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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氏被她说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
而萧氏则是对赶来的清溪淡淡道:“清溪,过来扶娘亲起身。”
谢清溪赶紧上前,将她娘扶着站了起来。萧氏刚才虽跪着,可是这房间之中,谁都不敢小瞧了她。此时她缓缓站了起来,环视了周围的丫鬟,冷冷说道:“如今老太太病重,你们做丫鬟需得好生伺候着,若是让我知道这府里有什么风言风语,前两日的教训可还历历在目,不怕死的可以尽管试试看。”
“大嫂,这到底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丫鬟,咱们可不好……”闵氏见她到了这境地还摆出这等架势,只觉得大嫂莫非是疯了不成。
倒是谢清溪看着她娘亲,心中却是隐隐地激动。
“秋水,赶紧让府上的管事去请今日未在宫中的太医,到家中来替老太太看病。也尽快派人到宫门口去,派人请老太爷回来,只说老太太未知和缘故,突然在家中昏倒。还有去请大老爷和二老爷回来,也去学堂将各位少爷请回来。”萧氏沉着冷静地吩咐道。
闵氏看着萧氏这一连串的命令,只是目瞪口呆,难道这时候不是应该将事情隐瞒了下来,怎么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呢?
待吩咐完之后,萧氏便转头对谢清溪说道:“如今老太太病了,咱们这些做晚辈要时刻伺候在床榻边,方是为人子媳的做法。如今你父亲在值上未回,你便同母亲进去伺候着吧。”
“是,女儿遵命,”谢清溪微微福礼,原先地慌张在萧氏的坦然镇定之下,反而慢慢平息。
她反而更想知道,自己的母亲将如何破此局?
此时老太太已经被人扶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若不是盖在她胸口的薄被微微起伏,谢清溪都要以为这真的是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
可是她却知道这个老太太,如今儿子们都已经出息了,就连孙子辈都是京中赫赫有名的少年才俊。所以她越发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重要,越发地要掌握每一个人的命运,而谢树元和萧氏都是有主意之人,并未她能轻易拿捏的。
所以这位老太太终于在此刻爆发,而且她选择以这种方式,她这是要活生生地毁了萧氏的名声啊。
谢清溪不喜欢她。
“母亲,您这病竟是来的这般突然,媳妇实在是担心极了。不过您也别担心,媳妇已经去请了太医过来,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萧氏接过丫鬟手中的帕子,在老太太的脸上轻轻擦拭。
她一边擦还一边柔声说着话,旁边老太太的丫鬟,此时没了主子撑腰,又岂敢佛了这位大夫人的意思。而老太太的内室之中,因未开窗,室内又点着熏香,整个房间有一种闷闷地感觉,而谢清溪则在房间闻到了一种腐朽的味道。
谢清溪站在萧氏的身后,看着她娘亲坐在踏边,一遍又一遍地给老太太擦拭着手掌心。萧氏突然转头对周围的丫鬟说道:“都给我出去,你们这样多的人挤在这一处,岂不是要闷着老太太了。”
萧氏和谢清溪的丫鬟一听了此话,就立马出去了。后头也只有老太太的丫鬟还在,萧氏睨了这几个丫鬟一眼,轻笑一声,柔柔问道:“我让你们出去,你们怎么不走?难不成心里是没有我这个大夫人不成?”
“大夫人,奴婢们不敢,只是奴婢们是老太太的贴身丫鬟,不敢轻易离了老太太,”老太太四个大丫鬟中的魏紫乃是四人中的主心骨,这会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老太太有我和六姑娘亲自照顾,难不成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不成?”萧氏将老太太的手臂翻了过来,用帕子将她的手背又细细地擦了一遍。
就连谢清溪都被她娘亲的动作弄的头皮发麻,这动作真是……
魏紫顿了一下,后面三个丫鬟则是面面相觑,并不敢在说话。
“出去,”萧氏又微微提高了声音,而此时站在魏紫身后的洛红则是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其他两个丫鬟则是互换了一下眼神,四人都不得不退了出去。
虽说长辈身边的丫鬟都有脸面些,可是再有脸面的丫鬟又如何能同堂堂的夫人相比较。如今没了江老太太做靠山,萧氏一句话这些丫鬟岂有不听的道理。
萧氏这会将手中的帕子递给谢清溪,吩咐道:“将帕子浸在热水中,再拧干递给娘。”
谢清溪接过帕子,称了声是,就赶紧去拧帕子了。
等回来时,就见她娘一边接过她的帕子,一边说道:“一晃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媳妇嫁到谢家也有二十年了。媳妇虽不敢居功,可是替谢家生了三子一女,也算是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了。怎么,您就是非要和我做对呢?”
谢清溪原本还低着头,在听见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她娘,脸上的错愕都没藏住。她再看着老太太的眼睛,虽依旧象刚才那般闭着,可是她总觉得老太太那嘴角两边的皱纹好像更深了,就像寻常她生气时那样。
可是萧氏却一点都没在意,只是低着头擦着老太太的手掌。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府上的人都该听你的,其实我也想听你的啊。可是我回想了一下,但凡我听了您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呢。我听了您的话,将江同心当作表妹看待,可是呢,她最后竟爬上了我丈夫的床。我听了您的话,将清骏留在京城,害得我们母子分离那样久。”萧氏说话的口吻格外的温柔,可是谢清溪这会却不敢再低头了。
她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萧氏的动作,生怕她下一秒就把手上的帕子捂在了老太太的嘴上。
不过若是萧氏这般做,她就不是那个当年才名冠京城的萧婉婉。
“还有好多好多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你老人家年纪大了,会不会脑子不太好,忘记了好多事情?”不过萧氏随后又莞尔一笑,她说道:“不过没关系,媳妇也没什么机会同你说心里话,这会倒是同你好生说说吧。”
谢清溪这会真的能确定,老太太的眼角抖了一下。
萧氏这会总算是抬头看她,她柔声说:“自从回京之后,每回瞧见你,我都暗暗下定决心,日后我若是做了婆母,可不能同你学,只管在媳妇面前拿威风。其实你是不知道,这京城背后的人都在笑话您,说你这等作为,可见当年江家被抄家丢官也是活该的。”
噗,谢清溪真的要忍不住了,因为在她娘亲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太太脸颊抖动了一下。
看来她真是被自家娘亲给气着,谁不知道当年江家被吵架一事乃是老太太的死穴,谁提她跟谁翻脸。可这会她正装昏迷呢,就算萧氏说再嘲讽她,她也只能生受着。
这只怕是老太太自从当了谢家的老祖宗之后,头一回受这样的委屈却不能反驳吧。不过老太太这等作为,却也让谢清溪深深担忧,就连她娘把话说的这般绝了,她都能忍住。
看来老太太这次也是打定主意要给她娘好看的。
这弄得好像最后的决战一般,让谢清溪不由有些担忧地看着萧氏,毕竟萧氏从礼法上孝道上是完完全全处于下风啊。
待过了会,太医来了,闵氏这会是跟着太医一起进来的。待太医替老太太把脉之后,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大约老太太不过是劳累了些,并无大碍。”
“钱太医,您再给看看,我婆母方才可是被气……”闵氏着急说道。
萧氏却笑着打断她说道:“钱太医,我家弟妹的意思是,老太太这么突然晕倒,可是被风吹的,受了风寒?”
钱太医并不去看闵氏,只笑着回萧氏说道:“夫人只管放心,我方才替老太太把脉了,她脉象平和有力,并未受风寒。不过贵妇的太夫人年事已高,有时候上了年纪的人会突然昏睡过去,并不是大家常以为的昏迷。”
“所以祖母她老人家只是突然昏睡了过去的?”谢清溪用一种惊喜又满足的口吻问道,她满含激动地说道:“钱太医真是太谢谢您了。我们方才还以为祖母是昏倒呢,如今看来竟是咱们大惊小怪了。”
闵氏被她们母女两人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给气到了,可是老太太明明被大嫂气到了,怎么就被说成是突然昏睡过去了呢。闵氏再转头一看,旁边的这些丫鬟,就连自己身后的丫鬟脸上都是一种如释重负。
这些蠢货,蠢货,闵氏在心中怒骂。
可是却不敢再问太医,毕竟人家太医都说老太太是昏睡过去,她若是说是被大嫂气的,只怕待会二老爷追问起来不好解释。
于是钱太医只开了滋补的药材,只说老太太只需静养就好。
“多谢钱太医,钱太医请稍留步,此时我公公和相公应该都在赶回来途中,待他们回来后,还请你再解释一边,好让他们安心,”萧氏温和地说道。
钱太医笑着抱拳,只说:“谢夫人既是如此说,那钱某便从命了。”
钱太医在外面坐了没多久,谢舫和谢树元就到了门口。两人一个从皇宫一个从都察院回来,竟是在门口撞上了。
钱太医一见他二人进来,便赶紧起身行礼。而谢舫则客气了两句,便赶紧为了老太太的病情。
谁知竟听到了一个年纪大了,会突然昏睡过去的病情,就连谢树元都有些诧异,倒是谢舫则微微舒了一口气,他谢道:“内子如今年事已高,如今听钱太医如今一说,我倒是宽心不少。”
“谢大人不必担心,我方才替老太太把脉了,她脉搏强劲,体魄康健,这样的年纪能这般康健也是极难得的,”钱太医如实说道。
谢树元便将钱太医亲自送出府,直到送上车才转身要进去。不过他刚转身,就见马蹄声响起,只见几辆马车往这边来。
他又顿住了,结果就看见这些马车都是谢府的,谢家二少爷谢树钊从第一辆马车下来。而谢清骏、谢清懋以及谢清湛则从后面的几辆马车回来。
“你们怎么都回来了?”谢树钊一过来,谢树元便问道。
谢树钊急急说道:“我在衙门里,只听说母亲突然昏迷过去,便赶紧坐了车回来。”
谢清骏也说道:“儿子也是听到这样的话,才立即赶回来的。”
待谢树元领着人回去的时候,谢舫正在内室之中,萧氏依旧让丫鬟出去,自己亲自给江老太太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