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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冷冷地盯着她,冷冷地说:“你少管老身的闲事。”
“柯姨……”
“你是客人,如果你知道作客之道,我会以客礼相待,不然……”
“不然,我会知趣地告辞。”
“你知道就好。”老妇冷笑着说,转向柯小妹问:“女儿,为何不早归?”
柯小妹欠身道:“娘,女儿知错。午间出城时,碰上沈姐姐,她不认识女儿,女儿却记得她,她与八年前一样,似乎仍然是八年前的她。”
“你们又回城了?”
“不,沈姐姐说,她有了困难。”
老妇冷厉的目光,狠狠地转落在九尾狐身上,九尾狐长叹一声,凄然地说:“柯姨,家师与几位师妹,上月惨死奚家庄。”
老妇动容,默然良久,方幽幽地说:“抱歉。可是,令师确也造孽太多。”
“我不甘心。”九尾狐目闪凶光地说。
“你不能把我女儿拖下水。”老妇沉声说。
九尾狐又是一声叹息,苦笑道:“先前我不知你母女不问外事,已嫌晚了。”
“什么?你……”
“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仇家是霹雳雷振声的儿子,叫毒剑雷奇峰。”
“老天!你怎么与雷家结仇?”老妇惊呼。
“柯姨,江湖道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金科玉律,有时是行不通的,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无意中适逢其会,躲也躲不开。”
“我不想听,也不想卷入恩怨是非。”
“但我来了,你无法脱身事外。”
“哼!你休想。”
“我有一位朋友,不幸落在雷少堡主的爪牙手中,他们也受到仇家拦截,逃至黄盖湖西岸,杀人劫船,黄盖湖汪家……”
“哦!白天传来的警锣声,定是此事。”
“我请小妹相助,在玄天大帝庙盯上了他们。”
“你……”
“小妹露了一手,鹰神柯大嫂的女儿,家学渊源果然不同凡响,虎牙双煞居然失风。”
鹰神柯大嫂怒目相向,沉声道:“你有意拖小女下水,我不饶你。”
九尾狐冷冷一笑,说:“家师太过忘情……”
“住口!”
“你要我怎办?柯姨?”九尾狐阴笑着问。
鹰神柯大嫂向柯小妹挥手叫:“女儿,回房安睡。”
九尾狐格格笑,道:“柯姨,小妹长大了,有些事她该知道的,来日方长,早晚她也会知道,是么?”
“你敢威胁我?”
“我怎敢?柯姨,我想,我那位朋友……”
“你的朋友,还有什么好东西?哼!”
“正相反,这人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大丈夫,不信你可以问问小妹。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人并不真是我的朋友,可说是介乎朋友与仇敌之间的人。”
“哼!说得妙。”
“据我所知,雷少堡主派来接应的人,明日可能赶到,而另一批人,也得到消息要前来救人。”
“那不是很好么?”
“因此,我得赶快将人救出。如果有你……”
“我不管。”鹰神柯大嫂坚决地说。
九尾狐冷笑道:“不管也罢,柯小妹已经答应我……”
“我不许她介入。”
“但小妹已经插手。同时,玄天大帝庙那些人,他们会查出小妹的底细的。既然柯姨袖手,我只好告辞了。”
九尾狐冷冷地说完,离座向柯小妹笑道:“小妹,日后你我择期相聚,姐姐会告诉你一些武林秘梓,江湖秘闻,其中有些牵涉到令堂,保证你听得拍案惊奇,有趣得很。”
鹰神柯大嫂脸色不住的在变,被九尾狐抓住痛脚,当女儿之面,真无法可施,沉声:“坐下,咱们好好谈谈。”
九尾狐心中狂喜,坐下说:“柯姨有何见教?”
“我助你救人。”鹰神柯大嫂一字一吐地说。
“真的?柯姨,谢谢……”
“先不必谢我,我只能说助你,是否能将人救出,谁也不敢说有把握。”
“我相信柯姨会尽力的。”
“那是当然。”
“那我就放心了。”
“事毕,你必须立即离开,不许你兴风作浪。”
“我会走得远远地,只当我没到过黄盖湖。”
“那就好。现在,先把你所知道的情势说出,以便相机行事。”
同一期间,黄盖湖出水口石头,清江二口,同时有神秘的船只驶入。
嘉鱼县城中,一群来历不明的高手,夤夜越城而出,同向黄盖湖急赶。
从石头口驶入的船,是酒狂一群江湖怪杰。
从清江口驶入的船,是追魂使者与甘姑娘一群豪客。
越城而出的人中,有雷家堡四大金刚之一的铁腕银刀。
这位仁兄的银刀已被右粯所夺走,目下改用单刀,想打造另一把作为标帜的银刀,短期间谈何容易?
玄天大帝庙东面里余的茂林中,天残魔驼与令狐楚,潜身相候坐山观虎斗,希望从中捡便宜。
整晚,有人不断向各处村落打听消息。
各村的民壮,也摩拳擦掌候命出动追捕江洋大盗。黄盖湖汪家的子弟,派出信差传递擒贼大计。
八批江湖高手汇聚黄盖湖,各有所图,群魔乱舞,侠客云集。
四更末五更初,玄天大庙掌起了灯火。
大煞韩轩向垂头丧气的妙手天君叫:“咱们赶早动手,至陆溪口上船,直放武昌。老夫警告你,沿途你们如果想打主意脱逃,杀无赦。”
妙手天君哭丧着脸说:“贫道不想脱逃,因为贫道不是杀乘风破浪的凶手,逃岂不是反而罪名落实?”
“你知道就好。到陆溪口之后,咱们的船东下,乘风破浪的弟兄,随后赶来指认凶手,你不逃,该是聪明人。”大煞语气稍温和地说。
右粯被押出了,在两名大汉左右挟持下,显得毫无生气,步履艰难,二煞杨松跟在后面,不耐烦地说:“这小子像条病狗,怎能赶路?”
“把他架着走,走不动再派人抬。”大煞说。
妙手天君接口道:“这小子仍可行走,小心他逃走,不如仍上铐镣,比较安全些。”
大煞怪眼一翻,沉声道:“你给我闭嘴!不要说一个半死人,即使他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老夫的掌心,上铐镣的人该是你而不是他。来人哪!把他铐上。”
上来两个人,捉小鸡似的替老道上铐,其中一人冷笑道:“你这叫自作自受,谁叫你小看咱们师父?”
妙手天君不敢反抗,乖乖就铐。
大煞踏步庙门,向二煞说:“师弟,你在前面探道而进,小心昨晚那该死的女人,不可大意。”
二煞带了三个人上路,其他的人押了妙手天君十六个人在中,大煞带了四个人,押着右粯断后,取道向陆溪口急进。
右粯的胁伤其实已无大碍,但他并不急于脱身,时机未至,不可冒险,以免意外,万一脱逃不成,双煞一怒之下,老命难保。
后面半里地,天残魔驼与令狐楚远远地跟踪。一面走,天残魔驼一面问:“老弟,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跟踪,如果你要那姓印的小子,老夫早就替你弄到了,在船上你为何不说?”
令狐楚大笑道:“论心计,你不如我。”
“你另有打算?”
“是的,我要等他们将雷少堡主引来,暗中给那姓雷的一记暗箭,我便可为所欲为了。至于姓印的小子,根本不足虑,斗智他毫无机会,斗力他目下伤势不轻,一月之内他休想在我手下讨好,杀他易如反掌,何足道哉?”
“你要我一直跟下武昌?”
“不会的,乘风破浪早就将信息传出,屈指算来,雷少堡主也该赶来接人了。你不会打退堂鼓吧?”
“好吧,我答应你。”天残魔驼低声答,突然扭头回顾。
“怎么啦?”令狐楚发觉有异,低声问。
“后面有人跟踪。”
“真的?”
“不会有假。”天残魔驼坚决地说。
“逼他出来。”
“时机未至。”
“要等拂晓?”
“不,拂晓他们便拉远了。”
“那……”
“前面的小山下,正好对付,走,不要回头张望,以免引起他们生疑。”
前面,开道的二煞已绕过草木葱茏的小山脚,山左是一座芦苇密布的大湖,足有百亩大。
太白金星已升上树梢,将近破晓时分了。
前面火光一闪即没,接着传来三声鸡鸣。
二煞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立即向下一伏,向一名手下低声说:“前面有埋伏,速去禀报你师伯,暂且隐伏,多派两三个人来,到前面搜搜看。”
不久,来了三个人。二煞低声指示,六人左右一分,隐没在茂林深草中,小心搜索前进。
天残魔驼与令狐楚,并不知前面的人已经停下,续向前走,接近小山下。
“你先走,在前面三二十步再从左面绕回。”天残魔驼低声说,突然闪入一株大树下隐起身形。
令狐楚续向前走,暗中戒备。
第四章 真假右粯
不久,一个黑影停在二十步外,站在路中不言不动,像个幽灵。
天残魔驼心中冷笑,忖道:“这家伙机警得很,已发觉有异了。”
双方皆静候对方现身,僵住了。
黑影矮小不像个成人,相距二十步外,路两侧是树林,天色太黑,因此只能看到朦胧的轮廓,无法看清形态,显得阴森可怖,几疑是鬼魂显形。
天残魔驼自命不凡,耐性有限。况且挂念着跟踪的事,岂能在此干耗?明知对方定是难缠人物,但他已忍不住怒火上升,悄然解下了九合金丝带,便待闪出。
突变已生,令狐楚已先一步发动袭击了。
令狐楚从侧方绕回,已看到了路中的黑影,便不再与魔驼会合,蛇行鹭伏接近了黑影左首两丈左右,毫无声息发出一枚透骨钉。
他却不知,黑影早就发现他了。
透骨钉一闪即至,无声无息。
黑影有意无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