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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谈话,喜欢和他一起看戏读书,她也喜欢和他讨论神秘主义或者去各地旅游,她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生活,除了上床的时候。她打心底里鄙视那位男爵对欲望的屈从,她厌恶每晚必须尽那令人恶心的所谓妻子的义务。他们结婚没多久她就开诚布公的告诉自己的丈夫,只要不惹出丑闻,他可以随便在外面结交任何女人,作为妻子她不会有任何的不愉快。就这样,他们的婚姻持续了六年,直到他们在埃及旅行时这位男爵死于猩红热。他死的时候罗琳确实有些悲伤,可是这种悲伤并没持续多久。这之后她再没结过婚,但她觉得自己可以随时结婚,也随时做好准备当一个寡妇,男人从来不是她生活的必需品,她追求的是清教徒一样律己的生活。
可是姚汉宁,那个年轻的中国男人把一切都打乱了。
罗琳想到他,脸上不由现出一种梦幻般的神色。他说他爱她,他竟然说他爱她。他跟了她那么久,应该知道她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他为什么还要那么说?罗琳抬起头看着落地镜中自己因为酗酒而泛着潮红的脸,她看到的是一个嗜血的魔鬼,她看到的是一个日本人的走狗,为什么爱情要在她如此不堪的时候找上门来?她痛苦的呻口吟了一声就趴倒在了餐桌上,葡萄酒瓶被碰倒了,血一样的葡萄酒顺着桌边一滴滴滴下,罗琳却连扶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乌鸦不详的叫声,罗琳立刻警觉的坐直了身子,她看到窗台上站着一只双眼血红的乌鸦正盯着她看,她不由有些奇怪,自打她来重庆后,导师从没用这只乌鸦传递过信息。
乌鸦眨动双眼开始向她传递摩斯密码,罗琳紧盯着乌鸦的眼睛将那一串密码读了出来:
阴差已找到,破解之日指日可待,你在重庆加快办事进程。
另:除掉程涛。
☆、重庆的命令
刘子密刚回警齤察局上班,屁股还没坐稳上面就下来任务了,程涛限他三日之内抓三个人来,却不告诉他是什么罪名,还特别交代抓进来以后一不许随便提审,二不许严刑拷打,三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尤其重要的是要保证这三个人活蹦烂跳的呆在大牢里,一个也不许死。这三个人分别是灯笼街燕京灯铺的店主张子林,皮影艺人叶牧天,还有耀华银器店的账房罗百山。刘子密实在想不通,程涛突发奇想把这三个连锤子关系都没有的人抓进来,到底是想做啥子。
不过他才懒得深究原因,反正他们警齤察局乱抓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当了这些年警齤察局长啥子人没抓过,抓这三个平头小老百姓自然是不在话下。他把这活随随便便派给了手下人,就在办公室里翘起了二郎腿抽烟喝茶,可是直到第二天手下依然没有找到这三个人,他加派些人手,最后仍连个鬼影都没找到,此时刘子密才开始真的有些慌张了。
副官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指尖一下下点在桌子上的嗒嗒声。程涛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他修长的手指却仿仿佛无意识般一下下点着桌面。站在他对面的刘子密缩着脑袋一脸的冷汗,自打刚才他报告完抓捕三个人无果的事情后,程涛已经半天没说话了,光是在那儿敲桌子,向来稳如磐石不动声色的程涛的这个举动着实是把他吓坏了,刘子密简直怕程涛一会儿扑过来直接把自己活吞了,那一声声轻微的嗒嗒声在刘子密听来简直像一道催命符。
程涛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刘子密不由暗暗咽了口吐沫,心想老子今天算是要为党国捐躯了。谁料程涛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事我知道了,你继续抓紧找人,先出去吧。”
刘子密听了这话如蒙大赦,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属下明白,属下明白,我马上就找人去。”说罢就一溜小跑的从办公室里夺路而逃。
程涛待刘子密走远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他走到窗边扶着窗框面色凝重的眺望着远方。他现在是在跟泉镜花抢时间,对方如今已经控制了阴长生,他只能抢在他之前把阴差保护起来,而监狱是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他不知道这些阴差是被泉镜花抓走了,还是意识到了危险自己躲了起来,当然他希望最好是后者,不然自己就彻底的输给泉镜花了。早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还会爱上梁九凤吗?
想到这里,程涛的表情微微怔了下,他用了爱这个词,不知不觉间他对她竟已用情至此了吗?从她在南河边有些莽撞的叫住他开始,他始终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可当他偶尔的停下脚步去想她时,竟发现她的名字早已在心里生根发芽。可是假如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爱上她,他还会执行这次任务吗?程涛的心中不由涌起了一丝迷惘,任务是不讲理由的,而爱却是无可奈何的。程涛不知道泉镜花现在到底把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他希望他还来得及把事情控制住,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程涛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敛了一脸的凝重,用平时那副公事公办毫无感情的语气接起了电话:“我是程涛,请讲。”
“我是潘文华,刘军长有命令给你。”电话那边的声音说道。这个潘文华是刘湘的心腹大将,在此次“剿匪”行动中担任长江南岸“剿匪”总指挥。
“请讲。”程涛语气严肃的说道。
“刘军张命令你下周一乘坐一早的渡轮来重庆,参与作战。”潘文华简洁的说道。
程涛听了这个消息不由微微怔了下,但是他毫不迟疑的答道:“明白。”
潘文华得到他的回答就挂了电话,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忙音,程涛慢慢的把电话放了回去。据最近的战报,国齤民党方面将红军压制的非常好,只等最后的迎头痛击,这个时候让程涛上战场,几乎是白送一个立功的机会给他,可他心里明白,刘湘是不可能对他这么好的,他此去重庆只怕是生死未卜。不过他无所谓,他是个军人,既然接到命令即便明知是个圈套也要毫不犹豫的跳进去,只是成都的事情该怎么办?程涛在心里暗暗算了下,今天已经是周三了。
还有四天,可是城里的阴差还下落不明,他们到底上哪儿去了呢?
☆、城隍庙
在成都的南城墙附近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城隍庙,庙内供奉的正是成都本地正二品的城隍爷,而城隍爷乃是唯一拥有人间官位的阴间冥吏。
人间祭祀城隍由来已久,有城的地方就会有一城的守护神城隍爷。城隍爷能御灾捍患,福泽一方百姓,还能镇齤压鬼魅,祈求降雨,而且城隍爷正直无私嫉恶如仇,作恶的凡人鬼魅都难逃他的法眼,因果报应,无人能免。
由于城隍爷影响极大,明代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下诏,将天下城隍按府、州、县的级别依次册封。成都作为清代四川的省会,本地城隍被册封为正二品“威灵公”,与当时的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平级,连四川的知府官位都不如他大!
城隍的祭祀由各地的最高长官主持,城隍每年要出巡三次,出巡场面极为热闹。春季出巡专门收鬼,防止鬼怪破坏春耕,秋季出巡称为访鬼,为屈死鬼平反冤情,冬季出巡则是为了放鬼,让众鬼在农闲时节得以出去散心,回家探访还在阳间的亲人。
民国以后各地都开始推行新文化,祭祀城隍已经不是本地父母官必做的政治任务了。再加上四川连年军阀混战,那个军阀还能记得这个设在人间的阴间衙门。不过成都的市民可没忘了本地的城隍爷,每年的春、秋、冬三季市民会自发的抬着庙里的城隍爷木像巡街,希望这位阴间的官能管管人间的不平事。
除了每年城隍爷要出巡的时候,这座城隍庙没有人敢靠近,据说有人在夜里听到庙外廊上有惨叫和鞭打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成都人都说这是城隍爷在起夜堂审众鬼,若是打扰了城隍爷审案,就会被收进阴司永世不得超生。
此时夜色已重,正是传说中夜堂开审的时候,阴森的庙廊周围除了蝙蝠和猫以外,看不见一点生气。隐藏在苍天古树中的城隍庙看上去魔影幢幢,令人胆寒。
黑漆漆的大殿里,借着夜晚幽暗的光能看见殿内立着十八根红漆的立柱,正中两根柱子上挂着一副对联:
“任尔善世奸雄,到此亦应丧胆
凭他骗天手段,入门难再欺心。”
正中央挂着一块烫金的匾额,提着“尔未了”三个大字,在匾额下正坐着神目如电,善恶昭彰的城隍爷。他长须飘飘,身穿正二品官府,手中令牌上用金漆提着“威灵公”三个字,旁边还饰着龙纹。他的座椅案几,无一不是正二品官员的制式。他旁边分立着判官和一众鬼卒,森严可怖,煞气腾腾,那些塑像看上去栩栩如生,十分阴森。
在城隍案几下的蒲团上,此时并排跪着两个男人,他们年纪都不小了,一个面目冷峻一身书卷气,另一个即便此时严肃的绷起脸,看上去仍一脸悠然,仿佛不知愁为何物,他们正是引路功曹张灯笼和拘魂鬼使叶皮影。
在他们面前一个小小的火盆里燃着一团火,叶皮影双目微闭将手里写着红字的文书一张张放进火里,白纸被火苗一舔就化为了灰,有零星的灰尘随火盆上的热气飞起来。叶皮影一边焚着文书一边口中祝道:“小吏叶牧天,奉城隍神命,现已拘解亡魂到坛,这些鬼魂生前无大罪,合该转世为人,现奉文书知照城隍,望城隍爷能发放路引,准鬼上路。”
叶皮影手中的文书很快都烧完了,黑漆漆的殿堂里沉默了片刻后,一声闷雷般洪亮浑厚的声音在殿堂里回荡起:“诺。”声音落下后,叶皮影和张灯笼齐齐向城隍磕了个头口中呼道:“小吏领命。”
静悄悄的大殿上突然刮起一股阴冷的旋风,放在城隍案几上的一张张黄纸符随着旋风飞了起来,在大殿里绕着圈的狂舞,那个燃着火的火盆里发出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