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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弦一颤,不知不觉掩落眸。
“你感觉到什么?”她柔声问。
什么跟什么?他懊恼地寻思,完全不明白她的用意。
“有没有感觉空气凉凉的,闻起来有雨的味道,很新鲜?”
刚下过雨,温度自然微凉了,细雨清洗过的城市,空气变新鲜也不奇怪。
“又怎样?”他毫无感动地反问。
“魏元朗,你有多久,没仔细闻过空气的味道?”温柔的嗓音,在他耳畔缭绕。“有多久,没有抬头看月亮、找星星?有多久,没注意到街边的树木长出了新芽,霓虹灯换了颜色?”
她悠悠地问,他缓缓睁开眼,怔然凝视她。
她亦深深回凝,眼眸逐渐化为一潭清柔的水。“魏元朗,你什么都不缺,你喜欢收藏的那些名表我又买不起,所以我真的不晓得该送你什么好,只好送给你,我觉得很棒很棒的东西。”
“是什么?”他哑声问。
“就是这景色啊!”她嫣然一笑,忽地横展手臂,旋舞一圈。“我送你这个有点孤傲的黄色月亮,送给你像彩色棒棒糖的摩天轮,送给你好高好高的101,希望你站上去以后能摘到最亮的星星。”
她细数周遭的好风光,他震撼地听著,这些都是他经常看到的美景,却从未以这样浪漫的角度看进眼里。
“魏元朗,我送你这道温柔的晚风,送你清凉的空气,还有这盆小雏菊。”她忽地弯下腰,捧起一盆开著嫩黄花朵的盆栽。“这是我自己种的,长得很可爱,对不对?养它很简单,你只要偶尔让它晒晒太阳、喝喝水,它就会开开心心长大了。”
他瞠视盆栽。“我不养花。”
她轻声一笑,假装听不懂他明白的拒绝。“你知道吗?在罗马神话里,雏菊就是森林妖精贝尔蒂丝的化身,是个十足的淘气鬼,所以雏菊的花语就是‘快活’。”
森林的妖精,快活的淘气鬼,那不正是她吗?他惘然。
“送给你,希望你永远逍遥快活。”她神采奕奕地献上祝福,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就将盆栽塞进他的大掌里。
他愣愣地捧著那可爱的小雏菊。
她凝望他依然深锁的眉宇,忽然好怕他将雏菊还给自己,悄悄咬唇。“魏元朗,我们来喝茶。”
“喝茶?”他又愣住。她脑子里怎么总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主意?
“嗯,我知道你喜欢喝红酒,不过我不懂红酒,不知道买什么好,所以我们喝茶好不好?刚刚下过雨,还有点凉凉的,我煮热热浓浓的奶茶给你喝。”
“你煮茶?在这儿?”他狐疑,只见她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小小的携带式瓦斯炉,金属茶壶,两只陶茶杯,还有茶叶包跟一瓶鲜奶。“你早就准备好了?”
“嗯。”她点头,兴高采烈地在地上铺开一席野餐塑胶布,扭开瓦斯炉,煮滚鲜奶,洒落茶叶,雪白的液体顿时融开一抹淡淡的玫瑰红,然后,她取出一个迷你玻璃瓶,点了几滴。“你猜,这是什么?”她考他。
他嗅了嗅,熟悉的麦香融著奶味在夜色里芬芳。“是威士忌。”
“没错!”她拍拍手。“你真厉害。哪,这就是本人特调的爱尔兰奶茶,请客人尝尝。”
她递给他一杯奶茶,他接过,任由陶杯烘热掌心,却一动也不动。
“怎么不喝?很好喝的,放心吧,不会毒死你的,我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你喝喝看嘛!”
他怔望著她漾著甜笑的脸蛋,看她在夜幕里璀璨星亮的眼——她总是这么爱笑,这么快乐,她难道不觉得他对她太过冷淡?
他默默将唇靠近杯缘,啜饮一口。
“怎样?好喝吗?”她期盼地望他。
他品味著,香浓的液体暖了他的喉,也暖了他的心,还有一丝薄薄的酒气,教他莫名地,似有些醉了。
他是否脑子有些不对劲?竟在这午夜时分,在公司的屋顶上,和一个仿彿永不知愁的年轻女孩对坐喝奶茶。
“看,月亮!”她忽然热切地指向天空。“被云遮去一半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好伟显得更亮了。”
他跟著抬首仰望昏黄的新月,是亮了点,还是暗了点?坦白说他分不出来,但也许是胸怀正懒洋洋地舒展著,他觉得今夜的月色似乎美得异乎寻常。
“你生日有什么愿望?”她问他。
她问这做什么?不会又要他许愿吧?他微笑喝奶茶。“我没什么愿望。”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她不信。
他摇头。
“我跟你不一样,我的愿望可多了!”她挥挥手。“我呢,希望这次剧团的演出成功,希望很快又能出国旅行,下次我想去吴哥窟,你去过吗?听说那里的雕刻很壮丽,我想躺在很高的山上看星星,想喝透心凉的雪水,想坐在樱花树下唱歌……”
她喃喃念著自己的心愿,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魏元朗好笑地听著。
毕竟是年轻女孩啊!灵魂还驿动著,不甘心在某处长久蛰伏。
她发现自己数不尽愿望,忽地吐吐舌头,笑了。“我很贪心,对不对?”
“你不贪心。”他温声低语。“你只是年轻。”年轻的女孩是有权利作梦的。
她眨眨眼,凝望他眼底闪烁的笑意,胸口蓦地一融,甜甜的,又酸酸的,百般滋味杂陈。
两人静静地喝完一壶奶茶,夜深了,温度渐凉,两人捧著空茶杯,谁也舍不得开口说要走,最后,还是魏元朗先寻回理智。
“我送你回家吧!”
“嗯。”向晚虹不情愿,却也只能点头,坐他的车回家。临下车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央求。“魏元朗,你来看我演戏好不好?”
“什么?”他一愣,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深深地望他,嗓音沙哑。“我在想,你不喜欢平常的我,说不定会喜欢舞台上的我,也许我的表演会让你很心动。”
他蓦地扣紧方向盘,良久,才涩涩地扬嗓。“就算我喜欢你的表演,又怎样?我喜欢的不是你本人。”
“我的表演就是我的一部分啊!舞台上的我,也是某部分的我。所以如果你喜欢我的表演,也许有一天,你会真的喜欢上我。”她笑笑地猜测。
为何她就是不肯放弃?他无奈地叹息。“晚虹,我说过了——”
“你想说我们不适合,对吗?”她聪慧地打断他。“你不用一再一再地重复,因为我不相信,只要还有一点点可能,我就不放弃。”
他凛息,望著她唇畔坚定的微笑。他究竟哪一点值得她如此眷恋?
“魏元朗,我喜欢你,是真心的。”她慎重地宣示。这是她最后的赌注了,除了这样,她不知还能怎么做。“哪,这张票给你。”
将票递给他后,她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开门下车。
他惘然目送她,一股焦躁的波涛在胸间翻涌,他克制不住,扬声喊:“等等!”
她凝步,回眸。“什么事?”
什么事?他沉郁地望她,喉头干涩,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唤住她。“呃,礼哲说你们还有很多票没卖掉,你打算怎么办?”
“你在替我担心吗?”她甜甜一笑。“我会再去街头试著宣传看看,也许有人愿意买。”
也就是说,她还要继续发传单?
“给我吧!”大手探出车窗,摊开掌心。
她愣住。
“剩下的票,我全买了。”他解释。“我会把这些票送给我朋友,邀请他们去看。”她不是说希望这次剧团演出能成功吗?至少,他可以替她实现这个愿望。
“你真的要全买吗?”向晚虹惊呼,俏脸绽亮,与月华相映成辉。“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她轻巧地奔向他,啄吻他脸颊。“魏元朗,你真的是一个很棒、很棒的男人,我很高兴自己喜欢上你。”
满蕴柔情的蜜语,轻轻地、不著痕迹地,牵动魏元朗内心深处那根弦。
她很高兴自己喜欢上他?即使他无法回报也无妨吗?
他瞠瞪她,却在她清澈见底的眼潭里,看到了执著不悔的爱恋,他顿时断了呼吸,如一座遭魔法施咒的雕像,凝坐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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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当晚,竟然座无虚席,所有票都卖出去了,好多观众都是剧团成员想不到的熟男熟女,穿著入时,一个比一个有品味。
大伙儿都乐翻了,猜测他们从何而来,只有向晚虹知道,这些都是魏元朗的朋友。他果然说到做到,把他的朋友都请来看了,也得像他那样的好人缘,才有这种号召力。
只是她偷翻起舞台帘幕窥探半天,却迟迟不见她最希望看到的他。
怎么他还不来呢?是不是有事耽搁了?
她心神不定地等著,剧团同伴们在她身旁匆匆来去,紧张万分地准备上戏,唯有她,呆站著。
拜托拜托!他一定要来。她在心底默默祈求。她希望他能喜欢她的演出,她会尽全力表现,让他看到不一样的她。
蓦地,一道熟悉的身影攫住她目光,她快乐地奔下舞台,朝那人招手。
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走向她,落定她面前。
“礼哲,你来了啊!”她喜悦地扬唇,左顾右盼。“魏元朗呢?他在哪儿?”
纪礼哲若有所思地望她,好片刻,沉声开口:“他不会来了。亚菲发烧,他去她家照顾她了。”
“什么?”她愣住,一时无法消化这个讯息。他不会来了?不来看她演戏?
纪礼哲忽地重重叹息。“晚虹,我知道你很喜欢元朗,但我劝你还是死心吧!你们真的不适合,元朗跟亚菲才是天生一对。”
她震颤地望他,脸色刷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是为你好。”他蹙眉低语。“晚虹,你听我说,元朗跟亚菲以前很相爱的,这么多年来,元朗之所以一直不谈恋爱,我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