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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搬家的原因,恐怕是为了王小姐。
甬州附近,谁家不晓得王小姐背负的“克夫”的恶名,王家倾全部家产,也没法找到一个入赘女婿,更何况把女儿嫁出去。也只有离开了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王小姐的婚事才能有转机。王家有钱,又是绝户,只要瞒住从前的事,找人入赘还是有希望的。
王家既然决定要搬走,临行时为了出气,找人设计害夏家也说得通。夏家看不上王家,王家就让夏苏卿名声扫地,而那大汉说的,坏一个是一个,可见王家对夏家心结颇深,只要是夏家人,就不轻易放过。
王家行事虽然狠厉,但也有何老太太和老祖宗的原因在内,王家是破釜沉舟了。
“那大汉与那女子的行踪,可有收获?”臻璇问道。
“还没有。”夏颐卿抬手按了按眉心,“左不过是收了银子的,捞了一笔就走。王家已经出发了,即便是事情没成,也不可能来寻他们退银子。那女子如此大胆,敢设这种局,恐怕是风尘出身。”
夏颐卿的这个说法,臻璇亦是认同的,这事要查清楚还需要些时日,两人也不再多说,休息不提。
待第二日下午,又使人与夏景卿一道去看了看那破院子。
白日里一看,越发觉得破旧不堪,听说原来的主人避难离开了故土,一去几十年,这房子也不知道抵给了谁,反正这么多年都无人住过。
七八里之外有一个小农庄,那夜壮汉便是去这里叫的人。庄稼人淳朴,只听那壮汉红着眼说要抓奸夫淫妇,也没有多问,就三五成群去帮忙了。可要叫他们说一说那壮汉来历,可曾见过,却是谁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出银子的,拿银子的,都跑了个没影,跑了和尚跑了庙,也只能是认了亏。
老祖宗气得慌,叫郑氏与臻璇劝了会儿,再加之夏景卿并没有受大伤,叫臻璇陪着念了半日的经,这才平心静气一些。
“全当是磨难。”老祖宗自我宽解着,只是提起何老太太时多了几分忿忿,“都是她招来的瘟神!”
何老太太知晓了那夜的事,撇嘴冷笑。
老祖宗偏心,只带了长房上山,她原本还气恼不已,这时候再看,岂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们长房注定要替二房受这一回罪。
又想夏景卿,跟个猴儿一样,即便是这回侥幸逃脱,下一回也不知道会惹来什么事端。
再看身边伺候的陈氏,面上没有多少恭敬,淡得跟水似的,何老太太越发不落位起来,这一回要不是为了夏苏卿的事,她也不会给老祖宗那般落面子,思及此处,对陈氏更是苛刻起来。
杨氏带着泉响来看何老太太,见此赶忙打了个岔,何老太太的心思到了泉响身上,也就无瑕再折腾陈氏。
腊月里年味一日浓过一日,初七时,高妈妈就备好了腊八粥的辅材,腊八鸡鸣第一声,就起来熬煮。
这些粥除了夏家各院要送之外,也要送回裴家去,都要在中午前送到,才不算误了事。
夏颐卿与臻璇也起了个大早,沐浴更衣之后,去了听风苑,等人全齐了之后,赶去了长生居。
老祖宗已经收拾妥当,长房到了没多久,二房也到了。
夏家祠堂坐落在东北角,香烛祭品都准备好了。
与裴家相同,夏家也是女子不能进祠堂,即便是身故之后,牌位也只能放在祠堂边上的小堂里接受子孙供奉,而不能和男人们放在一块。
长房大老太爷过世得早,由大老爷带着夏颐卿、夏景卿两兄弟入内。
二房自是由二老太爷夏仲祥领头,后头跟了二老爷夏良辞与六老爷夏商辞,再往后是抱着泉响的大爷夏黎卿、三爷夏苏卿与八爷夏恪卿,祖孙四代人。
也只有这个时候,何老太太才觉得二房能真正压过长房一人,二房的男丁较之长房,兴旺多了。
何老太太前几日受了风寒还未尽好,她咳嗽了几声,看着郑老太太,道:“一直都是如此的,大嫂,不过明年想来就要不一样了吧。我们家也好多年没在族谱上添人了,颐卿少不得要抱一个进去磕头。”说完这些,她一眼扫向臻璇,皮笑肉不笑,“颐卿媳妇,你说是也不是?”
上一回提起这些事,周姨娘和夏毓卿吃了亏的,何老太太锱铢必较的性格怎么能不怄在心里,借着这个机会说起来,也挑不出错处来。
何老太太看似是压她,实际上是在和郑老太太较劲,臻璇心里明白,也不能不做表示,点了点头。
255章 腊月(二)
何老太太还欲再说,老祖宗已经带头跪在了祠堂前头,其他人不能再耽搁,依着辈分嫡庶跪下了。
杨氏就跪在臻璇边上,见前头何老太太顾不上后面,她侧过头冲臻璇一笑,比着口型道:“不要放在心上。”
这个当口,也由不得杨氏多说什么,只能这么提一句,臻璇晓得她好意,冲她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跪在她们后头的夏毓卿看到了,撇撇嘴朝杨氏翻了一个白眼。
祭祖开始,大老爷高声念着祭祖词。
何老太太跪在那儿,闭着眼压住心中不满。
许多人家的规矩,念祭祖词的都应该是家中辈分最大的男丁,长房大老太爷夏伯祥死得早,这种体面的大事就应该由二老太爷来做。可在夏家,一切以长房为重,家产也好,生意也罢,连这祭祖,也必须是长房为尊。大老爷跪在最前头念诵,后头是嫡长孙夏颐卿,再后头才是二房嫡出的二老太爷、夏黎卿与泉响,最后是两房的庶出子孙。
越不过去的门槛,即便当年大老太爷年纪轻轻就没了,祭祖时站在最前头的也是十来岁的大老爷,轮不到他们二房。
明明那么多年了,可何老太太就是没法心平气和。
说是祖宗规矩,祖宗还定过女子不能掌商事的规矩呢,大老太爷死后,大老爷太小,还不是郑老太太掌了商事,一直管到了大老爷成年?
规矩,是给除了长房的人守的。这般不公,叫人无法接受。
何老太太的这些心思,无人能知。
老祖宗年岁大了,体力不支。还是坚持到了仪式结束,叫桂嬷嬷与湘翮送回了长生居。
老祖宗需要休息,也不需要他们去跟前候着表孝心,打发人各自回房去。
夏颐卿与臻璇回了天一院,腊八粥已经做得,由执棋安排着往各个院里送。这是装好差事。少不了赏钱,丫鬟们欢欢喜喜地去了。
臻璇刚坐下,执棋进来回话,道:“长生居、听风苑、中和院、采芙院的腊八粥都送来了。”
采芙院是夏黎卿与杨氏住的院子。
臻璇点头,又问:“我娘家那儿呢?”
“陈妈妈亲自去送了,估摸着再一会就能回来了。”
执棋正说着,杏绫笑嘻嘻进来,道:“奶奶,裴府里李妈妈和梨合来给您送粥来了。”
“刚说着呢,人就来了。”执棋掩嘴一笑。福身道,“奴婢去迎李妈妈。”
李嬷嬷今日穿得喜气,一身褚红褙子是新做的,头发梳得油亮,戴着一支累丝金簪,通身官宦人家体面嬷嬷的气派。见了夏颐卿和臻璇,她笑着行礼:“请七姑爷安,七姑奶奶安。”
李嬷嬷是周氏身边得脸的,周氏使她送来,也是看重臻璇。
跟在她身后的梨合手上提着食盒,也是特地打扮过的,耳上那对翡翠耳坠臻璇认得,是季氏的东西,估摸着是季氏赏了她的,也是笑意盈盈。
夏颐卿受了礼。见她们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便先起身去了书房。
臻璇请了李嬷嬷和梨合坐下,两人推了推,李妈妈坐了半张绣墩,梨合在杌子上搭边坐了。
“七姑奶奶一切安好。奴婢回去禀报了老太太、太太们,也好叫她们放心。”李嬷嬷笑着道。
臻璇问了几句家中事体,李嬷嬷说了几样事。
叫臻璇意外又惊喜的是,周氏隔了十几年竟然又怀上了一胎。
自从生了臻琼之后,周氏想尽了办法肚子都没有动静,这几年已是放弃了希望,谁料突然就有了。周氏本不敢确信,直到月初时几个大夫都诊断了之后,这才是吃了定心丸。
周氏三十有余,对保胎格外看重些。
妯娌之间,能上得了台面稳得住老小的并不多,段氏要忙着臻琳的婚事,过完年就要送亲进京,帮把手还行,全部托付过去也是不妥。周氏思前想后,去求了刘氏。
刘氏在三老爷还在时就掌过家,雷霆手段把丫鬟婆子都治得服服帖帖的,家中老仆偶有提及,都说刘氏的本事比周氏还要强上几分。刘氏念佛茹素多年,无心家中琐事,叫周氏求了几次,念及这来之不易的孩子,又想到她在臻彻的事上帮了许多,勉为其难答应替周氏管上一管。
这段日子,正是周氏在与刘氏交接,稳稳过了年再说其他的。
另一样事情,叫臻璇拧了眉头。
送亲的傅四爷病倒了,一走数月,北地寒冷,忧心傅凌遥的将来,内外相煎,叫素来身强体壮的傅四爷病了。这事是从大早上送腊八粥到裴家的傅家婆子口里传出来的,具体如何却不知晓。而口信传回甬州,可见这病是在入冬前就染上了。
这个意外给即将到来的新年布了阴霾,臻璇担心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问了梨合庆安堂里的情况,眼瞧着快到中午,臻璇便叫人送了李嬷嬷和梨合出去。
中午喝了些腊八粥,又使人送了一碗去给杜越娘,即便是喝不进去多少,讨了彩头也是好的。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领了红包,各个都喜笑颜开。
执画拿着她的那一份回了自个儿屋里,打开收着银钱的小袋子,里头装着这几个月的俸钱和赏钱,她并在一起数了数,觉得够让家里过个好年了,她满心欢喜。
执棋进来,见执画笑得满足,也不禁露了笑容:“打算什么时候捎回去?”
执画闻言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我想抽空去买些料子,给我爹娘和弟妹都做身新衣服,替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