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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奴左三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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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在朝廷里面进了谗言,说除了裴陵其它千户都没有尽责,皇上听信了,便下旨将刘时英等人平调西路军,说让刘时英多多历练。裴陵和刘时英在军学的时候便相识,情同手足,听了这结果,不免要替刘时英抱不平。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刘时英扬手,用马鞭指点远处的大地:「都是我大周的土地,守卫哪里不都一样。只要能保得百姓安定,纵是马革裹尸又有何妨?」
「时英,难不成,这是敬王手下的人搞鬼?」裴陵可不觉得事情简单。他父亲是辅国公,出身豪门虽让他的个性稍嫌骄纵,倒也对官场中的事情明了一些。
如今皇上身染疾病,大皇子敬王跟二皇子孝王明里暗里争斗,都朝皇位冲去,结果朝中也分了两派。他爹采取明哲保身的策略,但也隐隐约约倾向于敬王。可刘时英却是二皇子孝王手下的红人,边关出了事情,朝中大皇子的人肯定要借机下手。
「裴陵,不要想那么多,我们是武将,只要想着镇守好边关。至于朝廷的事情,让朝廷中人去解决,我们尽自己的本分便可。」
「时英,你说提升我是谁的主意?我不想让我家卷入朝廷的争斗,可这次我被提升,肯定是有人给了诱饵,让我爹爹倾向于他们。」裴陵想问是不是大皇子,但没有说出来,他曾经跟大皇子打过交道,并不喜欢那人的为人。
「走一步算一步。如今这局势,我们都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只能被动等待了。」刘时英拍拍裴陵的肩笑着说道:「反正卫指挥史大人,你就好好努力吧。」
「时英,你怎么揶揄我?嘿嘿,跟你说,我当不当这卫指挥史是无所谓。如果朝廷闹太厉害,我索性辞官不做,回家读书去。」裴陵听了刘时英的话呵呵一乐,弯腰摘了根草放在嘴里叼着:「你也知道,我最讨厌杀人。胡人汉人,哪个不是人。只要边关和平,我就上折子要个文官做做,替百姓审案,岂不是比这好得多?」
「此言差矣,文职虽然是为民请命,但我们也是为民,谈不上高低。」刘时英听了裴陵那话就笑着摇头。他出身寒微,和裴陵略带高傲的性格不同,骨子里就多了些稳重,所以虽然和裴陵交好,但面对裴陵这种厌战的情绪却不会附和。
「算了,时英,反正你就是打仗的命。我辩不过你,走,我们回去,你明天就走了,我特意让人从望北城中弄了些好酒,今晚给你饯行。」裴陵吐掉那草,翻身上马,很得意地看着刘时英,颇有些邀功请赏的意思。
「你啊。好吧。不过不能喝太多。」刘时英也翻身上马,跟着裴陵往裴陵住的帐篷而去。两人并肩而行,在日落的草原上显得煞是夺目。且不说烈火般的红色和雪片般的白,光是两人清秀的容貌和勃发英气,就够别人流连不已。
尤其是裴陵,因为个性的缘故,两条眉毛都微微挑着,总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威严跟骄傲。他和刘时英低声聊着,不时还发出沉沉的笑,偶尔还拍拍刘时英的肩膀,刘时英则频频点头,好像在答应着什么,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笑声不光吸引了左三知的视线,也吸引着其它三人的视线。一个兵士很羡慕地跟狗儿说:「那是刘大人跟裴大人,听说过没有?那是咱们东路军中最有名的两员虎将。别看刘将军长得跟教书先生一样,可本事大着了。」
「裴大人也不弱啊,听从军学出来的大人讲,裴大人是唯一能跟刘大人抗衡的人呢。」另一个兵士用景仰的目光望着裴陵,交口赞道。
听着那两个兵士讨论起裴陵跟刘时英谁更厉害,左三知面无表情,心里却微微泛起波澜。从小长在军中,他也见过不少英雄豪杰,也时常产生豪情壮志。可身为贱籍,即便再想当兵谋个出身,也得先脱离这奴隶的身份。
枣红马、红缨枪、边关最有名望的虎将……那个英武男子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人年纪不大,甚至可能比自己还小,但已是众人口中神仙一样的人物了。
而自己呢?左三知低头拨弄着快烧干净的粪草,心说自己却是比牛马还不如,随意任人驱使、打骂,像是草芥一样被人践踏在脚下的军奴。
同样是男儿,却有如此大的差别。一个天,一个地,一个扬鞭纵马驰骋疆场,一个低三下四苟且偷生。左三知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奴隶烙印,伸手在上面狠狠拍了一下,心情难以平静。他遥看广阔平静草原上那只留一点的红日,发现那红日余威中,却也带了些孤单。
***
入夜,裴陵请刘时英喝酒,两人把酒言欢,但话语中难免有些落寞。那夜胡人大军全面偷营,杀死了不少大周的官兵,他们两人在军学时交好的一些同伴也不幸丧生。
裴陵借酒浇愁,一方面为刘时英饯别,另一方面祭奠死去的同伴。两人都是海量,喝得不多,也缓慢,但从日落喝到月上中天之时,都难免有了些醉意。
刘时英知道规矩,也不敢再多喝,起身告辞回望北城准备。裴陵送刘时英出大营门口后便回头,慢慢走向傍晚时跟刘时英聊天的地方,希望籍由夜风吹走胸中的酒意与闷气。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是何夕。」裴陵记起当年自己在京城中与一群狐朋狗友胡混的时光,那肆意挥洒的场景彷佛还在昨日:
众人围坐一桌,身边皆有名妓陪伴,那些狡黠女子随手指物为题作诗,从五言、七言到首尾相连的回文,每人手持杯酒,准备接前一人的诗句,接不上来的就自罚三杯,还要当众「吃」身边女子的樱唇以示认输……
年华似水,已经不能回到过去了。当年的酒肉同伴科考的科考,教书的教书,只有自己按照父亲的意愿进入军学成为武将。
裴陵摸摸因为酒醉而有点软的腿,叹了口气,索性坐在了地上。他双手撑在膝头,眼底有些寂寞,想唱一句当年在京城暖风阁常听的曲子,可唱词在唇边转了几转却又咽了回去。
附近有人在鼓噪!裴陵把唱词憋回了肚子,往那笑闹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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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侧,有一群下级兵士围拢成一个小圈。那里是营盘的偏僻处,加上他们都身着大周的兵士服饰,所以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们。
但从他们那里传来的声音判断,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裴陵侧耳倾听,觉得传出的像是恳求的言语。
他勉强站了起来,往那边走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朝廷往边关调了不少兵,那些兵来后便跟原有的兵士混合编制。裴陵辖制的地方也来了不少,所以,严格管束手下的他不希望新来的兵士坏了规矩。
不出所料,围在一起的几个兵士服饰跟原有的边关守军有别,是朝廷拨来的。他们口中喷着微微的酒气,没有注意到裴陵过来,依然围在一起站着,看着圈子里三个兵士扒一个军奴的衣服,而那军奴则不停地反抗。
「妈的,压住他。」一个兵士大骂。他们几个新来的人不太适应边关,便约好夜晚找个僻静处喝酒,结果喝多了,那久违的欲望也爬了上来。边关本来缺少女子,原有屯田驻军的家眷跟军妓也都在望北城中,他们找不到女人,欲火焚身下,便顺手抓来一个强壮的军奴,打算发泄一下。
众人划拳,约定胜利者可以先玩那个军奴,但对方推拒得厉害,让他们开始丧失了耐性。赢得头筹的兵士想自己上前制住军奴,却反被推了一个趔。盛怒下,就叫了旁边看热闹的同伴帮忙压住那军奴,自己则上前用刀子割开了军奴身上的衣服。
那军奴不是别人,正是左三知。
傍晚时分烧狼烟,粪草的残余便都跟往日的残余堆放在一起,兵士看堆了那么多很难看,便吩咐左三知挖个坑把那些都埋起来。
左三知一个人忙碌半天,好不容易干妥了活,却没想到遇上了这群兵士,被他们围住,想用他来发泄欲望。
「妈的,你还动。」骑在左三知腰间的那个兵士狠狠抽了左三知一个嘴巴,他伙同旁边几个人剥光了左三知的衣服,却依然被左三知狠狠踢到了肋骨。
「滚开!」左三知腰上使力,顶开了那个兵士,奋力起身。也顾不上自己是赤身裸体,径自往兵士少的地方冲了过去,就手挥出一拳,猛地击向对面的兵士,希望打开一个缺口。
那兵士没料到左三知敢如此反抗,生生吃了一拳,但另外一个兵士见势不好便用刀尖挑住了左三知脚镣,轻轻一转,就把左三知带了个跟头,惹得围观兵士哄堂大笑。
「不知好歹的东西,你还想逃跑?打了军爷,那咱们可就不是玩玩那么简单了。」有一个年纪大点的把酒倒在左三知的头上道:「你身上脏,咱们给你洗洗吧。」刚刚吃了左三知一记老拳的兵士则把膝盖压在左三知的胸膛上,用手狠狠抽打左三知的脸颊,惩罚他刚才的行为。
「他脸也洗洗,怎么那么脏?」一个兵士看左三知的脸还是黑污污的,便凑过去拽住左三知的头发,用酒洗去了左三知脸上的污渍。
「妈的,是北方人哩,怪不得这么高。」那兵士看看被酒洗干净的左三知,发现左三知长了一副北方人模样:眼窝有点凹,嘴唇略厚,形状却不错,鼻梁也挺直,眉分利落两道,看上去颇有英勇之气。
「管他长什么样。能用就好。」压住左三知的兵士笑了。他打了左三知一会儿,出了气,便想到该办的那些龌龊事,把手探向了左三知的臀部。旁边的那些兵士见「好戏」要开始了,便大声鼓噪起来,让这个兵士快点,后面还这么多人等着呢。
左三知见状不由暗暗叫苦。边关军纪严格,加上家眷、军妓不少,所以从前这种事情并不多见,而且他常常小心言行,免得碰上那些酒后的军爷会遭受无妄之灾。可今天老天爷不开眼,让他遇到了。
遇到也认了。但这么多人,还都是酒醉的粗鲁兵士,肯定会被玩死。死在这里岂非不值?
是死是逃,两者衡量取其轻,起码,只要冲出去,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边想边抗拒那兵士探向自己密处的手,左三知在推挡中想到了脚镣的问题:带着脚镣,根本跑不起来。
「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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