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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限制,可继续科考,这是后世大多数人熟知的科举取士模式,只省略了州试筛选,将按籍贯科考改为按学籍所在参考。
欲从武者考武学,武学上不了的可进州府补武学(相当于预科),专攻兵法、方略、武艺、骑射、御车、甲械等专项,待三年后方有资格参加武举考试,以弓马为去留(即以骑射武艺之成绩决定是否录取),以策定高下(即以对策之成绩分高下),这又与后世熟知的“先策后武”模式不同了。枢密院按成绩授予武职,后世皆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这时代却是“武无第一”的,并没有后世影视剧中的“武状元”之称。当然,若连州府补武学亦考不上的,还可入行伍,行军打战立功亦是一条出路。
而欲从医者则考太医局,采取“三舍升试法”分级教学,设方脉科、针科、疡科三个专业。每月一私试,每年一公试,成绩分优、平、否三等,公试优良者升为内舍,内舍生再每年一次会试,及格者升为上舍。还另外根据学生的品德和专业技术水平,将上舍分为上、中、下三等。学生在学期间为使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除基础理论学习外,还要参加临诊,轮流为太学、律学、武学的学生及各营将士看诊。上舍毕业考后,择优者进翰林医官局为医官,次者入校正医书局,再次者入熟药所,或行医坐堂,自是没有甘愿做那走方医的。
欲从法者考律学,若上了京内律学,专攻刑罚、律状一类的,待三年结业后专考刑部、大理寺等司法衙门。当然,若上不了就没戏了,故律学是参考人数最少的,算是个冷门专业。
是故,汴京的太学、武学、太医局、律学成了时下的四大高等专科学校,且是同行业内的最高学府,由国子监统一管辖。国子监祭酒相当于教育部长,掌管四大学,与《宋史》所载的“祭酒掌国子、太学、武学、律学、小学之政令”大同小异,只是在穿越者影响下有了太医局的出入。
当然,这时代的科举制包含项目与后世为人熟知的差不多,皆是“重进士轻经生”的,学究科、明字科、明经科取士人数极少,而明法科已被律学所取代,又有各代官家的主观喜好在内,参试人数极少,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最主要最正统的科举成才之路还是得走进士科。
而进士科又有重诗赋与经义的区别,全看上头官家的个人喜好,今时之官家却是个讲究经世致用的,登基十数年了,早已定下先经义、后策论、再诗赋的科举定制。
穿越来半年多的江春,终于第一次摸清这个时代的成才路子。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自己的专业终能派上用场。但想要从最底层的深坑爬出去,除了升学考试别无他法,对于双商有限、资历平平的她来说,这是需要拼命努力,认真下功夫的时代。
话说回来,古学录将各课程安排完毕,就直接点了班里几个身强体壮的学子去搬新书了,没有后世的第一堂课“自我介绍”,小江春好奇,他是如何将学生名讳准确无误地点出来的。
倒是身旁的胡沁雪,生了会儿闷气,终是憋不住转过头来,与小江春说起话来:“方才我喊来的那三个,只除了徐家老二你都识得了吧?”
江春点点头。其实徐二她也算“认识”了,只不晓得几人是何种因缘。
“那是我姑母家的侄子,叫徐纯,就是我表哥的堂弟,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其实才与你同岁,最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你要躲着他点儿。”江春转头望着空了的座位,嗯,这个“纯”字倒是与他在馆前的表现相称。
“喂,小呆子!你又望她作甚?她可不是好相与的,你可莫被哄了去。”胡沁雪误以为她还在回望那“班花”,着急了。
“胡姐姐,你识得她?”小江春试探着问道。
“算是吧,她娘是我家老太太侄女。”难得小话唠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没下文了,江春也就不再追问。
没好久,男学生将书册搬进了学舍,按着座位发放下去,江春得了《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礼记》共五册,望着桌上散发着油墨芬芳的书册,她只觉得亚历山大!
看来这个时代对“四书五经”的学习,还是遵循着先基础、后专业的顺序,第一年皆是先以“四书”打底的,外加封建礼教特色的《礼记》。然而,对于自己这个《千字文》《百家姓》都没学过的后进生……难度还是太大了!
当然,除了“教科书”,学里就未再多供一物了,散学后少不得与胡沁雪约着门口笔墨书坊买了流行的羊毫、字帖、手札等物,因着造纸术和活字印刷术的成熟,笔墨纸张倒也不算贵。
晚间两人用了晚食,有一女学生来将胡沁雪唤走了,道是她兄姐寻她。江春虽奇怪未曾听她提起有“姐”,但仍不多言,只独个在学寝里,将上午领的新书拿出来,翻开最基础的《大学》看起来。
第一篇即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掌湟猓挥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的内容,即是后世熟知的“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的三纲领和“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八条目。
其后附有程颢程颐兄弟与朱熹等人的注解,句读分明的,字虽然都认识,但这从右往左的竖排版……真的很费眼力。
虽后世科举教材多以朱熹《四书集注》为主,但这时代可能是受穿越者的影响,以朱熹为代表的程朱理学之派未得到大行其道的机会,科举教材对其书作尚未全盘接受,这点倒是令她欣慰的。
小江春眼看天色还早,将《大学》拿手里熟读,一个人在学寝里从左走到右,从东走到西的,来来回回背诵了个把小时。初春天气,天黑得早,眼见着才戌时(晚七点)不到,天色就已暗了下来。学舍里是有油灯与蜡烛的,只若要点灯的话得自己花这灯烛费,每月月末自有专人来回收,若有短少了的,补上钱财即可。
且胡沁雪还未归来,她一边等着她,一边倒是可以将就着混一下,点灯就待她回来吧。
书纸上的小楷不点灯是看不清了,她只拿出白日买的字帖来,斗大的字儿挪到窗前透光处,看起来一点也不困难。
她又打了一盆水来,用手指头沾了凉水在地上描摹,虽没有笔墨写出来的真实感,但能描出指下的用力、回转之感,对于她这个从未练过字的现代人来说,亦是不错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能省下好些笔墨费呢!
只手指头用力碾磨在地砖上,久了难免有点火辣辣的疼,想着明日出去找几根竹管或羊毫粗的木棍来,先练出感觉来了再用纸笔。
前世因农村出身的关系,也没条件专门报兴趣班啥的。工作前,江春只能写出靠每日写作业“练”出来的那么几个楷不算楷的学生字;工作后,病人太多,若再气定神闲一笔一划写学生字,后头病人已是催起来了,写急了就连笔带笔简写全上阵,硬生生逼出了一股“狂草风”;到后来,药房小妹妹都会打趣“江医生的字越来越难认了”。
故这一世,没有时间限制,没有着急忙慌的病患催促,她想心平气和地好好练练字。
这头正写着呢,外间学寝里传来了脚步声,因学寝门是特意为胡沁雪留着的,倒未上锁。江春|心道,这丫头可回来了。
“胡姐姐,怎才回来,外头天都黑了,看你白日出去穿得也不多,怕手脚都冻僵了罢?我去打壶热水来给你暖暖。”说着合拢字帖,准备往学寝管理员那儿借壶打水。
却不料久蹲后起得急了,这幅小身板又长期营养不良的,气血上不去头脑,眼前有两分发花,反倒晃了一晃,还好身后有人伸手过来扶了她小臂一把,才没摔倒。
不过这个身高,倒是不似胡沁雪。
她定了定神,转过头去,见是徐绍扶着自己。她颇有点不自在,忙抽出小臂来,颔首道了声谢。
那头徐绍却未与她客气,只低下头来看了看她刚沾水写的“芳”,因天冷蒸发慢,倒是还未干透,字迹清晰可见。
内心暗道:这小友倒是个认真勤勉的,单看这几个水写的“芳”字,也有两分“速起急收,点划峻利”的意味了,倒是难得。
“初学者习魏碑倒也不错,只这天寒地冻的,若要练字可到古学录处借取往日老生用剩的废旧纸张,这初春的凉水还是莫沾了。”说着眼神不由自主望向她那白嫩的指尖,只见那细嫩的右手食指已是红透了的,或是凉水冻得,或是青石板上磨出来的。
江春又多了两分不自在,买不起纸笔练字被人家看破……她只得不自在地将右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可惜今日用了晚食回来,她就换下院服,只穿了平日在村里穿的衣裳与裤子混搭的一套,袖子已是短了好几分的,手也无处可藏了……
她的脸“呼”地赤红一片,这大概就是穷人的尴尬吧。
徐绍却道:“今晚沁雪就在家中歇了,她让我来告你一声,莫与她留门了。还让我与你带了罐鸡汤来,那丫头专门为你留的。”说着露出提着个瓦罐的另一只手来。
只见他从容地拉开对面靠墙的凳子,将瓦罐置于桌上,找出蜡烛来用火折子点了。
火苗慢慢地由小到大,学寝里一下就亮起来,不知可是心理作用,随着那浅黄色的光晕逐渐散开、扩大,学寝居然也暖和起来。
他又准确无误地拿过她放桌上的瓷碗来。
小江春脸又红了,她与胡沁雪的碗是放一处的,他能一眼就挑出自己当时图便宜买的那只大土瓷碗来……相较胡沁雪的青花瓷碗而言,自己那光秃秃无甚花色,还是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