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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琳彬彬有礼的说:“您过誉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刘湘扯开话题问道:“罗琳女公爵,这几天在成都有没有找见啥子好耍的呀?”
罗琳笑着说:“这座城市的一切都吸引着我,但若说最感兴趣的还是九眼桥下铸在江中的那尊石牛。”
“石牛?”刘湘诧异的说道,“那有啥子好耍的哦?”
“我听说在成都有一支歌谣:石牛对石鼓,银子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这首歌谣说的是明朝末年农民起义领袖张献忠在成都藏宝的故事,当年张献忠攻打到了成都,在这里建立了大西政权,这个政权很快就被清朝消灭了,但是张献忠死前把自己的五万万两黄金白银藏在了成都,而那笔宝藏至今都无人找到,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守着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却如此无动于衷。”
刘湘哈哈笑着说道:“罗琳女公爵,你咋个连这种歪话都信哦!那都是一些个面带猪样心头嘹亮的瓜娃子瞎扯的,报纸上还炒作过这个事情,还真有人跑到那里去挖过宝,最后咋个样嘛,就挖上来一堆废铜烂铁。再说整个大明朝才一共有多少银子,他一个张献忠就能有五万万?不科学噻。”
“但是我相信这个歌谣是真的,”罗琳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在葡萄牙旅行的时候偶然得到了一个叫做安文思的传教士的日记,这个传教士在十七世纪曾来四川传教,他曾为张献忠服务过,他的日记里写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张献忠每天都会把自己关在一个屋子里一段时间,而且每次他都会带一个少女或是一个婴儿进去,被他带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但他每次出来的时候都会带着一些银子出来,安文思曾问过守门的士兵张献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没人能说得清,有人隐隐约约告诉他,张献忠在里面借阴债。”
“借阴债?”刘湘疑惑的问道。
罗琳点点头说:“在那个传教士的日记里确实是这么描述的,我猜张献忠的宝藏应该不止来源于他的积累和掠夺,也许他精通了某种类似西洋炼金术的奥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有五万万两银子就没什么可奇怪的,而且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不可能被随便的带走,他只能就近在成都藏起来,所以我认为这笔宝藏是真实存在的。”
刘湘笑了笑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罗琳女公爵,你跟我讲这些有啥子意思哦?”
罗琳答道:“是您自己问我在成都对什么感兴趣的,自打看过那位传教士的日记后,我一直都对这笔宝藏非常的好奇,所以一到成都我就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和那支歌谣有关的东西。”
“原来你是来寻宝的哦。”刘湘眯起眼打量着她说道。
“凭我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找到那笔宝藏的,寻找这笔被埋藏了三百年的宝藏绝对是个大工程,况且我对财富不感兴趣,而且我认为既然这笔宝藏被埋在您的土地上,无论任何人找到它,它都是属于您的。”罗琳特别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语气。
刘湘哈哈笑着说道:“要是真能找到那笔宝藏,老子分你一半!”
罗琳也哈哈笑着说:“刘主席,您真是太慷慨了。”说罢她站起了身来,“我已经打扰您太久了,我想我该走了,希望您今天接下来的时光能过的愉快。”她向刘湘微微颔首后就离开了。
罗琳走后刘湘在办公桌上比划着蒋介石的名字,他暗想这个洋婆子说的倒是煞有介事,要是那五万万两银子真的存在,别说是阴债,就是阎王爷的钱他都敢要,他本来无神的小眼睛里突然汹涌出了令人胆寒的杀气。
罗琳站在省政府的大院里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天知道她心里其实多讨厌政治,每天和这些政客周旋简直让她想作呕,但是她别无选择,她必须服从她的导师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猩红的、新鲜的血,那如鸦齤片一样迷人的血。罗琳的眼前浮现出一片鲜红的颜色,她不由有些饥渴的攥紧了双拳。
刘湘也许想不到,今天罗琳对他说的话罗琳也对蒋介石说过,蒋介石对这件事情甚至知道的更为清楚,这也正是她随参谋团来到成都的原因:蒋介石要她帮他找出那笔宝藏,他还安插了程涛暗中帮助罗琳,虽然程涛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同时告诉罗琳,一旦找到宝藏,就想办法杀掉程涛。程涛不过是他寻找宝藏的一个工具,蒋介石会想办法把程涛之死嫁祸给刘湘,从而尽快除掉刘湘,只有除掉刘湘这个四川王,他才能把那么一大笔银子从四川运到南京的国库里去。但蒋介石和刘湘都不知道,他们谁都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因为罗琳在为另外的人服务,他们所有人都在那个人的阴谋里。
在省政府大院的一个角落里,姚汉宁正偷偷望着罗琳。参谋团的成员全去重庆的作战指挥部了,只有他作为代表留守在了成都,他的眼睛总是追逐着罗琳,因为他来之前蒋介石交待他让他暗中监视罗琳,随时向南京政府汇报她的行踪,可现在他对她的追逐早已不是因为蒋介石的命令,他深深的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爱上这个谜一样的异国女人了。
☆、浮生半日闲
程涛的办公室上摆着一副象棋残局,他皱着眉看着棋盘,一只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一下下点着桌面。
棋盘上红黑两方各有七子,图势严谨美观,这就是天下第一象棋残局“七星聚会”。这个局乍一看似乎先走的一方会胜,而这往往会令人落入圈套,此局变幻莫测,深奥精妙,引无数下棋人探寻不同的解法。
程涛从来都不会消磨时间,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被用来做有意义的事情,但是最近他是真的有点闲。最近刘湘几乎不让他插手任何工作,摆明了是不信任他,目前蒋介石和刘湘之间正在暗中博弈,压制住红军以后两人之间必有一场恶斗,而在这之前程涛必须选择自己站在哪一边。
客观来说,程涛认为蒋介石再把他调回南京的可能性并不大,即使能被调回去也不可能再信任他,对他而言最佳的选择无疑是站在刘湘这边,刘湘也多次暗示过他,这次刘湘把他闲置起来就是在逼他尽快做出抉择。老奸巨猾的刘湘显然不会随便相信他,他需要程涛做出一个能让他相信的保证,而最好的保证无意就是娶他的女儿。程涛对自己的婚姻从没有过任何浪漫的幻想,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只要不是太聒噪的女人他都能接受,他会一生一世尽到做丈夫的责任,而至于爱不爱,他没想过也不在乎。只要他下定决心站在刘湘这边,娶刘月如就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对于必须要做的事情,程涛做起来从没有任何的犹豫,可是这回,他却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不想娶刘月如。
程涛对自己最近的举动总感到有些困惑,他觉得自己经过军事化训练的大脑似乎出了些故障。他不仅对于娶刘月如这样顺理成章的事情有些举棋不定,他也对那只乌鸦隐瞒了他找到阴差的信息,消极执行任务在他的军旅生涯中还是头一次,可他却无法违背她对梁九凤许下的决不泄密的承诺。一切反常的事情似乎都是从那个叫梁九凤的小丫头从窗户跳进自己的办公室开始的,不,或许更早一点,从她第一次在南河边叫住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想到这里,梁九凤个性鲜明的脸就和程涛眼前的棋盘叠在了一起,她大呼小叫,她莫名其妙,她笑靥如花,她衣衫半掩。。。只要一想到她,程涛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变的有些奇怪,他装作不在乎却无法镇定,这个带着自己翻墙捉鬼的丫头最近简直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而奇怪的是他竟然不讨厌。
程涛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他不能放任自己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回到自己原定的生活中去,回到一个军人该有的生活中去。他驱散了眼前梁九凤的面庞,举起手中的象棋向那残局下了杀着。
但他的棋子却停在了半空中,他眼睛盯着棋盘说道:“焦阳,不站岗站在那里探头探脑的看什么呢。”
办公室门口果然露出焦阳的半个脑袋,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报告长官,你堂客来咯。”
程涛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就知道谁来了,他脸上表情毫无变化的说道:“让她进来。”
焦阳笑眯眯的指着办公室的窗户说:“她已经进克咯,长官我给你把门关上哈。”说罢相当识趣的带上了门。
程涛转头一看窗台上空空如也,但是他棋盘上的一对象却不翼而飞,他用手在棋盘上敲了一下说道:“梁九凤,你给我出来。”
他的话音一落,梁九凤的半个脑袋就从办公桌边探了出来,她光洁的额头下一双大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程涛,你很无聊吗,一个人在这里摆象棋?”
她熟悉的声音让程涛莫名觉得有些愉快,他把胳膊肘靠在办公桌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梁九凤站起身来笑着说:“找你还不容易啊,成都人是不在茶馆就在去茶馆的路上,你是不在办公室就在去办公室的路上。”
程涛听了她的话不由也笑了,他伸手挥了一下把蜘蛛赶回了房顶上,他向她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掌说道:“拿来。”
“拿来啥子哦?”梁九凤故意跟他装糊涂道。
程涛点着棋盘说:“那对象。”
梁九凤眼睛一翻看着天花板说:“不给。”
“你拿我的棋干什么?”
梁九凤微微红了脸说道:“我今天来要带对象回去。”
程涛困惑的眯了下眼睛,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一语双关:带对象,对象。他心中不由哑然失笑了:这个小丫头调戏起自己来还真是什么招都想的出来。他想开个玩笑就这么过去,可是梁九凤的表情却丝毫不像开玩笑,她的眼睛大胆又执着的看着他,程涛在她的目光中突然有片刻的迷失,他的心中又翻腾起了那种感觉,他努力排斥却无法讨厌。
他们隔着蒙尘的阳光对视了片刻后,程涛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