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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看了一眼正躺在榻上的文佳郡主,道:“既然福郡王妃有疑问,我们少不得要查个清楚,只是如今文佳郡主尚在昏迷,但丫头应是随侍的,请文佳郡主的丫头前来说明一下情况吧。”
福郡王妃指着正在地上跪着的贴身丫头,道:“素心你说。”
姜氏又道:“如今文佳郡主正在歇息,不若我们到院里去问吧。”
福郡王妃怒气冲冲的出了门,姜氏和丫头婆子也都跟了出去。
扶风此时和顾母站在院子边儿上,眼睛却是瞄到阑干处不放。严箴怎会在此?还有宋墨,另外那个年轻的男子又是谁?
一些时日不见,扶风此时见到了严箴,越发思念,只想不管不顾跑上前去,和他说上几句话才好。
姜氏出了门,看了一眼围在院子里的众人,道:“对不住大家,今日出了此等事,不管怎么样,是我侯府照顾不周。只是如今,福郡王妃非要让我侯府给个说法,倒是不得不查个究竟了。”
姜氏话音一落,众人面面相觑,竟然会出这样的事。如是此等事,福郡王府和侯府当时极力掩下来就是,怎的大剌剌的扯开了说,如此下去,文佳郡主还有什么名誉可言。
扶风也暗自诧异,今日之事,怎么看怎么诡异,这福郡王妃一扫平日的冷静,今日显得格外的愤怒,文佳郡主找不着了,不该悄悄儿报了姜氏细细找,一旦找到,又是此等事,少不得遮盖一番才是。怎的还一开始就嚷了出来?
姜氏此刻也分外愤怒,今日之事,仿若是被人设计一般。如此一来,侯府已经丢了脸,这福郡王妃又不依不饶,早些前说起寻不着的时候,已经告诉了正在寻人,不料这福郡王妃竟然在众人面前给嚷了出来。
既如此,少不得给查个水落石出,没得让侯府担着错处的道理。
李氏也被气得发抖,自己的寿辰之日出了此等事,一张老脸都给丢尽了。一时间越发恼怒姜氏办事不力,出了此等丑事让自己少脸。
此时,福郡王妃指着文佳郡主的贴身丫头,道:“素心,你说,郡主是如何落的水,是谁推的?”
文佳郡主的贴身丫头素心,今日穿着一件豆绿色外衫,梳着双丫髻,样貌清秀,此时脸色有些发白,听了福郡王妃的问话,跪了下去,道:“回王府的话,方才郡主和顾姑娘下了棋,出得门来,郡主心里不痛快,便慢慢的走,道是在荷塘散散心,免得王妃担心。我跟着郡主走在后面,将将走到前面的拐角处,不料那顾姑娘突然冲出来,撞了郡主,郡主站不稳就掉了下去。”
扶风脑子一嗡,暗道,总觉得今日有些怪异,想不到圈套设在这。扶风还未开口,便听见了姜氏的声音,道:“顾姑娘,你说的哪个顾姑娘?”
☆、第134章 证人
素心抬手一指,众人目光顺着望去,便都集中在扶风的身上。
扶风心里好笑,这文佳郡主的丫头,莫不是疯了,以为就这么一指,众人便信吗?
不待扶风说话,姜氏便开了口,道:“王妃,您府上的丫头,说话可要想好了,诬赖到我侯府未过门的媳妇身上来。”
福郡王妃此时冷笑道:“我竟不知道丫头如此一说,为何夫人便认定了丫头是无赖了,如若不是,素心也不会乱指。”
扶风听得姜氏出头,自闭了嘴不吭声。
顾母想要说什么,此时便听到姜氏道:“这位姑娘,你说是顾姑娘推了你家郡主,可有证据?”
素心道:“今日我是走在郡主身后,顾姑娘从侧面推了郡主,奴婢着急之下追了过去,那顾姑娘跑的飞快,奴婢眼看就要追上了,伸手去抓,抓了顾姑娘的裙边一丝料子,却让顾姑娘跑了,奴婢担心郡主,只得跑回来。这料子可是顾姑娘身上的,大家一看便知,请夫人明查。”
素心伸手打开,手上赫然一条灵湖绸的料子,石榴红的颜色,和扶风身上的一模一样。
姜氏看着那一丝不料不语。
顾母此时站了出来,怒道:“你这丫头,哪里寻来的料子就如此栽赃我顾家女儿,我女儿与你何仇怨。仅凭这一丝料子就要诬赖于我女儿,也太可笑了。”
素心抬起头道:“顾夫人,奴婢并未冤枉顾姑娘,这衣料却是是当时着急之下扯到的,如是不信,可去查看顾姑娘的裙角是否少了一条布料。另外,当时顾姑娘撞了郡主转身就跑,奴婢担心郡主,未曾追赶太远,但是湘郡王与侯爷却是看见人影了的,着实是身着红衣的顾姑娘没错。”
众人哗然,难道真是顾姑娘?
栏杆边的众人此时也走了过来,姜氏看着那一个扶风不曾见过男子问道:“湘郡王,方才这丫头之语您可是听见了,请问您方才是否看到了顾家姑娘?”
扶风抬头看了一眼与湘郡王并立的严箴,严箴此时面如表情,冷冰冰的一张脸,眼角也不给扶风一个。
湘郡王是个三十岁上下俊美男子,双眼明亮,看着干净纯粹,一身月白色绣龙纹的锦袍,看着分外俊秀。湘郡王是皇长子的嫡长子,皇长子却为庶出,生育了湘郡王便病逝了。那生育皇长子的又是皇帝一向宠爱的淑妃,所以湘郡王一向得皇帝宠爱。
此时湘郡王歪了头看了一眼扶风,对姜氏道:“本王今日却是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绕过枫叶居,只因是一个姑娘家,本王倒是不好追去看,是不是这位顾姑娘,本王却是不敢肯定的。”
虽说湘郡王未曾明说是扶风,可今日只有扶风一人身着这个料子颜色的衣裳,除了扶风又能是谁?
众人都开始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想不到这顾家姑娘如此貌美,竟然长了一幅蛇蝎心肠。
扶风面色如常,任众人打量议论。
姜氏见湘郡王如此一问,也不问严箴了,对扶风道:“顾姑娘,可愿验衣裳。”
扶风早知自己衣裙上的缺口,想必这锦绣楼定是被买通了。这福郡王妃好深的算计,竟然连这衣料的主意都提前算好了。
只是如今自己不让验,反倒更显心虚,当下讽笑,道:“回夫人的话,既然郡王妃要验,小女子依了就是。”
姜氏招呼了贴身嬷嬷上前,蹲在扶风面前,伸手挽了裙边细细查了一边,揪起一处,脸色有些难看,道:“顾姑娘这……”
扶风低头一看,这裙角果不其然,一个缺口,刮着参差不齐的布料,若不仔细去查看,定是看不到的。心里暗道,连这都算计进去了,图的又是什么?
姜氏面色有些复杂,福郡王妃此时却狰狞着一张脸,指了扶风就道:“果然是你,长了一幅妖妖娆娆的样子,心也如此的黑,文佳向来与人为善,想不到竟遭你毒手,如若不是今日侯爷伸了援手,怕是文佳今日便要丢了性命,你好狠的心!”
扶风面色一变,这文佳郡主是严箴救上来的?
当即就明白了,原来谋的还是严箴。想必如此一来,顾家姑娘推文佳郡主落水,反倒让严箴救了起来,这严箴恰又是与文佳郡主传过婚讯的人,这其中的意味就令人思索了。
扶风脸色神色变幻,被众人认为是所做的事被揭露了,当下鄙夷之声便越发大了起来。
姜氏看着扶风,神色有些复杂,有些不相信,可是素心手里的布条和扶风裙角的缺口又如何解释。
顾母听了福郡王妃的话,气得目眦欲裂,道:“王妃,请您说话注意些,您家丫头诬赖我女儿推了您女儿,请问,我女儿为何要推你女儿,你倒是要说出过缘由来。”
福郡王妃道:“谁知道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想什么?”
扶风此时却笑了,众人看着扶风动人的笑容,都有些愣,如此貌美的姑娘,难道真是那般蛇蝎心肠的人?
扶风笑得嘴角弯弯,开了口,道:“这位素心姑娘,我母亲的问话想必你也听见了,你说,我好端端的为何要推你家郡主落水,要知道,方才下棋可是我赢的你家郡主。”
素心脸色有些变,越发白了一些。
众夫人听得扶风的话,不清楚缘由的便一脸的狐疑。
扶风扫了一眼大家的神色,竟是不知道方才的比赛一般。
严明月等小姑娘此时低着头不语,方才输了棋,文佳郡主又闹了别扭离开了,大家心里不快,一时也就没提起这事,这就连着出了文佳郡主落水的事,这些个夫人竟然不知道扶风提起的赢棋一事。
姜氏便道:“顾姑娘,下棋一事又是怎么回事?只听得丫头们报是你们在观澜居下棋,可是出了什么事?”
扶风道:“此时还得请严姑娘一说才好。”
严明月见扶风说起,便把方才设局下彩赛棋一事仔细说了一遍。
众人看扶风的面色就更是复杂了几分,京城闺中风传文佳郡主棋艺一绝,不料这顾家姑娘竟能轻易赢了文佳郡主。
如若是顾家姑娘输了,愤怒之下推了文佳郡主也就罢了,可如今却是顾家姑娘下赢了文佳郡主,这再去推文佳郡主,却是没有理由了。
大家便又糊涂起来,这事体越发捉摸不透了。
姜氏沉默了片刻,道:“顾家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如是没有缘由,万不会做此等事的。”
郡王妃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原来侯府就是这么包庇未来的儿媳妇的,如今我府里丫头揪着的布条可是顾家姑娘裙角的,这又如何解释?”
素心此时仿若横了心一般,道:“我家郡主与侯爷彼此倾心,顾家姑娘妒忌于我家郡主,方才下了狠手。
院子的喧哗声大了起来,众人都在忍不住议论,竟然有这种事?如此看来,应是侯府夫人姜氏看上了顾家姑娘,不料这侯爷严箴却是与文佳郡主两情相悦,这顾家姑娘妒忌之下放才下此毒手。
扶风听人议论,越发觉得好笑,抬眼看了一眼严箴,恰巧严箴也看了过来,嘴角也隐隐带了一丝笑。
扶风一颗心甜津津的,若是之前,没准今日自己就心慌了,严箴与文佳郡主的婚事传了这么久,自己之前也都起过疑心和妒忌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