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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箭的份上。
一直到第三天,谢奕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下巴上有一层青色的胡茬,眼眶有点凹陷,面色憔悴,他试着动了动身子,牵扯到中了箭的那只胳膊,一阵钻心的疼,让他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是一声痛呼。
“二爷?二爷您终于醒了!”
浮嫣喜极而泣,听着动静急忙凑过去,对着谢奕眼泪哗啦啦的淌着。
而正拿着一张用温水沾湿的锦帕,要为谢奕擦脸的明月,看到谢奕醒了,也是眼睛红红的冲过来。
“二爷,您要是有什么闪失,奴也不活了。”
明月温柔的为谢奕擦着脸,也流着泪深情的告白道,她哭的比浮嫣好看,风情婉婉,身子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浮嫣前面,习惯性的在谢奕面前暗中挤兑浮嫣。
“明,明月?”
谢奕艰难的出声,嗓音沙哑,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眼前的女人是明月,随后谢奕转动着脖子,试图越过明月搜寻着陈芸。
之前,他只觉自己陷在黑暗里,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位红衣黑发,身负缀着宝石的长弓,纵马疾行的女子,路两边的桃花开的正艳,谢奕无心赏花,纵然没看到正脸,但是他心中却依然直觉前面的红衣女子,定然绝美如画。
他跟在美人的背后,看着她渐行渐远,急的要命,策马狂追,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只有天边的晚霞如火焰般绚烂,美人长弓上的宝石璀璨的晃痛了他的眼睛。
随后追逐的剧情一转,莫名的出现了成亲的那日,他又穿着红色蟒袍,站在铺陈华丽的屋子里,为面前的女子掀起盖头。
红衣红烛,新人楚楚,他望着眼前螓首蛾眉,肤如凝脂的清艳佳人心中欢喜,可是佳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睑,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谢奕清晰的在佳人的眉目中看到了一丝的不耐。
新婚夜,红烛泣泪,美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一身水嫩滑腻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红螺帐中暗香涌动,她蹙着眉,手指屈起咬在嘴里在,不以令人察觉的躲过了他的吻,最灼热的律动中,他浑身战栗着飘飘欲仙,她的一滴眼泪混着汗水滑落在枕侧。
往后的情景纷乱如碎片,似真似假的如浮光掠影般闪过,在惊醒前的一刻,谢奕才突然福至心灵般的想起,这些场景下如利刃般让他痛苦,却异常的美丽又寒凉的女人,不就是他的妻子陈氏阿芸吗?
没有看到陈芸的影子,谢奕失望的闭上了眼睛,梦里亦真亦幻的那些片段,让他想起了很多从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细节。
谢奕之前只以为陈芸之所以对自己不够好,总是冷漠以对,是因为新婚后的自己总是惹她生气,他太自以为是,又不够成熟,而她厌恶丈夫有小妾,自恃身份,不喜丈夫齐人之福。
却原来,这并不是他们夫妻感情一直没有进步的根源吗?
谢奕感觉比胳膊上的伤口更心痛的,是他突然意识到,大概陈芸从来没有对他们的婚姻有过期许。
“二爷?二爷?您该喝药了。”
明月楚楚可怜的表演了半晌,但是谢奕却一直在走神,令她十分的失望,只能轻轻推着谢奕,示意他给他喂药了。
谢奕回过神来,安静的喝了药,并没有去注意两个有心表现一二的侍妾,只是轻咳了两声,问道,“你们奶奶呢?”
见到谢奕打听二奶奶,明月气的嘴都歪了,使劲攥着拳,把指甲都折断在掌心处,才拼命控制住语气,暗暗地为陈芸上眼药。
“奴不知二奶奶去了哪里。这些日子您一直病着不曾醒来,奶奶睡在了偏房,白日叫奴等伺候,从来没见过她进来看望您。”
说完后,明月又打量着谢奕的神色,假装忐忑的为陈芸说好话。
“二爷您不要伤心,许是……许是奶奶真的有事呢。奶奶一向看不上奴等人,又出身高贵,伺候爷这样的小活必是不如奴等熟练的,吩咐奴等伺候二爷也是该当的。”
作为标准的白莲花,正话反说,热火浇油,明里暗里的这一套,明月耍的十分利落,面上依然小女人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只一心看着谢奕,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渴慕。
谢奕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再次闭上了眼睛。
曾经最爱明月这样柔弱怜人的小女人做派,但是如今谢奕却突然在她提到陈芸时的眼中,也看到了一丝的阴郁和愤恨。
大概是谢奕如今对于明月心如止水了,在梦里又想起了诸多和陈芸在一起时的细节,所以轻易的在明月脸上,看到了很多从前不曾发现的东西。
一个人喜欢和不喜欢另一个人,真的是做不了假的,细微之处时眼神的寒冷或者温柔,都能够让人得窥心思。
加上明月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差明着指责陈芸自恃过高,看不起她,在他身上时从来没有照顾过自己,都是她亲力亲为的照看他。
明月始终用这样无辜柔弱的姿态面对他,不经意间向他揭发陈芸,让他对嫡妻产生恶感,随后又表现的像是善解人意般的帮助陈芸分辨,嘴里一句坏话都没有,却是实质上坐实了陈芸不贤,这番心计手段,让谢奕突然觉得,真的不能小看身边任何一个女人。
大概就像姐姐和陈芸不喜欢小妾的存在碍眼一样,大概在侍妾的心里,也是对于嫡妻心存愤恨,想着压过嫡妻吧。
谢奕不禁回忆起了曾经大哥宠着的紫月,那个姨娘先刘氏生下了儿子,受了宠后并不把刘氏放在眼里,一个姨娘比正经奶奶还来的体面有气势,把刘氏衬托的毫无存在感。
从前谢奕真的没有意识到,嫡妻和侍妾的敌对是互相的,后院里只能存在着一方压倒另一方的存在,面上荏弱善良的女子,并不就代表她真的毫无手段。
就在谢奕思绪纷乱时,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谢奕睁开眼,是陈芸身边的容和。
“二爷醒了吗?”
容和端着一碗补气血的汤羹进来,谢奕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陈芸特意让赵嬷嬷给谢奕炖了汤,等他醒来可以喝了润喉。
“二爷方才醒了,又睡了过去。”
浮嫣老实的轻声向容和说道,对于奶奶身边这个眼神锐利的大丫头,浮嫣还挺害怕的。
“真是好没规矩,既然二爷醒了,你们为什么不向奶奶汇报!”
放下手中汤羹,容和狠狠剜了明月和浮嫣二人一眼,对于谢奕这两个低三下四的侍妾,容和向来比陈芸还看不顺眼。
但是汤羹火候正好,既然姑爷醒了,容和觉得还是喂他喝汤更重要,怎么说也是自己姑娘的一番心意。
过去轻声喊谢奕再起来,容和端着汤羹喂了他半碗,等给谢奕擦过嘴后,容和端着汤碗又出去,出门之前,不忘对着明月和浮嫣冷冷道,“你们二人一会儿出来,到郑嬷嬷那里领罪。主子宽和善良,做奴才的却不能给脸不要。”
浮嫣的脸色瞬间白了,郑嬷嬷的可怕之处她早就见识过了,春,水当初被卖掉前,就被她整的只剩下半条命了。
要说起整治下人,没有人比郑嬷嬷更拿手了,浮嫣真心不想领教郑嬷嬷的威力。
“容和姐姐您大人大量,放过奴一次吧。奴真的只顾着照顾二爷,还没顾得上去和二奶奶说。”
哭的哽咽着向容和求情,浮嫣的身子也摇摇欲坠了。
听着容和的话,明月也是一阵慌乱,这条二奶奶身边的走狗,又想找茬咬她了?
明月也是流着眼泪扑到谢奕床前,握住谢奕的手求饶,“二爷,求您了,求您了,您帮奴等说句话吧,奴真的是一心都扑在爷身上,只顾着照看好爷,没有来得及和奶奶说,您最是宽厚仁和了,求您让奶奶饶奴等一命吧。”
谢奕看了明月和浮嫣一眼,那双桃花眼中带着一丝不忍,纵然不爱了,好歹这两人也是伺候了他一场,照顾他也是真心实意的,谢奕不愿意看到她们在受苦。
是时候,该想个妥帖的法子安置这两人了,谢奕心中下定决心。
只是还没等谢奕开口,容和先啐了一口,“呸,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做下人的伺候主子天经地义的,照顾主子还轮得到你表功了?就算你扑着二爷去了,就可以不把二奶奶放在眼里了?这算得什么借口,亏你还有脸说出来!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
容和最看不上明月这种整日未语泪先流的女子了,做作虚伪,只在男人身上使水磨工夫,贪慕虚荣,为了攀高枝低三下四的做侍妾,这些都是她最厌恶的,偏偏明月都占全了。
谢奕捂住脸,陈芸身边的丫头果然奴似其主,这个小辣椒口口声声的说明月不把二奶奶放在眼里,但是她自己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嘴舌犀利,毫不遮掩,不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容和骂完后瞅了屋里几人一眼,就离开了,随后不久,陈芸就进屋来了。
“醒了吗?”
她的面容平静,语气倒是难能可贵的表现出了几丝真诚的关心之意。
谢奕原先是有怨言的,夫妻关系出问题,从来就不是一方面的原因,或许陈芸才是他们婚事中最不甘愿的那一方,但是此时看到陈芸的脸,听着她的关怀,谢奕就觉得自己心里又透出了暖意。
算了,已经木已成舟了,再想过去谁对谁错已无意义,只看日后了,他相信,就算陈芸是一块寒冰,他也能给她捂热了。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陈芸越过忐忑不安的浮嫣和泪流满面跪在谢奕床下的明月,坐在谢奕的枕侧,低头认真的看着他的伤口问道。
“很疼。”
望着陈芸美好的侧脸,莫名的,谢奕就觉得自己被暖到了,像一只渴望主人亲亲抱抱揉揉的大狗,眼睛里都是闪闪的星星,撒娇似的抱怨道,搁在床侧的手悄悄覆盖上了陈芸的手。
陈芸有点惊讶的看了一眼谢奕,他伤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