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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芸纯真笑道:“应该的!因为大师你是好人,所以知道你没事,我就很开心。只是很可惜!我本来想到少林寺来一展妙手,这下可就没机会。”说完,她还顽皮地吐吐舌头。
智敏大师呵呵笑道:“没机会的好!没机会的好!”
当然,若是小芸有机会施展妙手医术,那岂不表示智敏大师不好了嘛!
智敏禅师随即向二人介绍他身后之人,除了监寺慧如,这些分别是达摩院首座长老智深大师、戒律院首座长老智如大师,以及负责藏经阁要务的慧尘,这四人亦是少林寺中地位仅次于方丈的四位首座护法大师。
小芸不甚了解少林寺搬出四位德高望重的护法,究竟是多么大的派头。
尹枫却是深深一凛,心中暗道:“不对I就算我和小芸名头再怎么响亮,也不至于值得少林寺如此劳师动众,请出该寺四大护法坐镇,莫非……有什么意外变故将要发生?”
他一面和四大护法见礼,一面已留心四周动静。此时寺内,晚课已经结束,众僧原该各自散去,尹枫反而听见无数蹑足潜近的脚步声,正缓缓将客堂团团围住。
小芸忽然道:“大师,你派这么多人围在外面做什么?难道是怕雪怪会来寻仇?你放心,只要有我和大疯子在,不会让雪怪在少林寺里面胡闹的!”
智敏禅师等人脸上,立刻流露愕异微微的窘然。
尹枫叹口气道:“小芸,堂外这些人只怕不是要对付雪怪,而是……”他目光定定地望着智敏禅师缓缓道:“想要对付咱们来着!”
小芸皱着眉头问道:“大师真的是这样?我们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智敏禅师沉沉一叹,默然无言。
慧如法师开口道:“冷施主,在此客堂之外,本寺僧人确已奉命布下十道十八罗汉阵,但是,并不是为对付冷施主你而设,你要离去,尽管自便。”他目注尹枫,明显表示这十道十八罗汉阵,自是为尹枫而设。
小芸若有所悟:“大疯子也未曾开罪少林,你们留他做什么?”她扮个鬼脸,笑谑道:“难道你们想要他出家当和尚?那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嘛!”
智如法师宏声道:“女施主胆气过人,身临险境犹能谈笑自若,老衲深感佩服。”
小芸皱皱鼻子,嘻嘻笑道:“大师刚才那位慧如法师才说罗汉阵并非为我而设。我要走随时可走,哪里算身临险境?我既不在危险之中,当然还有力气说说笑笑喽!你瞧,尹枫现在就笑不出来了呢!”
尹枫已经隐然猜到少林寺何以会如此先礼后兵,他心中原是有些沉甸甸的,心想这遭意外之灾只怕难以善了。但是,如今他见小芸依然一派愉悦,丝毫不为即将发生的争端而困扰,他仿佛也感染到小芸那股轻松的心情,不禁朝这小妞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小芸拍手呵笑道:“好了,好了,大疯子,你笑一笑就没事了,否则,你若是心情不好,说起话来火气太大,那就没哈好谈判的!”
原来,小芸深知尹枫的脾气,一旦卯起来,便是有天大的冤枉也懒得解释,因此,她才千方百计逗着尹枫开心,也好平气和少林寺方丈大师好好谈谈。
尹枫知她用心良苦,笑意更深,只是这抹笑意当中多了一份挚然的深情。
他沉缓开口道:“大师,想来贵寺以此阵仗相见,莫非与那韦陀神功有关?或者,说的更明确些,是与晚辈的师门有关?”
智敏禅师不禁暗自佩服尹枫的反应机敏。
他徐然道:“尹施主,老衲蒙你传授神功,得以勉力抵挡雪怪,拯救山麓丁家庄百姓,原不该对你如此挟众相胁才对。只是……老衲想先向你求证一件事。”
尹枫古并不波道:“大师请说!”
智敏禅师慎重道:“不知施主可与昔日萨满教有关?”
小芸呵然岔言:“我就知道一定是为这件事!”
尹枫和她对望一眼,沉着道:“晚辈先师正是该教教主!”
他此言一出,客堂内少林众僧脸色同是一变。
“只是……”尹枫深感好奇问道:“不知大师是如何猜出晚辈与萨满教有关!”
智敏禅师,暗自一叹,缓声道:“此理纯属巧合。当日老衲与木心道长于少室山山麓,遭遇雪怪之际,敝寺前任藏经阁首座长老智妙师弟,无意中发现老衲与道长所施展的韦陀神功,与敝寺历代掌门所书之方丈日志中一段描速相当彷佛。智妙师弟在惊异之下,一时疏神惨遭雪怪击毙。其临终要老衲查证此事,所以……”
小芸不以为然道:“既然大师你已经证实韦陀神功就是萨满寺的功夫了,这又如何?
我想,智妙法师突然想到的记载,应该就是昔年武林黑白两道围攻萨满寺那段辉煌的过去吧!其实,我看今晚你们派那么多人围住这间客堂,倒不是因为尹枫是不是萨满教的人,而是你们心痛智妙大师圆寂,既然无法找雪怪报仇,只好找个代罪羔羊来分担你们心中的伤痛吧!”
小芸这话虽然略嫌尖酸刻薄,却是一针见血刺中问题核心。少林寺众僧就算是这种心意,岂能坦然告知?如此一来,少林寺的脸皮将往何处放去?
智如法师重哼道:“女施主,此言差矣,我等以伏魔卫道为己任,岂会如此无端生事?今晚,我们所欲擒拿的乃是邪门教徒,而非什么分担伤痛之属……”
尹枫最恨人家开口闭口将萨满教视为邪魔妖教,当下他冷冷一晒,显出不屑之神情。
智如法师原是性烈之人,加以他久持少林寺戒律院职守,只有他给人看脸色的时候,哪当像现在竟要看人脸色,因此,这位法师脸上不禁勃然变色。
小芸连忙插口道:“智如大师你先别生气,我有话要说。”
智如法师原待发火。但是被小芸一叫破,如果再来生气,就未免有失风度,于是他重重一哼,道:“施主有何事要说?”
小芸瞧瞧尹枫,又看看智如,忽然吃吃失笑:“瞧瞧你们两个人,话还没说,就像两只斗鸡一样,怒目相瞪。你们这样那像有修养的文明人。我看也不用说了,你们索性到外面先拼个你死我活再谈其它!”
原本火爆欲发的场面被小芸一笑打岔,紧张的气氛立即消散不少。
尹枫忍不住苦笑道:“芸,你知道我对人家妄自污蔑萨满教有多痛恨!”
“我知道呀!”小芸正经道:“可是别人不见得知道。如果我只是生气,偏又不去解释萨满教为何是不邪魔妖教,别人怎么会知道你气什么?说不定人家反而要说你是恼羞成怒!”
智如法师正是做如是想,只是这念头又被小芸无意中先得点破,他当然不能再承认自己确实认为尹枫是恼羞成怒。
他深吸口气,故做和缓道:“女施主似对萨满教也了解颇深,难道你也是该教……
教徒?”他原想说余孽二字,但猛地警觉若是再口出恶言,只怕要落人口实,于是临时改口。
小芸呵呵笑道:“智如大师,我若是萨满教徒,你想我有这种资格坐在这里替大疯子说话吗?”她倒很奇怪,这个智如大师怎么这么笨,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其实,智如做如此之言,是在暗讥小芸与萨满教关系非浅,才会要出言包庇萨满教。但是,这妮子坦荡荡的一句反问,反倒令他哑口无言。
智敏禅师对于尹枫和小芸二人本颇有好感,今天这围堂之举,他原就不十分赞同,只是碍于过去萨满教恶名昭彰,不得不同意略做布署!
在众僧当中,最为固执己见,一口咬定萨满教是邪魔妖教之人,便是这智如法师,只因他与智妙感情最深,对于智妙之死,当然最为激动,认定就是因为萨满教才害死自己师弟。
智敏禅师虽然知他已失偏执,但顾虑到他的心情和他的身份,自然不好直言呵责于他。如今,智敏禅师见小芸渐有化解自己这位师弟心中死结之所能,于是在旁顺水推舟道:“小施主,可否明告汝所知有关萨满教之事!”
小芸坦然颔首道:“当然喽,我就是要说嘛,否则你们和大疯子这个怨结得实在莫名其妙,如来佛祖知道了也会很难过!”
她最后这句孩子气的话,令在场的慧尘和慧如二人不禁噗嗤失笑。
小芸自己也呵呵一笑,随即正色道:“我要事先声明,我对于萨满教的认识,既不是道听途说,也不是因为大疯子和我特别要好的关系,所以胡扯瞎编出来的j”
她一顿,接道:“我会了解萨满教,是因我曾经到过萨满教,在里面住过一阵子,所以,我对该教的观点完全是我个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而不是外人所能左右我的!”
她原本纯真坦诚的模样,就令人直觉不会是一个虚假作伪之人。
而且,适才她乍见智敏禅师,那种深切关怀的真情流露,更令少林寺众僧相信她的天真纯善。此时,小芸认真声明的表情,更是扣住众僧的心,令他们对她再也绝无任何怀疑!
于是,小芸仔细将她在萨满教寺内所待那几天的经历和感想,详细地说给众人听。
随着她一五一十的叙速,众僧先是怀疑;复又轻叹,甚而有些微愤,最后,不免有些惋惜和感慨。
就连成见最深的智如法师,亦是听得动容不已,口中连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需知,萨满教原是佛教密宗一支,与教外别传的禅宗,虽然在法规仪式上略有出入,但是,终极佛教无上甚深的心法,毕竟二者实为相通。而在座之众僧俱是禅宗大师,对于佛法的体会当非无知,尤其是掌管藏经阁的慧尘博览书经,对于密部教义亦有涉猎,此时听到小芸所言,若有懵懂模糊之处,更是提出所知经文应证解说。如此一来,反倒像慧尘在钻研萨满教的精义,并为之注解注释一般。小芸这个有关于萨满教的故事,自然说得更加轻松容易,引人入胜!
如果,今天这小妞是在说服一些佛教以外的人士,也许这些人还不见得了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