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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我转身走至窗旁,一把推开木窗,做了个请的姿势。
杨之潋走后,我慢慢挪到床沿坐下。
脑海里徘徊着杨之潋离去前的话——
他说:“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他说:“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被利用得团团转却没办法找出幕后者。”
他说:“你可是仍要选择自欺欺人?”
是的,我在自欺欺人,哪怕在得到杨之潋的肯定答案之前,我在心底已经肯定了自己的身份,却仍试图用各种拙劣的借口说服自己。
我以为,如若我真是那劳么子郡主,定是遭韩戟逼迫的原因;我以为,南宫聿是为了隐瞒我的身份,是为了助我逃离韩戟才牵扯入那些纠结纷争;我以为,他是不希望我胡思乱想才选择善意的欺骗。
若是这样,被欺骗,又有何不可?
原来,那些不过是“我以为”。在这场我完全不知何时开始的算计中,南宫聿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参演了多少戏份,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而自己呢,到底是被保护着,还是被利用了?一瞬间,我竟不敢再相信他……
皇亲国戚、士族世家出身的人,自小便在尔虞我诈中修炼。而我竟天真的以为,他与我之间的交情,是纯粹、无关利益的。
我茫然四顾。黑暗沉沉,覆盖世间万般丑陋。心头碾过彷徨与害怕,伴着隐隐的痛,却涌起似曾相似的难过。
谁曾说过,就算时间冲淡了曾经的细节,我们的记忆却无法抹去往事印刻下的心情。
这“似曾相识”从何而来?
我一怔。难道失忆不是偶然?难道这个世间还存在能抹去特定时间段记忆的方法?太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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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阿术乍见昨日仍嘻嘻开玩笑的小姐忽然变身气若游丝性命垂危的危重病号,立马呆愣。某人一声哀戚叹息,适时拉回阿术那被吓散的魂魄,断断续续挤出一句话:“找……薛……大夫……”
下一秒,人影似风,刮向远方。
唉,好在身子本来就不好,装病也要有基础,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哇。
薛神医与南宫老先生前后脚抵达我的房间。
“丫头!丫头!怎么突然就,啊?”老先生两鬓白发,神情担忧不已。我暗自愧疚,避开他关切的目光,拼命咳嗽。阿术真是,不是只让她找薛神医麽,怎么将老先生也叫来了?
寸口搭上三指。
“小姐是不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风寒而已啊?”阿术竟是紧张至声音略微发颤。
“阿、阿术,扶老先生,咳咳,坐下。”我颤颤伸出手,指向不远的木椅,“我、没事,咳咳。”咳啊咳,我自己听着都觉得辛苦。
“别管我。”老先生固执,“薛神医,溪丫头怎么样了?啊,瞧我糊涂的,阿术,我们去一边等着,免得打扰薛神医诊脉。”
呼——我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娥皇女英
纷乱多时,终又恢复一片安静。我安分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仿佛时光停滞,世间种种,都比不过这片刻的安宁。
“小溪?”
果然幸福的时光永远短暂。我微微噘嘴,极不情愿地睁开眼:“你怎么来啦?”消失这么多天,还以为他人间蒸发了呢。
“爷爷说你的身体又不大好了……现在如何?”南宫聿的言语间有不同以往的小心翼翼。
“居然连你都惊动了,敢情我这次还真蛮危险的嘛。”我说得轻松,却见他忽地板起脸,恶狠狠质问:“你怎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眉宇间盛满担忧,甚至是,害怕?
“我没事。”悄悄埋下愧疚之意,我拍拍他的脑袋,“咦,你瘦了耶!怎么回事,有人虐待你吗?”
“没有。”他略带无奈,反手握住我挥舞的爪子,“想必你也已经得知数日前夏芒王族中发生的事了。这几天坎桑城内比较混乱,你要乖乖在家。等我忙完再带你出去玩。嗯?”
“就算我想出门也没用,早有传说中的二殿下命别院众人不得外出。”
“二殿下是为了保护你和爷爷,才出此下策。”
我就知道这事他也有份,情绪中忍不住参杂了几分刻薄:“你与二殿下很熟哦?”
“小溪,有些事,我思量许久,还是觉得应该让你知晓。”他忽略我语气中的不满,神色复杂,“聪慧如你,早已猜出我与夏芒朝廷关系匪浅吧?”
好听的话自然让人受用,于是我笑眯眯点头。
“你是否疑惑我如何与夏芒王族牵上关联?”
继续点头。
虽说南宫是鸿宇国内显赫世家,但并不代表到了夏芒仍可维持其门第高贵。南宫聿若背景空白,不可能短短数月内接近王族,甚至取得如此权势。
“其实,这聂府就已不简单。你定然想象不到,你所认识的聂姑娘,便是夏芒之三公主。聂小题不过是她的化名。因着公主引荐,我才有幸认识了二殿下。”他自嘲笑道,“想不到我南宫聿一腔报国热血,却落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倒是在异国他乡寻得一片可供施展抱负之地,真是可笑可叹!”
小题是……公主?!“她……小题人呢?”
“她……尚未归来……小溪,你可是不信我?”他的声音很低很沉,眼底漫起无以言喻的悲哀,“小溪,陪我,陪爷爷,在这个院子里与世无争的生活,不好麽?”他的眉间,染上仆仆风尘,早已疲倦不堪,英俊的容颜抵不过现实的折磨。“不管外界的纷争,不管谁死谁活,让我护着你,一起安安静静地生活,好不好?”
躲在他的身后,安心的、简单的过日子,听风的歌,看雪落无声,观云卷云舒……好不好?我抚上他的眉:“信抑或不信,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对上他的视线,是诧异和不解。我笑,却接着长长一声轻叹:“我突然不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在做什么,我要做什么,还有,我想要什么。”
“小溪……”
“当初,我只是我,只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只想为待我好的师父做点什么。然后,不知怎的,在漩涡里越卷越深,认识了很多人,被人关爱,也被人骗,甚至遭遇了很多危险。再然后,我有了一堆头衔,旁人看到的不过是虚幻的身份……到如今,竟连记忆都失去一段……”
止住他的张口欲言,我继续说:“我讨厌现在的自己——记不起曾经犯过什么错误,记不得自己是谁,连身体都被搞成这般病怏怏的模样。不光没有找到师父,还似乎连累了许多无辜的人。你可能不明白失去记忆的感受,更或许觉得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本就该被男人呵护。可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坦然地接受你的保护,我不想一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看出他神色中流露的茫然,我笑得无奈,“似乎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
“你,是不是想要找回失去的那段记忆?”
“也可以这么说罢。”我更想找回的是自我。
“可你还有伤在身。”他的眉头皱得越发紧,“我不许!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好好养伤,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等你大好,我便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乖。”
费了半天口舌依旧绕回原点。我无力地耷拉肩膀,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小溪,相信我,嗯?”将沉默不语的我拉进怀抱,他略带不安地反复道,“我们会在一起的……我要娶你为妻,然后找一处世外桃源,我和你,还有爷爷一起,过平静的日子。等我……”
“南宫聿,你不觉得你一直以来都将你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吗?”我有点憋气,“我何时答应要与你成亲?你现在根基不稳,又一心求权,恐怕正是急需支持之时吧?何必浪费精力在我这病秧子身上?很划不来的,知不知道?!”
“小溪……你……果然知道了……”他蓦然紧张万分,“刚才那番大论,是怪我终向二殿下妥协,是不是?”
咦?
“小溪,你难道不明白,我心中唯你一人?……迎娶公主只是权益之计……再者,三公主本就是你的好友……”
啥?南宫聿要娶小题?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仿佛一场荒诞闹剧,让我一时措手不及。这个前一刻嚷着要娶你为妻至死不渝的男人,下一刻却表示为了利益要迎娶她人,还希望你等着他,再续前缘。
“呃,南宫聿,你该不会冒出‘坐享齐人之福’这等卑鄙的念头吧?”
眼前之人眼角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用温柔地可以掐出水来的语气,继续他“娥皇女英”的劝说。
“停——”我有一种脑袋很混沌眼皮很沉重的感觉,“我累了,想休息。”
我的身体状况现在就等于一圣旨。南宫聿不再多废话,只嘱好好休息,便悄声退出房间。
据传,姜域垌族,祭司的地位甚至比一般皇室人员都高贵。
话说回来,祭司这行业,在古代那是很吃香的。在小言的世界里,祭司出场,必属美女,而且是掀起腥风血雨的大美女,一顾倾城,二顾倾国,怎一个风华绝代了得?
然而,这篇文的作者为了显示她是亲妈的本性(掩盖她想写帅哥的邪恶目的),所以姜域的祭司,从来都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他们拥有神秘的力量,上知人文下知地理,更是能通晓前世今生未来,简直比超人还要超人。
咳咳,其实我要交代的是,相传姜域国内,若是想赦免有罪的皇族,有一套专门的模式:先是选择性地消除其部分记忆,再流放他乡,令其永不得归。而消除记忆的方法,是垌族祭司代代相传的一种密术。
据薛大夫所言,这世上若当真存在“抹去某一段记忆”这等事情,恐怕也只能在姜域了。方才他避开旁人,悄声道:“小姑娘可是怀疑自己的病情?你的情况,我先前亦说过,不像是伤到脑子。但姜域密术只是传说,未曾有人亲眼证实。再者,即便怀疑,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