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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鱼是假,怕是在暗示她,在这个宫里,没有他不知晓的事。
“皇上将姚更衣之事交给嫔妾,嫔妾心中忐忑,就怕辜负了陛下的信任。”郁华潋径自坐在梳妆镜前,拆下发髻上的发簪步摇,嘴里说着忐忑,脸上却没有一丝忐忑的表情。
满头珠翠看着威风漂亮,苦了她的脖子。
卫珩走到郁华潋身后,亲自取下她头上绾住头发的发簪,一头青丝顿时如瀑直泻而下,乌黑亮泽,令人爱不释手。
卫珩有个鲜有人知的小癖好,偏爱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他拂过郁华潋的青丝,嘴角上扬:“朕相信爱嫔必不会令朕失望的。”
“那就多谢陛下厚爱了!”这是必须办好此事的意思?
“对了陛下,姚更衣留下了一封书信,还未让陛下过目。”郁华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扭头交给皇上。
卫珩早就从暗卫那儿得知姚更衣留下一封血书,他蹙眉拆开信,看见信笺上暗红的字迹,有些头疼。
血书陈情,向来必须引起重视,这个姚更衣,临死还要学民间玩这出,晦气!
郁华潋从镜中暗中观察卫珩的表情,心中暗笑,她就是故意膈应他的,谁教他要把这个烂摊子让她收拾。
“爱嫔有何想法?”卫珩坐了下来,将信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
“嫔妾召了仵作来,仵作检查了姚更衣的尸身,姚更衣除了脖子上的勒痕与手上的割伤,并无其他伤口,从勒痕的痕迹看,确是自缢身亡,玉笺在现场检查了一番,姚更衣的内寝干净整洁,梳妆台上有一把染血的匕首,应是割破姚更衣的利器。”
“嫔妾私自唤了仵作来,陛下不会怪罪嫔妾罢?”郁华潋起身慢慢踱步到卫珩身侧,可怜兮兮的望着卫珩,掩在一头乌发的莹白小脸上一双清透漆黑的水眸楚楚动人。
“眼下查清此事最重要,朕怎会怪罪于你。”卫珩看着郁华潋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忍不住一把把她拽入怀中,伸手抚上她的漆亮秀发,唔,舒服。
淳昭仪的眼神像极了从前母妃宫里那只向他讨食的暹罗猫,明亮清澈,令人心间发软,痒痒的。
后来那只猫如何了?据说冲撞了太子,被太子摔死了,最后父皇斥责了太子几句,只是母妃后来再也不曾养过宠物了。
他曾送了一只蝴蝶犬给母妃,母妃眼中的喜爱不加掩饰,可是隔日就将狗送出了宫,说现在不想养这些东西了。
最后,太子死了,可惜母妃再没有机会养宠物了。
郁华潋不知道卫珩的心思已经飘到别处去了,她被卫珩强行摁在怀里,刚刚梳顺的头发被卫珩揉乱,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他这是摸狗头还是摸狗头?!恋发癖要不得啊啊啊!!
两人各怀心思窝在一块,内寝一片安静,偶尔低声絮絮说几句话,场面十分和谐。玉簟站在门口第一眼就瞧见如此温馨的画面,心里替主子高兴,小姐与皇上相处融洽,这样看着仿若民间寻常夫妻般恩爱甜蜜。
真希望小姐和皇上能一直这般长长久久下去,玉簟心想。至于宫里其他妃嫔,已经被玉簟自动排除在外了,她只关心自家主子,其他人,干她何事?
“陛下,娘娘,午膳已经摆好了。”玉簟垂首站在门边提醒道,虽然不忍心打搅陛下和主子,但此时已经到了午膳时间,陛下吩咐做的那道清蒸香鱼也已经摆在食案上了,若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玉簟帮我梳个简单些的发髻。”郁华潋从卫珩身上爬起来,横了眼在她头上作乱的始作俑者,她只是想摘下那几只压得脖子疼的发钗,他倒好,把她绾起的头发都弄散了。
“不如朕来为漪漪梳一个。”卫珩见郁华潋抛过来的埋怨眼神不以为意,反而眼睛发亮兴致勃勃的要帮她梳发。
“嫔妾何德何能让陛下屈尊为嫔妾梳发,还是让玉簟来罢。”郁华潋连忙拒绝,让卫珩梳发,说不定他能玩到明日,即使他真的会梳发,她也不放心让他梳,到时候被拽断了头发不能说他,梳得丑也不能说他。
卫珩不由分说的将郁华潋拉到梳妆台前,把她按到梳妆凳上,心情愉悦的抓起她的头发,道:“爱嫔放心,朕必给你梳个好看的发髻。”
黄桑亚麻跌,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不管郁华潋内心如何暴躁,脸上的拒绝写的如何明显,已经不能阻止卫珩的手了。
玉簟站在一旁又是担心又是高兴,担心陛下不会梳发,抓疼了主子,届时两人都不开心,高兴陛下竟连梳发这种伺候人的事情都愿意为主子做,莫非这就是主子从前口中所说的“男女情趣”?
卫珩心满意足的握着郁华潋的一头青丝,沉思片刻,专心致志的将头发全绕到右侧,像模像样的开始结鬟,又小心的控制着力度不至于将发丝拽下来,不到半柱香,一个看起来有些松散的倭堕髻就成型了。
“皇上熟能生巧,连倭堕髻都会梳?”想起宫里流行的倭堕髻,郁华潋心里日了狗了,没想到那句“好看的发髻”竟然是真的?她还担心皇上不会梳发,没想到人家业务能力已经发展到和妃嫔玩梳髻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卫珩!
“朕从前在母妃宫中看见宫人为母妃梳过一次,不小心就记下了,漪漪说朕熟能生巧?看来朕第一次就梳得很成功。”卫珩轻笑一声,拿起一朵海棠绢花,别在她右侧的发髻上,满意的看着镜中的人。
“陛下果真天赋异禀,看过一次就能梳出如此完美的倭堕髻。”郁华潋按下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盯着镜中俊美无俦的男子,把纷乱的心绪全部掩藏。
这个人是毒,她若是尝了,自然不甘心让她一个人独尝苦果,怎么也得让对方与她一起沉沦。
“行了,既然梳好了,出去用膳罢。”卫珩仿若没看见郁华潋的目光,拉起她走出了寝宫。
用完午膳,卫珩和郁华潋又腻歪了一阵,在寝宫小憩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关雎宫。
郁华潋午歇醒来已是申时,她揉了揉一双惺忪睡眼,懒洋洋的问为她更衣的玉笺,“陛下何时离开的。”
“陛下未正一刻就离开了。”玉笺为主子穿上一件淡红云锦常服,答道。
“事情查得如何了?”郁华潋接过玉簟递过来的茶盏,含了一口在嘴里漱口,玉笺端来漱盂,郁华潋将漱口水吐尽,接过玉簟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当初许贵姬跌入漾波湖一尸两命,身边仅有两个伺候的宫人,如今一个死一个疯,而沁夫人身边的人都被下旨杖毙,找到的几条线索到了关键都被抹干净了。”
一旁的青菀躬身答道,这次她托了尚宫局那边的关系,力图将娘娘交代她办的事干得漂漂亮亮,奈何要查的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是何许人?从陛下还是皇子时就跟着陛下,在宫中经营了六七年,掌宫两年多,要查她的罪证,凭她是做不到的。淳昭仪如今虽然受宠,但宫中权势最大的,还是淑妃娘娘。
况且这位娘娘精得很,几乎不曾亲自动手,若不是这次姚更衣来这么一出,淑妃娘娘怕是明面上手脚最干净的宫妃了。
“姑姑能找到线索已极为不易,不必着急,或许不久就有人会送证据给我们。”姚更衣之事不过是个引子,苏湄肯定还有后招。
至于莲妃,作为淑妃的老对手,怎么会错过这次这么好的时机?她肯定手中也有淑妃的把柄。
青菀琢磨着昭仪的话,恍然大悟,宫里想拉下淑妃的不少,眼见淑妃有难,必定落井下石,推淑妃一把。
“娘娘,那边传了消息,皇上晚膳在灵犀宫用。”玉筝匆匆走进寝宫,向主子汇报这个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卫珩:你今日吃醋了。
郁华潋:哪有(微笑)(微笑)
卫珩:我都看出来了。
郁华潋:谁让你梳头发那么厉害,撩妹手段辣么高,我到现在连最简单的发髻都不会。
卫珩:你不是说了吗,朕天赋异禀,当然学什么都快,至于爱嫔作为一个女子连梳髻都不会,只能说明你太笨,不过爱嫔不必伤心,朕不会嫌弃你的。
郁华潋(冷漠脸):呵呵,恋发癖。
不知道小天使们还记不记得苏湄第一次登场我着重描写了她的头发(乖)苏湄知道黄桑的癖好,有备而来哦,不过心机再深准备再充分,也算不了人心和变数的(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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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33
“陛下今日明明和娘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去了灵犀宫。”玉簟一脸“我不听我不听我不接受”的表情,仿佛世界观都被摧毁了。
她中午还看见娘娘和陛下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一下子就跑去别的娘娘那儿去了。
郁华潋听见皇上去了别宫的消息倒没有太大的情绪,仿佛和听见“啊今天天气好好哦”这种没话找话的废话一般,一副“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的样子。
皇上又不是她的,她还能拴着他的脚让他不要离开关雎宫?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卫珩能一开始就独宠她半月之久,已经超过她的预期。
不过想想某方面皇上还是挺悲催的,不仅前朝的事忙起来忙成狗,还要时刻注意前朝后宫的平衡。前段日子她为皇上办了件大事,他为了奖励郁家和她,把吏部侍郎扔给她大兄,自己在关雎宫宿了半个月,稳固了她的宠妃地位。
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卖身,牺牲色相报答她?想到这里,她差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郁华潋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压在小角落里,把思绪转回正事,皇上去灵犀宫,是查到些什么,还是单纯因为苏湄的美色?要知道皇上晾着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连她都替皇上着急。
“玉簟,皇上的心思你还是不要揣度了。”本来她想说“这就是男人”,让玉簟这几个怀春的少女多经一些现实的摧残,以后嫁人也好留些心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