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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梅茵霍芙”送“红卫兵蛋糕”时,恍惚记得有一辆瓦蓝色的奥兹莫比尔牌轿
车曾跟在自己后面出现过几次。“他妈的,当时只顾对付那个臭婊子了,竟没发现
这些狗娘养的。”他不免对自己的疏忽感到有些懊丧,也为那位神秘的“梅茵霍芙”
感到有些担忧。跟踪自己的特工也一定会盯住那个越南妓女,或者干脆把她抓起来,
然后轻而易举地就会找到“梅茵霍芙”的藏身地。那个可怜的“日本记者”就会稀
里糊涂地被干掉或关进美国人的监狱。那样,凶狠的巴德尔肯定会不满意,甚至会
怀疑他的诚意,也许还会对他采取报复行动。对“梅茵霍芙集团”的残忍和冒险,
托尼是非常熟悉和畏惧的。正因如此,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位“日本记者”
协助行动的要求。没想到,他为“梅茵霍芙”送去了“红卫兵蛋糕”,也引去了联
邦特工。当然,这并不是他托尼的过错,只能怪“圣诞老人”通知的太晚了。他是
十分钟前才接到“圣诞老人”打来的电话,他才明白自己又落入对手挖好的陷阱…
…不,自己原来就一直在陷阱里,就一直在安全局或情报局的监控中。惊愕之余,
他对这位“圣诞老人”也感到有些不解和不满:“圣诞老人”明明早就知道他已被
监视为什么迟迟不告诉他呢?为什么直到现在仍不允许他离开俱乐部或采取别的行
动?如果天亮前不除掉盯梢的特工,如果今天夜里军警突然冲进这座大楼,那他精
心设计的“刺杀迪姆虎计划”就会彻底落空,什么美元、议员,什么声望、权力,
也会他妈的成了泡影。
托尼心绪不宁地离开窗前,重新躺回大床上。一侧的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
水声,特丽丝蒂正在洗澡。
那天他从格林议员的住处逃离后,就按着“圣诞老人”的指令上牛溪迎接期盼
已久的“卓娅”,并毫不犹豫地杀死了那头“弗吉尼亚种猪”。返回华盛顿后,他
便躲进“红色风暴俱乐部”。当天晚上,他就把正在一楼表演大厅演出的特丽丝蒂
叫到305 号房间,告诉她原先的住所遭到警察搜查,他幸亏有位朋友帮助才得以逃
脱。特丽丝蒂听后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劝他赶快逃离华盛顿。他吻着她那金缎般的
秀发自信地说:“不,我要完成一项伟大的使命才走,而且要带你一同走,一同到
一个美妙的乐园去度蜜月。”
托尼忽然惋惜地轻叹一声。“圣诞老人”的电话使他不得不稍稍改动一下自己
的计划。
挂在墙上的电子钟发出几声悦耳的鸟鸣,似乎在提醒他夜已很深了。可托尼仍
无丝毫困意。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要开始行动了,震惊世界的“刺杀迪姆虎计划”就
要实现了。一种狂奋、激昂的情绪像烈酒烧得他周身发热,心跳加剧。他睁大两眼
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雕塑,静静地等待着“圣诞老人”的新指令。
特丽丝蒂从浴室走出来。柔声问:“亲爱的,你睡着了吗?”
托尼忙拧亮床头灯:“不,宝贝,我在迎接战斗。”
第二十七章 桃树开花了(二)
1 月31日。晚11时。
答谢宴会结束后,罗新华和泰伯森一同护送中国代表团的车队从联络处返回下
榻的布莱尔大厦。布置好内勤警戒,已近午夜。奔波了一天的罗新华感到两条腿像
灌了铅似的沉重,肚子也饿得咕咕乱叫。他这才想起忙到现在还没吃晚饭,便到一
楼餐厅要了两碗面条,一盘牛肉包。说也奇怪,以前在国内总想吃点西餐,甚至把
馒头做成汉堡包也当成一大乐事。可真到美国来了,吃过两顿洋餐便腻得胃里直冒
酸水,觉得还是中国饭菜可口。三十年的粗米细面,咸酸麻辣,早已使他的肠胃中
国化了。
走出餐厅,罗新华在走廊又遇见泰伯森。这家伙不知为什么还没离去,大概又
在检查他的“立体警戒网”。几天的相处,罗新华对这位傲慢的美国高级特工已逐
渐产生了好感,特别是对他恪守敬业的精神更为佩服,多年淤积在心底的那股历史
的积怨和仇恨竟在不知不觉中有些淡化了。想到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华盛顿,彼此也
许就此分别,不免有些依恋之感。
罗新华热忱地邀请他到自己房间坐一坐。泰伯森稍一思忖,点头应诺,随罗新
华走进一侧的套房。
罗新华打开酒橱,取出两只高脚杯和一瓶中国红葡萄酒,忽然想起泰伯森在执
行任务中滴酒不沾的习惯,便将酒瓶又放回原处,扭头笑道:“您喝点什么?是中
国茶?还是美国咖啡?”
“中国茶吧。”泰伯森摘下英式窄边皮帽,坐在沙发上。“当然,如果有块面
包就更好了。”
罗新华又询问了一下亚特兰大的安全警卫情况。虽然他也知道泰伯森早在邓小
平访美之前就已亲自到亚特兰大、休斯顿和西雅图作了周密部署,并往各地选派了
由高级特工和防暴专家组成的安全小组。中国代表团抵达华盛顿后,他又把邓小平
将访问的几座城市的安全警戒情况通过电脑显示图向罗新华作了详细介绍。可以说
所有的环节都精心设防,万无一失。但罗新华心里仍觉得悬忽忽的不踏实。这也难
怪,因为他对这些地方实在太陌生了。尽管通过几天的观察和接触,他对美国同行
的效率和能力比原先预想的要满意的多,可面临的险情也比原先预想的要复杂的多。
特别是那个幽灵般时隐时现的杀手托尼以及那个谁也不知道的“圣诞老人”,更令
罗新华时时感到惶恐不安。从各种渠道得到的情报都已证实,这个“圣诞老人”的
确是白宫安全委员会的成员,也的确是他雇用了托尼并一同策划了“刺杀迪姆虎计
划”。可三天过去了,杀人不眨眼的“绿色幽灵”却没采取任何行动,甚至连面都
没露一下。这使罗新华心中不免生出疑惑:莫非这家伙改变或放弃了刺杀计划?莫
非欧安娜提供的情报不准确?
当罗新华用商讨的语气向泰伯森提出这种疑问时,安全局副局长竟也坦率地表
示赞同。“也许托尼的所谓‘刺杀迪姆虎计划’仅仅是一种虚张声势的恫吓,也许
我们的神经太紧张了。”
罗新华不解地问:“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干?”
“为了出名。为了引诱我们去抓他。”泰伯森按着这条思路解释道,“只要你
以谋杀罪把他抓起来,那些记者们就会把这件事炒得天翻地覆,他就会在一夜之间
成为世界名人。这是那些极端分子惯用的手法。”
罗新华气愤地道:“可他们打着共产党的旗号,却是一批恐怖分子。”
泰伯森笑笑:“我理解。你们的党代表一个伟大的国家和民族,你们有毛泽东、
邓小平这样世界公认的伟人作领袖。而‘美革共’只是一堆社会渣滓。”
罗新华不想同他探讨这个问题,也不想轻易推翻欧安娜的情报。他看看表,神
情郑重地提醒道:“中国代表团还要在华盛顿停留七八个小时,托尼还有足够的时
间实施他的刺杀计划。”
泰伯森点点头:“我会牢牢盯住他,直到邓小平安全离开华盛顿。然后,这条
‘绿色幽灵’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绝不再多看他一眼。”
罗新华试探地问:“怎么,你不去亚特兰大了?”
泰伯森淡淡一笑:“总统已授权特纳全面负责中国代表团的安全事务,我去不
去都无所谓。”
罗新华没再吭声。他也知道泰伯森对卡特总统任命特纳为安全执行小组顾问很
有些不满。虽然他从没谈论这件事,但任何人处于这种位置都会有一种被排挤和冷
落的感觉。
泰伯森默默地嚼着饼干,却味同嚼蜡,难以下咽。“他妈的,怎么又讲到特纳。”
这个名字如同一只苍蝇令他很不舒服。自从“达拉斯事件”后,他对中情局的人就
从无好感,也从不信任,更从不打交道。可这次,总统却将情报局长派到他身边,
这使他既不满又疑惑。他不明白总统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会突然对中情局长如
此器重;也不明白特纳为什么要插手安全执行小组;又为什么会对邓小平的安全保
卫这样感兴趣。但有一点他很明白:这表明总统已不十分相信他这个安全局副局长。
几十年的经历也告诉他:特纳一定在瞒着他搞什么名堂。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使总统
会对自己产生这种感觉?老谋深算的特纳近来频频出入白宫又究竟在进行什么秘密
活动?泰伯森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一种较满意的答案。他只得提醒自己在这种特殊时
刻务必多加小心,千万别出一丝差错,千万别稀里糊涂掉入某些阴谋家设下的陷阱,
成为政客们勾心斗角的牺牲品。
当然,这一切烦恼和疑问他不会同罗新华讲,即使讲了这位中国同行也不会理
解。
罗新华又为泰伯森的茶杯中斟满热水。
泰伯森欠了欠身子:“谢谢,你的中国茶味道很好。”
罗新华笑道:“这算不得什么,欢迎你以后到北京去做客,我会用一种叫龙井
的最好的茶叶招待你。”
泰伯森极为庄重地点点头:“我会去的。遥远的中国对每一个美国人来说都是
一个极富诱惑力的神秘国度。”
罗新华说:“其实,这种神秘完全是彼此长期封闭、隔绝造成的,是一种缺乏
交流、沟通的不正常现象。”
泰伯森作了个手势:“现在,这种封闭隔绝的障碍被邓小平打破了,他同卡特
总统坐到了一起,我同你也坐到了一起。”
罗新华友善地笑道:“可我对美国并不觉得神秘。”
“当然,你在美国生活了整整十九年。”泰伯森目光坦诚地望着罗新华,“我
不知道你当初为何要离开美国,可我认为你的选择是对的。”
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