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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被雷小狗逼死,小畜生居然向人表示小女是自尽的,与他无干。兄弟派人传口信给雷振声,要他至梅亭山见面说明白,他竟先期派了四十余名爪牙至梅亭山埋伏,简直欺人太甚。兄弟独木不成林,有自知之明,对付不了老狗父子,无奈只好向道长求援。”
松风老道拍拍胸膛,义形于色地说:“寨主,一句话,水里火里,贫道义无反顾。但不知寨主有何打算。”
“老狗父子不可能在武昌久耽,咱们等他动身返回西安,在路上与他说道理。”
“对,在武昌到底不方便,回西安万里迢迢,远着呢。”松风老道表示完全赞同。
“好,就这么办,今晚道长可至兄弟处落脚……”
南面的树林中,突传出一阵洪钟似的大笑声,雷堡主从容踱出,笑完说:“世杰兄,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
接着出现的是雷少堡主、鹰爪王权、总管飞天蜈蚣成兴……足有二十人之多。
彭寨主父子大骇,脸色大变。
二十余名高手迅疾地把住了三方。除非彭家父子赴水跳湖,不然难以脱身。
彭寨主长剑出鞘,沉声道:“你们来得好快,彭某大感意外。”
雷堡主站在两丈外,笑道:“世杰兄,兄弟是讲理来的,你不是说,要在路上与兄弟说道理么?”
“你既然来了,在这里说也好。你说吧,小女是为何而死的?”
雷少堡主踏出一步,朗声道:“你女儿跟我来武昌,她先到,那时在嘉鱼,她已经病入膏肓了。我派了人日夜照顾替她治病,她自己却看不开厌世自杀,她的事怎能怪我?”
“小畜生你……”
“你少给我出口伤人,我雷奇峰眼中认得你是家父的好友,剑可不认识你是谁。”雷少堡主厉声说,态度傲慢已极,咄咄逼人。
“气死我也!你……你你……”彭寨主狂怒地叫。
雷少堡主嘿嘿笑,抢着说:“你如果真讲理,便该现身开诚商谈。按理,我该称你一声岳父,我与令媛成亲,令郎彭驹兄当日也在场。我如果不爱令媛,也不会与她拜天地,是么?”
彭驹咬牙切齿地说:“恶贼,你是如何对待我的?”
雷少堡主冷笑道:“这得怪你自己,要不是你逞强反对,我也不会将你囚禁在马房……”
“呸!你这该死的……”
雷少堡主哼了一声,拔剑向前逼进,厉声道:“英雄好汉,不逞口舌之能。你们胁迫咱们的人传口信约会梅亭山,已表明了要用武力解决的敌视态度。即使在下说破了嘴皮,也无法说服你们罢手的。今晚,咱们给你父子公平决斗的机会,彭驹,你敢不敢先与在下生死一决?”
雷堡主大喝道:“蠢才!你给我退回来。”
雷少堡主哼了一声,悻悻地退回。
彭寨主深吸入一口气,咬牙道:“雷振声,你我先决斗么?”
雷堡主哈哈狂笑,笑完说:“世杰兄,你未免太不知好歹了。想想看,今天的局面,你父子哪有保住老命的机会?”
“你……”
“兄弟替你留两条路走。”
“你混帐……”
雷堡主不介意地笑笑,说:“其一,你发誓今后不向兄弟报复,咱们好朋友变成亲家。第二条路是丢下兵刃认栽,兄弟带你去见教主,你投降咱们九阴教;今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恶贼你……”
“你如果想逞强,那么,结果你该明白,两条路你都走不通了。不要寄望任何人来助你,来人哪!”
树林中有人大声应喏,出来了六名大汉,押着三个人,拖拖拉拉走近。
“世杰兄,认识这三位仁兄么?”
彭寨主心中一凉,脱口叫:“他……他是天雨花……”
“不错,他是天雨花与他的两位生死知交,他们今早赶到寻仇,被我弄来了。他也是为女报仇而来的,兄弟搞不清你们这些人,一个女儿算得了什么?居然大动肝火拼老命,无知愚蠢可怜亦复可笑。”
雷少堡主接口道:“他们也是宁死不屈的人,咱们成全他,也算是给你们看看榜样。杀!”
杀字出口,六大汉已将天雨花三个人推倒在地,背心上,匕首柄仍在摇晃。
雷堡主哈哈大笑,说:“世杰兄,识时务者为俊杰。女儿本来就是人家的人,何必为一个不值得生养的女儿断送了自己?”
彭寨主突然转身,出其不意长剑疾挥。
松风老道骤不及防,大叫一声暴退丈外,小腹斜裂,大小肠向外流,嗄声叫:“你……你你……”
彭寨主咬牙切齿地说:“知道我父子今晚在此的人,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你。”
松风大叫一声,摔倒在地,竭力大叫:“补我一……一剑。”
彭寨主长叹一声,恨恨地说:“果然不错,最可怕的仇敌,往往是最好的朋友变成的。我知道不可完全信任一个人,但我却完全信任你,因此中了你的诡计,我何其愚蠢!”
雷堡主大笑道:“其实,你不能怪他。你派人前往下书下晚了些,老道已在前一天与兄弟派去的人接头了。”
彭寨主抓住机会大喝一声,以满天花雨手法打出了一百枚金钱,拉了彭驹转身飞跃。
小径距湖边仅有三丈左右,两起落便可跳水遁走。
“哈哈哈哈……”雷堡主的狂笑声震耳欲聋。
彭寨主父子转身飞跃,只能跃出两丈,单脚下落,想沾地发力再次跃起,定可跃入湖中。
但尚未沾地,岸旁的水草中站起两个人,叫:“我大荒毒叟在此。”
彭寨主父子再次飞跃而起,半空中发出可怕的惨号,叫号声摇曳,最后被水声所掩没。
雷堡主已止住狂笑声,叫道:“谢谢你,于副教主。”
雷少堡主的叫声刺耳:“下去几个人,捞他们上来,绑上石块再沉下去,免得尸体浮起来遗下后患。”
大荒毒叟领着第三门徒蓝面神解东海走近,笑道:“咱们走吧,姓印的小辈今晚必定重施故技,自投罗网,去袭击咱们的住处,咱们早些回去准备迎客。”
雷堡主不甘心地说:“刚才要不是为了彭家父子,咱们便可在此解决印小辈了。”
“姓印的小辈来了?”大荒毒叟颇感意外地问。
“咦!你何时到的?”
大荒毒叟指指湖心,说:“用船过来的,到达时你们已经现身了。”
“印小辈两个人,曾经过此地与彭家父子打招呼。”
“咦!你为何不出面一并把他们留下?”
雷堡主摇头,苦笑道:“我不曾见到他,是我几位手下说的。那时只有四个人在树林中埋伏,咱们其他的人为免暴露行藏,不曾早到埋伏,从南面一步步爬近的。咱们到达时,小辈已经走了一刻了。”
“那……咱们快追。”大荒毒叟说。
“追不上了。”
“那……好吧,我先走。”
雷堡主有意无意地迈步接近,笑道:“于兄请便,回头见,请!”
大荒毒叟向侧移,也淡笑道:“雷副教主,我后面虽没多长一只眼,但我很小心的,背后安全得很。”
“咦!你这话……”
“呵呵!我只是告诉你,如果我不幸被人从后面杀死,那么,你永远得不到解药了,只能活十天半日,因此,千万不要有人从背后暗算我,你明白么?”
雷堡主心中暗恨,羞怒地说:“如果在下要杀你……”
“你不会的,你并不想放弃副教主的名位,是么?呵呵!我要先走一步了,回头见。”
说完,师徒俩向小径西南行,扬长而去。雷堡主盯着两人的背影,跺脚大恨,低声咒骂道:“这王八养的贱种!总有一天,老夫要用他的脑袋来做夜壶。”
雷少堡主神色不安地说:“爹,如果彭世杰父子肯与咱们妥协,于副教主又会怎样?”
雷堡主咬牙道:“你以为老毒魔肯让雷彭两家携手合作么?当然,为父也不愿意彭家被他们所收买,那将是咱们的心腹之患,这就是为父迫彭家父子走极端的理由。走吧,天黑了,得赶回去埋伏。”
雷少堡主一面跟在身后,一面嘀咕:“印小辈经过时,爹不是已经来了么?”
雷堡主哼了一声道:“儿子,你是真糊涂呢,抑或是装糊涂?”
“孩儿确是不明白……”
“想想看,印小辈如果死了,咱们还能在武昌逗留?是不是要跟妖道们到九华听候差遣?”
“哦!原来……”
“为父不全力相图六老山庄,也为了这步棋。”
“可是。印小辈可是心腹大患……”
“为父根本不相信印小辈有何能耐,决不会比彭世杰父子可怕。”
“这……”
“他不是你手下的败将么?”
“但是他机警绝伦……”
“即使他有三头六臂,也只是单人独剑。”
“但他的师父……”
“落魄穷儒尸骨早寒。”
“还有……”
“酒狂可能已成残废,釜底游魂不足为患。走吧,你的废话有完没有?”
路侧草丛中,突传出一声轻笑,似在耳畔发声,清晰悦耳听得真切。
第一个扑向草丛的是雷堡主,其次是雷少堡主。后面,鹰爪王与飞天蜈蚣几乎同时扑出。
草高及肩,草后却是一排排灌木丛,夜色朦胧,但视界仍可及远,草后空荡荡地哪有半个人影?
要说人已逃入灌木丛,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一只老鼠逃入,也会发出轻微的声息。但低矮的灌木丛,毫无声响发出。
在这些艺臻化境的高手来说,十步内飞花落叶,也难逃过他们的耳目,如果有人窜动,不可能不被发觉的。
众人怔住了,雷少堡主悚然地说:“是个女人的笑声,应该就在这里。”
雷堡主何尝不知是女人的笑声?只是并未发觉有人在此,感到脸上无光,怒叱道:“畜生!你就知道谈女人,大概你是碰上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