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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这就是毁容水弄的吧?”她小心翼翼地道。
皇甫珊又瞪她一眼,只一个瞪的动作,都牵动她整个面部,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她一边倒抽凉气一边道:“你眼瞎啊!这怎么可能是毁容水?就毁容水那点子毒性,至于让本公主疼成这样吗?本公主自幼习武,最不怕疼了,咝——连本公主——咝——都无法忍受的毒性咝——一定比毁容水剧烈百倍!”
你、你那分明是娇气好不好?
小娟暗暗嘀咕了一句。
“还是……你觉得本公主很娇气啊?”
“没没没!绝对没有!”小娟瞪圆眼睛,一本正经地摆手。
皇甫珊忍住疼痛,洗脸,帕子擦过肿胀的肌肤,好似直接擦在心口上似的,疼得她浑身发抖,她可不认为,毁容水能把人疼成这样!一定、一定是那登徒子找了更厉害的旁门左道!
南疆的毒术,天下闻名,她居然败给了一个西凉的愣头青!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玄胤,你等着,本公主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擦完药,皇甫珊拉开了门,决定去找皇爷爷派来的血卫,联合他们,把玄胤弄死!
……
玄胤坐在马车上,掂了掂皇甫珊落荒而逃时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药包,不屑一笑,就那种脑子长在脚底的母夜叉,还想给他下药?他慢动作都比她快。
不过,比起用毒,他还是更喜欢搏斗的感觉。
随手,将药包从车窗里扔了出去。
药包半空散开,软骨散洒了出来,大半散在了无人的走廊上,一小半——
皇甫珊拉开了门,一股淡淡的凉风扑鼻而来,无色无味:“本公主这就找皇爷爷的……皇爷爷的……皇……”
嘭的一声,她倒在了地上!
……
验尸的结果出来了,死前,没与凶手发生过激烈打斗,没遭遇任何性侵害,她是正面遇害的,死前,应该见到了凶手,并且认识凶手,所以,没做出任何反抗的行为。
只不过,郭况又从她指甲中发现一些皮肤组织,初步判断为凶手的。很有可能是凶手掐住她脖子时,她本能地挠了一爪子,挠破了凶手。
凶手是一个被抓伤的人。
这是郭况从尸体和现场所能判断出来的结论。
王妃开始在府里,地毯式地搜罗凶手。
既然是丫鬟认识的人,那肯定是熟人,肯定在府里。为了不引起恐慌,她让碧清以做新衣裳的名义,在下人中,一个一个地查了过去。
孙瑶的身子好些了,开始能下地走动,大夫说胎儿头三个月与后三个月比较脆弱,要万事小心。玄昭已经搬到书房去睡了。
孙瑶月份浅,不显怀,眉宇间却还是依稀散发出了一丝温柔的母性。
她拉着的宁玥的手晃了晃:“我听说,府里有个丫鬟被杀了。”
宁玥点点头,说道:“母妃在找凶手了,三嫂安心养胎,别为这些事伤神。”
“我不伤神的,我现在无聊呢,自从知道我有了身孕,母妃便什么都不许我做了,从前,还隔三差五让我算算账、清点清点库房,而今,我连吃饭,都恨不得有人喂。”孙瑶叹息着说。
宁玥就笑了:“可见母妃重视你这胎啊,弄不好,它会是玄家的长孙。”
“马宁溪还怀着呢。”孙瑶轻轻皱眉说。
她那是假的,又生不下来,现在又夹着尾巴做人,根本不敢出来造次。
宁玥笑了笑:“三嫂的福气一定比她强的。”
孙瑶开心地扬起了唇角。
二人沿着府里的小路散步,走着走着,碰到了三叔和族里的三位长老,他们拿着几张图纸,在一块空地上比划着什么。
应该是翻修祠堂和让她与孙瑶上族谱的事儿,宁玥心想。
三叔那边也看见了她们俩,冲她们微微颔首,二人过去给三叔和长老们打招呼。
“见过三叔,见过三位长老。”
长老们都是十分和善的老人,没什么架子,笑着受了二人的礼数,讲了些问候的话,还问了些二人在玄家过得可好之类的问题。
二人都一一地答了。
“好了,你们去吧,我这边,再与长老们谈谈上族谱的事儿。”三叔抬了抬手。
“是。”宁玥与孙瑶给三叔行了一礼,准备告退,却突然,宁玥瞥见了三叔手上缠着的纱布,不由地问,“三叔,您的手怎么了?”
“哦,没什么,开水烫了一下。”三叔不甚在意地说。
……
碧水胡同,冬八又在开始千篇一律的“劝导”了,他托着腮,坐在桌旁,巴巴儿望着妙手神医道:“你说你给治一下会怎样嘛?又不少块肉!我们保证不告诉别人行不行?你就当作没治嘛,不说出去,你名声就没事啊!”
妙手神医哼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无愧于心,别人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知道,我不能自欺欺人。”
冬八站起身:“哎,你……你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医者仁心啊?现在有人急需你的救治,你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像是大夫的做法吗?学医的时候,你师父没告诉过你,医术是要用来救人的吗?”
妙手神医不为所动。
冬八叹了口气:“我家夫人,其实很可怜的,她很小啊,就死了哥哥,她爹娶了个恶毒后母,那后母的女儿还嫁进我们家做妾了,天天膈应她。还有她娘,很早就疯了,她身子不好,药罐子里泡大的。好不容易嫁了人,又中了蛊毒,不能生孩子。你说她怎么就这么惨呢?”
妙手神医沉默。
“你不觉得她跟你女儿很像吗?”
“别拿我的青青做筏子!”
“真的呀,都是没办法治好的人,你想啊,你女儿天生痴傻,你贵为神医,医得了天下医不了她……”
话未说完,妙手神医甩袖回了房!
冬八困惑地眨了眨眼:“我说错话了吗?”
……
玄胤回了府,立刻让冬梅把宁玥从孙瑶身边“夺”了过来,将宁玥按在贵妃榻上,狠狠地亲吻了一番。
“唔……”宁玥被吻得毫无招架之力,拍拍他肩膀。
他松开她唇瓣,只一下,又含了上去。她的唇很软,舌尖更软,凉凉的,甜甜的,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吞掉。
宁玥很快就被吻得缺氧了,仰躺在他身下,水儿一般,柔软地任他撷取。
吻得嘴唇都麻了,他才餍足地放开了她,可是没等她喘口气儿,他又开始亲吻她锁骨。宁玥知道他想干什么,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掬起他的脸,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不正常啊!”
玄胤鼻子哼了哼:“哪里不正常了?大半天没见,想你了行不行?”
宁玥推着他,慢慢地坐了起来,拿出帕子擦了他额角的汗:“瞧你这满头大汗的,干什么去了?”
“军营的一些破事儿。”玄胤轻哼着说。
宁玥定定地看着他,相处久了,一些细小的神态都容易出卖一个人的内心,当然,也或许是女人天生对男人的直觉异常灵敏,她隐约觉得,他好像瞒了她什么事情。
“玄胤。”
“嗯?”
“你那天,叫我以后都别一个人出门,是不是你南疆的仇家追来了?”昨晚,她从回春堂出来,半路也感到了一股冰凉的杀气,只是后面碰到了那个小姑娘,与小姑娘谈完话,那股杀气又没有了,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玄胤揉了揉她发顶,沉吟片刻,道:“是追来了一些,所以以后,你别再独自出门,等我解决了他们再说。”
原本,他希望她不要出门,呆在府里最安全,但以她的性子,怕是放不下回春堂。
宁玥却压根没在意这个问题,因为她从一开始想知道的就不是这个,她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神色,试探地问:“你上次说那个南疆公主也派人追杀过你,这次的人,是不是也是她派的?”
那些血卫虽然忌惮母夜叉,却不像是跟母夜叉一伙儿的,他们出现的时候,母夜叉自己也十分诧异。玄胤思索着,摇了摇头:“不是。”
宁玥没有说话了。
……
“公主,公主!公主你醒醒!”
皇甫珊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客栈的床上,沙哑着嗓子问出了声:“我这是怎么了?”
小娟担忧地说道:“你突然晕倒了!奴婢找大夫给您瞧了,大夫说您可能是身子太虚了,奴婢买了参汤,您喝点儿吧!”
身子虚?习武之人,身子能虚到哪儿去?但是如果不是体虚,又为什么会晕倒呢?
皇甫珊当然想不到自己是阴差阳错之下,吸入了少量的软骨散,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察觉到夫人送自己的东西不见了,懊恼地捶了捶床:“一定是掉路上了!真是可恶!”
“公主,喝点参汤。”小娟把参汤端到床边,一勺子一勺子地喂她。
皇甫珊皱眉:“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小娟搅了搅勺子,说,“公主,咱们还是回南疆吧,京城太危险了,您看您才出去过几回,一次胃病犯了,一次差点儿毁容了,紧接着又晕倒了。再这么下去……奴婢怕,您都不能活着见到太子殿下了。”
“少乌鸦嘴!”皇甫珊白了她一眼,摸摸自己的脸,白薇儿药效不错,消肿了一些,但还是疼得厉害,而且照镜子的话,仍旧认不出本来的容貌,她恼怒地捏紧了拳头,“那个混蛋把我害成这样!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与他同归于尽,我也必须要杀了他!”
“你是真的要杀他,还是看上他啦?”小娟嘀咕。
皇甫珊拿脚踢了踢她,没好气地道:“本公主会看上那种登徒子?笑话!本公主就算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他!”
那你千里迢迢地追来是为了什么?明知道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打不赢人家。
心里这样想,嘴里却是不敢说的,小娟闷头,把参汤给皇甫珊喂完了。
入夜时分,皇甫珊戴上幕篱出了门。
干嘛?当然是找玄胤。
她经过几次的分析与总结,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