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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莎公主谢恩起身。
三王子元真也起身对景帝行礼道:“陛下,我国欲与大齐永结百年之好,十七妹绯莎是我们草原上最美的明珠,我父王愿将其发嫁予贵国,以示我国之诚意,还请陛下接纳。”
景帝沉吟,如若他再年轻十年,对着这样特别的美人可能也很难不动心,然而他已垂垂老矣,他的心除了将仅有的一点温情给了阮皇贵妃,早已冷硬如铁。
不过,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只沉吟了片刻,景帝便点头道:“既如此,那公主就在大齐安心的住下吧,朕必会帮你赐一门妥当的姻缘,续结大齐和北辽的友好盟约。”
“谢陛下。”绯莎公主和三王子皆躬身谢过景帝。
待绯莎公主退下,三王子元真又跪地道:“陛下,小王受父王嘱托,除送嫁绯莎进献于陛下,亦想向陛下为小王求娶正妃,以示我国代代都欲和陛下交好之心。小王昨日偶遇安王府瑾惠郡主,一见倾心,特向陛下求娶,还请陛下赐婚。”
一语未完,满座已皆惊。
姜晞刷的就站了起来,被安王死死按了回去,可是他自己手上的青筋都直冒,显然也是惊怒之极。
同时惊怒的不单止有安王府的人,还有顺国公府赵家的人和宁国公府的周衍。周衍脸色煞白,竭力镇定才不致失态。
当然也有人松了一半悬着的心,就是成郡王世子姜潜,他昨夜在兵部商谈北辽边境的事,深夜才因世子妃的传信到了皇庄,听得女儿宜欣县君的事,也是一夜未睡,但他是皇帝心腹,女儿的婚事在国家大事面前只能后退一步。虽然忍痛割舍,但听得这位北辽王子并未为其部下求娶,心还是松了松。
安王虽然也是对皇帝忠心耿耿,但这忠心并不能让他选择放弃女儿。
他按下了自己儿子姜晞,起身对神色莫测的景帝道:“陛下,承蒙三王子厚爱,但小女已有婚约,一女不能许二夫,臣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人,还请陛下明恤。”
景帝自然知道姜璃没什么婚约,但姜璃身份特殊,还是皇贵妃的心肝宝贝,又因着姜璃跟他有几分像,他自己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女孩儿都有那么几分疼爱,所以自是顺着安王的话,对三王子作为难状道:“三王子,我们大齐讲究信义,从不背弃婚约,否则必遭人唾弃。瑾惠郡主既然已经有婚约,不若朕另许其他贵女与你为妃如何?”
元真脸色未变,他傲然道:“陛下好意,小王心领。美丽的郡主自然会有许多人心仪。我们北辽有一个规矩,只要陛下恩准,他人就可向心仪之人的未婚夫挑战,生死不论,谁赢谁就能获得佳人的芳心。这是神赐予陛下的权利,不知道大齐的陛下有没有这个权利?”
景帝的脸黑了,安王爷的脸也黑了。
元真无视老皇帝和安王爷的脸色,继续道:“郡主天人,值得世间最好的男子用最真诚的方式追求。恳请陛下用您无上的权力,恩赐小王向郡主的未婚夫挑战,获得郡主的芳心,小王可立军令状,即死无憾。”
最后,才环顾了一圈四周,缓缓问道,“不知,郡主的未婚夫是何人,可敢接受小王的挑战?”
安王爷的脸黑得如同锅底,还得腾出只手来死死按着恨不得扑出来把三王子生撕了姜晞,虽然他心里也很想一刀把那张讨厌的脸给劈了。
北辽三王子元真,自幼就上战场,其凶残狠捩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不说姜晞不是他的对手,场上恐怕也没几人是他的对手。况且,只有一次机会。
宁国公世子狠狠抓住儿子周衍的手,目眦尽裂,他也不愿好友的女儿嫁去北辽,可他更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上去送死。
“安王爷,不知道郡主的未婚夫是何人?”见场中一片安静,元真心里冷哼了声,似笑非笑的续问道。
“是我。”
声音不算响,但沉稳有力,且平静无波,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向着那个声音的方向投去,继而沉默,然后一片哗然。
元真的脸上却是一片铁青。
项墨却真的是很平静,他直起身,平静的看着三王子元真重复道:“是我。”
继而才离坐跪向景帝,道:“陛下,臣六年前曾经和瑾惠郡主有过一段因缘,这次再见郡主,十分心仪,早已跟安王爷提亲并得到安王爷的应允。只是臣为表慎重,并未草率启禀陛下,而是去信给祖父,请他上表给陛下,请陛下再行赐婚。”
景帝点头,道:“你是西夏王府的世孙,将来就是西夏王,你的妻子就是西夏王妃,自然草率不得。待你祖父的信至,朕自然为你赐婚。只是,三王子想挑战一事,你有何想法?”
项墨并未被赐封为西夏王世孙,景帝此刻如是说,即是等同于认可了他西夏王府爵位继承人的位置。
项墨沉声道:“瑾惠是臣的未婚妻,臣自会守护于她。三王子想挑战于臣,臣当然愿意奉陪。”
景帝含笑点头。安王爷看着项墨则是神色复杂,然而,和把女儿嫁去北辽相比,项墨实在是一个太好的选择,即使要嫁去西夏也算不得什么了。
周衍的手硌在椅凳上,血珠都渗出来,但他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就比试比试吧,但你们身份贵重,不比常人,生死不论还是算了,不若点到为止,分出胜负即可。”景帝笑呵呵的对着二人道。
项墨扯了一抹笑意看着元真不出声,元真这一次却也没有反对。
他们两人不算熟悉,但却天生就是仇敌,都认真研究过彼此。元真有把握胜过其他人,也谅他们不敢用阴谋诡计伤自己性命,但面对项墨,他却没有把握。
项墨就算杀了他,他也只能白死,西夏王府的人都是习武狂人,嗜武的疯子。
元真道:“客随主便,小王自是谨遵陛下旨意。既然如此,不若小王就和项二公子三局两胜。陛下出一题,小王和项二公子各自出一题。”
景帝点头,笑着道:“阿墨你是我大齐的名将,三王子是北辽的名将。朕不想此次还有此等眼福,在这节日观看你们的比赛。”
说着似沉吟了半晌,道,“你们都是长于大漠草原,自幼习骑射,第一局不若就先从你们的基本功比起,比试箭术如何?不过今日是端午佳节,主角是下面的龙舟赛手们,你们可不要和他们夺了这位置,不若等过了节日,比赛就安排在明日如何?朕亲自为你们主持比赛。”
这其实是景帝私心偏向了项墨,那日在素斋宴项墨九箭射香烛的事情自然每一个细节都报到了景帝那里,所以他对项墨的箭术也是极有信心,哪怕元真的箭术再厉害,也最多只能是个平手而已。
项墨和元真皆行礼应诺。
景帝又问二人各自的出题,为着避免先后之分,都命人写在了纸上,给景帝阅了,再由景帝身边的执笔太监宣读。
作者有话要说: 项二:元三真是个好梯子
元三:这个混蛋不是练了什么绝情寡欲的功夫吗?为什么要和我抢郡主项二:你想多了。
第50章 各家反应
执笔太监先读的是北辽三王子元真出的比试题目。
他要求大齐和北辽各出十人,分别从一到十编了号,自己和项墨分别和对方的这十人蒙了眼依次过三招,当然了,必须赢。
然后再来一轮过三招,还是蒙着眼,但是这一次顺序是打乱了,他们必须根据这三招,说出每个过手的人在第一轮中的次序,也就是编号。
众人听到这个赛题都先是默然,然后咋舌,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完全不熟悉的十个人,只凭三招就能认出来?当然了,不同人的招法肯定是有迹可循的,但对方是不同国家的人,你本身对他们的招法可能也是一无所知,这个也太托大了吧?除非你是个狗鼻子。
听说北辽人自幼都是和狼一起长大的,想到这,众人不禁猜测,难道就因着这一起长大,也有了和狼一样功能的鼻子?想必狼鼻子比狗鼻子还能更强点。
于是众人看三王子元真脸上或多或少带了那么点色彩。
大家都有点同情的看项墨,可怜的项二公子,不知道有没有也生个狼鼻子?不然可不就要输上这一场了。
项墨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你完全看不到他沉稳的形容之间有丝毫的担心或忧虑。
那就是胸有成竹了,于是众人又都把目光投向了执笔太监,期待着项墨的比试题目,不知道能不能更玄乎一点,能力胜这个讨厌的北辽三王子的。
然后执笔太监宣布了项墨出的比试题目:“削竹,一炷香内,所削竹片数目多者胜。”
啥么?说好的狂拽酷霸炫呢?两位王子比武,为啥要比砍柴啊?不,是砍竹子。虽然竹子风雅了那么一点点,但本质还不是一样啊。
原本两位王子争娶瑾惠郡主,不论生死的比试,不关己事的,总有那么一丝隐隐不可告人的兴奋,这可是件大事呀,京都多少年也难得一见的大事!
只是这题目出来,生死是肯定不会有了,还带了那么一点莫名的喜感。还能不能更郑重庄严威武些啊?
于是端午宴会在众人各怀心思又莫名其妙的气氛中结束了,景帝勉励了项二公子和北辽三王子一番,让他们好生准备,就宣布散宴了。
恭送完陛下离开,众人才各自散去,虽然大家其实很想去安王爷和项二公子那里凑凑热闹,但安王爷阴沉着个脸,项二公子脸色也称不上好看,凝重的可以,大家也只能识趣的各自去了,体贴的给项二公子和安王爷这对新出炉的翁婿一些私隐空间,聊聊天啥的。
待众人都已散去,项墨看着沉着脸的安王爷道:“王爷,此事……”
话刚开了个头,安王爷就打断了他的话,道:“事已至此,就好生准备比试吧,只可赢不可输。”
说完,就越过项墨离开了。事已成定局,说多有何用?好在他向来欣赏项墨,也知道他对自己女儿的心思,可是,他这心里,无论如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