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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看了侧躺在床的婉如一眼,喏喏的不敢直说,她见状很是不满的看了自己贴身婢女一眼:“说啊,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怎么,又忘了谁才是你主子?”
说到这事情婉如就是满肚子的气,肖阳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他又是个习惯了发号施令的,弄得身边奴仆包括崔家陪嫁全都以他为先,自己的任何命令都得靠后站,甚至有些事情大家知道他不乐意妻子知晓的也会自然而然的瞒着不说。
“不是的,娘子,奴,奴是怕污了您的耳,”宝珠被逼无奈只得直说了,“谢郎君昨夜闯了姚家四娘的寝室。”
“啊?!”婉如猛然一惊,而后又带着一丝八卦之意捂着唇问道,“他是只闯进去了,还是,还是做了什么呀?”
“自然,不仅仅只是无意中走错,”宝珠又怯怯的看了看肖阳,怕他对娘子的这种好奇心产生不满,见郎君没别的反应,这才继续回答道,“现在那边都闹开了,说,说,谢郎君说是夜里有姚家下人带他进去的,却又说不清对方模样,姚四娘则哭着寻死了一次——唔,被拦下了。姚刺史请您去商议个章程。”
“我又不是他长辈,找我商量个屁,”肖阳一脸的嫌弃模样,皱眉道,“谁叫他喝醉了还乱走?谢家僮仆也不像话,自家主子都不看顾着点。”
听了丈夫的抱怨,婉如一头黑线的想:他们要能看得住谢俊逸,或者说,他们若是尽忠职守的,当初我也和他成不了事儿。
不过,这事情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出了这等大事,一般人家都是藏着掖着的,这姚刺史怎么没一点阻止下人乱传话的意思啊?”
居然任由女儿“闹开”!这真是,太奇怪了。
“传开来了才能避免谢表兄翻脸不认账,”肖阳冷笑着在床边坐下,一面穿靴子一面给婉如解释道,“姚刺史的大部分庶女都是贱籍之人生的,长得虽好但脱没脱奴籍都两说,她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攀个好男人。”
“那你,我大哥……?”婉如心里一紧,难怪说酒里有问题呢,这活脱脱是被人设计了啊。
“我,我昨晚不是回来了么?大哥的贴身仆人中有一个是我送的肖家暗卫,他警醒着呐,放心吧,”肖阳俯身轻轻拍了拍婉如的脸,笑道,“这事情你别参合,休息一下去伺候母亲梳洗了就马上离开这儿。”
走得了么?姚家肯定想要留郡主给他们女儿指婚吧?只要留一句话,那谢俊逸就不得不娶姚贞如了,即便是不为正妻也能做媵妾。
婉如躺在床上脑袋乱哄哄的直响,一会儿她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她一开始私奔其实只为逃婚,根本就没和对方发生任何关系,若那是但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给撑腰,她就能清清白白的回家或正正经经嫁给谢俊逸。
可惜,她堂堂崔氏女最终的结果居然是被逐族,最后不得不一辈子做妾依附谢俊逸。
一会儿她又想到既然肖阳对姚刺史女儿的事情如此清楚,那此次就是故意将计就计给谢俊逸下套的吧?
婉如顿时就开始盘算让他娶姚贞如有什么“好”处,比如,让他错过今年科考?坏了名声娶不了一流世家女?拖上三皇子那必然成不了事的战车?哎呦呦,如此一来这表哥一准忙得焦头烂额终于能从自己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如此一想,自己夫君真是,太坏了!可为什么我这么想笑啊?哈哈。
婉如忍不住的嘴角上扬,她不仅想笑,还特别想去看看谢俊逸此刻的倒霉相,可惜肖阳交代了让她别去淌浑水,想也是,这种风流韵事躲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往自己身上牵扯?她此刻也睡不着了,干脆穿好衣裳去郡主屋里等着和她一同撤退。
没想到,等郡主用了朝食后两人还没来得及离开正屋,就被人堵了门,刺史娘子和她女儿眼泪婆娑的奔了进来,见着清江郡主就“噗通”一声跪下磕头。
哭哭啼啼的求郡主救姚贞如一命,因为谢俊逸口口声声说他是被姚家下人扶进内院的,便以为这是专门养来陪客的家伎,他也是无辜的受害者自然不愿意承担责任,如此一来,失了清白又没人肯接手的姚贞如便只能一死了之了。
这番推脱之言让婉如听着就觉得谢俊逸实在是太无耻,但结合肖阳的讲述她又能清楚的感觉出姚贞如也不是什么好鸟。
想到这里,她微微仰首直接扶着郡主就往外走,只想让他俩自己狗咬狗弄一嘴毛去,谁曾想,姚贞如的下一句话却突然把婉如生生钉在了当场。
“是谢郎自己嘴里一直唤着如娘,下人才把他带到奴院子的啊!”
姚贞如、崔婉如,特么的喊起来都是“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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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驾到,求撒花支持哟~~~~
《柘枝舞》是从西域的石国传入中原的,石国又名柘枝,唐卢肇《湖南观双柘枝舞赋》中,有「古也郅支之伎,今也柘枝之名」句。郅支为西域古城名,在今中亚江布林一带。
上歌舞图:
来张侍女团的大图,这些侍女的表情可好玩了。
45、三郎使诈
一听到姚贞如抹着眼泪说的这么一句话,婉如顿时如遭雷击:不论她所说是真是假;自己都被牵扯进来了。
谢俊逸不过是一个刚到姚家做客的人;他怎么可能知道这家里小娘子的闺名?就算知道了又怎么可能分得清楚他家九位娘子中谁是“如娘”?或者说,就是进门时匆匆一瞥能让他喝醉了都一直念叨?
怎么想都不可能嘛;按照对方的说法;唯一的解释就是谢俊逸有一个叫“如娘”的心上人,然后因移情与醉酒的双重作用便把可怜、无辜的姚贞如当做替身睡了。
真正无辜躺枪的崔婉如简直想唾那不要脸的女子两口了;睡就睡了和这称呼有狗屁相干。
下人扶他到你院子可又是怎么进你寝室门的啊?见着外男了你不知道喊啊?他要睡你不知道反抗么?身边婢女都是死人不成,一直等到睡完了才知道吆喝两声;这不明摆着有鬼嘛!
可就算是明知道有鬼;这“如娘”一说又怎么解决?仿佛姚家是故意捕风捉影拿这个当把柄逼自己蹚浑水了?
必须要帮姚贞如把谢俊逸给绑扎实了才能顺利脱身?
婉如心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念头;想不出任何一个真正的解决方案;她甚至连对方的这句诛心之言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在内心如焚的同时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看了看跪在地上哭泣的姚贞如,又瞟两眼站在一旁的刺史娘子,磨蹭时间想对策。
就在这紧要关头,清江郡主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婉如的手背,两人的手原本就是挽着的,因此她这动作也不算打眼,姚家母女都不曾发现。
婉如顿时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松了一口气,而后她便听得自己婆母用一种从未耳闻的冷漠、傲慢语气开了口。
“这就是姚家的家教?如此污言秽语竟也能说得出口!”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甩袖带着婉如往外走。
这外男念女子的闺名,管他喊的是谁都得听到了当没听到,姚贞如却偏偏还要在干了丑事后自己说出来,话里话外还有牵扯自己儿媳的意思,叫郡主如何不发怒?
何况,自己儿子还交代过让她别应承任何事情,一脸厌恶的走人便是,说明这事情原本就有蹊跷,只是没想到对方竟会将婉如都拖下水。
走是一定要走的,可走之前必须解决这一问题,管它是真是假都得扼杀这流言。
郡主一将姚贞如的话上升到家教问题上,刺史娘子额头的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姚家足足有九个待嫁的女儿,已经嫁出去的还有四个,这些美貌又多才多艺的女儿是姚刺史最大的政治资本。
他从前是用自己的相貌换前程,食髓知味后则开始利用女儿的姻亲编织关系网,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允许清江郡主这位大齐最顶层的贵妇人评价姚家女“没教养”?
更何况,这堆女儿中有两位还是姚夫人嫡出的亲女,她还指望闺女儿们一辈子过得平顺而幸福呢,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庶女的莽撞将她们带累了?
想到这里刺史娘子一巴掌就扇在了姚贞如脸上,恶狠狠地问道:“你做了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母亲?女儿没有!”姚贞如有些发傻的看向自己嫡母,赶紧一脸悲愤的连连摇头。同时很是疑惑,这话怎么和来时商量的不一样呢?
之前听到郡主喊儿媳时对方的名字和自己同音,她就想出了拿小将军的妻子做做文章的主意,认为肖家为了遮丑便会愿意出手相助,这会儿嫡母却突然放弃这做法了,岂不是所有脏水都得扣在自己头上?
姚夫人瞪了她一眼,腹中一肚子邪火:审时度势都不会还想攀附陈留谢氏,就算这会儿攀上了将来也掌控不住!
瞪完了她赶紧扑到郡主膝前跪下,苦苦哀求道:“求您可怜可怜我这女儿吧,不然她一辈子都被毁了……”
“我肖家可做不了谢氏的主。”清江郡主给了她们一个小提示后便带着婉如和崔文康离开了这污浊的姚家,郡主想走没人敢真正阻拦,何况,她儿子还没走不是,事情还有希望。
姚贞如顾不得去捂自己那红肿的伤脸,赶紧扶了嫡母起身做好,这才询问道:“母亲,这郡主的意思是说?”
“你这都没听懂?”彭娘子冷声一笑,“她是教我们想法将那谢郎君扣下,请他家人来做主。或许对方心里一怯,不用等着谢家人来就答应娶你为媵或纳为妾;或许还得在请谢家人的路上就放出风声去逼他们为名誉答应你入门,但这么一来,你俩的名声就都毁了。”
“为何之前母亲要改口?若让清江郡主赐婚便没这么麻——”烦,姚贞如话还没说完就见嫡母一掌拍向了案几,一副恨不得再扇她两巴掌的模样。
“郡主,郡主是这么容易便能攀扯的么?你爹再宠你也没法替清江郡主拿主意!”彭氏怒不可遏的瞪着姚四娘,怒骂道,“你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