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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入旧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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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再回过神来,见她已完全穿入了杏树叶子里,只那身白玉兰的裙子在一片葱绿中格外显眼,尤其是那贴着腿儿的白色衬裤……她可真瘦,腿儿还没他胳膊粗罢?不过倒是挺直的。
  他忙转开眼睛,不敢再看。却见树下站了淳哥儿与个老妪,还有胡太医家姑娘也在玩风筝。他懂了,她定是爬树拿风筝的罢?
  眼见着她慢慢的,一步一挪到能够着风筝之处,貌似是没站稳,抖了下,他的心也瞬间提起来……这般快一丈高的地方跌下去,不定出个好歹呢。
  他顾不得多想,只下了书楼往祖母院子去。
  一路遇着几个老仆,皆奇这位相公怎回来了。
  杏子树上的江春却是头大了。她刚将风筝拿出来,下头淳哥儿稍稍用力就扯了下去,她松了口气——大功告成!但眼下这三米多高的树,她要如何下去?
  照着原先法子却是不行了,因刚才有几根枝丫已被她踩断了,再找不着支撑点了……跳下去?轻则崴了脚,重则断手断脚,她怎么解释来做客一日就负伤?
  没法子的她只得在树上犹豫起来。
  突然,只见树下正前方来了个身穿暗紫色常服的男子,那一双入鬓长眉实在夺目……窦元芳来了!
  窦元芳来了?!
  江春顾不得想他怎就赶了回来,只心内哀嚎一声,她的裙子还塞在腰上,光穿了个“打底|裤”爬在树上……衣着不雅,行为出格,她的书又要“白读”了。古板正直的元芳大叔这次不止是皱眉头教训她那么简单了吧?
  江春|心内仿似有一万只小羊驼在奔腾,自己今日真是闯了鬼了!好生生来做客的人,为何要来放风筝?为何要来爬树拿风筝?
  就在她心内羊驼奔腾间,窦元芳来到了树下。
  “请父亲安。阿爹何时回的?我今日好生吃药了,曾祖母允我来放风筝了!还是阿爹你画的小兔子哩!你看,就这个……”淳哥儿望着父亲板了脸色说不下去了,那分外雀跃的嗓音渐渐低不可闻,还有些含糊不清。
  “好生说话,低着头嘀咕像什么样?大方些说清楚。”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训斥的话,哪个小儿受得了?
  果然,本就胆小的淳哥儿一下就蔫了,脑袋垂成了鹌鹑……大抵小儿在长辈面前都这模样罢,江春以前也是这样被窦元芳训的。
  她在树上看得皱眉,有些心疼淳哥儿,才多大的人儿,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的父亲好容易家来了,不说嘘寒问暖,第一句话只是训他……
  窦元芳自也看到了儿子眼里的孺慕,只觉着头更疼了,叹口气道:“今后莫这般小家子气了,男子汉就该光明正大、字正腔圆的说话,可知了?”
  淳哥儿低着头,带了哭音答应:“是,儿知晓了。”
  窦元芳看他只露了个头顶出来,貌似还哭了?愈发头疼,每次他一要训斥,好生教教他,祖母就拦了去,不是怪他严肃了吓到他,就是怕他真动手伤了他……其实这七年来,他是真从未动过手的。
  兰燕嬷嬷从旁露了脸出来:“二郎何时归的家?将才老夫人才提起呢,这祖孙二人倒是心意相通。老夫人若晓得您家来了,不定如何高兴呢!”
  窦元芳亦只“嗯”了声,指着树上身影问:“这是怎回事?”
  江春不好开口,只留兰燕嬷嬷解释了一通,换来窦元芳“嗯”一声,望着上头那个十分不雅的姑娘,他又对着嬷嬷道:“风大了,你先将淳哥儿领回房去。”
  果然,那淳哥儿逃也似的走了,胡沁雪也不知顽到何处去了,院里就只剩树上树下两个人。
  “下来罢,人都走了。”
  “我……我下不去了。”江春脸红成了秋日的柿子。
  “那你将才是如何上去的?”他明知故问,想让她长点教训。
  “爬上来的……不能行礼,还望窦叔父见谅……窦叔父能否,能否悄悄的不要声张,帮我找架梯子来?”江春只得向他求救,总不能窝树上到天黑罢?待会儿有人往这儿来了,见着她这副样子,真的可以直接卷卷铺盖滚回金江去了。
  谁知窦元芳半日不出声,只朝着她微微张开双臂:“下来吧。”
  江春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我不敢……”
  江春迎着风,听见他温声说:“安心跳下来罢,我接着你。”他张开了双臂,宽大的袖子被春风吹得扬起来。
  江春只觉着那两只迎风鼓扬的袖子,也似他人一样,落拓,光明,还发着光。她不知是她在树上站得太久了以致头晕眼花,还是他身上的光刺得她眼花,她透过昏花的眼目,只觉着此时此刻的窦元芳让她脸有些红,心内却是无比的安定。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对着他臂弯跳了下去。他那般正直的人,仗义的人,她相信他一定能接住她的,他答应了的。
  “哗啦”一声,他果然接住了她,只是……
  她本以为她会横着落到他臂弯处,被他公主抱接到的。
  谁知,他手伸得比较高,不知可是为了避嫌,在她未落到那高度时就抱住了她臀|部以下……于是,她就直|挺|挺像根树桩子似的被他抱住了,而她那片胀鼓鼓的胸脯,就盖在了他脸上。
  江春起先没觉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庆幸“他果然接住我了”“他果然说到做到”“他果然伟男子”……就连外头的风声似乎都静止了。
  待这阵欣喜过后,她才察觉出自己胸前的热气来,一低头,就见他将头“埋”在了自己胸前。正常女子该是“啊”一声尖叫出来,但她却是晓得他不是登徒子的,这……纯属意外。
  于是,她红着脸蹬蹬腿,表示他可以放自己落地了。
  但此刻的窦元芳,眼里只看到了那片白里透着粉的细嫩,以及她身上也说不出是甚的气味来,他知道自己该即刻将她放下去,该说“罪过”,该赔礼……但他就是舍不得。
  对,舍不得。他只觉着心头有股热气滑过,碰得他心尖颤了颤,就像他方才在书楼隔空见到她胸前一对桃儿颤动一般,他的心也颤了。他想起当年瞧过那本画本子里,也有这样一对……不不不,她的定比那对好看,比那对动人心魄。
  他有些后悔,当年应该好生瞧瞧那话本子的。
  不不不,他不该这样龌龊,他要将她放下,她还是个孩子……但那双手却不是自己的一样。他握了握手,想要用力按捺下心内悸动,却不知正好捏在了她腿上,那腿儿看着虽然细瘦,但触手却是软糯一片,一点儿骨|感都没有……女子就该如这样罢?
  被他高抱着的江春脸已经红得滴出血来了,心头“突突”跳得不行,他的脸就在那儿,应该也感觉到了罢?
  “窦叔父,窦叔父,放我下来吧。”
  窦元芳猛然惊醒过来,眼神还残存了些刚才的迷离,他抬头看见女孩儿红得不像话的脸,却听不见她说了甚,只见她小嘴一张一动,漆黑如墨的眸子有些水汽……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真正的猛然醒悟过来,忙将她放地上,见她低了头,脸色比熟透的樱桃还红,他恨不得招呼自己两大耳巴子……她还是个孩子,自己定是猪油蒙了心。
  江春双脚落地后,被春风一吹,脸上潮热散了些,方抬起头来对窦元芳道:“多谢叔父相救。”我又欠了你一回。
  见他只虚握了拳,咳了声,不像有话要说的样子,江春匆匆行了一礼……落荒而逃。
  元芳望着她忘了放下来的裙子,想要提醒一声,眼神却又不受控制的落到她纤细的腰|肢下,那儿有片圆润挺翘。
  他红了老脸,抬头望树,那几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青杏在阳光下轻轻|颤动,只觉今日春风尤甚大……春天来了多日哩!


第92章 龌龊
  “相公,相公,坤宁宫刘公公等着回话呢。”
  窦三将兀自望着那青杏发愣的窦元芳唤回神来,内心却暗道:相公今日是怎了?好端端摘了两颗青杏回来,这小东西正是长果子的时候,干嘛要摘?入口又酸又涩恨不得吐出来,吃也吃不得,拿了有何用处?且摘了也就罢了,还盯着两颗小果果瞧,这是咋回事?
  大老粗的窦三看不懂他主子心事,就如看不懂他去书楼看了会儿书回来怎就呼吸不稳一样,眼神也有些迷离?窦三不敢相信,从来冷静自持的相公会眼神迷离!
  莫非,相公他瞧了些不该瞧的书画儿?那些东西有时是会令人思绪迷乱的……不过,话说回来,相公这龙精虎壮的年纪,先头娘子早去了六七年,他眼皮子底下见相公在这多年里也就寥寥几次,还每次都例行公事排毒疗伤似的……这样真的好吗?以前军营里听人说过,男人那东西,不用久了就不好用了。
  相公的会不会不好用了?所以才放着千娇百媚的美人不要,独自个去书楼里找画儿排解?窦三努力说服自己不可多想。
  “哦?刘公公前来所为何事?”窦元芳终于开口说话了。
  “只是替皇后娘娘传了话,道中宫有事,余的未多说……恐怕还是那贼子的事罢,也不知可问出账本下落来了。”
  窦元芳未再言语,只轻轻点了点头,起身弹弹身上不存在的灰,举步往门口去。
  待走到门前,又回过头来望着桌上那两粒孤零零、娇|嫩嫩的青杏蹙眉片刻,吩咐窦三:“你今日就留府内罢,替我瞧着些……换窦四与我去。”
  话语说不下去了,他脑海中却仍留有那两粒果果身上的软软绒毛……就似她头发一般,触手极软。
  直到窦元芳的衣角都看不见了,窦三还愣愣的反应不过来,不知道主子说的“瞧着些”到底是瞧着谁?还是瞧着何处?或是瞧着何事?主子说话越来越云里雾里了,他也是头疼。
  而另一头,江春红着脸落荒而逃,直到出了院子,才发现自己裙子还塞在腰带后,她见四处无人,忙快速的将裙子打理好,前后左右看了无不妥,这才回了将才老夫人的花厅。
  正好见了胡沁雪在那儿鼓捣她的“黄鹂鸟”,身旁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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