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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儿总是笑而不答。
今天,可就不同了,天尧入内后,便来回在窄小的后台里踱步,他低着头,眼睛直视地上。许久之后,他猛地抬头,神色诡谲的注视可儿,急切地道:“可儿,我快被逼疯了——”
可儿闻言,不禁疑云满怀,‘他’无法想象,甚至无法猜想,这位卓尔不群、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被逼疯?他是“东王”天尧啊!这位“日本国王”会有解决不了的事?
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模样,天尧重重叹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坐在沙发上,而可儿则猛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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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有事……想求你,你会答应帮忙吧?”东王天尧皱眉道。
说出“我没有别的意思”的话,其实,就表示很有“意思”了,这种“话中有话”,可儿岂会感觉不出来?
“什庇事?”‘他’写道。
“先别问我什么事,只要回答我就是了。”他口气有些淡漠及不耐烦。
这种冷冷的口气有些盛气凌人。可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纸上写道:
“你事业有成,家族背景不凡。况且你既成熟、潇洒又英俊,你不会缺乏人才或金钱,你怎么会”求“人?”
读了可见对他的看法,天尧不禁微笑。“显然,在短短的时间中,你已很了解我了。”
可儿双颊顿时布满红晕,天尧露齿笑道:“没错,这辈子破天荒,我第一次求人。”
他凝视着可儿红透的双颊,那般楚楚可怜的味道,令天尧有熟悉的感觉,但他实在想不起来,他到底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无助的女人?随即,他又释然的想,这是不可能的,在认识可儿之前,他压根儿没有任何‘人妖’的朋友。
可儿又写道:“你是天之骄子,是上天的宠儿,我不相信,世上会有任何事能难倒你。”
“哈!哈!”天尧有点狂妄。“我想,这是你对我的赞美喽?”
可儿感觉全身都羞红了。
‘他’红扑扑的脸蛋,无意中却泄漏了‘他’的爱慕之意。
天尧得意地道:“显然,你还不太讨厌我,其实,我也不讨厌你——”顷刻间,天尧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更显得幽暗了。“我向来不碰人妖,不过,我却对你有好感。”他露出讽刺的笑容。“我向来对人毫无兴趣,直到遇见你。你特殊的气质吸引着我,但是仅——此——而——已。”他特别强调最后四个字,想划清界线。
天尧目光炯然。“我会来找你,是有原因的——”他烦闷地从口袋中取出金色烟盒,挑了一根上等的荷兰香烟,点燃后,霎时传来又浓又香又醇的烟草味,他深深地吸吮着,似乎想将忧愁拋诸脑后。
可儿顿时明白,原来,天尧身上传来的特殊体味,既不是古龙水,也不是香烟味道,而是这种别树一格的烟草味。
他沈思一会儿后,终于沈重地坐在沙发上,略带点阴郁的扒扒微翘凌乱的头发,而后淡淡地说道:“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可见一脸不解的注视他,诧异他竟然会承认自己犯错?
天尧高深莫测的盯了可儿一眼,他无奈道:“我东王天尧,虽力图过着平凡又毫不起眼的生活,不过,有人可不这么认为,她想把我和她扯在一块儿,想拿东王这姓氏制造话题,打知名度,这样她的身价才能节节高涨——”
可儿霍然想起报纸上的“花边新闻”报导,咦!那个明星不是怀了东王家的孩子?可儿紧张莫名,咽了咽口水。
天尧喃喃自语道:“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演艺圈的女明星有染,这一则绯闻,让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倏地抬头,相当坦白地继续道:“你应该知道田妮子吧!那个贱女人在报上公开我和她的床第关系,甚至扬言她肚子里有我的小孩,可是!她根本没怀孕——”
天尧气得咬牙切齿道:“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干脆,厌恶拖泥带水。所以对于感情,我也只要露水姻缘。男欢女爱嘛!大家快乐才在一起,两人谁也不欠谁,与我有一夜情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也数不清,没想到碰上田妮子让我翻了个大肋斗!”
这一刻,天尧感觉到,可儿的神情中有鄙视的意味,似乎有些不以为然的轻蔑。天尧“居然”将可儿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你认为这是我的报应?”
“报应”?被天尧看穿他的想法,可儿蓦地感到很不好意思。
“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你也看到现在的情形,田妮子公开说我会娶她,以东王家的三少奶奶名义,成为媒体瞩目的焦点……”天尧咒骂着。“真是不知好歹,她也不想想她的身分,她配吗?”他霍地起身,冷硬地道。“一年前,我与她大吵过后,她就益加霸道,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贪得无厌,逼得我不得不反击。”
“尤其她竟敢利用各大媒体的力量来施加压力,逼我娶她。她欺骗记者说她怀孕了。这种下三滥的作法,她也使得出来?我——”天亮愤恨地咬咬下唇。“我一定要甩掉她,不管用什么法子,我要将她逐出我的生命之外,可儿,你了解吗?”
可儿摇头。‘他’写着:“为何告诉我这些?”
“因为——”天尧坐回椅子上,重新审视这位美若天仙的人妖,阴沈沈道:“我终于想到个方法,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田妮子陷于万劫不复之地,让她永远没有得胜的机会。我要她颜面全无,面子扫地,到时——”
“什么意思?”可儿又问。
天尧双目闪着锐利的精光。“如果,我让她见到我生命中的另外一位女人,她一定会备受刺激,如果这个女人是人妖,而这位人妖比她美上千倍万倍,我甚至可以预见媒体报导:东王天尧疯狂爱上人妖,田妮子比不上人妖等等。到时,她就不得不自动拍拍屁股走人了。”天尧得意地说着他天衣无缝的伟大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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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儿的心却凉了半截。
“我想请你做我的情妇。当然,这只是演戏,了解吗?直到田妮子主动退出,在我生命中消失为止。”
他将一截烟灰弹在烟灰缸里。“我希望你能答应我,配合我演这的戏。当然,这笔交易不会少你的好处,你的酬劳要多少呢?开个价吧!”他很干脆道。
可儿不语。
天尧注意到‘他’眼眸间的傲气,他笑笑道:“也许我太直截了当,是不是?我承认我是心急了些,因为我对这个烫手山芋烦透了,有时我真想将妮子杀了算了,果真如此,也许你很快就会往报纸上看到”情杀血案“。”他嘲弄道。
可儿没有反应。
天尧将烟蒂丢到烟灰缸里。“我说个数字好了。”他比划了个“一”的手势。“不是一百万,是一千万——”他对可儿诱之以利。“期限三个月。如果演完戏,你会得到一千万,怎么样?”
他又续道:“只要三个月,事情一定能解决,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我的生命中有太多女人,不差你这一个,我的桃色韵事,世人早已见怪不怪了。”天尧努力说服可儿。“一千万能做很多事,也许,你可以拿这笔钱到国外做变性手术,或者,你想自己开个人妖舞台、同性恋餐厅……”
可儿终于有些反应,在纸上写道:“东王先生,你很喜欢用钱解决事情?”
这句犀利的言语,让天尧呆愣了一下,随即,他展露出倨傲无比的姿态,骄傲得令人无法忍受。他简单地回答:“是的。”
可儿心脏在剎那间停止了,这两个字,刺伤了“他的”的自尊,金钱!金钱!你真是万能吗?可儿顿时忆起了田中太郎,此时此刻,东王天尧的神态与田中太郎竟一模一样!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我并不想逼人太甚。”不知为何,可儿注视他的眼神,竟让天尧有些心虚,他明白,他刚刚的话,是有些伤人。他颇想为自己“辩解”,告诉可儿:他与时下一般的富豪子弟有所不同,他不势利,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半晌,他起身告辞。“明天晚上,我会再来,听取你的答复。”
可儿目送着他,走出矮小的木门。
是夜,红子嬷嬷听完事情的原委后,开始不停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怨声连连。“我早该知道,让你与天尧碰面,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天尧那小子,连续一星期来这里,一定就是居心叵测,心怀不轨,不安好心——”
“没关系。”这声音十分柔和,听来像年轻女孩的嗓音。“别再自责了,反正,事情都发生了。”
“可儿——”红子忧心忡忡。“你会答应天尧的要求吗?”
“我——”可儿幽幽叹道。“我很需要那笔钱。别忘了,我还欠‘虹●舞’三千万,我若在这里继续卖艺,恐怕要二十年才还得清,若有这一千万,我就不必在此终老一生了。”可儿愁怀满绪地说。
“可是——”红子神情哀伤地道。“可儿,那天你在台上跳着扇子舞时,那风姿、那韵味,与当年天尧的母亲桃子简直一模一样,而且,”她激动的流下泪水。“天尧剎那间被你震慑的神情——让我彷佛看到当年的东王天儒,也就是东王天尧的父亲,他与天尧一样,站在舞台下,被天尧母亲那出尘风韵所迷,从此桃子的厄运开始了——历史在重演啊!三十三年前的景象似乎又回到我眼前。在天尧盯住你的那一剎那,我就担心,你,我的可儿,是否也逃不出命运的手掌。为什么?三十三年后,天尧也在‘虹●舞’遇见了你,唉!艺妓要像戏子,艺妓要无情,而桃子,就是太多情又太专情,才会落得早死的下场。”红子握住可儿的手。“可儿,艺妓的下场都是悲凄的,这是命。自古至今,没有几个人能打破。很多艺妓,都是以自杀,或是孤老一生作为人生的最终点。”红子声泪俱下地说着。
“可儿,千万别爱上东王天尧,否则,他——会将你伤得很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