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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些人,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好。
打仗也行,文课也好,音律也极佳……
如今才知道,就连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
好似没什么能难得住他一般。
这真的是需要天分,羡慕不来的。
于是她干笑着赞了几句后,只能闷头去看单子了。
没多久,头上被轻叩了下。
元槿怨念地抬起头来,却见蔺君泓正笑着看她。
“怎么这个模样。这是嫌弃我了?”端王爷一本正经地问道。
元槿哭笑不得。
“不嫌弃就好。”蔺君泓帮她整着桌上的东西,“往年的时候,我赚了大把的银子,却没处花。结果攒了这么多。理起来是有些麻烦。”
他这话说得随意,语气也十分淡然。
不过元槿听了那个“没处花”,倒是很用心地想了想。
蔺君泓其实是个十分随意的人。
他并不是太注重这些外在的东西。衣物装饰,都是很不错的,但不是顶级的。
吃食之类,就更随意了。有什么吃什么。
如果她在的话,厨里还会置备些特别的东西。如果她不来,压根就是很家常的饭菜。
这样说来,蔺君泓好似是真的没甚花钱的地方。
……想想也挺可悲的。
他根本就没有特别的喜好。也没有特别关注的事物。
不是不愿去寻找自己喜欢的,而是没时间。
大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战场,成日里不停地打仗、守卫河山。
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如同京中的世家贵族子弟那般肆意玩耍,锦衣玉食。
可是,最后的结果呢?
他因着各种各样的缘故不得不离了战场。
而今又要被皇帝任命到宗人府去。
元槿越想,越是心酸。
她都没发现自己是什么时候握紧了蔺君泓的手的。
不过,缓过神来后,她万般坚定地说道:“你放心。往后——”
她本想说,往后我和你一起,必然会照顾好你的。
但是仔细想想,又很有些心虚。
因为,两人相识以来,好像都是他在照顾她。而她在他的体贴呵护下,还没机会照顾他。
……等以后她做到了再说吧!
现在讲出来,好似是个空口白话一般那么不可靠。
谁知蔺君泓听了她前半句话后,很是耐心地在等她后半句说出来,“往后怎么样?”
元槿眨眨眼,相当镇定地说道:“往后,有我在,你就不怕没人帮你花钱了。到时候万一给你用光了,别后悔就行。”
蔺君泓没料到她居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忍不住笑着戳了戳她嘴唇。
“尽管用。旁的不说,养你还是很足够的。”
指尖感受着那润润的柔软,他倾身而至,喃喃着吻上她的唇。
“你这小丫头。就是嘴硬。”
刚才她眼中的怜惜,他看得一清二楚。
偏她不肯说。
可是,即便不说出来又如何?
他知道她心里有他,这就够了。
第二日一早,元槿全身倦懒,赖在床上不想动弹。
蔺君泓这次不敢晚叫她了。
天刚蒙蒙亮,他就亲自给她穿了衣裳,开始准备梳妆打扮。
今日是回门日,可是不能误了时辰。
不然的话,如果邹家人知道他把小妻子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夜又一夜……
岳父大人和大舅哥怕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第62章 9新章
因着邹宁扬即刻就要启程往福建去上任,所以将军府里如今忙碌一片。
“幸好早先听了槿儿的,已经将一批东西送了过去,不然的话,如今怕是更要忙乱。”
邹元钧边和蔺君泓往里行着,边如此说道。
之前邹宁扬想要全力准备女儿的婚事,没有将自己的事情提上日程。
还是元槿坚持着帮父亲整理了好些东西,又让人早早地就往福建去了。
如今邹元钧说的,便是这件事。
今日是元槿回门的日子。
他和邹元钦都往国子监和清远书院告了假,专程看望妹妹。
兄弟两个从一大早开始,就派了人去大门外候着,看看小夫妻俩什么时候归家。
等了些时候,人还没来。俩人坐不住了,索性亲自出马,轮流往外头去看。
结果,这一回邹元钧过去的时候,脚还没站定呢,就望见王府的马车往这边来了。
蔺君泓这次没有骑马,依然是和元槿同坐在车里。
邹元钧本还疑惑为什么要这般,初初想了下没有明白,便高兴地迎了过去。
可是,看到妹妹半睡半醒地被端王爷抱下了马车后,邹大公子的笑容就有些撑不住了。
“你们这是——”话问到一半,戛然而止。
虽然邹元钧未曾娶妻也未曾纳妾,但是作为男人,一些事情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
他瞪着蔺君泓,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元槿没有发现大哥的异状。
看到哥哥后,她十分高兴,精神都好了许多,笑着说道:“大哥怎么过来了?”
她面颊微红,气色极好。声音娇娇软软的,比往日里还要娇媚动听许多。
邹元钧看她笑得开心,心里头这才舒坦了些。
又看蔺君泓扶着元槿站好后,躬着高大的身子,细细给她整理着衣裳下摆,又不时地前看后看,将每一处都照顾妥帖,十分用心。邹元钧方才暗松了口气。
元槿双腿发软,走路姿势都有些和平时不太一样。
蔺君泓初时还握着她的手,让她借力往前走。后来发现这样她依然不舒服,索性将手臂微弯,让元槿勾着他的有力的手臂前行。
邹元钧不动声色地留意着,脸上忽地泛黑忽地发白,缓了许久,终是自欺欺人地不去留意这些了。
只要妹夫对妹妹好,别的他不强求。
他暗暗思量着,过会儿少不得要帮着掩饰几分。
省得父亲发现后离了家都还要担心妹妹,无法安心。
邹元钦年纪还小,又是镇日里光知道读书的,丝毫都未开窍,自然是什么都瞧不出来。
但邹宁扬又怎会不知?
即便有邹元钧在旁半遮着打掩护,邹宁扬还是一眼就瞧出了元槿的“不对劲”。
邹大将军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只可惜他是父不是母,无法对此事过多置喙。
他心里头闷着一股子气,缓了好半晌,待到小夫妻俩行礼问安后,才好不容易平息了些。
邹宁扬是大男人,又是武将。虽心中挂念着女儿,到底说不出那些什么教导夫妻俩要和睦的话来。
他只是点点头,与蔺君泓说道:“你要好好照顾她。”
蔺君泓紧了紧握着元槿的手,诚恳道:“父亲放心,我会的。”
邹宁扬点点头,看女儿站着也辛苦,就有些僵硬地唤了人来,扶着夫妻俩坐下。
蔺君泓不耐烦让丫鬟婆子近身,一句话不说,冷眼一扫,就没人敢靠近了。
周围没了闲杂人等,端王爷舒坦了许多,这就环顾了下四周。
如今已经是春日,虽然天气转暖,却依然有些寒凉。虽然有些椅子上已经撤去了锦垫,不过,还有好几张依然铺着。
蔺君泓特意选了有锦垫的椅子,让元槿挽了他的手臂,走到那椅子旁。低声说了几句,让小妻子在那软软的垫子上坐了。
邹宁扬初时还冷冷地看着,到了后面,神色终究是真正和缓了许多。
邹元钦看父亲和大哥都光盯着看不说话,就说道:“姐夫,莫少爷这次考的如何?”
“莫书涵?”
蔺君泓问了声后,又顺手从旁边给元槿拿了个靠枕塞到背后倚着,这才择了紧挨着她的位置坐了,说道:“应当是没问题的。”
邹元钦微笑着点头,“也是。莫公子若考不中,旁人怕是更没戏。”
这样一打开话题,邹宁扬和邹元钧就也顺着科举一事接上了话。
一时间,气氛倒是极为和乐。
不多时,有人来禀,说是老太太来了,正在府外候着。
邹宁扬微微蹙眉。
邹元钧暗暗郁闷——祖母好似病得时日稍短了点。早知如此,应该持续到回门后才好。
再不甘愿,面子上的事情终究是要做一做的。
邹宁扬就让人将老太太请了进来。
比起往日来,老太太已然憔悴了许多。
虽然看上去没甚大碍,但是脸上的皱纹深了不少,而且,脸色也开始泛黄发黑。一看便不是富贵祥和之貌。
邹宁扬让人看座,而后问道:“不知老太太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当初老太太走,他就和老太太说清楚了,还特意快速寻了人来做了个见证,签字画押。
——他给老太太管着的那些田庄铺子,原本是为了全家人吃用,特意划到了公中让老太太支配的。如今,就尽数送了她。还有二房现在住着的宅子,也送给了二房。
白白地给了他们这许多东西,只一个交换条件。
往后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虽然这事儿上看似是邹宁扬吃了亏,赔了不少银钱田庄铺子进去。
但这些对邹宁扬来说,远不如一个“平静”来的重要。
田庄铺子,他根本不缺。
银钱,他多得是。
他只希望儿女能够安安稳稳顺顺遂遂地过着,不要有闲杂人等过来打扰。
至于赔些东西,无妨。
他再赚就是。
自己身强力壮的,再怎么着,都能让孩子们过舒坦了。
所以,如今看到老太太特意选了元槿回门的日子过来一趟,他的脸色到底有些不太好看。
若先前挣扎着说要参加婚礼是想给孙女儿一个祝福,那么回门这一天专程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邹宁扬说话的时候,语气颇有些不善。
老太太发现了,顿时气得有些呼吸不畅。
不过,转眼看到气定神闲坐在一旁的端王爷,她到底是扬起了个笑来,端端正正地往前行着,在上首的位置落了座。
“我过来是想送张请柬的。”
老太太神色慈爱地说道:“之逸的事情算是定了下来。就在一个月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