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刚出口的话到一半收住,白初眼底飞快划过一丝莫名的神色,然后狠狠瞪他,“梵谷,你别闹了!”
“还记得咱两第一次一块挨鞭子的时候么?”他攥着她的手贴上他的脸颊,“那时,你可是一个劲的往我跟前躲,拽着我的衣服就把我扯着给你挡鞭子,甩都甩不开。”
白初当然记得那个时候,那时他们初识还不久,混账事情没少一起联手干过。当时玩心太盛,她和梵谷分别在白炘、重肆身上下了药,药没下成,反倒被逮到了一块挨了顿鞭子。
本着有祸一起闯,有罚推给他的想法,白初当时没少把那打到自己身上的鞭子往梵谷身上引。
此时此刻,白初没好气看他,“当真受虐受上瘾了是不是!你给我马上出去!”
分明伤重,墨玉般的眸子里却满是光彩,里头似乎还带着笑。
“白初,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让我出去?”又一道鞭子抽下来,他攥紧她,声音里没多少力气,却依旧笑着,热气扑在她耳边,“怎么,心疼了?”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从他背后飞溅起来的血溅得高高,洒落在了两人身上。不用看都知道,他背后肯定血肉模糊。
白初看着他面上的笑,心里头闷闷的。这种感觉很疼,疼中带酸,酸里还带着点甜……
白初抿着唇,狠狠的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梵谷,你无赖!”
“无赖的脸捏坏了,就不好看了。”他面容苍白如纸,唇边笑得好看。
他的脸上被她捏住的地方有些微微的发红,很快,又白了下来。
白初软了力气,小心的抚了抚他的侧颊,“疼吗?”
他难得老实,“疼。”
白初垂下眼,埋进他的怀里,“梵谷,你为什么要来?”
他拥住她,“一起犯下的错,总不能叫你一人担。”
“你可以不来的。这里是青丘,不是你魔界。”低垂的长睫微微轻颤,在那耳边清脆的鞭声里,终于遮掩不住眼底朦胧出来的水光。
“白初,你若带了一身伤疤,六天后还怎么嫁我?”
他的声音轻柔且温润,似绒毛般轻轻拂过她的五感,白初微微一笑,伸指抚上他的唇,那里嘴角刚刚溢出了血。
“你这一身伤,六天后就好意思娶我了?”
“我皮厚,伤好得快。”
金眸里潋滟出的水光终于夺眶而出,茵氲的水雾,分明朦胧。可眼前人的面容却愈发的清晰,清晰得似能深深镌刻到她骨子里,入心,入肺。
“哭了?”他的声音沙哑,低低沉沉。
她赌气似的埋进他怀里,眼睛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没有。”
“你说没有那就没有。你没有把眼泪鼻涕抹我身上。”
“没有鼻涕!”
笑从喉咙里溢出来,“那就是有眼泪了。”
“梵谷你混蛋!”
“嗯,我混蛋。”
最后一鞭很短,一闪即过。
天宇上空云层逐渐散开,明媚的光线暖暖洒下。
白初松了口气,定定望着他,“怎么样?还站的起来吗?”
梵谷扬眉,轻松极了的语气,“白初,别小看我。”
话音一落,还未散开的云层里突然多出一道光亮来,狠狠朝梵谷击去。
“啪——”
刚准备起身的梵谷被这一下抽倒在地。
白初惊了一惊,伸手去扶他。
梵谷全身重量靠在她身上,清咳了几声,“耍我呢,天罚也有半道半道给的……”
话未说完,眼皮一沉,直接晕了过去。
白初看了看全部散尽的云,扶着梵谷,皱着眉望向主峰最高处。那里,白炘对上她的目光,理也不理,转了个身往其它方向走去。
☆、章一四一 得寸进尺
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天早已暗下,青丘西边殿落某一小阁里,帘幕交叠处透出里面晕黄的亮光。
亮光映在琉璃珠帘上,折射出明晃晃的金辉丽色。
“啧啧啧,乖侄儿你这苦肉计使得可真是……”女子轻轻笑,一路从殿外走进来。
趴在床上的梵谷闻声看了她一眼,回了她一个冷笑,“你来做什么。”
珠帘外,女子青衫长袍,乌发绾成侧倾髻,斜簪几支长银簪,不算是什么华贵的妆扮,却因着那上挑的眼尾含笑,莫名添了几分妩媚风韵。
明时拿起手中一个白瓷瓶向梵谷示意,“做姑姑的见到侄儿受了伤,自然给过来看看。”
烛光明亮,房里琉璃折射的金芒耀目。梵谷嘴角扯了扯,“不敢当。”
“啧啧,你这脾气,简直跟你爹一个样。”隔着珠帘,女子一双明眸里沉淀着几分狡黠,语声幽幽,“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梵谷侧了个身看过来,“没招我,也没惹我。最后那半道鞭子,神尊您抽得真好。”
明时眯了眯眼,唇角一弯,“哟,被发现了?”
梵谷冷冷一嘲,“您与我同出一族,神泽自然也有相近,不被发现才难。”
今日中午,三十三道天罚的最后一道被人中途拦截半道,最后使下来的半道,不但夹着原本天罚的程度,还额外在里头以神泽参了一鞭,直接抽得他昏了过去。
眼前,始作俑者在这,梵谷要想给她好脸色,也难。
“凡间那句俗话怎么说的来着?”明时无谓笑笑,“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姑姑可是在帮你。”
“帮我?”梵谷冷笑。
明时上前进了几步,伸手拨弄那晃动的珠帘,“我们家狐狸一肚子坏水,你年纪太轻,不得不被他玩弄在股掌里。我们魔界至尊,怎么能真正任人摆布?做姑姑的看着可真心疼,忍不住就出手帮了一把。”
“你们家狐狸?你们家唯一和你有些关系的现在伤重在你面前呢。”梵谷侧眼睨她,“神尊别忘了,那老狐狸还没说娶你,小心玩着玩着把你自己赔进去。”
明时扬眉,“侄儿你这性子和你爹一样看着令人不爽。”
梵谷挑目,“姑姑你这性子难怪我父神要篡你的位。”
四目相对,各自眼里都印着诡谲之色,而后,唇角微牵,各自面上扬起笑来。
明时挑开帘子进到里间,梵谷身上一身衣服未换。背后衣裳褴褛,血肉模糊。明时瞟了眼他身上的伤,眯起眼睛笑,“这伤势,可半点没掺假。有这么一遭事儿,白家那小丫头怕是要对你死心塌地了。受回伤赚到个美人,侄儿你不亏。”
梵谷无视她肆无忌惮往他背后瞧的目光,盯向她,冷笑,“不亏的何止是这个。”
“自然不止是这个。”明时触上他的目光,双目微微沉了下来,唇角一勾,浅笑,“狐狸最是宝贵他这个妹妹,他家的小阿初吃了一点亏,自然得从你这个拐带走了她的祸害那里全都讨回来。”
墨玉般的眸子暗沉得如见不到底深渊一般不可捉摸,唇边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白初该挨的鞭子,他不得不过来挡。
老狐狸那算盘打得太好。废白初帝位,鞭笞三十三天罚。他若这个时候不过来为白初挨鞭子,待白初三十三鞭实打实的挨完以后,老狐狸自然会放出风声到魔界。他与白初犯了同样的事,白初的结果是被废了位,那么,他魔界为体现公允,便不得不采取同青丘一样的做法,废他的位,顺便再受一次天罚。
到时候,明时理所应当的能再掌权位,届时,老狐狸再将明时娶了去,相当于整个魔界陪嫁送给了青丘。
抽白初一顿鞭子可以得到一个魔界,为什么不抽?反正抽不死。
梵谷去为白初拦了鞭子,老狐狸同样不会亏。即便拿不下魔界,那鞭子全打在梵谷身上,对青丘不痛不痒,看着这拐走了自个儿妹妹的混账东西受刑,老狐狸保不准心里更乐呵。
狐狸么,只会有好处捞得多还是捞得少的说法,从来都不会让自己有半点损失。
至于明时,那最后半道鞭子拦得妙。
在青丘境内,白炘的眼皮子底下使小动作,唯她一人能做得到。她与梵谷无冤无仇,白初自然想不到最后一道鞭子是被她拦下的。
这皮肉上的苦头梵谷吃是吃了,最后换来的结果,却也不算太差。
届时,白初怀疑上白炘,啧啧……
明时看了他一阵,“听说这兄妹两个吵起来的时候,小白初还不会占下风?”
梵谷蹙了蹙眉,“你和老狐狸玩情趣,别把白初参合进去。”
明时微怔,定定看了他一瞬,唇瓣轻启,笑出了声,“哎呀侄子,你是真喜欢上了那白家丫头?”
梵谷眉心蹙得更紧,不耐烦的偏了偏头,“多事。”
“哟哟,还害羞?”明时凑近他,双目里盈盈亮,“你爹当年偷看妲夷洗澡被我逮着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
明时眯了眯眼,“白家丫头好是好,就是性子野了点。”
梵谷沉了目,“野不野用不着你来说。”
“啧啧,人还没娶回去呢,就护起短来了。”明时缓缓一笑,慢条斯理的卷了卷袖子过来,“趴好,我给你上药。”
梵谷看她一眼,不甘不愿的趴了回去。天罚的这一身伤,难以自愈,只能配着伤药一同疗养。伤在背后,他自己碰不到,只能靠着别人。
明时捏起他后背衣服一角,“啧啧,血肉和衣服黏到一块儿,这层布要是扯开,你又得疼一阵,忍着啊——”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床上趴着的这人一声惨叫。
明时呆了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没扯那层布来着,这小子怎么……
眼前的小子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刚刚还面无表情,现在竟然做出了满脸痛楚难耐状。
让她不禁疑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之前挨鞭子也没见痛得这副模样的呀!
明时面上肃了肃,到底是亲侄子,怎么能放着不管!她正要开口询问,冷不防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明时扭头往帘外看去,白家丫头站在帘外,愠怒视她,手里头还握着个小瓷瓶。
明时当下了然,瞟了床上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