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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汉子没上桌,去厨房跟婆娘闺女一起用饭。
的确是没什么好东西,青菜和腊肉,还有一锅米饭。
宝春看看屋子周围,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荣铮见状说,“吃不下,就算了,晚些,出去给你猎些野物……”说这话时,还瞅了她的肚子一眼。
郭匡说,“是太简陋了,夫人这个时候饮食可马虎不得,吃完饭,我去……”
宝春又叹了口气,“不是太简陋,是太丰盛。”
周天心疑惑不解,“这还丰盛?”
寻阳说,“对于他们来说,说不定已是倾其所有了。”
几人都睁大了眼睛,大概是不相信。
“周围就没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家徒四壁可以说。”宝春起身,走进隔壁的厨房。
“夫人?是还需要什么?”围在锅灶的一家三口慌忙站起来。
宝春看看他们面前唯一的青菜,手边的红薯,和面前一人一碗煮红薯的黑乎乎的汤,心酸不已。
金汉子一家脸色羞愧,宝春没吭声,走进去掀开锅盖,是半锅的煮红薯水。
金汉子叹了口气。
宝春没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宝春把看到的情形说了,饭桌前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宝春说,“我知道这里贫瘠,却没想到会贫苦至此。”
寻阳说,“这里位属赤城,赤城原本就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虽说赤城近些年,北乌没来骚扰,可那是因为,这地方往年被他们抢穷了,没太多东西给他们抢了。”
白丁山说,“北乌这帮畜生,还真是可恶。”
周天心咬牙说,“就应该给这帮家伙一个狠狠的教训,叫他们再也不敢踏入大荣一步。”
战乱之苦,苦的都是手无寸铁的民众。
饭后,那婆娘收拾了桌子,金汉子也坐在桌前,无奈道,“让贵客笑话了,穷山恶水的没办法,每家都是这样。”
宝春说,“一路来的路上,碰到不少举家南迁的人,说是北乌要打来了,来了好几万人,赤城几千的兵马根本无力抵抗,你们不要准备迁移吗?”
金汉子皱着眉,“迁移,往哪迁?就这家当,到不了地方,一家就饿死在路上了,打来也没关系,咱们这里,外面的人,很难寻进了,再说,山里还有一条隐秘的路,一直通往,赤城正门的前面,到时北乌真的打进来,我们就从哪里逃……”
通往赤城城门的隐秘之路?
几人相互对视,寻阳问,“这条密路,都谁知道?官府知道吗?”
金汉子说,“谁都不知,只有我们这几家人知道,是无意识中发现的,准备以防万一的,再说,官府从来没到过这里,他们怎么知道?”
金汉子看着他们又说,“我刚才听你们说要去赤城,你们知道那里打仗还去?”
周天心随口道,“就是知道才去的,去杀了这帮土匪。”
金汉子却当是玩笑话,不由笑了下,“你们要去赤城,可走不了那条路,那条路陡峭难走,这位先生的腿脚似乎不便,走不了。”
宝春说,“我们还有马车行礼,没打算走。”
姓金的汉子说,“看你们就知不是一般人,但我还是劝上一句,最好还是改道,不要去,那帮北乌的人,可没什么人性,见了东西就抢,见了女人就扑,见了人就砍……”
宝春说,“多谢金大哥,命就一条,我们自然不会将自己的脖子往他们刀口上送。”
金汉子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第二天,天不亮,宝春他们就走了,等金汉子一家起床,就只见桌子上放了几锭银子,人却没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他婆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吓的不行。
金汉子捧着银子就追了出去,可人早走的没影了,那里追得到。
第五十八章 三姐来了。
沈诚来赤城转眼已经一年多了。
赤城是个谁都不愿意来的穷地方,堪称鸡不生蛋,鸟不拉屎。
沈诚这个傻孩子却放弃了京城舒适的环境,自愿来到了这里。
选这里,一方面是距离家远,另一方面也是想历练自己。
他三姐曾经说过,最艰苦的地方,最能锻炼人,想当初,他三姐也是被放逐到老家,吃尽了苦头,才有后来的见识。
他三姐能吃的苦,他堂堂一个男人也能吃。
当然,他最主要的还是想远离那个让他羞愧的家。
来到这里,他在知县手下任了一名县丞,掌管赤城所属县内的一切大小民生事务。
之前在家里,他只顾埋头读书,甚少接触外面的人事,就连最基本的小事都要从头学起,在穷乡僻壤的这里,他才真正体会到人生真正的本色,苦难和贫穷。
大片田地荒芜,不生产庄稼,百姓质朴,却衣不遮体,饭不饱肚。
起初,刚来这里,了解情况后,他没有像其他下放到这里的官员一样,就此消极过日子,混两年然后想办法调走。
他的心里充满了干劲,他想若是这里百姓安乐,生活富饶,还要他们来干什么,朝廷下放他们,就是希望他们能利用所学,造福一方百姓。
他决定了,既然来了,就要做出点样子,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里的人有饭吃,有衣穿,有田耕。
年轻人的理想永远都是那么的纯粹,那么的远大,可接触到现实那一刻,往往会朝你身上泼无数的冷水。
同僚的不理解和排斥,上司知县大人的不支持,即使你有远大的抱负和才学,在这种情况下,也实在是很难做出些什么。
毕竟,大家都在混日子,安安稳稳,清清静静混完,就到别的地方升官发财去了,你却在那儿捣鼓个没完,算怎么回事,捣鼓好了,你出彩了,捣鼓不好,出了事,还都把大家给连累上了,谁会配合你。
况且,这孩子还是一根筋,不善官场交际之道。
碰了无数次壁后,沈诚很是苦楚,憋闷,可心里的那团火,却并没有熄灭。
自打他三姐从老家回了京城,在一起时,没少给他讲外面新鲜的事情,新鲜的论调,天南地北,五花八门什么都能涉及,再奇异的事情和观点,到了她嘴里,就是那么理所当然,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她三姐最常跟他讲的就是,一定要实事求是,在处理事情之前,一定要进行深入的实地考察,才能够做出较为正确的决断。
他一直谨记在心,因为,在他心里,他三姐是真正有智慧的人,尤其是她那些新鲜论调,虽然很多他还不大明白,但却知道大荣朝甚少有人及得上。
他最为敬重的三姐,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很牢,在心里无条件地崇拜,她曾经说过,她若是男儿,必一展宏图,做出一番事业。
这句话,他记得尤为深刻,她不能施展的抱负,他要代她实现。
所以,他一到赤城,先做的事就是下去寻访,赤城所属县内的村庄,他大部分都走访过,甚至包括关隘和要道,赤城的轮廓就装在了他的脑子里。
寻访了一遍赤城县,他发现了问题。
赤城田地广袤,却很少产出,百姓疾苦。
赤城山巍峨,却成不了天险,外敌一来,溃不成军。
赤城水域优质,却成不了鱼米之乡,富饶百姓,充盈财库。
怀揣着宝地,却仍旧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要开挖宝地,怎么开挖宝地,都是问题难题,同僚不配合,赤城底子又弱,想翻身岂是那么容易。
挫败的次数多了,这孩子也慢慢摸到了为官之道了,改善了跟同僚的关系,工作也慢慢展开了。
赤城县内的境况得到了很大改善,可就在工作进入轨道之时,战祸来了,北乌带了几万兵马要来攻打赤城。
派了斥候查探,消息无误,最多两天就要攻城。
原本这消息应该是军事机密,可赤城内却早传开了,这很明显是敌方故意扰乱民心,以便让他们自乱阵脚。
请示了知县大人,跟赤城城防副将,一起抓铺了那些散布消息的商人奸细。
民乱得到安抚,战争就要来了,他准备粮草武器等后方作战事务,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无论如何也要做殊死一搏。
可是,他们的上司知县大人,却早吓破了胆,要明哲保身,要采取不抵抗政策,说是几千人对上几万人,那跟把脖子放到人家刀上没什么区别。
知县大人这是要弃城呢。
从知县大人那里出来,沈城和管城防事务的林副将均是气愤不已。
出了门口,林副将一脚踹在了树上,“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不准应战?这不是将赤城白白送给人家?”
沈诚叹了口气,看看四周,“林大哥,说话当心……”
林大哥瞪眼,声音忽地提高,“老子怕个鸟,都这份上了,他爱咋地咋地。”发泄了一阵,摇头叹气,“算了,走,到家喝酒去,窝囊,兵临城下,却不让反抗,说等待救援,救援要是不来,那岂不就弃城?”
两人相携去了林副将家里,林副将的夫人给他们准备了酒菜,端了上来。
沈诚道谢,“多谢嫂夫人。”
林夫人退下后,
林夫人退下后,林副将引他来到矮桌前盘腿坐下,拎起酒坛子,拿出两个碗,各斟满了酒,要递给沈诚时突然想起来,“我给你换杯子。”
沈诚阻止,“不用,就用这个。”
“好,干。”林副将举碗。
一碗酒下肚,林副将道了一句爽。
沈诚脸却扭曲了好大一会儿,“真辣,可也真痛快。”
“看不出沈兄弟这个读书人还有这等豪爽。”林副将赞赏道。
沈诚抹了把嘴笑笑,“林大哥,刚才在知县大人那里,坚持要主动出击,是不是有什么把握?”
林副将叹了口气,砰地放下空碗,又给自己满了一碗酒,“什么把握?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