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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攀上山顶,谁知结果如何?万一佳人落入我怀,青玄亦是不能拒绝。”
“你若非居心叵测,本王也很乐意看你跌个跟头。”
“心在胸中,谁能断定我心叵测?”
说罢,见赵樽不想回答,东方青玄又是一笑:“不过青玄此次对殿下倒是佩服得紧,被困于漠北,四面楚歌,眼看就成弃子,不成想殿下竟有本事瞬间翻盘,如今一封万人书直指皇太孙通敌诬陷,再加上朝中皇子们对皇太孙的嫉恨与多年宿怨,哪怕陛下一直栽培皇太孙,这次也会为难。但青玄却又不解,如此大好良机,殿下为何不是为自己而谋动,却是为秦王殿下?”
赵樽仍是不看他,黑眸望着较场翻飞的两个人影,神色平淡,语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这便是本王与你的差别,东方大人功利性太强,所以总是得不偿失,本王向来淡泊名利,并不在意那储君之位,只是不喜被人当成猴耍,这才以正公道而已。”
“无意储位?”东方青玄轻轻一笑,略略偏头靠近于他,声音压得极低,说得也有些暧昧,“殿下,当日在清岗你也曾说过此话,惟愿河清海晏,时和岁丰。那时,青玄信。如今,青玄却是不信。”
“信与不信,与本王无关,我们……”赵樽终是回过头来看他,锐利视线带着狼一样森冷的光芒,停顿片刻,才漫不经心的补充两字,“熟吗?”
东方青玄抿紧了唇,与他对视,淡然一笑,“不熟。”
停顿一下,他接着道,“但殿下,青玄有一言忠告,场子拉起来了,所需财力,可不容小觑。自古斗的不仅是权,也是钱。这阴山所藏之财,我俩一人一半,平分如何?”
说起那些金银财宝,赵樽就想到夏初七。
“只怕不妥。”
东方青玄眯眸,“有何不妥?”
赵樽眼波流传,面色却极是淡然:“我家阿七会以为我没出息。别说阴山没有藏宝,就算有,找出来那也是她的。若是我还要分你一半,她定然要与我拼命。”
他语气里的宠溺味儿十足,看得东方青玄愣极带笑。
“殿下性子变化真大,当年铁面无私的晋王,英雄不再,怎生变得儿女情长了?”
赵樽剜他一眼,反笑,“东方大人不必羡慕,儿女情长也得靠缘分的。无缘的人,即便想情长,也是无奈。”
这两个都是毒舌,损起对方来毫不嘴软。可话说到此处时,只见场上风云突变,打得难解难分的二人形势与刚才已然不同,丙一缠住钟飞,直逼向夏廷德的“魏”字旗幡。
人人都知铁鹞子钟飞轻功了得,以速度见长。所以,从头到尾,丙一便缠死了他,不断往“魏”字旗幡移动,那钟飞一介武夫,为人刚愎自用,一开始丙一的故意示弱,让他掉以轻心,步步紧逼之下,便是离“晋”字旗幡越来越远,如今想要再利用“腿长”的优势已不可能,更是招招杀着,只想快速赢过丙一,回头夺旗。
不得不说,智慧永远是一个人取胜的关键。
空有一身武力的人,往往做不成最后的赢家。这钟飞脾气火爆,被丙一逗出脾性来了,越着心急招式越有漏洞,还出口无状。
“好狡猾的小子,还不速速吃我一枪!”
丙一笑,“兄台当是在戏台上演戏呢?”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丙一手中宝剑突地化为“箭矢”,脱手朝铁鹞子飞了过去,就在他拿长枪格挡的当儿,丙一却突地一笑,调转过头,速度极快的朝“魏”字旗飞掠过去。
钟飞大惊,飞身追去。
离旗的距离不算太远,却也不近,两人几个轻纵的追逐间,钟飞这才发现吃了亏,上了当。这丙一哪里是什么无名小卒,哪里是除了剑法什么都不会?可以说,他脚下的功夫,比他的剑术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只见“呼啦”一声,丙一拽住棋杆,飞身而上,腿脚在空中横扫一脚,将追来的钟飞踢了下去,然后整个人像一个灵敏的野猴子,嗖嗖几下攀上棋杆,飞快地拽下“魏”字帅旗,那姿态矫健,宛若游龙,只等旗幡在手,他才回头露齿一笑。
“兄台承让了。”
“你他娘的故意藏拙,欺骗我?”
丙一笑道,“小可忘了告诉兄台,其实我天赋异禀,最擅长地便是跑得快。”要不然,赵樽也不会专程派他千里走单骑,回京拿手书。除了跑死好几匹骏马之外,就差没把他的腿跑飞了,若不然,也不能这般快的赶到阴山。
“好功夫,好功夫呀!”
“盛名累人啊,铁鹞子这次栽跟头了。”
“这位小将,就凭这身手,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啊。”
场上围观的将校们,纷纷赞扬起来。钟飞脸色通红,极是不服气,但胜负已定,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冷冷一哼,便告了输,但看向夏廷德时,目光仍是稍稍有些难堪。
“属下有负国公爷所托,惭愧之极。”
没有想到,夏廷德前所未有的好脾气,扫向他在火把下红得通透的黑脸,摆了摆手,“输赢来兵家常事,你下去吧。”
“爹!”
不等钟飞说话,一直在场边围观的夏衍急眼了。他好不容易等来的草原明珠,眼看就要拱入被窝了,如今半道杀出一个程咬金,愣是给他抢了去,他那里气得过?
冲动之下,夏衍拎了一柄钢刀就站了出来,刀尖指着丙一。
“小爷陪你比划比划。”
丙一看着他,大惊失色,连连拱手告饶。
“不好意思,小可比不过公子。”
夏衍草包脑袋,顿时得意了,“算你有自知之明,那你认输……托娅归我!”
“不不不不。”丙一诚实地摆手,笑道:“公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小哥虽有佩服。但小可自认斗不过公子这种小儿撒泼的比试。再说,小可虽不才,却也从不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屑小之辈,还望公子海涵。”
他说得不卑不亢,看上去极是谦恭,却是句句带刺,把夏衍呛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那身子不知是气得发抖,还是真的弱不轻风,被北风给吹得发抖,总之,整个人都在发颤。为了挽回他的男人尊严,他硬着头皮大喝一声,就要出刀砍人,却被夏廷德冷冷呵住了。
“小畜生,还不退下。”
“爹,我的托娅,就这般……”
“下去!”
夏廷德吼完了儿子,转头看向赵樽,拱手笑道,“愿赌服输,托娅自然该归殿下你,老夫绝无二话。”
说罢他一转头,“来人啦!”
很快有几名侍卫上前称“是”,只听夏廷德吩咐道:“去,放掉兀良罕的大世子,从此谁也不许找托娅公主的麻烦,把她交由晋王殿下处置。”
“是。”
侍从转了身,夏廷德又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诸位,我等回吧,营中继续喝酒。”
这气节这风度,让众人对魏国公刮目相看,极力好评。
可不等众人返回大营,刚走出校场不远,只见远远一骑从飞雪中冲了过来,人还未到,嘴里便大声喊“报。”然后,他屁滚尿流地翻倒在雪地上,大声惊呼。
“国公爷,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南坡的军囤,被兀良罕的鞍子袭击了。守卫军囤的将士们被宰杀无数,鞑子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只怕……只怕要落入了他们的手上了。”
“什么?”夏廷德倒抽了一口凉气,怒视来人,“岂有此理!一群饭桶,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五六千人守个粮囤都守不好,竟然就这般让人无声无息地摸了进去?”
那人语气哽咽,“回国公爷,不是兄弟们不争气,而是罕良罕来势汹汹,在南坡有上万人之众。还有,就在一刻钟前,南坡的守军,突然纷纷身子不适……”
纷纷身子不适?
这个问题比兀良罕来袭更加可怕。
“好啊!”夏廷德冷哼了两块,突地怒极反笑,转头看着一直愣在当场不知所措的巴彦,“世子你还有何话可说?老夫好心好意招待你,不仅放你大兄,还成全你妹子,如今你们兀良罕竟敢踩踏到老夫头上了。”
巴彦一脸无辜,鞠躬诚意道:“国公爷,巴彦实在不知内情。此次奉父汗之命带妹妹托娅来阴山,随众统共不过千余人,哪里来的上万人攻击阴山军囤?”
“一派胡言!你兀良罕先前在古北口抢了我军粮草,本就有劫取之意,后被老夫夺回,一直心有不甘,如今假意向老夫示好,送上妹妹了,就为了拖延时间,好让老夫与殿下掉以轻心,从而攻击我军囤!狼子之心,实在可恨之极!”
夏廷德狠狠呵斥着,直着他双手直颤。
巴彦动着嘴巴,无力辩白,还不等说出个结果,只见又有人从大帐方向飞奔来报。
“国公爷,不好了,不好了。营中有许多兄弟开始头痛发热,胸口痛堵,手脚发软,先前随军大夫诊断说,极像是……像是发时疫了……”
“时疫?”
夏廷德冷笑数声,突地尖声大喝,意有所指的瞄了赵樽一眼,那语气极是森冷,“老夫驻军于阴山好端端的,为何会突发时疫?哼!”
“时疫?时疫!”
顿时有人附合抽气,形势顿时糟乱一片。
要知道,时疫猛于虎。在这般的情况下,对一支军队来说,时疫比真正与敌人的面对面战争还要可怕。夺起人命来,还要更快。最关键的是,即便是战争,打完也就打完了。时疫却不同,它就如附骨之蛆,会不停的蔓延……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一件事情没完,另一件事情又接蹱而来。就在众人为了瘟疫之事商讨得人心惶惶,准备应对之策时,突地营外守卫再一次慌张来报。
“国公爷,兀良汗已经占领南坡军囤,如今又带了数万的铁骑,开始冲击我阴山大营,说要解救大世子,不让公主受辱,他们来势汹汹……”
“什么?冲击大营?”
夏廷德又惊又怒,老脸上满是气愤。
在他的带动下,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