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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他眸光冰冷地朝外走去。
突然,柴房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他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土匪挠了挠头:“诶我说?你到底下不下山啊?不下我可关门啦!”
他没回答土匪的话,面容开始扭曲抽搐,似在心里做着什么艰难的抉择,越发显得他脸上的疤痕狰狞而恐怖。半晌后,他把画像往火盆了一扔,回往了寨内。
土匪皱眉:“莫名其妙!耍老子玩儿啊?”
“咳咳!咳咳咳……”马援捂住嘴,尽量将咳嗽声降到最低,容卿睡眠浅,哪怕昏昏沉沉的,一点动静也仍能让他不舒服。待到这一阵咳嗽过去,马援抽出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咬住一根木棍,将伤口上腐烂的肉割了下来。他疼得浑身发抖、冷汗直冒,但这还不是最疼的。为防止它再度感染,必须对伤口进行一些处理。可惜他们的药掉在猎户家了,他只能采取火烧的方式。他取了一根烧成炭的木头,灭了火星子,对准伤口就要烫下去。
咚!
不知什么东西砸中了门板。
马援眉头一皱,放下火把,拿起匕首,警惕地走到了门后。
先是侧耳听了听,没听到动静,才狐疑地拉开门,不见人影,倒是在地上发现了一个药瓶。他拾起一闻,正是金创药。
他四下看了看,奇怪,谁这么好心,会给他送药?还不留名?
……
典雅精致的房间,暖香袅袅,柔软的铺着丝绒的大床轻轻地晃动着,不时有难耐的声音溢出。
月辉如梭,悄然地爬过,悄然地流走。
终于,床上的人儿停止了动静。
“呼!”
宁玥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不剩一处干燥的地方。
她趴在玄胤身下,双手抱住枕头,余韵还没散去,她仍在微微地颤抖。
玄胤宠溺的亲了亲她光洁的美背,舌尖卷走她汗珠。
宁玥舒适地勾起了唇角,很快,又被他弄得发痒,扭了扭身子道:“玄胤,别闹。”
玄胤改为轻轻地抚摸,顺着她脊背,来回流连:“这样呢?”
“很好。”宁玥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玄胤帮她按着酸痛的身子,咬着她耳朵道:“最近兴致不错,是不是喜欢爷喜欢得不得了了?”
最近的兴致何止不错?简直可以用欲求不满来形容了,但宁玥想起司空流的话,再看看他嘚瑟得恨不得翘到天上的小尾巴,不忍告诉他真相,是蛊毒发作了。
当然,如果一直这么恩爱下去,她不介意发作的。
宁玥转过身,抱住他脖子,深深地凝视着他,小麦色肌肤上,遍布着薄薄的汗珠,五官深邃如刀刻过一般,无一处不透着完美,眸光潋滟而深邃,带着强大的吸力,仿佛要把人的魂魄给吸进去。
宁玥忍不住亲了亲他眼睛,道:“是啊,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想天天霸着你,不让你出去,也不让别人看见你,把你囚禁起来,做禁脔。”
玄胤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得身子都在颤抖。
宁玥睁大眸子,一脸认真地道:“笑什么?我说的真的。”
玄胤微微敛了笑意,捏着精致的鼻尖,道:“最近这张小嘴儿真是越发甜得不行,哄人能把人哄到天上。”低头,亲了亲她唇瓣,“不过,爷可不是那么好囚禁的,什么锁,锁得住爷?”
宁玥微微一笑:“那要是,我也做你的禁脔呢?”
玄胤眉梢一跳,又听得她天马行空地说道:“有一天,我们什么都不用管的时候,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做彼此的禁脔。”
他的玥玥,讲起情话来都透着一股子变态,不过,他喜欢。
玄胤搂紧她腰身,将她与自己紧紧贴着:“好,做彼此的禁脔。”
宁玥甜甜地笑了。
若是问她,为何会蹦出这么变态的想法,她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概是司空成的窥视把她恶心到了,她会想,如果哪天,他也被一个女人这么窥视,她一定会气得挖了对方眼珠子。
“玄胤。”她低低地唤了他名字。
“嗯?”玄胤压在她身上,头埋在她颈窝,呼吸着她诱人的发香与体香。
“没什么,就叫你一声。”宁玥慵懒地说。
玄胤听出了她的困意,看她耷拉着眼皮子快要睁不开了,不由地轻轻一笑,不都说男人事后睡得快么?怎么每次都是他精神抖擞,她却昏昏欲睡?他宠溺地摸了摸她鬓角:“睡吧。”
“嗯,睡……”
后面的字没说完,宁玥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
云州一役暂时告一段落,朝廷很快出台了对苏沐的惩罚,他被皇甫珊要挟,对玄家军发动攻击的事儿被一笔带过,皇帝罚了他一年俸禄,命他戴罪立功,发兵辽城,务必在一个月内夺回城池。
玄胤听罢,冷笑三声没说话,淡淡地去了军营。
日子照常过着,南部的战火没烧到京城,京城依旧繁华络绎,只是突然多了好些难民,令那些权贵很是嫌弃了一阵子。怪他们臭烘烘的身子占据了干净整洁的道路,怪他们脏兮兮的爪子盗走了他们的金箔和财物。官府出面干预,将难民迁到附近的县城,京城再一次地恢复了往常的干净与祥和。
对于这种治标不治本的举动,宁玥无权发表意见,毕竟,这天下不是她的,她还犯不着咸吃萝卜淡操心。说不定她操心的多了,反而会引起皇帝的不满,认为他们玄家在民间收买人心。
这一日,玄胤去了军营,宁玥如往常那般去了回春堂,一进门便听到他们说定县的难民如何如何,许多权贵都跑到那边施粥赠衣,司空家也去了。
提到司空家,宁玥突然想起三天前被关进大牢的司空静。
司空静被魏捕快游街到京兆府,颜面尽失。司空家主气得半死,直把司空成揍了一顿,怪罪他没看好妹妹,连妹妹偷人东西都不知道和阻止。随后,司空家主找到京兆府,想私了了这件事,偏如今的京兆尹不在,暂代京兆尹一职的赫赫有名的青天大人郭况。郭况油盐不进,让司空家主吃尽了苦头。无奈之下,司空家主又跑到行宫找司空朔。
“静儿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快让人把她救出来吧!大牢不是一个女儿家待的地方啊!再待下去,她这辈子都毁了!”
试问,谁家愿意娶个吃过牢饭的媳妇儿?哪怕对方身世显赫,但倘若人品低贱,生生得祸害三代香火。
司空家主苦口婆心地说,哪知司空朔就是不松口。
“你教女无方关本座何事?本座凭什么把她救出来?是凭她打着本座的名号招摇撞骗,还是凭她偷了东西丢人现眼?她该长些记性了,家主大人。”
一句家主大人把司空家主噎得险些呛死:“我……我……我我我……我好歹是你父亲!你怎么如此与我说话?还一口一个本座,拿我当什么?”
司空朔冷笑:“好歹你是我父亲,所以你在本座的地盘大呼小叫了本座还没要你的命。”
司空家主灰溜溜地走掉了。
郭况与司空朔都走不通关系,司空静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牢里,但司空静并不是一个会俯首认罪的人。她做了天大的坏事,哪怕被人抓住把柄也绝不会松口承认。不论郭况如何审问她,她都死咬着说自己没偷。还说,那些耳环、胭脂与雪花膏,不知是谁放进去的,说不定是哪个小偷偷了东西,怕被发现,就悄悄地放在她身上了。
郭况简直被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气笑了。
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幸亏这不是自己女儿,否则,他得打断她的腿。
郭况命人将她关了起来。
下午,郭况去了刑部。
他前脚刚走,后脚,宁玥便来了。
魏捕快正在清扫大堂,见来人是她,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什么风儿把郡王妃给吹来了?”
宁玥微微一笑道:“来看看魏大哥行不行?”
“行!当然行!随时欢迎啊!哈哈!”魏捕快笑得爽朗,把扫帚一丢,对她说道,“是找郭大人吗?他刚去刑部了,今天不会再过来,有事找他的话最好去他家里等。”
宁玥摇头,说道:“我不找舅舅,我来看个朋友。”
魏捕快领了宁玥进牢房,牢房每次有人走入,那些闲得蛋疼的囚犯都会瞎乱起哄,大家见得多了,也懒得管了。
哄声响起,魏捕快皱了皱眉,一脚踹在门板上:“都给我闭嘴!谁再叫,三天不给他饭吃!”
牢房,慢慢地静了。
魏捕快看向宁玥,冰冷的脸上恢复了温和的笑容:“我在外头等你,别待太久,这儿乌七八糟,太腌臜了。”
“好,多谢魏大哥。”
宁玥告别魏捕快,迈步朝牢房尽头走去。
京兆府的大牢与深宫的水牢不同,人多、热闹,是宁玥的第一感觉,虽然臭烘烘的,起码并不孤单。有光线,是宁玥的第二感觉。每个牢房的墙壁上都开着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口子,阳光充足的时候能够斜斜地照进来,虽不很很亮,但对于一直匍匐在暗处的他们而言,也够了。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没有*。睡觉也好、换衫也罢,甚至上厕所都暴露在狱友的眼皮子底下。
索性,男女牢房是分开的。
宁玥很快便来到了关押女囚的地方。女囚比男囚少,只零星三五个,全都或趴或躺地睡着大觉,白日温度高,牢房闷热,有人不顾形象地将衣衫高高撩起,露出乳方。
司空静在最尽头的牢房中,与她们隔了一些距离,想来是司空家主派人打点过。
宁玥慢慢地走向她的牢房。
司空静听到轻盈的脚步声往这边而来,还以为是自己家人:“姐姐!姐姐是不是你来看我了?”
一转头,瞧见一双干净的白色绣花鞋,鞋面上绣着红艳艳的寒梅,单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它的造价之昂贵,恐怕不输给皇后的。视线上移,司空静看到一截点缀了紫水晶的素白裙裾,只觉生平头一次碰见这么精致的东西,不由地暗恼,司空琳从哪儿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