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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嫁-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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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青菀推开窗棂一瞧。果然下起了雪粒子。
    “看什么?”倏然有个人影,出现在她的窗口。把凌青菀吓住了。
    是安檐。
    “你回来了?”凌青菀惊魂稍定,笑着对他道。
    安檐点点头。
    他先去了景氏的屋子,和景氏说了几句话,又折身到凌青菀这里。
    凌青菀已经点了灯。烛火跳跃。冷而媚的灯影,将浮华抛却,只剩下剪影的旖旎。
    安檐高大的身影。挡在凌青菀的面前。光与影的错落间,凌青菀放下了手里的针线。
    “这是。。。。。。我的冬衣吗?”安檐瞧见她炕上的东西。其中裁剪的外衣特别长。
    家里除了安檐,没人穿这么长的衣裳。
    “嗯。”凌青菀回答他,“我加紧赶赶,半个月应该能做好。”
    “怎么让你做?”安檐蹙眉,“针线上没人吗?累坏了你。”
    凌青菀看了他一眼。
    他还穿着凌青菀送给他的那件直裰,没舍得换,已经好几天了。
    哪怕去营中,外面套着软甲,里面也有穿着这件衣裳。
    “还不是因为你,一件衣裳不肯换?”凌青菀腹诽,话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道:“我最近得闲,就想帮忙做些。。。。。。”
    安檐沉默了下。
    “不会太累?”安檐又问她。
    凌青菀摇摇头。
    安檐的眼底,就有了几分期盼。
    “。。。。。。你的针线,是谁教的?”安檐突然问她,声音倒也没什么异样。
    “家里针线上的妈妈教的。”凌青菀道,“我娘也会教些。”
    安檐又沉吟一下。
    他似乎有什么想问,可是又踌躇,不知是否应当去问。
    “怎么了?”凌青菀看着他,道。
    安檐摇头:“看着你这般辛苦,着实不忍心。你又要做针线,又要学医。”
    他句句暗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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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话锋快要点出来的时候,他又绕开话题。他似乎很想问,但是更怕问了之后的结果。
    凌青菀心底,浮动几分疑虑。
    “难道他看到我绣的五瓣梅花了?”凌青菀心想。不应该啊,她只给自己和卢珃做衣裳,这个习惯也只有卢珃知晓。
    连她身边服侍的人,都不曾留意着点。
    卢珃不会告诉别人的。
    凌青菀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故而心里定下来,不再多想什么。
    安檐说了几句话,出去吃饭了。
    他回房之后,脱下这件直裰,对丫鬟道:“打水来,我要洗衣。”
    丫鬟吓了一跳。
    “二少爷,这些粗活,婢子来做。”丫鬟战战兢兢道,“婢子不会洗坏二少爷的衣裳。”
    安檐抬起眼眸,眸光锋利。
    丫鬟又是吓住了。
    “去打水。”安檐重复道,声音不容置喙。
    丫鬟不敢再说什么,急急忙忙去打水。
    安檐把直裰泡在温水里,沉默看了半晌。他没有洗过衣裳,不知道该怎么弄。等他洗完,弄了一地的水,自己的外袍也弄湿了。
    洗好了衣裳,安檐亲手晾起来,非常慎重。
    他忙好之后才去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安檐倏然感觉小腹处一阵剧痛,人顿时就醒了。
    并非梦境。
    安檐的小腹,似有把钝刀,一刀刀割肉,疼得欲死。他这么高大的汉子,忍得嘴唇都咬破了,额头大汗如雨。
    ***L

☆、第120章治疗

第120章治疗
    安檐半夜发作,腹痛如绞,且痛在肚脐之下的小腹。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已是浑身大汗,感觉有把刀在剁他。
    他喊了自己的下属。
    “大人,您怎么了?”下属被安檐的样子吓到了。
    安檐一脸的虚汗,面白如纸。
    “去请大夫。”安檐咬牙,每个字都说得分外艰难,“用我的木牌开坊门,要快。。。。。。”
    安檐指了指自己的书案。
    下属立马拿了,快步跑出去。
    有个小厮进来照顾他。
    “不许声张,大家白天都有事,别惊扰了他们的睡意。”安檐疼得眼珠子都红了,还是对他的小厮道。
    父母起来,也是去请大夫。
    他可以自己给自己请大夫,不需要打扰父母。
    安檐的父亲每天都要去衙门,母亲一堆家务事,吵醒了他们,他们要跟着熬一夜。
    又不是打架,人多无益。
    “是,是。”小厮手足无措,“二少爷,小人怎么办?您。。。。。。您要喝水吗?”
    安檐乃铁铮铮的汉子,若不是痛到了极致,他也不会这么副神色。
    他嘴唇都白了,使劲握住拳头,侧转身子,蜷缩着来抵抗疼痛。
    小厮还问他要不要喝水!
    安檐目光一抬,似一刀锋刃劈面而来,小厮吓了个哆嗦。
    安檐疼得太厉害了,眼睛里全是血丝。那红色的眼眸满是严厉,似只暗夜的狼。
    ***
    凌青菀夜里一直睡不踏实,她不知道为何,心里闷闷的。
    好像总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种担忧是毫无根据的。她现在没什么事牵挂,除了卢氏姊妹的仇。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雪。
    雪花似飞絮,洋洋洒洒,落满了窗台,沁入了稀薄的光,宛如月色。
    “我这是怎么了?”凌青菀心想。“我白天也没有多睡。一切如常,好好的怎么会失了睡意?”
    睡意是很不讲理的。
    错过了,就要折腾到后半夜。
    “有人出去了。”凌青菀侧耳。隐约听到了街上有马蹄声。
    寂静的夜里,马蹄声格外清晰,在空旷的街上传得很远很远。
    姨母家这条坊里,皆是当朝权贵。他们可以在宵禁时出去,三品以上的官员甚至可以在坊墙上开个院门。
    所以。半夜听到马蹄声,不一定是安家的人。
    饶是如此,她仍感觉不对劲。
    这些感觉,也是毫无根据的。
    凌青菀站了起来。
    她披衣立在窗前。望着外头。这是姨母家的后花园,外头紧挨着后街。
    两刻钟之后,马蹄声再次响起。
    这次。还有车轮子骨碌碌滚过的声音。地上已经下了很多雪,被车轮子压得吱吱呀呀的。
    凌青菀侧耳倾听。
    最终。她听到了马车在不远处停下。
    “是不是安家?”凌青菀心想。
    她没想到是什么事。
    到了三更,她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起来,窗外透进来明艳的光,窗台上落满了积雪,天已经放晴了。
    此乃今年之初雪。
    “下雪了。。。。。。”蕊娘看着外头的银装素裹,玉树冰墙,不由叹了口气,像个大人。
    凌青菀失笑,问她:“下雪不好么?”
    “下雪冷。”蕊娘嘟起了嘴巴,“我下雪的时候,脚上会冻烂,夜里榻上也冷。师傅让我把厚棉絮给大师姐。。。。。”
    凌青菀听罢,心头大痛!
    她轻轻摸了摸蕊娘的头,道:“今年不冷。”
    蕊娘将信将疑的。
    她们姊妹俩说着话,已经穿好了新的棉衣。凌青菀披散了长发,先给蕊娘梳头。
    大哥早起进了院子。
    “。。。。。。菀儿,昨夜二哥发病,痛了一个晚上,今天在家歇息,我们去看他,你也梳好头,一起过去吧。”大哥说道。
    凌青菀手里的木梳,倏然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一声。
    她想到自己昨夜的辗转难眠。
    “哦。”凌青菀应着,心乱如麻。
    丫鬟帮她和蕊娘梳了头。
    她就跟着母亲和大哥、大嫂去看安檐。
    安家的人都在,挤满了屋子;来了三位太医,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安檐躺在床上,表情严肃里透出不耐烦。
    “我没事了,已经不痛。”安檐不高兴,“都散了吧!”
    “躺着!”姨母声音微提,怒道。
    凌青菀第一次见她姨母生气。姨母不悦的时候,眉头深蹙,眼眸带厉。
    安檐寡言的样子,和姨母生气时一模一样。
    “娘,二哥还没好呢,您别发火。”安栋劝着姨母。
    姨母这一怒,安檐果然不敢再起身,乖乖半坐着,无奈叹了口气。
    见到了凌青菀,他眸光柔和,冲她点点头。
    他的痛已经止住了,精神还好。因为是疾病,不会让脸色难看,故而看不出他昨晚承受的痛苦。
    “什么时候发病的,已经无碍了吧?”景氏也上前询问。
    七嘴八舌的,直到太医说:“还是让大人清净些为妙。。。。。。”
    这样,大家才鱼贯而出。
    “菀儿!”安檐喊住了凌青菀。
    凌青菀趁机留了下来。
    姨父姨母当作没看见,领着众人出去了,只留下凌青菀在跟前。
    凌青菀坐到了安檐床边。
    安檐拉住了她的手,道:“冰凉!外头下雪了,冷得很,你且要小心些。”
    凌青菀嗯了声,喉咙里有点堵住。
    她心头泛起了酸楚。千万句话不知从何说话,任由安檐拉着她。
    良久,凌青菀才说:“我给你把脉吧?旁的不敢说,这京里的太医们,医术不及我。”
    安檐笑起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分外慎重,没有半分玩笑。安檐心里。似灌了蜜一样。甜且踏实。
    这小姑娘眉目低顺,却是自信又医术过人。
    “。。。。。。你不信?”凌青菀道,“这个是真的。太医院的大夫们。官位低下。他们出入的,皆是权贵门第,身份显赫。
    一个不慎,他们稍微用药差池。就是人头落地,甚至牵连家人。故而。太医们都知道自保:看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们知道是什么病,诊断也精确,但是用药保守,故而病情要耽误。”
    这席话。是王七郎告诉她的。
    当年卢珃生病,皇帝也生病,卢玉非常担心。太医们明明说对了病症。但是药总不见效,卢珃每次病一回。要拖很久才能好。
    太医们是不敢用重药的,更不敢下虎狼猛药。
    平常风寒倒也罢了,倘若遇到大病,就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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