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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头头托着酒菜出来,斥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厨房里面去收拾收拾!”
那人哦地一应,慌慌张张地又转向屋内不见。
痞子头头笑道:“他叫二楞子,一看到漂亮姑娘,就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姑娘你可别在意!”
小芸轻笑道:“不会啦,这种人我在牧场里不是没碰到过,他们都没有恶意。我为什么要在意?”她呷了一口热茶。
“牧场?”痞子头头好奇问:“看姑娘的打扮好象是从北地来的,还没请问你是哪里人!”
小芸仰首饮完热茶,放下茶盘,淡笑道:“我是从黑龙江神仙洞山来的。”
痞子头头猛地一震,接着问道:“你……姓什么?”
“冷!”小芸轻轻呵笑道:“我叫冷小芸,冷小芸就是我,这位老兄,你的茶味道真特别,好象另外加了点东西嘛!”
痞子头头自椅中惊弹而起,闪出老远,这才吶吶问道:“你就是最近被风云榜封为醉凤,那个冷小芸?”
“妈呀!”躲在屋内的人惊叫道:“她是那个女醉侠,咱们找错对象,可要踢到铁扳了!”
小芸从容笑道:“你大概没有远房亲戚在神鹰帮吧?可是你对神鹰帮好象很了解,为什么?”
痞子头头啐道:“他妈的,老子被神鹰帮打了一百大板,又闭在黑牢半年,才被逐出帮籍,我对那个鸟帮当然了解!”
小芸恍然大悟道:“原来你真的干过香主,只是不是自愿离开的就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干嘛弄蒙汗药给我喝?”
痞子头头惊疑道:“你明知道茶里有蒙汗药还故意喝下去?你为什么没有昏倒?”
小芸噗嗤笑道:“我喝茶,是因我真的口渴了。至于我为什么没有昏倒?”她顿了顿,有趣地反问:“谁规定喝了蒙汗药就一定要昏倒?那种东西,我从小到大不知道吃过多少!你用的这种还算是我吃过的迷药当中,品质最差、最难吃的一种,味道那么重的药下在茶里,人家随便沾一点就知道有问题,除了我谁还会把它整碗喝干?想下药,你可还得多学着点吶!”
小芸索性将痞子头头教训一顿,痞子头头听得傻在原地。
“喂!”小芸好奇道:“你发什么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找上我?”
痞子头头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就是为了你怀中那面天神令。只要弄到那面令牌,我可以叫张英志那老小子在我面前自杀!”
“张英志?”小芸轻唔道:“是不是芜湖分舵的分舵主?”
“不错!”痞子头头恨声道:“就是他,若不是他,老子也不会搞得那么惨,看他死在我面前,是我最大的心愿。”
“啧啧……”小芸咂嘴道:“这么说,我这面令牌是不能借你用了!”
痞子头头眼神不定地打量着小芸。
“你在想是不是要动手抢我的令牌,对不?”小芸拉过装着酒菜的托盘,径自吃喝起来:“如果你觉得比得上尹枫或追风堡的那些人,我也挺乐意和你过二招。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出手吗?”
她拿起酒壶,一口喝掉半斤烧刀子,这才咂咂嘴:“因为我肚子真的很饿。我饿着肚子的时候,实在很懒得动。要是等我吃饱喝足之后,得罪我的人通常都很倒霉!”
其它几名痞子自屋内冲了出来,拉着他们的头头道:“老大,走吧,趁着她没发火之前快溜。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本事。连孤鹰尹枫都要避着她,何况是咱们!”
小芸将仅剩的半壶酒喝完,乒当一声甩掉酒瓶,半是威吓,半是提醒道:“现在我已喝得酒足了喔,再等我吃饱的话,呃!我就要留人了!”她举筷开始吃菜。
那个叫老四的痞子也从屋外掩进,扯着他们的老大往外走:“走呀,老大,别犹豫了,这个娘们咱们惹不起啦!”
二楞子也硬将他们老大往外推,口中嚷嚷道:“老大你亲眼看着我放的蒙汗药,那足可以迷倒一群野马,却对她都没有用,咱们还有啥指望?”
痞子头头见机下台,他故意跺着脚,懊恼道:“好,算咱们倒霉挑错对象,否则这次我一定要张英志好看!”
“以后再想办法啦!”
他们拔腿就跑,深怕小芸心血来潮追出大门外。
小芸确定他们都走了之后,忽然松口大气。
“小白龙,快来!”
她显然力乏地对小白龙招手。
小白龙奔入厅内,轻嘶地用它的大头颅磨蹭着小芸的脸颊。
小芸有气无力地拍拍它,笑道:“没关系,你也知道这是老毛病了,只要不让别人知道就好!”
她费劲地翻身上马,低笑道:“还好有那一斤烧刀子,否则现在你可得用拖的,才能把我弄出去!”
小白龙会意地掠出宅子,朝无人的城郊放蹄奔去!
※※※
晋南。
位于太行山脉之闻,这借大二片的山区,说来可算是山西一带最贫瘠的地域。
然而在这处贫地之中,却有一座最“富的”山……孤鹜山,此山既不产金,也未出银。
它的富,是因为在它的顶峰之上,恰巧有一个统驭北地七省绝大部份买卖的江湖帮会……神鹰帮,筑巢于此。神鹰帮不但使得这座山富了起来,而且也令这座不挺起眼的小山声名远播。凡是在江湖上跑跑的人,谁不知道晋南孤鹜山,就是神鹰帮的总堂口!
尹枫独自一人仁立于后山一座深莽如海的松林内,远眺着呈现枯涩的远山。虽然巳是深秋,万物逐渐凋零的萧瑟时节,但是这片松林中依旧青葱蓊郁。
空气中飘浮着一抹淡淡的松香,每当秋风拂来,林中便响起一阵沙沙的树涛,如泣如诉的风声和着低哺浅吟的松涛,使得这座宁静的松林中更增添了一份凄凉的绝美。
林飞在两名护卫的随侍之下,悠闲地步人林中。
“兄弟,你一个人在这里一整个下午了,究竟是参出了什么禅?出了什么道!”林飞打趣地笑问着。
尹枫有趣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
林飞豁然大笑地拍着尹枫肩头:“好好,你这小子总算有点开窍了,居然也懂得思春,怎么,在想那位黑龙江来的俏妞儿,对不对?你可知道,现在江湖上奉送她一个外号叫醉凤,有句新出的歌谣说:‘孤鹰与醉凤齐飞,追风堡心头忐忑’。你听过没有?
那丫头正四处在找你吶?你居然也在这里想她,呵呵,你们俩还真有默契。”
“什么跟什么?”尹枫哧地笑道:“老哥,我说的此冤家非彼冤家,你想到哪去了?
真是满脑子没一点正经!”
林飞讶然反问道:“怎么,莫非我弄错了,你不是在想那小丫头,难道还有别人?”
尹枫促狭道:“当然有别人,而且远在天边,近来眼前!”
林飞恍然道:“你是说我?我怎会是你的冤家?你别闹啦!”
尹枫轻笑道:“怎地不是?你难道忘了咱们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会忘!”林飞笑着回忆道:“那是六、七年前的事,那时神鹰帮还叫孤鹰帮吶,那个时候,我虽然也小有名气,却也只是在晋南这一带才兜得开,而孤鹰帮也不过是山西道上,一个小有局面的二流帮会而已,直到有一天,有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竟然闯上山来要踹咱们的山门。”
尹枫语声含笑道:“谁叫你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取个和我外号同名的孤鹰帮,这在江湖上是犯我忌讳的事吶?”
林飞嗔笑道:“你搞清楚,是先有我孤鹰帮,才有你这个孤鹰小子,到底是谁犯谁忌讳来着?我不去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时,我瞧你胎毛未脱,竟敢到太岁头上动土,还狂言只要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将你捏死,哈哈……”
尹枫嘿笑道:“结果是谁给谁捏死来着?”
林飞哈哈笑着,赏了尹枫肩头一拳:“你就少泄我的气了,我还记得,那时只在你手中走了十二招,才十二招吶,我输的心服口服,可是也觉得很悲哀。自己竟然连个小鬼都赢不了!”
尹枫轻笑道:“可是现在;那个小鬼凡事可都不敢和你争,你说要上天,他可不敢入地,这个结局可不比输赢来得值得!”
林飞真挚道:“兄弟,老哥我有幸,才能认识你这个兄弟,如果不是你,神鹰帮岂会在短短数年之间,便壮盛扩大起来。直到如今,称雄北地的局面,都是你费心筹思,流血豁命替老哥撑来的,就连老哥这两手把式,也是因为有你的指点才能提升至此。听说,风云楼李逸琴那老滑头,今年还是赏我个第九名的交椅坐吶!再说,你为了半年前追风堡劫了帮中公银的事,又独力揽下这桩恩怨,夺回银两,可是,却惹得现在和追风堡变成生死冤家,兄弟,这个神鹰帮虽是我当家,但它也全都是你的!”
“说这些做啥!”尹枫避重就轻地笑道:“所以,我说咱们两是冤家嘛,是冤家才会碰头,现在,我又多个追风堡这个要命的冤家,日子可真是越过越热闹,你问我在这里想什么?我想的就是这些陈年往事,想我的日子过去没有白过,将来也不会无聊!”
林飞含笑道:“如果你再多想个一心要拔你胡子的小冤家,那你就更不会无聊了,你的日子也会更热闹了!”
尹枫嗤笑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满脑子色情,想的全是你的三妻四妾?
我还有更正经的事要思考!”
“子日:食色性也!”林飞嘲弄道:“这年头像你这种柳下惠,人家只会说你是呆头鹅,没有人会称赞你清高!”
“啧!”尹枫乐不为然地啧着舌。
此时,山上警钟忽然当当大作!
护卫之一的怒剑刘弘志上前一步,禀告道:“老大,三长两短的钟声,显然是有人想要强行闯山,要不要我去看看?”
林飞领首道:“嗯,山上已经有二、三年没听到这么热闹的警钟,我倒想知道是哪个人有这么大胆子,莫非想学六七年前那个小鬼来踹山门!”他斜瞟着尹枫呵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