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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你还是小心点好啊。”巴旦说得语重心长,“流言可畏。听说还有人造谣,说弟妹原本姓凤,就是大名鼎鼎的凤翔空的女儿凤惊华。她听说父亲被尚国杀掉以后,便乔装打扮潜入瑶京,伺机亲近你和想杀掉你……”
“谣言止于智者。”巴信说出一句很文气的话来,打断他的话,“惊华就是我捡来的孤女,没有任何背景和来历,我就喜欢她那个样子,便给她起了这么个名字。大哥是智者,就不要再传谣了吧。”
巴旦见他这么强硬,有些沉不住气了,便摊牌:“七弟,不瞒你说,已经有人告到我这里,说他曾经在天洲多次见过凤惊华,确信弟妹就是凤惊华无误。他还说你勾结尚国,意欲叛国攥位,我当然是不信的,可对方也是大人物,手上还有证人与证据,我不得不认真对待此事啊。”
“是谁告发我?”巴信大口吃烤羊肉,目光却锐利得像切肉的刀子,盯着巴旦。
巴旦心里就是一毛,扯了扯嘴角,愣是没笑出来:“这个我不能说。七弟你要理解,我身为太子,得保护告密者,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就是出于兄弟之情,悄悄来问你一声,你到底有没有证据证明巴惊华不是凤惊华?如果没有,那你就得想想办法了,要不然告密的人在我这里得不到满意的结果,一定会向父王告发的,到时我也保不住你……”
“没有证据。”巴信很干脆的道,“巴惊华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来历和依靠的孤女,我没有证据证明她不是凤惊华。如果有人要告发我,我与他对质便是。”
说到这里,他阴狠的笑了起来,白牙森森:“他若是有足够的证据指证我,我便认了,否则,我定杀光他全家,还有帮凶。”
他一点都不怕有人跳出来指证他。
他想看看有谁敢公然想踩死他。
说罢,他一刀下去,切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肉是上好的牛排,不过三四分熟,尚滴着暗红色的血丝,就像在吃生肉一般。
巴旦看得心里就是一阵胆寒,开始怀疑巴甸的证词来。
不管巴信如何位高权重,袒护和勾结敌国奸细都是死罪,一旦事发,就算他凭着地位和功勋保住一命,也绝对逃不过活罪,削去所有职位、被逐出皇室这样的惩罚都算是轻的。
面对这样的风险,巴信为何还如此自信?
除非,巴惊华真的不是凤惊华,或者是巴信其实有办法彻底掩饰凤惊华的身份,才会如此镇定。
想到这里,巴旦心惊不已,觉得自己太鲁莽了,没做好准备就直接找上门来,差点就犯了大错。
于是他笑道:“听到七弟这么说,那我更相信七弟是无辜的。你放心,我一定狠狠的教训告密者,绝对不让他再传谣言。”
613 自种的苦果
巴信淡笑:“我无所谓。我就一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可以跟任何人当面对质,生死自负。”
巴旦:“……”
聊到这里,其实也没能聊上多少句,他却已经是冷汗涔涔。
巴信说得轻松,但字里行间的警告和杀气意味却很浓。
——谁敢跟他作对,他就干掉谁,就这么简单。
巴旦觉得巴信的话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于是他坐不住了,站起来,微笑:“七弟,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一定很忙,大哥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至于那个造谣者,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你尽管放心。”
巴信也不留他,站起来:“大哥慢走。”
待巴信走远以后,他勾勾手指头,对巴刀道:“派人盯着他,看告密者是谁。”
巴旦突然跑来这里试探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或手上有什么料,他可不会任由别人在背后捅他的刀子。
巴刀点了点头,出去了。
原本他是强烈反对王爷娶凤惊华的,暗中想办法除掉凤惊华,但作为一个王爷利益至上者,他看到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局势,便转变观念,极力帮王爷隐瞒凤惊华的秘密。
因为,一旦凤惊华的秘密暴露,王爷的麻烦就太大了,他除了支持王爷,别无它法。
巴旦远离巴信这个大魔王后,心情总算慢慢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后,他骨子里的不安分因子,又在蠢蠢欲动。
巴信无论如何都不让他以及任何人见“巴惊华”,还拒绝透露“巴惊华”的任何情报,这说明,“巴惊华”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女人。
什么害羞,他才不信巴信的女人会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所以说,“巴惊华”是凤惊华的可能性很高,而巴信显得百无忌惮,恐怕不是因为“巴惊华”并非凤惊华的缘故,而是出于恃权傲物或有办法保护凤惊华的缘故。
因此,他还是不能轻易放弃这个可以要挟或扳倒巴信的机会。
父王可能撑不了太久了,他想对付巴信,可能只有眼下这个机会了。
总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想到这里,他命令车夫:“去八皇子府。”
他要巴甸去指认凤惊华,否则他不甘心!
而巴甸出卖了巴信以后,痛快的感觉只持续了短短半天,而后就陷入恐惧之中。
他很怕。怕巴旦跟巴信翻脸以后,他会被牵扯其中,遭到巴信的怨怒与报复。
如果巴旦能彻底压制巴信,那他就是功臣,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但,万一反过来,他就真的惨了。
因此这几天来他都是寝食难安,几乎天天晚上做噩梦,梦到被巴信砍头。
结果就在这份上,巴旦又出现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对他说:“我要你当面指认凤惊华。”
他惊得手中的茶杯掉到地上,整个人蹦起来:“这这这这怎么可以……”
他每次站在巴信的面前都不敢抬头,连目光都不敢触到巴信的脸,怎么可能当着巴信的面去指证凤惊华?
真的指证了,他还能竖着从巴信的面前离开吗?
这样的行动根本就是自杀啊。
“为什么不可以?”巴旦盯着他,咄咄逼人,“从小的方面说,你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兄弟,从大的方面说,你有责任维护尚国江山的安危!你明知七弟要娶的是尚国的奸细,这个奸细还想杀了七弟,甚至还想杀掉更多的皇室成员也不一定,你却不肯出面指认这个奸细,这样还配当我费国的子民,当费国的皇子吗?”
这么大的帽子压下来,巴甸觉得自己是万万承受不住的。
“大、大哥,”他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该不会告诉七哥,说是是是我说他的新娘是凤凤、凤惊华的吧?你你明明明说过不、不会说出去的……”
“为了七弟好,我只能说出去了。”为了逼巴甸出面,巴旦干脆承认,“七弟死都不肯说出那个女人的来历,我只能告诉他,说你见过了那个女人,确认她就是凤惊华,让他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巴甸脸色煞白的、死死的看着他,身体彻底僵化了。
他的头顶有一万只乌鸦盘旋飞过,他的心里有一万匹黑马咆哮冲过,令他的心头既黑暗又混乱,又沉重又慌张。
还有一股股汹涌的恨意与怒意。
巴旦竟然说话不算数!不仅出卖了他,还想再次逼迫他做更危险的事情!
这个该死的巴旦!
他在心里咆哮着,怒骂巴旦不得好死!
但他还是不能将这种情绪显露和爆发出来。
他很想告诉巴旦,他之前说的是谎话,他其实压根没见过巴信的新娘,他根本不能确认巴信的新娘到底是不是凤惊华。
然而,巴旦已经跟巴信见过面、谈过这事了,他现在已经不能澄清谎言了。
他若是告诉巴旦自己骗了他,巴旦一定不会饶恕他,巴信也不会因此放过他,他除了哑巴吃黄连,将这个苦果咽下去,别无它法。
巴旦看他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只当他被吓到了,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和鼓励他:“八弟,你别怕,我会陪你一起去,并保证你的安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七弟好,就算七弟一时不理解,以后也会明白你的苦心,到时他不仅不会怀恨,还会感激你,你就勇敢的去吧!”
去你妈个头!巴甸在心里将他骂了千万遍。
甚至想将巴旦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
巴旦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想打胜仗却不想上前线,只管把别人往前线推,真是可恶之至!
“如果……”好久,他才艰难的道,“如果我不肯去呢?”
“不去?”巴旦的脸立刻冷下来,“那我就告诉七弟,说你准备向父王告状,说他勾结尚国,意图谋权攥位!”
巴甸再度目瞪口呆:“……”
这个名为他大哥的男人,还真是急着送他去死啊。
为什么巴旦不早点死呢?
为什么他不敢现在就杀掉巴旦呢?
好恨!好恨啊!
“八弟,”巴甸又冷冷的开口了,“你到底要不要去指认凤惊华?”
有巴甸当面指认凤惊华,巴信还能如何辩解?
如果巴信真的有办法掩饰和隐瞒凤惊华的身份,那他至少可以知道巴信的手段,从而找出有效的拆解之法,打破巴信的防线。
巴甸跌坐在椅子上,如丧考妣。
“大哥……”半晌他才一脸死灰的嗫嚅着双唇,缓缓的道,“给、给我一点时间好好考虑……”
巴旦转头看看窗子,感觉天色不早了,便道:“好,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接你,咱们一起去七弟的家里,你当面与他和巴惊华对质,务必把巴惊华的身份弄清楚。”
614 消失的证人
巴甸一脸哀求:“能、能不能多给点时间……”
“不行!”巴旦态度很强硬,“离婚礼只有三四天时间了,我们不能再等了。就这么定了,你好好准备,明天我来接你。”
说罢他就仰着高傲的头颅离开。
他没有看到巴甸的眼里那充满怨恨和仇恨的目光。
巴甸不会去想他也曾经想杀掉巴旦,只会怨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