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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托号离开后,复活节岛的生活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科康戈病尚未广泛传染开。当地人对科康戈病极为害怕,这种病是与大陆人们接触后必然发生的一年一度的流行性感冒。它的来去像钟表那样准时。每次巨轮访问本岛后,科康戈病总会在村庄里蔓延传播,前后可达一二个月之久;它钻进人的胸部、头部和胃部,人人都会染上,无一幸免。科康戈病每年总要夺去岛上一些人的生命,然后才让当地人安度一年中余下的时间。但是今年这种疫疾却异乎寻常地轻微。当地人立刻为这种情况找到自己的解释,他们说是考察船把“鸿运”带上复活节岛。
总督和塞巴斯蒂安神父,让我们过去雇用的当地工人重新回到我们这里来干活了。考古学家继续进行尚未完成的工作。埃德回到奥朗戈火山边继续发掘,他于平托号到来前在那里获得了许多新发现。在鸟人村废墟旁边,当他发掘出属于第二历史时期的小“阿胡”时,发现小“阿胡”虽然很粗糙,但它却建造在一座刻有美丽的石器和更为古老的建筑物遗迹上。这些美丽的石器具有类似印加型的古代风格,反映了复活节岛最早历史时期的特征。在“阿胡”前面很远的地方,埃德还让工人把草泥清除掉,发现了排列成行的一系列石器。这些石器,把新发现的第一历史时期石器与先前发现的笑容可掬的头像连接了起来。四周所有的石器上,圆形的巨眼犹如典型的太阳符号。在整个石器群的正中,埃德发现岩石上钻着一些排列奇特的窟窿,感到有些奇怪。12月21日是南半球的夏至。那天,太阳升起前,他和商船船长已站在山顶,并用一根棍子塞进岩石中的一个窟窿。太阳在对面巨型大锅般的火山口边缘升起时,棍子清晰的影子正好投入埃德所预料的窟窿里。埃德就是这样发现了波利尼西亚第一个正式的观测太阳的天文台。总督答应在冬至那天日出时分再到这里来进行观察,因为那时我们的考察队早已离开本岛了。埃德向总督指了指那个他预料影子会投入的洞眼儿。后来,冬至那天,总督亲自亲临现场,影子果然射入预料中的窟窿里。
第七部分:与护洞哑神相遇一番认真严肃的谈话
同样在夏至那天,比尔手拿测量仪器站在自己于维纳普发掘出来的古典大“阿胡”上,阳光恰好以直角照到这堵印加风格的巨墙上。印加族人及其在秘鲁的祖先崇拜太阳,这些新观察到的材料,又一次使我们想起南美洲的古老文化。比尔又发现红色石柱雕像是从平地上发掘出来的。这块巨大的平地长约五百英尺,宽约四百英尺,是一个下陷的圣殿广场,从前有土墙围着,目前土墙尚清晰可见。土墙下面还发现人们生火后留下的木炭。在实验室里用放射性“碳素14”测定法分析鉴定,木炭的大致年代为公元800年。在蒂亚瓦纳科发掘出来的相应的红色石柱雕像,也是埋在相似的下陷长方形圣殿广场的土地中。在巨大石墙前面,比尔甚至发现了一个古老的火化场遗迹。火化场里埋着大量火化后的尸体,有的尸体还带着骨制捕鱼工具。到目前为止,在复活节岛考古学中,遗体火化还从未听说过。
卡尔忙着绘制、研究古老的石头建筑物。海滩上最大的石像倒伏在特比托库拉,那里有一堵精细堆砌的“阿胡”墙。卡尔从墙内发掘出一个小墓穴。他在破碎的人骨中发现了两只极其美丽的长耳人的耳夹,是用一种很大的贝壳的最粗厚部分制成的。
阿恩带领几支发掘队进行工作,在拉诺拉拉库火山口内外都获得了有趣的发现。这时,他开始挖一条穿过火山脚下的一个圆形小丘的沟渠。这些小丘的体积十分庞大,因此,当地人还给它们取了个专门的地名。至今科学界认为,这些小丘是天然形成的。现在我们将要证明,所有这些小丘都是人工堆起来的,是用大筐从采石场抬出来、扔在平地上的碎石块堆积起来的。我们运气真好,在这里竟然找到惟一可行的科学测定石像制作年代的方法。我们往小丘里面开凿时,发现了碎裂的石镐和烧火遗留的木炭。通过测量木炭的放射性,我们便可以测定其年代了。后来,我们了解到,采石场的石匠把碎石块运送到这一特定的石堆的时间,约在公元1470年前,即波伊克长耳人在做自卫用的沟渠中点燃起毁灭性大火前二百年。
平托号离开后,岛上各地的工作重新开始了。这时,长耳人的首领静静地坐在前门台阶上打磨一只木头人像的鹰钩鼻子。由于有座右铭“不慌不忙慢慢来,从容不迫别着急”的帮助,市长并未因旅游梦想突然破灭而感到懊丧。总督要我答应在我们离开本岛时,让市长跟我们一起到塔希提岛、希瓦奥阿和巴拿马去。这确实是“鸿运”的吉兆,因为这样市长就成了世上最快活的人了。
市长重新鼓起勇气,悄悄地再次独自拜访他的祖母,但是,她仍像以前一样固执己见。一天深夜,他不断被阿古—阿古弄醒,最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他自己的阿古—阿古不愿让他有片刻安宁,不停地重复道:“进洞去,进洞去!”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住了,爬起来往洞里跑,一路上没遇见一个人,不需要躲躲闪闪。一个将要进洞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就说明他“鸿运高照”。他进洞后,只抓起一个露着长牙的动物头像,而阿古—阿古却说:“再拿些,再拿些。”最后,他终于从洞中拿出许多雕像。市长告诉我,这些雕像,藏在村外一个秘密的地方,天一黑,我得马上开吉普车去取。
这一回,我看到了最奇怪的动物雕像:仰起脖子,嘴中只有三颗上门牙和三颗下门牙。但是,最珍贵的却是一艘宽敞的圆形芦苇船,外形像一只正规的方船,四角弯曲呈圆形;三根桅杆和厚厚的带槽纹石帆,安置在鼓出的甲板上的圆形窟窿中。看上去,这艘芦苇船像面包师傅的杰作,但它并不是用发面而是用烘干的熔岩做材料的。
“现在,你可以明白我是如何知道船帆也是用芦苇制成的了。”市长自豪地指着表示芦苇的垂直槽纹说。
那天,我注意到市长第一次嗓子发痒想咳嗽。真倒霉,科康戈病将要光临他家了。他说,只要他有一点儿咳嗽,就不能进洞,任何身体不舒服的人一进岩洞,就会碰上“厄运”的。过去,有几位老人曾这么做过,他们是故意躲进洞去死在那里的。
过了不久,海上出现了风暴。商船船长不得不把船开到本岛村庄那边,并且停泊上一二天,以避风浪。风暴减弱后,大船又回到海滩外原来停泊的地方。正在这个时候,我在步话机中听到商船船长说,他那里来了一个当地人,坚持要给我看他随身带上船的东西。
我乘坐小艇登上大船,这个当地人原来是我的年轻朋友爱斯德万。显然,这孩子心里有事。今天,他的笑容中流露出稚气的幸福感。自从他妻子突然停止从洞穴中拿出石雕以来,他脸上很少出现这种笑容。他很有礼貌而又十分焦急地问我,船上有没有完全不透光的暗室,他想让我知道一件重大秘密。我把他带进自己的船舱,放下窗帘。对爱斯德万来说,这样暗已经足够了。于是他走出房间,从外面提回来两个大包裹。一进门儿,他就仔细地把船舱门随手关好,叫我站在墙角,注意观看即将发生的事。
船舱内光线十分暗淡。他弯着腰,俯身从包裹中取出东西时,我勉勉强强认得出他模糊的身影。起初我听说他需要有间暗室时,还以为他会拿出一些发磷光的物体。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他拿出来的东西跟我的房间一样漆黑,我辨认出这是一件衣服。爱斯德万把这件衣服穿在身上,还有一件什么东西往头上戴。原来,他在乔装打扮,佩戴舞蹈面具,行将粉墨登场,我确信我能看得见两个大耳扇从他头旁垂下来,但是光线太暗,没法全看清楚。最后,他从包裹中取出两大件黑糊糊的东西,一件放在地板上,另外一件放在我床铺旁的座位上。然后,他蹲下身,把双手抱住放在地板上的那样东西,仿佛即将跟一位亲密的朋友进行一番认真严肃的谈话。
第七部分:与护洞哑神相遇一位天仙般的美女
果然,他开始以低沉而崇敬的声音喃喃地吐出一串波利尼西亚话。他的声音柔和而悦耳,庄严而又极其认真,我的好奇心不禁油然而生。几秒钟过去了,我突然意识到他不是在表演给我看。这位英俊的少年正忙于举行一次严肃的异教徒仪式。我看到他越来越全神贯注在这种仪式上,并为这一仪式所感动。当他跟地板上的那个东西说完话,双手抱住座位上的那一件东西时,他的感情变得异常激动,声调都变了。不一会儿,他开始抽噎起来。要想听清他在说些什么话是不可能的,但我仿佛觉得,他曾好几次提到我本人的名字。仪式快结束时,他已泣不成声。要忍住哭泣已越来越困难,他终于像将要永远失去一位亲密的朋友那样,号啕大哭起来。
我感到十分难受,很想跟他谈谈,安慰他一番,同时了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想最明智的做法还是暂时别去打搅他。最后,爱斯德万恢复了平静,在黑暗中开始脱掉那件衣服,并要我让亮光照进屋来。我把窗帘拉开时,爱斯德万站在我的面前,脸上带着庄重的笑容,两眼却哭得通红。我只好给他一块手帕,因为他需要擦眼睛和鼻子。尽管如此,他似乎十分高兴,好像刚做完一场噩梦。
他刚才穿的衣服是一件深颜色的厚毛衣,头上戴的是一顶垂着两条长帽辫的黑色北极帽。这顶帽子一定是路过这儿的捕鲸者送给他的。地板上放着一尊红石制成的护洞神巨像。石像擦洗过无数次,已旧得不像样子,看上去像一座半融化的巧克力像。座位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恶魔撒旦似的鬼怪,形如野兽,驼着背,长着一撮山羊胡子,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