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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随时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
对方似乎相信了他的辩解,语调也变得温和了许多:“我很钦佩你的勇敢和忠
诚。明天晚上八点请带货到阿林顿军人公墓,有人在第75号墓碑前等你。”
“好的,我记住了:晚上八点,阿林顿军人公墓,75号墓碑。”他习惯地将交
货的时间和地点重复了一遍。
“明天晚上见。”陌生人“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等了一会儿,确信对方不会再讲话,才缓缓地摁下话筒。他用手指轻轻敲打
着红色电话机,继续回想着接货人下达的指令:阿林顿公墓,晚上八点。为什么要
把交货地点选在阿林顿公墓呢?他想起刚才从机场赶往市区时路过的那片阴森森的
墓地,那里距华盛顿市区约两公里,紧靠九号高速公路和波托马克河,四周是一片
浓密的橡树林,环境非常肃穆幽静。可美国人把交货地点选在那里绝不是为了肃穆
和幽静,而是为了便于杀人和处理尸体:公路上的车祸、河湾里的溺水,都是最好
的灭尸方法。他可不想到美国的第二天就成为一场车祸的牺牲品。仅仅几分钟之后,
他已知道自己该怎样对付这个陌生的美国人了。他拎起皮箱走出房间,又来到一楼
大厅的物品保存处,向值班小姐租了一只保险柜,将皮箱塞进去,然后仔细地拧紧
密码锁。当他正准备乘电梯返回七层的客房时,忽然好像察觉到什么又在电梯门口
停下来:大厅中的喧嚣声戛然而止,一片沉寂,静得像一塘池水。他诧异地问站立
一旁的白衣侍者:“出了什么事?”
“邓小平。”侍者伸手指了指,“白宫又在发布邓小平的最新消息。”
第九章 一丝不祥的预感
邓小平副总理今天在阴历新年的头一天离开这里前往美国,在此之前发生的戏
剧性的假起飞使他很生气。他对美国的九天访问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中国最
高领导人第一次访美,这对巩固1 月1 日建立的中美新关系将具有重大的意义。耽
误他动身的是一次小小的意外事件,中国民航公司的一架波音707 专机已被拖到跑
道上并准备起飞时,出人意料地又回到了停机坪。所有前来祝邓先生一路顺风的政
府官员以为他已经动身,所以都离开了机场。邓的小女儿告诉他,指挥塔收到了上
海雾大的消息。上午9 时44分,这架飞机起飞了。晚点1 小时40分钟。
法新社北京1979年1 月28日电(记者比昂尼克)
一1 月28日。晚7 时。
机翼上涂着国徽的波音707 专机已在浩瀚的太平洋上空飞行了近十个小时。
罗新华来到连接驾驶舱的过道,拉下临窗的弹簧软椅坐下,将脸贴在舷窗玻璃
上向外遥望着。苍茫的夜空仿佛一张洇了淡墨的宣纸,混混沌沌,朦朦胧胧,但在
极远的边缘却有一抹耀眼的亮光,那是太阳升起的东方。专机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
时正是中午,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凭窗俯瞰,碧蓝的天空和碧蓝的海水连成一片,
分不清哪儿是天哪儿是海。这景象竟同三十年前一模一样。当时,天也是这样晴,
海也是这样蓝,在遥远的天海相拥处一轮红日正喷薄而出。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并不是去考察和批判腐朽的资本主义制度,也不是去旧地重游,寻亲访友,他是肩
负着整个民族和国家的重托,去执行一项艰巨而神圣的使命。当他望着身裹黑呢大
衣的邓小平步履稳健地踏上飞机时,他心中的这种使命感便越发强烈和凝重了。
专机起飞很不顺利。邓小平同前来送行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一一握手告别后,又
俯下身亲了亲小孙女的脸蛋,然后和夫人卓琳一同走进机舱。宽大的波音707 已被
拖上跑道,送行的党、政、军领导人也已陆续离去,机组人员全部各就各位待命起
飞,这时从指挥塔却传来“停止起飞”的命令。原因是刚刚接到上海的报告:机场
雾大,不能降落,请耐心等待。真是的,早干什么去了,这时候才报告,罗新华不
满地想。他对民航局的拖沓作风早有耳闻,今天也算领教了。出师不利,还没启程
就遇到了麻烦,他心中兀自增添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邓小平在机舱里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指挥塔才发出可以起飞的信号。
远方出现了几颗闪闪的亮点。起初罗新华以为是嵌在天际的点点残星。渐渐亮
点越来越密,越来越亮,是灯光。终于看见陆地了!他正要起身离去,见新华社记
者杜立彬挎着相机从过道尽头走来,操着一口软绵绵的上海普通话招呼道:“老罗,
飞机快降落了。”
罗新华点点头:“我已看见灯光了。”
杜立彬约五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面皮白皙,浑身透着一股南方人的精明
和干练。罗新华以前并不认识他,这次原定的随团采访的记者中也没有他。三天前,
因王东升被车撞断了腿,新华社领导才决定由他顶替王东升,随代表团赴美采访邓
小平的访美活动。当罗新华得悉这一消息时很有些失望。他知道王东升是新华社驻
华盛顿的特派记者,不久前才临时回国述职。几天前罗新华为搞清楚李。乔治告急
信的一些内容,曾找他交谈过两次,感到他对美国的方方面面都了解得很透彻,称
得上是个美国通。他也很赞同罗新华的判断,认为那封报警信不是李。乔治寄的。
“寄信人可能是他的未婚妻。”他向罗新华提供了一条新的线索。
“你见过他的未婚妻吗?”
“没有。”他摇摇头。“只是听李。乔治在一次喝酒时谈起过,也住在华盛顿,
好像叫休丽莎,或是欧安娜。美国人对男女方面的私生活比较随便。情人、恋人很
难分清,好了就一块睡,不好了就分手再找一个。”
罗新华笑笑。管他是恋人还是情人呢,只要有名字就好办。他决定到美国后再
寻找这个休丽莎或者欧安娜。王东升也答应返回华盛顿后再帮他打听一下,那里的
情况他毕竟比较熟悉。罗新华听后自然很高兴,能得到这个“美国通”的帮助,他
等于又多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可一场意外的车祸竟将王东升换成了杜立彬,这难免
使罗新华感到有些惋惜和沮丧。
飞机开始下降了。罗新华如同决赛的拳击手听到上场的铃响,精神为之一振,
他知道,如果此行是一场险象丛生的战斗,那么现在就已拉开了序幕。
第十章 总统也无权干涉
中国副总理邓小平今天凌晨在严密的保安措施下到达美国。邓小平和方毅副总
理、黄华外长及他们的夫人在飞机旁受到了美国驻中国大使伍德科克、中国驻美国
大使柴泽民和阿拉斯加空军司令部司令温菲尔德。斯科特以及他们的夫人的迎接。
作为预防措施,使用了警犬,在基地的跑道和机场大楼到处嗅有无炸弹……
合众国际社阿拉斯加州埃尔门多夫空军基地1979年1 月28日电一1 月28日北京
时间晚20点35分。
正如报道的那样,邓小平的专机在延误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降落在风雪肆虐的
安格雷奇机场。虽然是深夜,天又下着小雪,当机翼和机尾涂着鲜红的中华人民共
和国国旗的波音707 在停机坪停稳后,即有一群记者举着照相机、摄像机、录音机
和各种长柄话筒围上前。
罗新华带着三名安全小组的人员首先奔下舷梯。只见灯光通明,白雪一片的机
场岗哨林立,戒备森严。不远处,竟有几名军人牵着硕大的警犬伫立在风雪中。候
机楼前的旗杆上和楼顶上飘扬着美中两国国旗。美国驻华首任大使伍德科克和新婚
的妻子及一行白宫官员已站在舷梯下迎候。
罗新华指挥安全小组人员站成一排挡在记者群前面。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样做并
无多大意义,数十名身着便装的美国特工像一道黑色的屏障已将专机严密地封锁起
来。被这道黑色的“屏障”挡住的记者们虽然不满却也无人敢越雷池一步。忽然,
罗新华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掌声,面前被阻挡的记者群也像潮水般涌动起来。他扭头
望了望,见邓小平携夫人卓琳步出舱门,正稳稳走下舷梯,他仍裹着那件黑呢大衣,
双肩显得很宽,也很直,没戴帽子,举世闻名的“小平头”在呼啸的风雪中铮铮而
立,纹丝不乱,更使他平添了几分军人的英武之气。他微笑着朝人群挥了挥手,同
迎上前的伍德科克握手拥抱。记者们的照相机和闪光灯响成一片,亮成一片。
伍德科克和白宫官员们将中国客人迎进机场大楼内作短暂休息。飞机加油后还
要再飞七个小时才能抵达华盛顿。
罗新华没有离去。尽管机场内外守卫的军警随处可见,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不能忘记,1953年周恩来总理乘坐的克什米尔号专机就是在香港机场加油时被台
湾特务安放了炸弹的。
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在空旷的跑道上打着旋转,像一圈圈白色的旋涡,时而涌
来,时而流去。安格雷奇地处阿拉斯加州的最北端,是跨入北极的门槛,素有“冰
雪之城”之称。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气候极为寒冷,那雪花似乎也比别处
的坚硬,打在脸上如同石粒般生疼。罗新华跺了跺有些冻麻的双脚,正警惕地巡视
着四周,忽被一阵争吵声吸引,循声望去,见杜立彬正在舷梯下同一个戴宽边皮帽
的美国人连比带划地申辩。美国人穿一件棕色的皮猎装,个子很高,足有1 米90,
这使得精瘦的杜立彬越发显得矮小,讲起话来不得不伸长脖子仰着脸。罗新华一下
飞机就见此人站在舷梯旁,料定必是一名正在值勤的特工,便走过去询问:“老杜,
什么事?”
杜立彬又急又气地说,他把采访用的录音机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