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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告诉他们,这牛奶还不如你们每天喝的灵泉水有营养呢,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跟孩子们瞎咧咧啥!几个孩子自个过日子,你当大姨的也不说去看看,还在这嘴上没个把门的,你说你哪有个当长辈的样子?!”李老太太训起大女儿来可不留情面。
“看啥?去看能看着咋地?上回大哥不是给打出来了?小霞还泼了他一身水!我可不去找那不自在!”李淑华越说声儿越小,最后在李老太太严厉的目光下左右挪了挪屁股,不说话了。
李老太太接着训她什么周晚晚都没仔细听,她一直在想一个可能。那就是前世姥姥家的人为什么对他们兄妹不闻不问?
有没有可能,他们不是不想管,而是周家人不让管。像上次大舅去看他们,周家人直接就给打出来了,周霞再泼那样一盆冷水骂一通,次数多了,姥姥家人会不会就伤心了,才不去了。
特别是李老头去世之后,爹因为周家人给气死了,这四个孩子竟然都没来看看。去看他们,三个还没良心地不肯见面,一个见了就恶语相向,次数多了,谁都会伤心吧?
要不然她考上高中,大舅为什么不去家里看她,反而跑了六十里路去县城的高中去看她呢?是什么原因让大舅宁可跑那么远,也不肯去三家屯呢?
有没有可能,大舅去了,被周霞或者别人又给打出来了?
他们有没有去找周阳呢?他们知不知道周晨被枪毙是替人顶罪呢?这些疑问可能永远都解不开了。
前事不可追,唯有珍惜眼前。
周晚晚忽然放下了前世对姥姥家人的芥蒂。希望今生能跟他们好好相处,不留任何遗憾。
至少,要跟对他们兄妹怀有善意的那些人好好相处。周晚晚在心里非常谨慎地又加了一句。
第二天,李淑华的丈夫古祥安排好家里的事。带着三个孩子都来了。
李淑华生了一男两女,大儿子古顺今年十八岁,大女儿古桃十三岁,小女儿古杏八岁。
古顺和古杏跟古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大脸盘。肿眼泡,皮肤粗黑,五短身材。
古桃却跟他们完全相反,皮肤白皙,五官秀美,身材苗条,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古桃有五分像李淑华,不过据李老太太说她更像李秀华。
虽然周晨非常不同意这个说法,“妈比她好看多了!囡囡才最像妈!”周晚晚摸摸自己肉呼呼的脸蛋,再看看带着小肉窝窝的手。决定不发表意见了。
当天晚上,周阳兄弟俩被分配到李国华那铺炕上去睡,一起的还有古祥和古顺。
周晚晚和李淑华母女留在了李老太太这屋。李老太太搂着周晚晚带着奶香的小身子,跟非常不放心妹妹,反复过来看情况的周晨保证,“放心吧,半夜我叫她起来尿尿,不能尿炕。”
周晨马上就急了,“囡囡晚上要是不喝太多水不起夜,姥。你可别半夜把她叫起来,她觉轻,醒了就睡不好了。”
周晨又嘱咐了好半天,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睡觉了。
“这孩子养地。比有妈的孩子还仔细,太娇了。”古桃翻了身,低声跟李淑华咕哝。
李淑华搂着古杏轻轻地拍着,扯了被角给古桃盖上肚子,也低声跟她嘀咕:“快睡觉,看你姥骂你。”
李老太太和李老头年纪大了。耳朵不怎么灵,都没听见。
周晚晚闭上眼睛,也装没听见。
没妈的孩子就得是苦水泡小白菜,营养不良满脸苦相才符合大家的标准。
像她前世一样,所有人看见了都叹一声可怜,把他们兄妹的苦难当做谈资,满足了他们廉价的同情心就好了。
可他们兄妹今生却恰恰相反,他们确实比绝大多数有妈的孩子过得还好。身体好,精神好,聪明,自信,出类拔萃,比下去了很多人。
所以即使是他们的亲表姐甚至亲大姨,也看不见他们受的苦了。风凉话说得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周晚晚笑,亲戚只是血缘上的缘分,从周家走出来,他们兄妹最不重视的就是血缘了。所以,既然是风凉话,那就让它使劲儿吹吧,还能解解暑气呢。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周晚晚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周晨和周阳站在她头顶笑,兄妹三人眨眨眼睛,什么话都不用说,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周阳拿起妹妹的衣服,周晨抱起周晚晚,用自己的外套把她包起来,三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屋子。
屋里的鼾声还此起彼伏,谁都没发现他们三个这么早就起来了。
周晚晚抱着周晨的脖子不撒手,她太习惯被二哥搂着睡。跟李老太太睡一起,她只能让意识进入空间去睡,就是这样,她也没睡好,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周晨也抱着妹妹看了又看,这一晚上他和周阳担心得睡一下就醒,就怕妹妹半夜哭,后来只能睁着眼睛等天亮。
“姥爷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周晚晚真是不想在这待着了。
“今天晚上二哥搂着你睡。”周晨知道妹妹不喜欢这里,只能尽量安慰她。
周晚晚点点头,还是抱着周晨不撒手。
等每天起得最早的李厚华起来,兄妹三人都已经在院子里玩儿半天了。
三个孩子白皙细腻的脸在晨曦中散发着玉石一般莹润的光华,笑容灿烂明朗,目光温暖自信,看得李厚华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打扰他们,悄悄地抱柴火去了。
那一瞬间,李厚华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三个孩子的世界,他进不去。
沈国栋也起得很早,跑了一趟六队,然后就提着一大桶牛奶来了,足有四五斤,“那么多小孩儿,一人分点咱囡囡还吃啥?给囡囡煮一斤,别的让他们分去吧!”
沈国栋太了解这三个人了,即使囡囡在这里是最小的,也不可能让她自己吃独食。他索性就多带点,咋地也不能让囡囡亏着了。
古杏在姥姥家喝了两天牛奶,第三天看李老头是真好了,大家各回各家的时候,小姑娘不干了,非要在姥姥家待着,不走了。
“要不你跟你阳子哥他们去吧!他们家好吃的多!”李淑华半开玩笑地对古杏说道,跟他们坐在一个屋子里的周阳兄妹三人当然听得清清楚楚。
三人都装没听见,这个大姨没什么坏心,但也真不招人待见,兄妹三人绝不可能给自己找麻烦,带古杏回家。
而且,有话就直说,这么拐弯抹角地逼他们答应,有意思吗?
兄妹三人回到自己家没用上十天,周晚晚移栽过来的格桑花在新家刚开成片的时候,今年的麦收就开始了。
过了麦收就有新麦子吃了,“到时候二哥给你擀面条!”虽然他们现在根本不缺白面吃,可是用新麦面做的面条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分麦子的时候,侯家人来到了三家屯,他们是直接去生产队拿麦子的,“墩子是我们家孩子,他挣的不得给家里大人拿着?”
墩子的眼睛一下就急红了。周阳使劲儿按住了要冲过去的墩子,“忍忍!这点麦子换他们个臭名声,以后咱们想迁户口也容易点。”
周阳他们三兄妹的户口已经迁出来了,沈国栋带着周春亮去了一趟公社,啥都没说,公社就马上把这三个孩子的户口给分出来了。
现在,只等侯家松口,把墩子的户口也加进来了。侯家却一直拖着不给个痛快话,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这是想让墩子给他们家扛一辈子长活呢!
“你们家孩子户口在六队,你跑我们这领啥粮食?”老队长最看不惯的就是不劳而获偷奸耍滑的人,别说他对墩子的情况都了解,就是不了解,他也不可能把麦子让侯家拿走。
侯家人争了一通,最后还是灰头土脸地走了,墩子今年的麦子也没分到。
“没事儿,到秋把你户口迁过来就好了,咱家不缺那三十斤麦子。”他们家确实不缺这三十斤麦子,他们礼拜天上一趟山就能抓住几十只山鸡和兔子,能卖三四十块钱,还能换回八九十斤肉票,他们的日子好过着呢。
可往家拿粮食,这是墩子作为家里一员的尊严,他还是过不去这道坎儿。
墩子心里的坎儿到秋天分到粮食就能过去了,可周家眼前的坎儿就过不去了。
今年小麦又是大丰收,每个人分的麦子比去年还多,有三十斤。可周家作为黑五类家庭,只能分给他们一半儿的麦子。
就这一半儿,他们也可能拿不到手。
徐一刀和徐大力早就拿着借条坐在生产队的大炕上等着称麦子了。
☆、第一七二章 无赖
分了家,那三家不可能替周春发还账了,可周老头当时是一家之主,他是怎么都躲不过的,所以最后,周老头一家和周春发一家的小麦被徐一刀和徐大力两人平分了。
徐一刀走时还说了,等秋天分粮分钱时他还来。徐大力没走,他今天来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周富两口子跟周春发分家。
周老太太搞封建大家长,周春发也敢搞?他当然不敢,现在大队和基建队正查他的帐呢,他装孙子还来不及,哪敢惹一点事儿。
周春发被查账,是小张叔叔从沈爷爷那过来以后的事。他其实什么都没说,就是随便跟公社革委会的几个领导抽了一根烟,顺便把自己的行程简单地说了一下,周春发的帐就被查了个底儿掉。
所以周富和徐春很顺利地就跟他们分了家。两个人是真正的净身出户,王凤英连一床被子都没给他们拿走,就让两个人带着随身的衣裳出来了。
周富默默地拉着徐春住到周阳他们前街那栋半塌的破房子里,先去队里借了点粮食,抱了一堆麦秆儿,两人就算安上家了。
周晨站在院子里往前街看了半天,回去收拾了一口小锅、一大块塑料布、一大筐土豆和一袋盐给他们送了过去。
家里人谁都没说什么。周晨送了东西,也不听周富他们道谢,板着脸一句话都没说就回来了。
“就当谢谢他们给咱们收拾园子。”周晨闷闷地说道。不知道是跟家里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