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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的几个姨娘皆没说话,后院里的人近日正伸脖子看风向呢,万姨娘惹了祸去“清修”,也不知凭着生儿育女的功劳和老爷的宠爱,能不能放出来,搬家是个好借口,若是老爷松个口,没准就出来了,可眼下看,万姨娘的苦日子才开始呢。
也是自己蠢,好好的荣华日子不过,胳膊拧上了大腿,偏偏和太太过不去。
选好了院子,湘琪拉着曹姨娘不让走,说想姨娘了,曹姨娘讪讪的,说小孩子不懂事。冯氏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孩子想念生母很正常,便说让她们娘俩待一会儿。
曹姨娘已经显怀了,身子明显笨重不少,脸上也不敢在涂脂抹粉,看起来气色一般,冯氏问:“晚上睡的可安稳。”
曹姨娘摸摸肚子,眼光柔和:“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肚子里压得慌。”赵妈妈说姨娘也是生育过的,这胎必定安稳。
湘琪喜欢上了湘玉院子里的鹦鹉,就是公主留下的那只小虎。湘玉便把鹦鹉笼子提到了正房,拿给冯氏和湘琪玩。
湘琪看着新鲜,她自己话还说不利索呢,整日站在廊下,踮着脚教鹦鹉学话,新学了一首诗,便不厌其烦的一句句教给鹦鹉听。
小虎是聪明的鹦鹉,等湘玉再来时,便听到小虎拍拍翅膀说:“七姐姐好,七姐姐好。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说完这句,又冒出来一句:“百合酥!百合酥!”
赵妈妈在一旁说道:“琪姐儿最爱吃百合酥,太太隔两日便会让厨房做上一碟子,这个精明的小虎,没成想它都记住了。”
湘琪抱住湘玉大腿:“我那还有百合酥呢,给七姐姐吃。”
湘莲和韩姨娘并排出了正院,湘莲叹气道:“姨娘这倒是何苦,如今我大了,姨娘不必太过操心。”
韩姨娘擦擦眼角:“你这话说的让人寒心了,这些年我容易么,我是先前太太留下的人,那几年万姨娘势大,说句不中听的,太太也糊涂,没镇得住她,我为了避其锋芒,整日躲在院里,这才没被牵累,你是姨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能不疼你,太太让咱们选院子,我便选离你近些的,也能常见面,再过几年你嫁了人,哪还像现在这样。”
韩姨娘说的伤感,丫鬟都甩在后面只有母女二人,湘莲觉得眼睛酸涩,她强撑着道:“姨娘自己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还有重宇呢,以后咱们的日子差不了。”提起重宇,韩姨娘撑起一口气:“没错,我有个儿子,你也有亲兄弟撑腰,我熬到你们长大成人,也就安心了。”
韩姨娘顺道拐去了湘莲的院子,府里都在收拾东西,她怕湘莲不会归置,打算给她掌掌眼,怎么放,什么该扔,一个没过几天日子的女孩,哪懂这些,韩姨娘扒拉了一圈,拾掇出来几箱子,累的满头大汗。
韩姨娘进府十五六年了,如今也三十多岁,她长相并不出挑,顶多一个清秀,这些年整日坐着,身子有些发福,眼角也爬上了细纹,老爷早就不来她房里了,左不过有时间过来坐坐,待一会儿就走了,就剩下这点子情意,还是满意她的谦卑有礼,养育了两个孩子。
男人的爱惜顶不了事,瞧瞧万姨娘便知道了,韩姨娘想的清明,也没指望拢住老爷,她有了孩子,万事皆不愁,在太太面前多卖卖乖,盼着子女有出息。
湘莲舍不得她那些炊具,韩姨娘劝了好几次,说姑娘家家别整日围着锅台转,咱们这种人家,以后嫁人丫鬟婆子一堆,别说做饭了,便是衣服都不必自己动手,又不是贫苦的农家,学这些做什么?
她哪里懂得湘莲的心思呢,用湘玉的话说,这些能给湘莲带来成就感,就是十分满足的意思,韩姨娘听这话翻了翻白眼:“你做她吃,感情好。”
湘莲知道和韩姨娘说不通,她这个姨娘,大事上不糊涂,有聪明劲,可是常在细枝末节处看不开。
韩姨娘趁着没人,和她说了一个好消息:“你娘家的表哥捐了个九品的小官,就等着两个月后就上任了。”
这个表哥湘莲见过一次,还是三年前,太太找她过去,说韩姨娘的哥哥探亲路过湖南,来到府上说想见上妹妹一面。
冯氏宽厚,找了屋子让人候着,去唤了韩姨娘和湘莲,带着去见人。同行的还有她表哥,年方16,考中了秀才之后,科举上便再无进益,看着浓眉大眼,可是眼神里偷着一股不安分,兄妹俩互诉衷肠,表哥和湘莲搭话,极尽的恭维她,说她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眼神总在她身上扫。
虽然只见过一次,湘莲对这个表哥的印象可是不好,她听到表哥捐官后问道:“姨娘怕是塞了银子吧。”
韩姨娘没成想被湘莲看破,面红耳赤的绞帕子小声道:“我也没给多少,捐官得银子打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反正在宅院里银子使不出去,就当是借你表哥的,来日他发达了再还我,再说了,你表哥混的好了,也能帮衬你们姐弟。”
湘莲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按照那个表哥的秉性,若是没有好处,想帮咱们怕是难,她还纳闷,姨娘节省的很,怎的攒了这么久,也没留下多少银子,原来是给别人捐官去了。
☆、第64章 7。14|
十一月初四,壬子煞北,宜移徙。
这一日刚好苏鸿良休沐,一家子人打包好东西,坐上马车去了新府邸,主子们进府由人带着先去了各自的院子,几日前便有一些下人来这儿了,先熟悉环境。
湘玉和湘莲的院子就在湖边,地势稍稍高一些,院子的大小比之前要大上一半,湘玉先绕着院子转了两圈。湘玉让丫鬟把装了八分满的米桶和一包衣裳放进了厨房,寓意衣食不愁,冯氏再三交待,每个人都得照办。
门窗皆是敞开的,听冯氏说,开着三四天门窗,可以引来吉气。湘玉有些饿了,昨晚吃的是焦焦的饭,还让每个人留了碗底,把饭底和碗碟一起打包,代表着有家底。
赵妈妈、汤嬷嬷几人年岁大,风俗知道不少,搬家可是一件大事,陪着冯氏出了不少主意。湘玉去正院时,堂屋的角落散放着花生、糖果、烧肉、铜钱等物,冯氏手上拿着一把香,先是对着正门,再然后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湘玉没听清,隐约听到一句:“家宅安康。”
冯氏做完这些,坐在凳子上喘口气,脸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手上拿着一份名单:“咱们搬了新居,总得请亲朋好友吃饭聚聚,你爹爹最近升了官,也借由这个机会亲近亲近,左不过就是咱们相熟的那些人。”
冯氏又让丫鬟给曹姨娘送去一把新扫帚,嘱咐说要让曹姨娘拿着扫帚把家具挥洒一遍,免得犯了胎神。主子们虽然是刚搬来,可小厨房那早就安排妥当了,第一日的午饭,各院吃的都很满意,众人还以为会缺东少西,可但凡点了的,都能摆上桌。
冯氏和湘玉说着话,夏岚进来,面露难色:“太太,万姨娘不愿搬,眼下正闹呢,说要见老爷太太。”
冯氏冷哼了一声:“如今哪里还有她吵闹的份儿,能给她一个小院让她静修,已经是给了天大的脸面了,你们不用客气,几个丫鬟婆子,就算是拖,也得把万姨娘拖进去。”
若是这么简单,夏岚也不会来找冯氏,夏岚道:“若是万姨娘一人,我们倒好办,可……可三小姐和万姨娘抱作一团,旁边还杵着二少爷,我们也难做。”
今日搬家,赶巧万姨娘和湘雪的轿子前后脚到,进了府,这可不得了,母女见了面,万姨娘看湘雪瘦了黑了,湘雪见姨娘素净苍老了,愁肠入怀,抱着不肯撒手,二少爷也赶来,一句话不说就在那站着。
冯氏道:“明哥儿……真是万姨娘的好儿子,你去把前因后果回禀老爷吧,这摊子事儿我懒得管。”
湘玉唤了一声:“太太。”
冯氏把湘玉搂在怀里:“咱们这个家啊,别人看着富贵,内里也就自己知道,你那个二哥不是个简单的,出谋划策有一手。”
搬家本是开心事,被万姨娘一闹,冯氏心里膈应,后来夏岚回话,苏鸿良赶到时,万姨娘的泪水都要流了一盆,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抱着苏鸿良的大腿不肯放,说求老爷原谅。
若是在以前,见到万姨娘这样他早就心疼死了,可男人最有情也最绝情,一旦厌弃你,你再可怜也不会疼惜。
苏鸿良让人押着万姨娘和湘雪回去,又狠狠的骂了苏重明一顿,大致就是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姨娘和妹妹犯了错,受罚是应当的,你不在前院,来后院瞎搀和,真是太不像话了之类的。
湘玉听夏岚说完,心里感慨:这个二哥的心思真是重啊,闹出这么一出,不就是希望苏老爹能念着旧情,把万姨娘放出来吗?还好苏老爹给力,没给她们这个机会。
冯氏找来宴二家的商议摆宴之事,拟定是要请二十几户人家,皆是沾亲带故的,要么便是苏鸿良的同僚,宴二家的大略算了算,拨弄会儿算盘,告诉了冯氏一个数,冯氏颔首:“差不多是这些银子,办个席面也不能寒酸,你放心用好食材就行。咱们家还有新得的崖州燕窝,做一道燕窝攒丝鸭子,摆上席面好看。”
请帖让小厮跑着送去了各家,快的的当天便有回音,基本上请了的人家都来,王道员老母病重,衣带不解的侍奉在床前,自是来不了了。
入冬的衣裳是刚做的,趁着搬家的当口,冯氏又让绣娘给每人做了一身,颜色挑选鲜艳喜庆的颜色,刚搬过来一两日,衣裳都做好了。
待到宴客那日,湘玉早早就被汤嬷嬷揪了起来,说要早些用早饭,不一会儿各家太太就登门了,因为宴客,今天的课也不必上,前院由苏鸿良父子三人张罗,后院由冯氏照看,湘玉和湘莲也能帮衬一二,至于那两个小的,阿弥陀佛,别惹事就行了。
姨娘们把院门关紧,自己在小院里待着,这种宴请的场面,姨娘们是断断不能上前的,不然就是主家的失礼,中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