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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好孩子要懂得礼尚往来,我夹了几片青菜扔到他碗里,媚笑道:“绿色蔬菜有益健康。”
余光中见他细细咀嚼,真是给我面子,不由暗中自我得意。施施然夹了菜往嘴里一塞,一咬,随即哀声大叫。
“怎么?”他神色一变,在对上我的哭脸后转为不解。
“雪儿,有蒜末。”我含糊抗议,想着当面吐在桌上似乎不雅观,咽下去又是绝对做不到的,于是一脸沮丧。
好在雪儿及时递过一只小碗,解了我的窘境。
“难受死了,最受不了蒜的味道!”我纠结眉头,灌下一大口汤。
“就你最挑剔。”雪儿秀眉微扬,“不吃蒜不吃姜不吃葱。做菜怎可能缺了这些佐料?”
可是就是不习惯嘛。我噘起嘴,低声嘟囔:“没准是遗传……我妈也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姆妈?”韩戟突然发问,“你的母亲?”
他的耳朵倒是挺灵敏,可惜听力不行。我笑嘻嘻点头:“是呀,我娘也不吃蒜不吃姜不吃葱。她比我还厉害,不吃长得不好看的动物,不吃颜色奇怪的素菜,总之挑剔的很。”说完面朝雪儿,摆出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道,“尽管如此,我爹还是把我娘养得白白胖胖。所以呀,雪儿,你应该要向我爹看齐,想尽一切办法也把我养得白白胖胖。”
雪儿听罢我的话后满是诧异。倒是韩戟,原本浅笑的神情不知为何渐渐严肃起来,盯着我半响后,才问道:“你、不是孤儿?”
糟糕,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向来做事谨慎,想必是一早就派人调查了我的来历。
“孤儿就不能有爹妈了?没有爹妈,我怎么冒出来的?”我故意沉下脸色,心中却是一阵忐忑不安。
他又打量了我片刻,终究无言。
一顿饭吃得很不尽兴,我没精打采一脸萎靡。韩戟见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眉头微皱:“很累?”
用力地点头。他今天的心情似乎相当好,竟然放任我之前众多不敬的举止,念及此,我决定再赌一把。
沉默。又磨蹭了片刻,他终于起身:“你早些休息。”刚迈出门槛,又顿住步伐,回头道:“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父皇下旨,如今我已是太子。”
赶紧将喜上眉梢的神情硬生生收敛住,我得体微笑,欠身道“恭喜”。
他锁住我的视线,亦不再开口。片刻后,才转身快步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微叹口气。想来他也是寂寞的。亲情淡漠,从小便是一个人的世界。偌大的王府想找个知心人聊天却恐是难事。处心积虑机关算尽终于胜利在望成功在即,连分享骄傲和成就感的人也寥寥无几吧。
只是,我们一开始就站在了对立面。这场宫斗,鹿死谁手我本就不在意,只因牵扯了朋友亲人才费心至此。而如今尘埃落定,我只想重新简单的生活。你的世界我不会参与。我的人生也不该有你的戏份。
呆立许久,我茫然地回了房间。
倚窗而立,抬眼见浩淼苍穹,繁星点点,脑海里蓦然闪现南宫聿帅气地音容笑貌。此刻,你是否已安然脱险?该是起程远赴异国他乡了罢。
月色撩人满池香
自打那日后,韩戟仿佛消失了踪影。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一新登台亮相的太子,估计就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所以说,像我这样做只米虫是件幸福的事。
吃罢晚饭我总是要出去溜达一圈——散步是减肥的最好方法,再说一个人逛大园子还是很有情调的。迷路?放心,遇到叉路时我总是选同一个方向,走累了或者走到死胡同了就往回走。再说,还有一张嘴可以问不是?
王府的设计是偏豪华型,豪放大气气魄夺人。我虽然对建筑没什么概念,但也算浏览欣赏了几户上流社会富贵人家的宅邸,比较之下也能感觉出些许差异。
行至一方水榭,我坐下来按摩放松小腿肌肉。
视野扫过,四周竟无一人,安静得很。晚风习习,吹散了一日的闷热。归家的鸟雀掠过树叉,不留下丝缕痕迹。
我闭上眼睛,享受此刻的安谧。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晓月初升,月光如水,朦胧似纱。微风吹起缕缕发丝。池中睡莲摇曳,飘来些微清香。
“什么时候太子府的丫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偷懒了?”一个略微尖细高调的女声划破寂静。
我猛地睁开眼,见眼前站着两个面孔陌生的少女。为首的身量刚足,衣着华丽,眉宇微蹙,红润的脸庞带着些威严,只是眸子依然青涩,看来伪装严肃有些辛苦。
是哪位主子?我愣着不知该怎么反应是好,她身后的丫鬟一挺身,一手指着我道:“大胆!见到公主还不下跪?”
公主?我更加茫然,胸口却生出一股怒气,直挺挺地站着,牢牢锁住眼前人的双眸。
大概是对我不合平常的举动感到诧异,她们竟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转念一想,我笑问:“可是卓宁公主?”
她似已镇定下来,沉稳点头道:“既知我的身份,还如此胆大妄为!罪该万死!”
我欠身行礼:“公主千岁!民女小溪,是安岳的师妹。”
瞟了一眼,见她表情复杂,似有惊喜亦有疑惑,便开口补充:“师兄曾在小溪面前提及公主,故而知晓您的身份。”
“真的?他,有提到我?”她眸间流光溢彩,掩饰不住欣喜,竟眉开眼笑地上前拉住我的手,亲切盈盈,“竟会在哥哥府里遇见你,看来今天是来对了!做客么?安哥哥有没陪你一起来?”
我承认奸诈地拿安岳做了挡箭牌,摇摇头回答:“师兄不在这里。”她眼神微微黯然,复又绽开笑容:“他总是那么忙。”
牵手坐下,她竟是天南地北的与我闲扯起来。聊些宫中的趣事,我当是八卦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从中察觉出些微信息来了。
看来,韩戟对这位公主妹妹是相当宠溺的。两人的感情也非常融洽。从她口里说出的韩戟与我观察到的韩戟简直是南辕北辙。我不禁怀疑:这厮是否人格分裂?
谈话中也是三番四次提及晋亲王。貌似这位亲王也颇照顾这两兄妹。他们的感情远远超过了与皇帝的血肉亲情。果真,皇室是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大概也是寂寞的孩子,竟兴致勃勃与我聊了许久。直至月上半空才感到略微疲惫。
“小溪,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哦。”她交代,身旁的丫鬟犹豫地催促了几次,终于说动了主子起身。我也赶紧站起来,微笑点头应允,只是如果你兄弟不放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她略略迟疑,道:“那我这便先走了。”
目送她翩然离去。我重新坐下,缓缓吐出一口气。还是不怎么习惯和皇室中人打交道。神经紧绷思维高度集中,连聊天都是种负担。
这满池荷香,还是一个人欣赏的好。
踏着月光,我悠哉悠哉往回走。
“雪儿,我回来啦,有没有准备莲子粥啊绿豆汤啊之类的?”还没有迈进落梅轩,我就开始大吼大叫。
没反应?
“雪儿——”拖长尾音,带上撒娇的意味。
“还知道回来?”倚在门旁的那个身影是……韩戟!我前脚绊后脚,一时重心不稳,啪嗒摔到了地上。膝盖好痛啊!我龇牙裂嘴,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视野里出现一双靴子,抬眼就看到韩戟站在前方,面色不佳。“去哪儿了?”
注意,是质问的语气,由此说明他今天心情不爽,我要小心为上。
忍着痛,艰难爬起来,一边揉着膝盖,一边低眉顺眼回答:“在王府里到处走走,没去哪儿。”
“谁准你踏出落梅轩一步的?”
也没人说不准呐。我在心底悄悄反驳。
“你给我听好:以后除非是我允许,否则不准踏出这儿一步!”他恶狠狠命令,然后与我擦肩而过,大步迈出了落梅轩。
死韩戟!我的胸中燃起熊熊烈火,朝着他离去的背影张牙舞爪。
耷拉着脑袋,我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雪儿正帮我的膝盖抹药酒,狠狠一用力,疼得我倒吸冷气。“啊——雪儿你谋杀亲夫!”
“那你自己来。”她瞟了我一眼,将手中药酒递向我。
我含泪望着她,继续碎碎念:“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他等你很久。”雪儿轻轻叹息,继续认命地帮我抹药酒。
又不是我叫他等的,怎么算都不是我的错嘛。我依然相当不服气。就这样剥削了我的行动权,要是只能待在这个小院落里,我会无聊死的。“雪儿,你不会告密的,对不对?反正我溜出去他也看不到。”
“下次若遇上他心情好,你去求一求。”雪儿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表明她的立场是站在韩戟那边的。
我想暴走,可是膝盖很痛。
这就是所谓的“流年不利”?
暑气渐重。白日里毒辣辣的太阳当空照,滚烫的气息随时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我是个怕热的人,天一闷就会睡不踏实,所以晚上的睡眠质量也越来越差。常常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培养出点点睡意,一只嗡嗡飞的蚊子又会让我彻底的清醒过来。于是极度怀念起家里的空调。
睡眠不足,导致眼袋下垂,既而精神萎靡。
被禁足后,韩戟又是很久没有出现,所以我每日在落梅轩里飘荡如女鬼。无所事事之下只好继续研究女红。
白天打着哈欠观摩体会,夜晚凑在昏暗烛火下一针一线勤快地练习。十天半个月坚持下来,听到雪儿微笑颔首道“有进步”时,某人差点喜极而泣:原来,我还不是无药可救。
终于绣成了生平第一只荷包,简约设计朴素花样,创导流行新纪元。
抹去额头大汗,起身活动酸软的臂肩。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拉拉肌肉做伸展。
知了在聒噪地叫,晒蔫的树叶儿低垂,院落里偶尔吹过一阵闷热的风,未免让我有些心浮气躁。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