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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越,鬣『毛』飞扬。
战场曾是他的荣耀。他奔跑在前,急速跃进闪成蓝光抽刀出鞘。他年轻,血气方刚,深蓝『色』的长发系在脑后不羁的飞扬。
嘴角咧开『露』出血腥的笑意。
刀刃相接,两张脸『逼』近。“衍魄养的怪胎。”对方嘲笑,雅塔垂下眼睑将刀按压:“没资格。”
火光迸溅。我爬上山崖,可以看见他们的脸,听见所有的声音,烟尘弥漫。
雅塔的刀式占上风,那是衍魄赐予的青铜玉刀,相较之下对方长刀已经崩裂缺口。他喝一声,突然收刀避开挥下的刀刃,在空中劈出一道光待对方阻挡之时从他身边轻轻掠过,左手拉开——
对方的脖颈透出一条红线,随后血『液』迸溅开。
“说了你没资格。”雅塔将赤脚踏在对方分离的头颅上,仰天发出青龙的长啸,争斗停止,所有妖兽俯首。
这是他的记忆。
征战中原统一所有妖兽部落,他以冷峻闻名,时人知其名而不知其姓,只称青龙雅塔。
他侧坐在独角兽上归来,路过山崖我向他呼喊招手,他仰头,向我伸出手。
他看见了我,眼睛明亮如水。
我从山崖上扑下去挂在他身上,他却将我放在地上,声音清淡平和:“有人等我。”
但是等他的人,不是我。
“雅塔……”
独角兽打个响鼻,从我身侧走过。我随即追上去,“雅塔!”
突然停下脚步,因为我见到了那个站在山坡上等待雅塔归来的女孩子。
小白狐。
有着与我一样的脸,浅白的杂『乱』的头发,一身素白蓝纹的长衫,此刻从山坡上冲下来,双手平伸像即将飞行的白鸟。“大人!”她毫不客气的扑倒雅塔,一起滚落在草坪上。
一切已经逝去的美好。
“做好饭了喔!鸡蛋炒鸡蛋!”
“你做的能吃么。”
雅塔笑起来,就是那么温和又单纯的笑,翻个身将她压在身下亲她的额头。
另一个等他的人,衍魄。雅塔在他面前俯身,衍魄的手拂过他的耳边的碎发——
他所有的记忆都如此清晰,我走在长廊下,用手抚着木柱上凹凸的纹路,他记得这里每一个花纹,墙上的每一个斑点,每棵树,房檐上的每个瓦片。
他都记得。
他照着回忆复制了一切——最后战火毁掉的一切。
雅塔,多么可笑,你宁可生活在这个早已不存在的世界……
他就坐在长廊边的巨大桃树下,初春时节落英繁华,他的脸掩在摇动的树荫下,渐渐仰头将后脑靠在树干上,『露』出安静幸福的笑意。
这是他需要的一切。
“等等呀!你个小混蛋!”伏灵从我身边飘过,带着栀子花的香气,追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半妖。
小白狐在树上攀爬终于瞄准了他跳下来落在他怀里。
他抱住怀里的人。“这样好么?”他问。
“好……”小白狐却渐渐哭出来搂住他脖子,“我死了么……”
雅塔眼里掠过暗『色』的光。他也许知道是我影响了小白狐的思想,毕竟,同一个灵魂……
“下辈子,你会是煌的女儿。”
“真的?”她突然仰头张大眼,“当妖王的女儿……没有人欺负我了吗,他们一直要卖了我……”
“下辈子你会很幸福,你会爱上一个叫奈岚的男人,他会好好对你。”
“那……雅塔呢?雅塔大人还喜欢我吗?”
“会,雅塔会陪你过下辈子,至少在我死前……只是,你并没有喜欢上我,在你喜欢我之前,你喜欢上了他……”
黑与白的交锋 消失的妖王
我将脸贴在冰凉的石柱上。
雅塔……如果我能早一点了解你,或许你就不会这么伤心……
我没能爱上你,但是……
我越过长廊走到他面前:“雅塔,跟我回去。”
我把手搭在白狐肩上,她的全身散出白光飘散成桃花瓣铺满一地。他的泪躺下来,用手将散开的花瓣收拢捧起来放在怀里,眼泪一滴滴散落在花瓣里。
“你只是在重复——”我在他面前跪下,托起他的下巴揩去他的泪,“你活的太辛苦了,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都在等你,我们都喜欢你……”
他闭上眼,身后靠着的桃树散成千万桃花瓣飘零。
我抱住他,“回来呀,雅塔……这一千年来总有让你开心的事,你没有白活这一千年……”
他在哭。
我以前也见过他哭,却不知他为什么哭……
他的身体亮出蓝光散成细末飘散在空气中。晶莹的蓝『色』,一切是幻影的梦。宫殿长廊消散,光线被黑暗吞噬。
我睁眼醒过来,侧过头看见他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
煌说雅塔要恢复得有一个月,要彻底恢复到力量的巅峰最起码要半年,在这半年除了不吸烟不喝酒(我想雅塔也没这个爱好)外,也不能动用任何妖术不参与战斗。
“这个简单,找个小黑屋关起来。”奈岚很高兴雅塔能很快的复原,但顺便还凑到煌耳边轻声问上一句:“他还能活多久?”
“寿命问题吗?”煌毫不忌讳,雅塔本是闭着眼瞌睡,这时将眼睁开茫然的看着我们。煌竟还好意思笑,“不久了吧。”
雅塔再将眼闭上。
“照理说青龙的寿命是两千年……”煌将他的左手抬起搭住脉搏,“不过历史上也有活得久的青龙,大约有两千五百年……雅塔,嘴张开。”
“你相驴呐。”我抱怨。
“这得考察身体素质。”煌将他的手放回再抚他的脖颈观察气息,终于要说出极可能令人揪心的结论——
“——再活个一百年没问题。”
我欢呼,和奈岚拥抱。雅塔缓和了神『色』,张嘴依旧是说不出话,煌安慰他:“什么时候骗过你。”
终于『露』出平淡的微笑。他是个很温和的男人。
这期间出了很多事,没有人找到衍魄的踪迹,奈岚有事务要处理因此很难见到他。身为搜索队指挥员之一的社脾气愈发暴躁,三日下来被奈岚撤换以免冲撞了人。于是这天他无限郁闷的来找我聊天,顺便提起一些事。
每天都有人员伤亡。
第一天晚上是一个人被他自己的剑钉在墙上,第二天晚上是两个人被割了静脉,第三天是三个人至今还在昏『迷』——衍魄很耐心的与我们玩数字游戏……“不能这样下去。”他说。
我『揉』着咕咕叫的『毛』球听着,建议道:“要么大家集体当夜猫子?”
他白我一眼,“试过,也有人巡逻——依旧有人在不被察觉的地方死亡。”
“咕——”
“别吵。”我拎『毛』球的耳朵,“我倒觉得有人一定知道衍魄的下落——”
我把视线投向假寐的雅塔,推了他一把,“别装了你一直醒着。”
社皱眉,我连忙解释:“放心好了他没有攻击『性』——”
雅塔将眼睁开一条缝,说出模糊不清的话,“一直都在……周围……”
“具体。”社说。
雅塔摇头,“能感觉到他,只知道离我很近。”
“就是说很可能附在某人身上。”我说,“没准是潜入内部。”
社沉『吟』一声,“还得从自己人身上着手是么。”他侧头望雅塔苍白的脸,“你的身份被公布……反响很大,近期最好别出去。”
“无所谓。”
“真有你的。”语气听起来像嘲讽。
雅塔冷哼一声表示不愉快。
我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餐厅,因为会见到其他天师们的各异表情。因此饭餐是侍者送来,我会吃上很多,再把吃剩的喂『毛』球。但『毛』球逐渐的不愿吃剩菜,往往与我抢食吃,没吃饱就闹——
它的食量大了很多。我是说,突然间大了很多。
但不管它对我的食物多么的感兴趣,雅塔那份它从没正眼瞧过。也许是嫌太清淡,雅塔只能喝一些粥,面包什么也能咽下一些,其余的他无法吞咽。
“不能给你吃了!”当他的食量大过我的时候我护住唯一剩下的鸡腿。
“咕——咕咕——”
意料之外的,一向忍辱负重的『毛』球咬了我的手指头。它的牙很钝,咬上一口都蹭不破皮,虽说并不疼但是我很生气,“我把你从一个小皮球养成一个大篮球!你你你没心没肺!”
“咕——”
和一个没有表达能力的『毛』球吵架是再浪费感情不过的事。不过雅塔倒是叫人欣慰,身体渐渐好起来,由我搀着能够走动几步。
但他似乎养成了闭眼的习惯,我无法分辨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哪怕是用手抚『摸』熟悉房间构造的时候也始终是闭着眼。“要么我叫水阵回来。”我说。他摇头,“什么都看不见也好。”
他的心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没有波澜。
“可是,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看见的东西,像是颜『色』——”
“看见的是人心。”
与他说话永远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个人认为雅塔在下一个一百年内有发展成哲学家的潜质。他低头抚着双手手腕上深棕『色』的疤,是抹不去的旧迹,轻声问我:“手套。”
“没人在意,”我说,“天气暖了戴着也不舒服……”
他就不再说话,站在窗前一会儿后就觉得累,我再扶他躺下。
黑与白的交锋 恶犬の狗粮
我还有一件事要做,相当重要的事——我必须确保我没有对那几个天师伤害过大。
我在夜间溜下三楼。医务室在一楼,我不希望先前会失手杀人,砍出炎冥破时我以为在我手里没什么威力……
但愿没有被多余的天师发现。医务室就在前面三米,灯光昏暗,此时突然嗅到令人恐惧的气味,尾巴不可抑制的从身后腾现。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