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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办法也没有。
直到前一阵子,派来的钦差被革职。他不顾父亲阻挠,揽了这差事,才算来到这茶树镇。
来的路上,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过她嫁人了,依沈父爱女的程度,不会草率将她许给别人的。内心深处,他也排斥做这种可能。
马不停蹄的到县衙,见了县令,他歇息一下都不曾,便到茶树镇寻人。看到偌大的沈府,门口还有守门人,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些。
“找二老爷啊,二老爷不在了。”
“不在了?”
“嗯,去世了。”晴天霹雳!
“那府上七姑娘。。。。。。”
“七姑娘?她呀,早嫁人了,嫁到镇上去了,享福去咯。。。。。。”
“嗡”他的脑袋一懵,出现短暂的空白。早嫁人了。。。。。。嫁人了。。。。。。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这句话,太响了,以至于他感觉到眩晕。
茶树镇不算大,随便打听一下,他就找到她家了。然后,他再一次受打击了。
他的姑娘,他守了十几年的姑娘梳起了妇人髻,和一群他不认识的人站在一起。她,她还在他面前关上了门,进了别人的院子。
在京都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总是亮晶晶的,就像盛满了星星。今日再见,她看过来的眼神平静无波,看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可,可他不是陌生人啊,他是她的文博哥哥呀。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想去敲开那门,可他怕,怕她怨他,怕她忘了他。实在没有勇气去敲开那扇门,他像懦夫一样,收回触角,躲回见不到她的地方,借酒浇愁。
她就这么嫁给了一个痞子,住在那破落的小院子里,安之若素。可是这不是她该有的生活,一个痞子,一个痞子怎么配得上她,又怎么给她想要的生活。
“幼之,幼之,你没事吧?”孙思源看着面前的好友说这话,突然眼睛发直的看着面前的杯子,担心的叫他。不是喝醉了吧?
“嗯,没事儿。”林文博收回思绪,有些头痛,捏了捏眉心问道:“这里,夜间有什么乐子吗?”
“乐子?”孙思源诧异的看他。这人最是洁身自好,找乐子这种话,不是他该说的话啊。
“嗯。心情不好,晚上出去找点儿乐子。”
“你没喝醉吧?”
“没有,就喝了一点儿。”
“幼之,你老实说,你要找的这故人不会是你相好的吧。”也不对啊,他相好的怎么会到这茶树镇来?
“不是。”林文博苦笑,若是相好的就好了,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去质问她为什么不等他。那时
他们只是两厢情愿,却从没有说破,以至于他现在去找她的立场都没有。
“幼之,你喝醉了。今日便歇息吧。”
“咱们去永乐坊看看吧,现在就去。”
…………………………………
林文博执意要来永乐坊,孙思源拗不过,只好跟着来了。
这谢予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这个时辰,永乐坊还是灯火通明的,里面还不时传来赌徒们的吆喝声,很是热闹。进去一看,里面全是人,围着猜大小。
林文博皱着眉头挤在人群中,嫌人太多。
孙思源来过,便知道晚上人多,白天更是只多不少,一楼猜大小,二楼牌九,后院还有专门斗蟋蟀,斗鸡,斗狗的场地。永利坊花样多,有名气,有不少人是专门从外地过来,见识的。所以,每日客人都很多。
好不容易挤上二楼,候在楼梯口的伙计立马将两人引去单间。
“两位要玩点什么?”
“把你们管事的叫过来,我有时跟他谈。”林文博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说要见管事的。
“客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小的便是。”伙计的态度很好,表示他可以帮忙。
“你听不明白吗?叫你们管事的过来,我亲自跟他谈。而且,只跟他谈。”林文博的态度不算好,语气隐隐带了怒气。他只要一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在这种地方混迹的人是沐沐的丈夫,就怒不可遏。
“客官,管事的也不是小的能叫就叫的。您若是来赌的,咱们自然欢迎。要不是,您这边请。”林文博一来就说要见管事的,伙计以为遇到找茬的了。他指了指门口,做了个请客的手势,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伙计,我是听云轩的少东家孙思源,认识你们管事的,有些生意要和他谈谈,烦请你去叫一声。”孙思源见抢在林文博说话之前,对伙计客客气气的说了一番话。
“那行,你等会儿。”伙计将信将疑的下去叫人。
“幼之,你找管事的有什么事吗?”孙思源隐隐察觉到林文博的不对劲,他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对下人都是春风一样的,今日这样差点对一个伙计冒火是很不寻常的。此时的幼之像是一只困兽,挣扎着,咆哮着,谁靠近,谁受伤。
“有点儿事要问他。”林文博深吸一口气,敛了身上的戾气。
“是哪位要见管事的?”轻佻不屑的男声响起来,好一会儿,穿着灰布长衫的人才晃悠悠的走进来。
粉头白面!举止轻佻!穿着怪异!林文博一时高兴一时忧,高兴的是,这么一个人,沐沐不会喜欢。忧的是,这么一个人,却娶了沐沐。
“你就是谢予?”
“啊?不是啊,谢予是我哥。”
“想必传话的伙计没说清楚,我要见的是管事的。”
“没有啊,说清楚了,我哥不在,你们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跟我说。”
“不在?哼,他不在这儿还能去哪儿?”
“回家呀。”
林文博抿嘴,心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孙思源看他放在桌上的手攥成拳,紧紧握着,因为过于用力,关节处开始泛白。
第46章 张嘴
饭桌上,大壮把白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重点描述了阿三阿四的英勇。
谢予不说话,只偶尔点头,表示他在听。听到张癞子说要搜身的时候,眼神骤冷,眯了眯眼。
表面上云淡风轻的男人,在桌子底下,把手伸过去搁在沈木木的大腿上,无声安抚着。
沈木木瞅了瞅他,见他甚至没看过来。抿着嘴勾了勾唇,也把手拿下去,放在他的大手上。一碰到他的手,就被男人紧紧握住。
不同于他的冷面和眉宇间化不开的戾气,他的手是干燥而温暖的,通过相牵的手,这暖意一直传到了她的心里,沈木木静静的体会着男人给她带来的温暖。明明这手很粗糙,被握住的时候,却能传递十分的安全感。
“小胖,什么时候回去?”一直听完大壮的话,谢予才开口问钱达。
“明日就回去。”钱达的反应也很迅速,好像一直在等着谢予问话。明日假期就结束了,他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了。
“我,我以后休假还能来你家吗?”钱达回了话,接着问了一句。钱达知道今日他的功劳最大,这个时候,趁机提点儿不过分的要求,一般不会被拒绝。
果然,谢予定定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好。
“谢谢。”钱达对着他说了这么一句。他其实有些怕有些怕谢予:他来的第一天,谢予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找他聊过。但谢予家有他的朋友,有他喜欢吃的菜,他以后还想来。
沈木木奇怪的打量了一下两人,谢予对孩子一向是对大人的态度,这样的交流,沈木木看多了之后,也不觉得奇怪。让她搞不明白的是,这两人,该说谢谢的没说,不该道谢的人却说了。
胖达又没回去,沈木木帮着在小远的房间铺了床,安顿两个小子睡下了,才准备回卧室。一出门,就见男人依在门口看着她。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笑着向他走去。“外面凉,还不进去,站在这儿干什么?”
“没看出来吗?爷在等自己媳妇。”谢予见了她脸上的笑,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他是在*吗?真是百年一遇啊。沈木木配合道:“等媳妇?那么请问谢老爷等媳妇做什么呢?”
“被子凉,等媳妇过来给我暖床!”
哼,好听的话说不了两句。
“好啊你,打的好算盘,哼,原来我就是个暖床的!”沈木木笑着抬手,作势要打他。
“啊~你干什么。”男人轻松捉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扛起来,关了门进屋。
“快放我下来,小远他们还没睡呢。”沈木木拍着他的后背,让他放下。男人非但不放,还拍了拍她的翘臀,“老实点,怕被听到,你别叫就是。”
女人果然安静下来。
“今天被吓到了?”将人放到床上,谢予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整个人笼罩在她上方,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他这是担心她呢,真好。
沈木木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抬起身子在他唇边连着啄了几下,才回:“没有。大白天的,我在自己家呢,还能被谁吓着了。”
谢予翻身躺下,让她趴在他身上,两人面对面的说话。
“你今天受的气,怕是不能出了。张寡妇知道我定不会放过她,不敢在家待着,要么躲起来了,要么动身去京都了。不管是哪种情况,现在去找人,都有些困难。你受委屈了。”谢予拿手拍着她后背,轻声安抚着。
“没事儿,我也没受什么委屈。况且,以魏承宏的性子,便是他们找去了京都,也讨不了好。”沈木木没想到男人还惦记着要收拾人,反过来给他顺毛。
“自然是讨不了好的。”以前,魏父刚去世的时候,张寡妇没少给魏承宏脸色看。单看母亲走的时候,告知一声都没有,便知道,母亲也不待见她。也不知道张寡妇去京都,是想奔着谁去的。
“张癞子带来那几个人,我会找出来给你出气的。”谢予伸手摸着她的小脸,这脸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怎么出气?”沈木木一个激灵,不是要打杀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