。
纵然我曾对浮生山庄若有若无的神秘有过诸多猜想,却怎么也没有料到黑布揭开真相竟会是这样不堪入目。优雅文隽的楚郁蓝,竟然是这么丑陋的一个人!
他重重封锁起郁青的生命,到底是因为郁青所谓的病,还是为了他自己龌龊卑鄙的欲望?
我无法再想下去,但我也不能就此推门而入,我不想看见郁青明亮纯净的眼睛因为羞辱和难堪而黯淡。
我愤然离开,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楚郁蓝每天要花三个小时用可视电话和网络解决生意上的事,做道士不但先进到这样现代化的程度,居然还大会小会不断,有各种报表报告研究,比人家开国际贸易公司还繁忙系统,真真让人啼笑皆非。
在这三个小时里,楚郁蓝是不会离开书房的,我独自去了逸园。
我走进那间永远笼罩着黑幕,只有一盏昏黄小灯的房间,郁青从窗前回过身来。在那一刹那,我竟有种感觉——郁青方才一直站在厚重的窗帘后面从缝隙间偷窥着外面。他不是怕光的么?我忽然想起所有的一切都是楚郁蓝说的,因为怕惹郁青难过,我亦从未向他求证。
“许哥?”
郁青有些疑惑地望着我,他穿着黑色丝织衬衣,敞开的衣领间一抹雪白引人触目。我探究的目光一直延伸进去,果不其然在肩胛骨的侧下方找到了一点略呈紫红色的印迹。
郁青从我变得深黯的眼神里发现了,他惊得一哆嗦,慌里慌张地把领子拢起来,一只手揪着不知所措。
我没有动作。
郁青呆怔了一会儿,肩膀垮了下来,他放开手,脸色惨白得厉害,就连嘴唇都血色皆无。
“许哥,你什么都知道了?”
他略带了哭音地说。
“我的钱包呢?”
我没有回答他,四顾之后走到书桌前拿起单薄的皮夹揣回裤袋里。郁青茫然地跟着我移动脚步,就象被主人遗弃了的小狗。
“许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不。”我叹口气,回过身来看着他,“是楚郁蓝强迫你的?”
“不关哥哥的事!”郁青激烈地一口否认,“是我引诱他的,我……”他张口结舌,无法自圆其说。
“郁青,你何必维护他?楚郁蓝是校博击队的指导助理,小擒拿手在市上的武术比赛都拿过奖,如果他有心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