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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颜不知道该说想出这主意的人大胆,还是该说他愚钝,或者二者皆有,可见这种人别说能成大事,不惹祸累及全家就不错了,
一盘点心还没有吃完,赵老二和赵老三就抬着一把梯子回来了,身后畏畏缩缩的跟着三个年龄同赵大傻相仿的青年,毛团走在最后,时不时低吼一声,似是在催促他们走快点。
这三人,就是藏在院子外面,帮住赵大傻翻进院墙的人,也是唆使赵大傻的人。
毛团走到莫颜跟前,面对着三个青年发出骇人的长啸。三个青年做了亏心事,还被人发现了,本来就怕的厉害,之前又被毛团好一通吓唬,都对它产生极深的阴影了,眼下再被毛团这么一吓,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臊之气在屋子里蔓延开,莫颜皱了皱眉,看向地上的三人,果见其中两人的裆部的颜色比其他地方暗一些,一时颇为无语,没好气揪了揪向她索功的毛团的耳朵。
毛团耷拉着脑袋颇为委屈,不吓唬吓唬,这几个两腿怪能老实么?
这股异味算不上浓烈,也就是莫颜鼻子灵敏才无法忍受,赵大福父子也闻到了,悄悄的觑莫颜的脸色,见她皱起了眉头,恨不得立即把这三个失礼的家伙拖下去。
莫颜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觉得有些口渴,刚端起茶杯却又放下了,对屋子里的味道越来越不能忍。
莫颜不说话,赵大福父子四人也不敢随便开口,默默地站在一旁,心里对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恼恨极了。
这三个人他们都认识,就是陈家村五十户佃户里的其中三户,也是之前不肯退租闹的最凶的人,不止自己闹,还怂恿其他人闹,要不是村长侄子陈学压着,这三个人能鼓动其他人跟他们打起来。
倒是赵大傻,坐立难安的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连喜欢的点心也不吃了,皱着眉头,脸上露出孩子般纠结的神情。
别看赵大傻的脑子不灵光,其实也没有傻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感觉就跟五六岁的小孩子一样,不知道人情世故,也分不出好坏,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罢了。问他什么,知道的能答出来,不知道的就老实的摇头。
莫颜见他的目光频频落在跪在中间的青年身上,脸上写满了焦急,便指着那人问他:“他是你什么人?”
赵大傻觑了青年一眼,又连忙收回目光,猛地摇头:“不让说,表哥不让说。”说完,他有些害怕的看了那青年一眼,就不肯开口了。
莫颜心念一转,就明白这青年家就是赵大傻外家的表哥了。不过,一个连血脉相连的表弟也能算计坑害的人,可见是个心术不正的。
想知道的莫颜已经大致清楚了,剩下的她不想问这种人,也受不了屋子里的味道,便对赵大福说道:“你替本郡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若是他们抵赖不肯招,天亮后直接送衙门。”
“奴才遵命。”赵大福连忙应下,见莫颜起身要走,他看了赵大傻一眼,有些纠结的问道:“郡君,他……他又要如何处置?”
莫颜刚想说把人放回去,话在嘴边饶了一圈又吞了下去:“一起审。”
“啊?”赵大福愣住了,一时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变了一种态度,不过身为奴才最重要的是服从,于是他连忙改口:“是,这件事交给奴才,郡君无须劳神。”
莫颜点点头,拽着还想吓唬那三人的毛团的耳朵离开了偏厅。
“啧啧,颜颜,你还是把人想的太善良了!就算你故意把那个傻子扣下来,他的那个表哥,还有他表哥的家人,依然会认为是他太傻,才被你们套出话来,又让你抓住了!以后那傻子待在那户人家,不知道还要被怎么欺负呢!”
回房的路上,雪团子的声音在莫颜的脑海里响起。
“那要怎么办?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再说,那些人再狠的心,也不至于对他太狠吧!”莫颜不确定的说道,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担心了。
虽然赵大傻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但是前世她为了积累功德,对这类特殊人群极为关注,哪怕换了个世界,对这样的人群依然存着一份特殊的同情心。
“你看,你已经担心了!” 雪团子毫不客气的戳破了莫颜的自我安慰:“刚才你应该摆出郡君的威风,索性在陈家那小子面前极力护着那个傻子,那小子还有他的家人,说不定因为忌惮你,反倒会对那傻子好一点。”
莫颜觉得雪团子的话对极了,不由得懊恼:“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对于陈家来说,还有什么比身份上的压制更让他们忌惮的。”
雪团子见状,又安慰道:“那是你做不来以权压人的事,才没想到这个!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记清楚,这个时代的等级阶层是难以逾越的,郡君的身份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拿来吓唬吓唬人还是很有用的。能通过身份压制别人来解决问题,你就尽管用,没有什么法子比这更简单更好用了,不用才是傻瓜呢。”
“嗯嗯,你说的没错!”莫颜赞同的点点头,她确实不习惯以权压人,谁让她前世生活在一个提倡人人平等的社会,这一世又出生草根,一直没有机会使用特权呢?现在被雪团子一提醒,她觉得的确可以尝试这么做。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用以权压人把田地收回来,是想看看赵大福这个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现在看来,能力是有的,但是手腕不够强硬,不然这地早就收回来了。这一缺点,倒是算不得大问题,今后庄子上不需要佃户,也不用担心他压不住人了。
虽然心里担心赵大傻回到陈家后会被陈家人迁怒虐待,但是莫颜暂时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只能等明天提醒赵大福一声,让他私底下对赵大傻多看顾些了。
……
有衙门这座随时能把人压扁的大山悬在头上,赵大福没有费什么劲儿,包括陈大傻表哥在内的三个青年就老老实实的招了。
正如莫颜所料,出这馊主意的人的确是赵大傻的表哥陈三狗。
陈家自己的田地只有不到五亩,却要养活一家大小二十余口人。这些年来,如果不是佃了庄子上的田地,他们一家早就去喝西北风了。这一次,莫颜突然要收回田地,这让陈三狗一家彻底慌了,根本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结果。
只是陈三狗却不甘心,他大聪明没有小聪明倒是有不少,他冥思苦想几天竟然真让他想出了一个“妙计”。他一直看不起寄居在家里的傻表弟,又听多了老娘和媳妇的抱怨,眼里看不到年迈的姑姑在家里任劳任怨的做活,只觉得家里养了两个没用的废物。
这一次,他就抱着“废物利用”的心理,把赵大傻给算计上了。
当佃户们在陈学的召集下一起商讨应对的办法的时候,陈三狗就说出了自己的“妙计”。可惜,他的“妙计”除了跟他一起来的两个佃户同意,遭到了剩下的四十七户佃户的强烈反对,认为风险太大,这种下三滥的不可能会成功,也更不屑跟这种坑害自己表兄弟的人为伍。
于是,自以为聪明绝顶的陈三狗愤怒极了,连家人也没有告诉,就伙同赞同他主意的两个人,估摸了莫颜大致居住的方位,又用给赵大傻找媳妇儿的借口,把赵大傻诓骗进了宅子里。
如果赵大傻成功的摸进了莫颜的院落,他们就拿这个当把柄威胁莫颜把田地继续租给他们。若是没有找到,他们也不会把赵大傻弄出来,巴不得赵大傻被莫颜发现,借此试探莫颜的态度。
如果莫颜一气之下,对赵大傻怎么样了,他们这些人就有借口闹腾,达到继续租种田地的目的。若是没有对赵大傻怎么样,他们会觉得莫颜不是个心狠之人,到时候拉着家里的老老小小跪在宅子门口求求情,这租种的田地不还是到手了?
不得不说,这三人的脑回路十分奇葩,只想过成功却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是不是他们能接受的,以至于第二天赵大福眼角抽搐的向莫颜回报时,莫颜无语至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莫颜拿着陈三狗三人的口供看了一遍,又给了赵大福:“那三个人已经在这份供述上签字画押了,能随时作为证据拿去衙门告他们。不过到底乡里乡亲的,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好,你现在拿着这份供述把佃户们召集起来,具体该怎么做,就不用本郡君提醒了吧?”
赵大福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连忙说道:“郡君,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一次,一定回把田地顺利收回来。”
对此,莫颜不可置否,只挥挥手让赵大福去办正事。
赵大福让三个儿子以及女婿到陈家村通知那些佃户,那些佃户很快就聚集到了庄子外面。
就在庄子外面的大树下,赵大福拿出陈三狗三人所作所为的供述念了一遍,不说其他佃户作何反应,陈三狗三人的家人却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些人不过是平头百姓,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村长了。真论起来,村长还不算官,见了衙门里最普通的衙役连腰也不敢抬直,现在自己的亲人犯了事儿,还是犯到了一百个村长也抵不上的郡君手里,他们除了哭,竟是连求情也不敢了。
其他佃户原本还在心里埋怨陈三狗几个鲁莽,连累了他们。可是见那三人的家人哭的这么凄惨,怨气也渐渐消了,一个个唉声叹气起来,对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感到深深的茫然。
在场的谁都清楚,这地不会在租给他们种了,不然他们这群佃户说不定就成了谋害郡君的帮凶。没有地种,总比陷入牢狱强,最多日子过的苦一点罢了。
佃户们灰心丧气的离开,曾经带头吞粮食又威胁赵大福陈学却留了下来,面色不好的对赵大福说道:“村里有不少人家就指着那些田地过活,你们一下子全部收回去,这不是逼他们去死?”
赵大福的好心情没有被陈学不客气的质问影响,只是晃了晃手里的供述如实说道:“没有租种那些田地前,那些人家怎么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