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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晴松了压在梅枝上的手,唇边的笑容浅淡:“这不是我作的诗。”
“那是谁作的?”浅春又问了一句。
覃晴却是没有作答,抬步往前头去了。
浅夏落后了一步,侧头轻声斥了一句,“叫你平日多念些书。”
浅春反问,“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
浅夏的脸颊微红,“不知道就别瞎问,回去看看李清照的词就知道了。”
说完,紧走两步,直追上了覃晴。
“李清照?唉……”浅春忙跟了上去,却是不见浅秋的神色微顿。
冷香清淡,寒风吹过轻轻摇曳了梅枝,覃晴在梅园里头转了一圈,便往回走去,却是在出园之前,听着一阵喧闹。
隔着重叠交错的梅枝,浅夏仔细瞧了瞧,道:“是三姑娘和五姑娘呢。”
“嗯。”覃晴也看去,正是覃依覃涵,簇拥着几个丫鬟正玩闹说笑着走来。
“是六姑娘……”说笑的声音忽然便淡了,那边也发现了覃晴。
“姑娘,咱们过去吗?”浅春小声了问了一句。
覃晴看着,凉凉道:“不用,她们过来了。”
“六妹妹。”拂过梅枝,覃依覃涵便朝覃晴缓缓过来,“六妹妹也出来赏梅吗?”
“三姐姐五姐姐。”覃晴见了一礼,唇角勾了勾,“在屋中待得烦闷,便出来走走,这里头的梅花开得更好,姐姐们不若去看看,我屋中还有事,便先回去了。”
覃晴并不欲同覃依覃涵多说什么,只是觉着晦气,这一句,便是不奉陪的意思。
“六妹妹可真是忙人。”
意料之中的冷淡反应,却就是叫人瞧得眼睛都痛,覃涵闻言,酸酸刺了一句。
这是在说老太爷大丧之时府中人人忙得晕头转向,上房中老太君一道道布置下去连启了覃晴和覃瑜两个新手出来帮忙做事,却是偏偏到哪儿都没有她们两个庶女什么事儿的事情。
这简直就是在踩她们的脸面!
覃晴的唇角轻勾起一抹嘲弄,悠悠道:“五姐姐怎么知道,娘这几日正授我管账的法门,可是真真有些忙碌。”
管账,那是将来世家主母长媳才有资格做的事情,覃晴身为宁国公府嫡支嫡女,择入高门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而她们这些庶女虽是大房的,除非做妾,将来能选的夫家不过些小官小吏之家,连三房覃瑜都及不上,这辈子都用不着管账。
这是在嘲笑讽刺她们!
覃涵咬狠狠紧了牙,却偏偏反驳不出一句话来。
覃晴却是牵了牵唇角,道:“大夫人虽然不在了,可还有祖母,还有大嫂嫂,倒是长嫂如母,姐姐们可要融洽相处才好。”
“你!”覃涵的眉毛一竖,就恼了,却是叫一旁的覃依拉住了袖子。
“六妹妹说的是呢。”覃依的笑容深浅得宜。
覃晴心中轻哼了一声,正要转身走,眸光却是叫覃依髻上的金簪子引得顿了顿。
“姐姐髻上的金簪可真是精巧呢。”覃晴淡淡道。
覃依闻言,下意识伸手扶了扶髻上的簪子,金光闪闪的足有拇指粗细,眸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垂眸谦声道:“是姨娘当初的嫁妆呢。”
“哦。”覃晴的眸光几不可见地动了动,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待出了梅园走远了,浅春不由道:“姑娘夸她做什么,那金簪那般粗细,便是精雕细琢,也只是瞧着好看,戴在头上却未免粗陋。”
覃晴却是并不在意这个,道:“浅秋,你去香金楼问问,当日王爷为我选过的那两支金簪子都叫谁买去了。”
覃依头上的簪子分明就是当日言朔在香金楼里为她挑过的金簪子,覃依不说还罢了,她只当是她姨娘花老本用来打扮她的,但怎么可能是她入府时的嫁妆!
事有反常即为妖,她倒是要查查,覃依这簪子到底从哪儿来的!
☆、第89章
覃晴沉这心思回了院子,却是见温氏屋里的大丫鬟眉儿带着小丫鬟在屋里等着,见着覃晴回来,笑着行了一礼。
“见过六姑娘。”
“眉儿姐姐。”覃晴点了点头,算是还了一礼。
“眉儿姐姐来我这里,可是娘有什么吩咐?”
眉儿笑道:“哪里有什么吩咐呢?是六姑娘的生辰要到了,夫人命奴婢送礼给姑娘呢。”
生辰?覃晴不由得愣了愣,是了,元月十八,是她的生辰呢。
“姑娘不会忘了吧。”
眉儿抬了抬手,身后站着的小丫鬟便捧了托盘上来,伸手揭了上面盖的锦布,“这是夫人给姑娘的生辰礼,今年不能大办,也只有委屈姑娘了。”
覃晴看了一眼,是一套赤金的头面,闪闪耀人眼,正是温氏平常最喜欢。
“府里刚办过丧事,还没满白日呢,这哪里能称得上委屈呢?替我谢谢娘。”覃晴淡笑着答了一句,浅春忙上去接过了托盘。
“如此,奴婢便先回去了。”
“嗯。”
…………
元月十六,天光微暖,御批宁国公府大老爷覃璋袭爵宁国公,赐印,赐绶带朝服,但因热孝在身,不必进宫谢恩,并连同大理寺少卿覃沛,礼部精膳司主事覃樯,司务覃子良奉旨居丧丁忧。
元月十八夜色微凉,覃沛从大理寺彻底移交卸职回府,二房的院中灯光暖黄,屋中一张圆桌旁二房众人齐聚,过了主菜辅菜,最后端上了一大盘的长寿面来。
覃晴的生辰不能明着大过,是以只有聚了二房里的人在屋中关了门一道用了一顿早早就散了,却是别样的其乐融融。
夜里覃晴回房的时候,却是见廊下的灯笼齐灭,只二楼门前吊着一盏灯笼。
“这院里的人是愈发知道多懒了!瞧姑娘不整治他们!”浅春提着风灯在前头引路,不由便骂了一声,又想,“浅秋呢,浅秋不是在屋里吗,她也不管管,别摔着姑娘。”
“好了,就你话说,仔细提着你的灯笼别叫姑娘摔了才是!”浅夏小心地扶着覃晴上楼。
“知道了,姑娘小心。”浅春一面提灯引路,一面喊道:“来人呐,还不快点灯!”
“来了来了。”叫浅春提着喊一嗓子,院中的人都叫喊了出来,“呀,这楼上的灯笼怎么就剩一盏了,快,快去点上!”
楼下的灯火倏然间便更亮了起来,咚咚咚咚得有人急忙往楼上跑来。
覃晴已是上了楼,今日本来月色便明,又有浅春提着风灯在前头引路,自不会走的有多艰难,至屋前,不由便抬头看了一眼门上挂的那灯笼,只见是一盏寻常白纸糊的灯笼,上头却是画了一幅山水图,笔锋飘逸,写意幽远,竟叫人看出一股熟悉感来。
覃晴看着,忽然眼神便变了,疾道:“快,把这盏灯笼拿下来!”
“是!”浅春应了,往后伸手招了招,便有正在点灯笼的小丫鬟跑了过来,用长竹竿挑了灯笼下来。
“小心……”覃晴紧紧地盯着,见那丫鬟将灯笼从门上挑下来,伸手就要去拿。
“姑娘小心!”灯笼里的烛火点着,浅春浅夏怕覃晴烫伤了手,抢上去灭了烛火方松手给覃晴。
覃晴拿着灯笼,细看了一眼,然后转过灯笼去看山水图的空白处,果然题着诗句。
“烟波不动影沉沉,碧色全无翠色深。疑是水仙梳洗处,一螺青黛镜中心。”
这……这是……覃晴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灯笼,这是上一世元宵灯会上卓浔画的那个灯笼,这上面的诗便是她当初题的!
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姑娘,您怎么了……”浅春浅夏瞧着覃晴的面色神色担忧。
“浅秋!”覃晴却是不管,掀了帘子便进了屋,颤抖着眸光在屋中快速逡巡,跑到浅秋面前。
“这是哪里来的,这是谁吊在我门前的!”
是谁把卓浔的东西放在她门前,难道卓浔这两个字便这般阴魂不散吗!
浅秋立在覃晴面前,面色平静,道:“回姑娘的话,这是王爷送来的。”
“王爷……”覃晴眸中的光芒倏地一颤,灭了下去,言朔。
“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个?”覃晴有些颓然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怎么知道……”
覃晴看向手中的灯笼,还仿的如此相像……
浅秋道:“姑娘明日问问王爷就知道了。”
明日。覃晴缓缓咬住下唇。
晨曦淡淡,又是心一日的阳光升起,早膳方过的时候,前门忽然传来消息,说是九皇子言沂来请六姑娘踏青游玩。
孝期未过,理应不该见九皇子这样的皇子,是以消息传道老太君那里的时候便被否了,但又哪里肯真心放弃这个机会呢?府中在朝有官职的老爷少爷都丁忧了,若是能在这三年之中牢牢抓住一位皇子,把他伺候好了,那对于三年之后的复职便是一道助力,可若是不否了,传出去未免授人以柄。
境地两难,老太君派出去接待的管家传了话,却是不送客,瞧着言沂就等着他再说些什么出来。
言沂自然不负所望,撒娇打滚强人所难,半盏茶的时辰之后,覃晴便从侧门出来上了言沂的马车。
“六姑娘你带个灯笼做什么?本殿下又不缺这个。”
言沂瞧着覃晴手中牢牢捧着的灯笼,不由问道。
覃晴的眸光微垂,没有回答。
言沂遇了冷,便想起之前的事情来,摸了摸鼻子,然后一本正经道:“六姑娘,你不是还在生本殿下的气吧?上回可是本殿下第一个发现你被人掳走的才通知六哥去救你的!本殿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覃晴依旧垂着头没有动静,言沂看着,只能自己接下去,指着那个灯笼故作恍然:“哦,我知道了,这是你送给六哥的吧!六姑娘真是好手艺,这上面的……诶,这画和字好像都是六哥的……”
覃晴捧着灯笼,终于开了口:“都说裕王殿下的字画一流,我倒是从来没有细看过。”
“那可真是遗憾了!”言沂趁机便立即把话追了上去,夸道:“六哥的字画,特别是画,连当年的老太师,就是前一任内阁首辅都是赞不绝口的,父皇也最是喜欢,六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