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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在高手如林的两方人马下将同样身负武功的骆七成功带走。来者背景绝对不会简单。可惜不光是谢琬还是殷昱,对这些人的来历都无从揣测起,而唯一见过他们的邢珠顾杏还有武魁也都对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终归还是有了点线索。
近天亮时一班人打道回府,殷昱天亮后即要执勤。可是他得送谢琬回去。
回去的路上仍然沉默,但比起来时,胸膛里又似乎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殷昱不时地侧头看谢琬,目光柔和而悠长。谢琬也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她的心像是飘浮在水面上,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但是奔走在黑夜里。没有人发现他们之间的涟漪。
四更时分一行人到了枫树胡同,谢琬看了眼殷昱,不知道该如何进门。殷昱给了她个安心的眼神,上前拍开门,与门房道:“我有事见你们大爷。”
门房见得是殷昱,哪里还敢耽搁。连忙请了他们入内。
男装的谢琬低着头紧随在后,并没有人敢把目光投到她脸上。
到了正院,谢琬趁着无人注意别向了去枫华院的路,夜深人静之时本来人就不多,又有邢珠顾杏二人一路相护。倒也无惊无险。
房里玉雪秀姑见得她出门之后便没回转,一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怕谢琅问起,于是晚饭前让钱壮去殷府打听了一回,听说是和殷昱出去,才又莫明地放了些心,遂咬牙扯了个谎告诉谢琅,说是去了靳府与靳亭说话。等到如今见得她终于回来,才又松了一大口气。
洗漱完上床,前院里殷昱居然还在,并不知道跟谢琅在谈些什么,虽觉得不大可能跟谢琅谈骆七的事,但是男人们自有男人们的话题,谢琬也没有多想,辗转了半日便就迷迷糊糊睡着。
翌日起床已是日上三竿时分,吃早饭时谢琅板着脸到了枫华院,鼻子里哼哼盯着谢琬直打量。
谢琬并不知道昨夜殷昱跟他说些什么,一方面不想骗哥哥,另一方面又怕说出实话来气着他,因而只当没看见,闷头吃了两碗粥。
谢琅望着她哼哼冷笑,丢了句“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然后就背手出去了。
谢琬一口粥差点噗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嘛!
谢琅的态度莫测成谜,而骆七神秘失踪的事也很快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首先是殷昱与谢琅一道去寻魏彬议过这事,然后是护国公知道了,少不了与殷昱之间又有一番揣测。
这边厢自有殷昱派人跟进,不须提它,而谢琅的婚期却转眼就到了。
枫树胡同近日里喜气洋洋,余氏领着罗升和吴妈妈等人忙前忙后,总算把准备工作都弄妥了,宁大乙这日也带着东兴楼的大厨过了来写菜单,到时候大厨房就交给他们了。魏暹和靳亭的两位哥哥还有齐如铮则陪同谢琅前去迎亲,这边靳亭与齐如绣则要帮着谢琬招待女客。
招待方向自然以齐嵩夫妇为主,而靳夫人作为谢家为数不多的亲眷之一,除了媒人的身份外,亦当仁不让成了招待宾客的不二人选。
在确定这些之前,余氏也曾就这个招待的事问过兄妹俩的意见,觉得如果给了喜帖给四叶胡同,到时是不是也要请谢荣夫妇出面应酬应酬?论起私下大家是一百个不情愿,可这终归是脸面上的事,而且谢荣最近又因祸得福升了正三品侍郎,如果不给面子,也怕他临时发难。
谢琬最终的意思是,他们若来了,便就仍敬着他们是叔父,若不来,那自然就没这回事了。
余氏想了想,觉得也只能这样。
喜帖是罗升亲自送到四叶胡同来的,谢荣接到之后庞鑫就给了黄氏。
眼看着就是明日的喜期了,黄氏拿着这帖子也不知道去还是不去。
去的话,她自己都觉得没脸,枫树胡同与魏家关系那么近,就算魏彬不去,魏夫人也肯定会去。如今谢葳跟魏暹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她若去了,能逃得过别人背后指指点点么?而且魏夫人在那里,她能不去拜见么?对方又能甩好脸子给她看么?
说到这里,她是一万个不情愿去。
可是若不去,那理亏的就是他们了。
不管枫树胡同事情做得再出格再过份,他们是长辈,若是连亲侄儿的婚礼都不到场,那对谢荣的名声有什么好处?……虽然她依然恨他,可是他终归爬到如今的位置也不容易,她纵使不愿帮他什么,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拖他的后腿。何况,他也已经让她接受了诰封不是吗?
黄氏是真矛盾。
谢葳进屋见状,拿起那喜帖看了看,遂说道:“还是去吧。我知道母亲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您如今也是三品诰命了,魏夫人就算再怎么挤兑,她也还得顾着她阁老夫人的面子,如果真对个下官命妇不依不饶,难道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黄氏看着她,凝眉道:“你不恨你父亲了吗?”
谢葳默然垂头,半日道:“恨也没有用。他是我父亲。何况,他如果不成功,也没有我的风光未来。那么就算我嫁到了李家,也一样只是庸碌地过一辈子。我的志向不是做个普通的内宅妇人,我想做堂堂正正的诰命夫人,也想看别的下官妇匍伏在我的脚下。”
黄氏眉头紧拧,喃喃道:“你对他竟能这样宽容,那么我的恨,岂不显得多余了么?”
谢葳抬头看着她,并没有言语。
黄氏忽然失笑起来,撑着额把头垂下去。
她恨他全是因为她,如果她自己都不恨了,那她还有什么立场说恨?
她忽然觉得胸中一片空落,细想想,谢葳从一开始就与谢荣路线是一致的,他们父女都在渴望能够早些出人头地,所以哪怕利用些不甚光明的手段。而她的知足反而与他们的积极进取格格不入,现在谢葳的一席话,令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原来在这个家里,不是她在宽容他们,而是他们在容忍她。
“我知道了,我去。”
她看着地下,以极低的声音说道。
黄氏这边好不容易才表了态,一院之隔的王氏与谢棋却早就跃跃欲试。
王氏道:“李夫人那边你是怎么劝通的?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谢棋道:“老太太放心好了!李夫人身边的林嬷嬷的儿子最近捅了点篓子,把李固房里的丫头肚子搞大了,她生怕事情败露,心里正愁得紧。我拿着堕胎药上门去找她,这堕胎药可不是谁都能搞得到的,尤其这种官户内宅,林嬷嬷有了这个,哪里有不听我话的道理?这事儿绝没有不成的道理。”
204 提亲
王氏点头,又道:“这药可不是别的东西,那林嬷嬷无缘无故又怎么会相信你?”
“我当然说了我是四叶胡同的人啊!”谢棋道。“谢侍郎府里的人,她总不能不相信吧?”
“你把你身份给说了?”王氏听见这话,腾地站起来,一把拧住谢棋耳朵:“你个猪脑子!你是生怕别人找不到家里来是怎么着?到时候若是事情捅破,人家说是四叶胡同的姑娘指使人干的,你看你三叔能饶得了你!”
谢棋疼得嘶声求饶,好不容易挣脱,揉着耳朵道:“这事儿只有我跟林婆子两人知道,她怎么可能把这事捅出去砸自己的脚?”
王氏恨声坐下来,心里气得跟火烧似的。
谢宏谢荣都是她的儿子,两兄弟差别那么大也就算了,怎么连生的儿女也这么天差地别呢?谢棋简直连半个谢葳也比不上啊!
可是气归气,眼下除了谢棋,她还真找不到什么人可以放心差遣了。
于是翌日早饭后,二人便还是妆扮一新地去了正院,预备与黄氏一道过枫树胡同。
黄氏见着她俩打扮得跟过年似的喜气洋洋,竟没有一点身为寡妇的自觉,而是很期待此去的模样,不由皱眉道:“宴上人多嘴杂,母亲还是留在府里吧,省得闹腾坏了身子,反倒不值。”
寡居的祖母去参加孙儿的婚礼虽然也不算太违礼,可是毕竟她是继祖母,两边的关系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她这么样高调张扬地赶过去,旁人能不背地里议论吗?议来议去,连累的还不是他们!
“这点子人有什么?若不是老太爷过世得早,这些事还不得我来操持?我虽然这几年没办什么事,可不代表我老得不行了!”
王氏坐在上首,漫不经心地捧起茶来说。
黄氏十分无语,吩咐人去备轿启程。
谢葳不去。这是她自己的意思。黄氏也由得她,如今他们的事她已经不大想管了,只剩下谢芸尚且还没向谢荣靠的那么明显,值得她操操心。而谢芸因为要去国子监读书。要下晌礼前再过来。谢荣则去了上朝,不知道他去还是不去,黄氏也不想去问,这里自带着王氏谢棋便出了门。
枫树胡同这边见了黄氏等人到来,自然以礼相待,余氏与靳夫人出面引着她们进了内宅歇息,然后靳夫人就道:“夫人身为新郎倌的婶母,今日还请不辞其劳,出面迎迎女客。”
这也算是谢琅谢琬给出的态度了,不管私下里如何。既然来了面上就还是一家人,能够让靳夫人来请她出面迎客,也算是给足了面子。要不然是若是那忌讳的,怎么可能让你出面去待客?难道不怕你暗地里挑拨些什么话出来么?
当然黄氏不会。作为诗礼传家出身的女子,她还是有着起码的底线的。要斗也是放开了来斗,在这种情况下去使手段,不但引得旁人看笑话,也毁了自己的贤良名声。
靳夫人这么一说,黄氏就绕不过去了,谦辞了几句后,见得靳夫人依然坚持。只好点了头。
上晌来的人并不多,谢琬正在后院与靳亭和王玉春她们说话,听说黄氏她们来了,便就起身到了前厅拜见。黄氏微笑点了头,然后道:“老太太和谢棋也来了,正去了后院歇息。”
王氏到来谢琬早有预料。可是谢棋过来还真是没道理。谢宏都已经被逐出宗籍了,谢棋是以的什么身份过来?谢琬打量着黄氏,心思一转便也明白她是看笑话的意思了,于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