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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睡觉,一直在外头吹冷风等我,不就是想被我撩拨几下?”她欠揍地问。
玄胤气笑了,这丫头仗着他宠她,越发蹬鼻子上脸,瞧那满嘴荤话,男人都讲不过她!
“要不要被撩拨嘛~”她小手隔着厚厚的布料点了点他健硕的胸膛。
玄胤好笑地摇头,分明在打呵欠了,以为他听不出来?还逞能说要撩拨他?
“睡吧,你累了,明天再撩拨爷。”
“我不累,是你累了。”
“好好好,我累了,没力气动你了,行不行?”
“就是。”她小鼻子一哼,又打了个呵欠,“说了会把你榨干,你还不信……”
呢喃着,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低头,宠溺一笑。
寒风中,他们彼此取暖。
……
除夕前一日,流浪了将近两个月的马援终于回来了,狼狈得不像样子,破破烂烂的衣裳,脏兮兮的鞋,嘴唇被冻得开裂,一说话都能流出血来,胡子长了满脸,遮去他原本容貌,几乎辨认不出。嗓音也沙哑得厉害,随便拔高一下音量都能破音。他粗糙的、长着冻疮的手牵着一个比他还要狼狈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的眼珠子亮晶晶的,极富灵气,黑乎乎的小手拿着一个冷馒头,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下人见了这模样,哪里还认得出这是他们家四老爷?抡起棍子就要把人打跑,马援气得将守门的小厮全都撂倒了。
听说有人在门口闹事,蔺兰芝忙带了人去瞧,在看到那乞丐一般的男人的第一眼,她就认出了那是自己丈夫。
那英姿勃发的沙场将军去哪儿了?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蔺兰芝的眼圈微微湿润,可是当她目光落在马援死死护着的小男孩儿身上时,又唰了一下凉了。
马援也看见了兰芝,兴奋地冲过去:“兰芝!兰芝!我回来了!”
蔺兰芝冷冰冰地看着他:“还知道回来?这次又是找了白霜儿还是红霜儿?”
马援的心咯噔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蔺兰芝是误会他身边的常儿了,赶忙解释道:“他是一个猎户的儿子,他爹被射杀了,当时我就在旁边,便把他带着了。”
这种鬼话,骗小孩子还行,蔺兰芝可不愿意信!何况,他又不是没有前科,蔺咏荷、马谨严、马宁溪、白霜儿,哪个不是他招惹的祸端?
蔺兰芝转身就走!
马援急得扣住她手腕,掌心的灰尘立刻将蔺兰芝光洁亮丽的衣袖弄出了一个手掌印,蔺兰芝眉心一蹙,冷冷地拂开他!
他又上前去抓,看到那个黑印子,吞了吞口水,不敢动了,委屈地说:“兰芝,我没骗你,我是认真的,常儿真是猎户的儿子,不是我的。你不信,可以去问皇甫珊……”
和容卿,这三字还没说完,被蔺兰芝打断:“皇甫珊又是谁?”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
“她是南疆的一个公主。”马援如实说。
蔺兰芝陡然拔高了音量:“马援!你还勾搭到南疆皇宫去了!能耐啊你!上次是药商的女儿!这次是公主!你到底要给卿儿和玥儿找多少个庶母?!”
“不是不是兰芝,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吧,是这样的,我进宫去刺杀容卿……”
“什么?你还刺杀我们儿子?”蔺兰芝猛地揪住了他衣襟,也不管他身上脏不脏,厉声喝道,“你这个混蛋!当初还把儿子害得不够惨吗?还跑去杀他!你真想大义灭亲是不是?马援你混蛋!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不是,我滚!我带着儿子和女儿滚得远远的!这是马家!你家!”
她说着,难过地哭了起来。
虽然儿子安然无恙,可一想到他亲生父亲都想杀她,她就难过得无法自已。
马援这会子,真想给自己两嘴巴,怎么说话的?又把兰芝给惹哭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当时是不知道他是我儿子……你不要……等等!”讲到这里,马援突然顿住,“你知道容卿是我们儿子了?你怎么会知道?”
蔺兰芝懒得与他废话,红着眼眶回了棠梨院。
马援追上去。
下人们全都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却谁也没说一个字。
容卿和宁玥很快知道了这出啼笑皆非的闹剧,与蔺兰芝解释了一番,当初在皇宫,马援的确是要刺杀容卿,但在认出容卿后便改为将他带出皇宫了。这些,蔺兰芝其实是知道的,不知怎的,当时瞧见那小男孩儿,真以为马援在外头养了个外室,火冒三丈,竟把这一茬给忘了。
至于皇甫珊,那根本就是幼稚到极点的孩子,表面看上去十分冷艳,一开口就交了底,跟妞妞差不多。
而常儿,容卿也是有些印象的。
一场风波这才平息下来。
蔺兰芝给马援准备了热水和干净衣衫:“你先洗个澡,洗完了出来吃饭,孩子们都在膳厅。”
“兰芝,你别走。”马援拉过了她的手,“在这儿陪陪我。”
蔺兰芝微微红了脸,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正经!快松开!”
马援目光灼灼地看着兰芝,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关于以前的事,关于未来的事。他是真心喜欢兰芝的,只是年少轻狂,犯了不少错儿。蔺咏荷爬床,说到底,是他自控力不够,也没足够重视当初对兰芝的承诺。后面蔺咏荷又生下马谨严和马宁溪,其中固然有蔺咏荷手段高明的缘故,可也是他太经不起诱惑。白霜儿自不必说,白老爹把女儿托付给他,是他占了便宜,还总一副苦主的样子,好像自己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很了不起,谁都不该过问他,反而应该赞扬他重情重义一样。
错了,全都错了。
马援抓紧了兰芝的手:“兰芝,我以后都只对你一个人好。”
蔺兰芝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句话,她听了许多年,一直知道他只是嘴上敷衍,可气也好,哭也罢,都过来了。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她想通了很多事,既然那么糟糕的他,自己都接受了,他若肯真心转变,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把他推开?不管他们夫妻俩生多少闷气,他都始终是卿儿和玥儿的父亲。那两个孩子,成天盼着一家团聚、成天盼着他们夫妻和鸣,她的心,或许没有当初那么浓烈的爱意了,不过,拿他当这辈子不能舍下的亲人还是可以的。
她回握住了他的手:“少年夫妻老来伴,等儿子女儿都不在身边的时候,也许只有你陪着我了呢。”
马援热泪盈眶。
马援归来,按理说,要与整个马家一块儿吃顿好,奈何一想到老太太曾经把玥儿赶出过马家,蔺兰芝和容卿就一百个不乐意见她,二房、三房因着从前对玥儿不够好,母子俩只派人去报了个信儿便完事了。
马援洗漱完毕,去膳厅见了容卿与宁玥。
容卿还是老样子,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宁玥长了个子也长了肉,小脸蛋圆乎乎的,一双眼睛不像上次看上去的那么幽深冰冷,盈盈的,全是小女孩儿的笑意。她的手被容卿握着,看得出来,兄妹俩感情很好。
马援心口流过一股暖流,有些怕惊了他们似的,语气很轻很轻:“卿儿,玥儿。”
“父亲!”宁玥站起身,扑进了他怀里,险些把他撞翻。
这下子,马援是真的感受到女儿的不同了,没那么冰冷,没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了,虽不知是谁的功劳,不过做父亲的,还是会为她的变化而感到高兴:“长肉了,都抱不动了。”
马援抱了抱她。
宁玥转头嗔了容卿一眼:“天天给我喂吃的,就说会喂胖的!”
昨天刚称过,长了五斤呢!
容卿笑着不说话。
马援的眸光落在了儿子脸上,老实说,他长得也就是过得去,兰芝也不是特别美艳的女人,偏偏生个儿子这么好看,只能说,他俩真的很会生啊!
“卿儿。”还没听儿子喊过一声父亲呢,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也怕儿子会怪罪他把他再一次弄丢了——好在是入了京。
容卿恬淡地笑着:“父亲。”
马援一怔!
“你……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
“父亲。”容卿笑笑。
马援的眼睛瞪直了,足足五秒,才慢慢弯成了月牙儿的弧度:“儿子!”
要乐晕了!
儿子叫他了!
哈哈,儿子叫父亲了!
这之后,父子俩坐下来,仔细回顾了一下沿途发生的事,才知道皇甫珊与马援走散了,马援原本都到了并州,突然看见一个与皇甫珊背影很像的姑娘,以为皇甫珊也来了这边,在并州疯狂地找,这才耽误了回京的行程。
“应该不是她。”容卿说。
马援点头:“是啊,她应该不会来西凉的。”可怜那小姑娘,不知去了哪里。
容卿把马谨严的事告诉了马援:“……这个,我还没对玥儿和娘说过。”
马援万万没料到那个刀疤秀才是他庶子,奇怪,他不是去北城投靠蔺二老爷了吗?怎么流落到南疆了呢?算了,管他怎样呢,做了那么人神共愤的事,就算他回来,他也得把他给活活打死!
“他死了吗?”马援问。
“可能吧,容麟打伤了他。”容麟那一拳是下了狠手的,六个时辰后会活活疼死。
父子俩很有默契地将这些事烂在了肚子里。
夜里,玄胤归来,三个男人在暖阁的小桌旁饮起了美酒,摆了一副棋盘,先是容卿对弈马援,马援输了,换玄胤上,后面玄胤把容卿干掉了,又换马援上。
蔺兰芝与宁玥坐在一旁暖烘烘的炕上,看爷们儿聚得欢,也跟着心情大好。
这是他们过得最好的一个年,没去应付不想应付的人,没有看见不想看见的人,最喜爱的亲人,一个都没少。
红玉打了帘子进来:“夫人,还有几副对联儿没贴,要不要去贴了?”
宁玥笑着跳下了床:“当然要啦!玄胤!我们去贴对联儿!”
玄胤落下一子,封了马援所有退路,马援黑了脸,要不要这么不给老丈人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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