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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心事真是几多愁,越想越是“悲”从中来,从学业、相貌、人缘到从小丧母,没有慈母疼爱,没有亲兄弟姐妹,哪像江妹妹有慈母日日挂念,还得了三个亲弟弟……人果然是不能比较的,尤其女人,越比越心绪纠结,缠成了个线团,恨不得拿把剪子将它全绞了干净。
江春自也有她的烦心事要纠结——这“大侄子”始终未猜出是哪个来,也就未曾留意到好友的郁闷了。
待散了学,两人用过晚食后又默默无语地回了学寝。
午间二人热出一身汗来,晚间就得好生洗浴一番了,只学寝条件有限,未有专门的洗澡间,只在每层楼左边最尽头设了间净房,分隔为两仓。前头那仓作洗浴用,下头铺设了排水管道,与后头厕所那仓直接相连,外加每日有人定时打扫,倒也闻不到甚味儿。
江胡二人平日皆是分工协作,一个从学寝司处打了开水来,一个从井里打了凉水来兑过,待温度适宜了再用瓢浇冲到身上去。
今日江春打来热水半晌,方见胡沁雪打来凉水,因着天热,倒是所需热水不多,直待胡沁雪将凉水打够,两人方脱下衣裳,开始洗起来。
只今日的胡沁雪颇为奇怪,不住眼地偷瞧江春,边看还边红了脸。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江春也是拒绝的,从未与人一起洗过澡的她自是不愿与胡沁雪一处的,只是这小姑奶奶在家被伺候惯了,莫说兑水了,就是一错眼没看住就能在青石板上跌倒,江春无奈只得从最简单的兑冷热水开始教起,到后来教着教着就两个一起洗了。本也就是女娃子,大大方方放开些也无甚的。
只是最近这几次,小愣子的眼神总不对劲,不是拿着她小白兔看,就是指着她臀|部笑的。
江春这两年来发育比较快,嗯,前世只有a+的她对现在这对快到b的白兔还是很满意的。而且现在这副身子很会长肉,腰上脸上四肢皆不长,只长胸和臀|部了,从侧面看起来颇为婀娜,尤其配上那细细的不够掐一把的腰肢,衬得愈发明显,委实是有些曲线的。
“快莫东张西望,再不洗水冷嘞!”江春拿手在盯着自己瞧的小愣子眼前摇了摇,想要将她神思拉回来。
哪晓得她不抬手不动还好,一动,那对翘挺挺的半大白兔就跟着晃起来,尤其是顶上两只红红的兔子眼睛颇为扎眼,沾了水后还真犹如红润的兔子眼睛似的有神采。
小愣子脸更红了,低下头来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她的,左看右看,看来看去又觉着“悲”从中来了,为甚江妹妹的似两朵红梅般娇艳,自己的只是像浅粉色的桃花?自己有她那么大的时候也是两朵浅桃花,为甚没她的好看哩?
江春在她一眨不眨的注视下,脸也红了,若这小愣子不是生得女儿身,江春定以为她是个小色胚哩……
“喂!胡姐姐,你不洗我可洗好嘞,我先出去了啊……”江春边说边拿过裤子来,弯着腰准备穿上干净亵裤。
“别啊,春妹妹,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好了。”小愣子望着她稍微弯下腰去显得愈发明显的曲线,眼睛在她挺翘的臀|瓣上流连片刻,将手放到自己身后去摸了摸自己的,有些平呢,怎……怎就不如江妹妹哩……
果真是少女心事多。
江春怕冷,将身上水气擦干净了赶快穿上衣裳裤子,却不晓得这小愣子连洗个澡都能让她“悲”从中来。
二人洗完,将地板上水气打扫干净了,方拿着洗漱用品回了学寝,只胡沁雪一路上皆沉默寡言的,这倒与平日的她有些不一样了。
江春看了她几次皆是眼睛红红的偷瞧着她,目光一与她对上又立马闪开了……也不知怎了。
直到晚间,二人躺床上,江春才忍不住问起来:“胡姐姐今日是怎了?好似不太开怀哩。”
“唉——哎!”那小丫头翻了个身,叹了口老气,也不说话。
江春对此早就有经验了,这丫头定是有话憋着了,她就算不问她,她憋一会儿也自然会吐口的。
果然,沉默了好一会儿,见江春不再问她了,她又生怕江春就此真睡着了,不好奇她到底要说啥了,迫不及待地说起心事来:“春妹妹,今日我很不舒坦哩!”
江春隔着黑漆漆的空气,仿佛已经看到她那眨巴着期待着的大眼睛了,好吧,静闻其详。
“今日,今日,姐姐不该将你的诗念出来,害得你难为情。对不住春妹妹了。”只听她小声地道歉,江春也倒不觉着气恼了,反正也不是甚大事,只是希望她能养成好习惯,稍微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今后再遇着这般涉及别人隐私的物件,还是当注意些分寸。
“只是我有些不痛快哩。”小姑娘委屈得估计已咬住嘴唇了。
“胡姐姐是怎了?有甚不痛快的就与我说说罢。”
“你保证,你听了不许笑话我!”
“好,我保证。”
“已经有人倾慕你了,为甚就无人倾慕我哩?我不痛快。”
江春:……这个,被大侄子一样的小屁孩儿“倾慕”我也不痛快啊!
不过,为了让她痛快些,江春还是安慰道:“胡姐姐你生得这般好看,心地又好,怎会无人倾慕嘞?定是他们都将你当作高岭之花遥不可攀嘞!我要是男子,我定会十分倾慕你的。”这是实话,像胡沁雪这般天真浪漫、心地善良、阳光开朗、努力上进,有公主命却又没公主病的女孩子,江春要是男子,定会喜欢她的。
然而,这些话并没有安慰到她——“春妹妹你骗人,你胡说!明明是你好看,你学业又好,还有阿嬷疼……”
江春|心想:真是个小愣子啊,原来是为这事。
“胡姐姐你切莫妄自菲薄,各人有各人的命,你羡慕我有阿嬷疼,家中兄弟姊妹多,我当年吃不饱时却是觉着你家顿顿有鱼肉下饭才是好日子哩,恨不得自己生作胡家女儿哩……”
小丫头听得沉默了片刻,似乎是觉得她说得也有些道理。
问题又来了——“那春妹妹,我问你件事,你莫笑话我啊。”
江春还未答应呢,小愣子就一鼓作气脱口而出——“为甚你胸前两点是红梅,我的却只是浅桃?”说完还窸窸窣窣使劲拉被子,估计是觉着害羞了,要将脸蒙起来。
江春初时未反应过来,甚“你的”“我的”,甚“红梅”“浅桃”的?
啊,不会是在说那什么颜色吧?
江春|心想:嗯?这问题有点猝不及防。但前世身为妇科大夫的人,自是难不倒的。
“胡姐姐你莫钻了牛角尖,那处就与人之肤色一般,各人与各人是不同的,就像有的人天生是黄脸皮的,有些人是白面皮的,也有的人肤色要偏黑一些……这有甚,只要是健康匀称的就好嘞。”
“可,可我觉着分明是你的更好看些嘞!”胡沁雪又将头蒙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嘀咕。
真是小傻子,没听过“各花入各眼”吗?审美本就是种主观意识,美丑自然也就无恒定的标准咯。
“姐姐莫烦忧,大多男子皆喜欢姐姐那样的嘞。”虽然用男子主导审美来安慰她可能有些不太恰当,但事实就是如此,不然为何在现代会有那多女性冒着乳|腺增生癌变的风险忍痛去“挨刀”丰|胸呢?有几个女性真觉得大|胸穿衣裳好看?自己舒服?还不是男子审美倾向是那般……
“你讨厌!干嘛给我说这些?你是怎晓得男子喜欢这些嘞?”小愣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江春:……姐姐我怎说也是活了四十几年的人啦,这要怎么与你解释才好,这些问题该是你娘亲与你讲解的啊……
不过,不待江春想出借口来,胡沁雪又再一次打断了她的思路——“那你的臀我也觉着好看嘞,翘翘的,还像个桃儿……为何我的却不是?”
江春|心想,这个就简单啦——“胡姐姐你不见我每日起了皆要扎马步半日吗?我看话本上说,那扎马步扎得越低才越好嘞,扎一下又要站起,不断重复就能锻炼到臀|部肌肉……”这倒是真的,这辈子的江春为了长高,确实注重锻炼身体,在寝里又跑又跳不现实,但做做深蹲却是可以的。
“哦?可真?那是个甚话本嘞?”好奇宝宝的问题就没有结束的。
江春只得编了个不存在的话本随意应付过去,可怜她又当姐又当妈的,将这些“青春期少女一百问”给解释清楚了。
当然,第二日醒来,胡沁雪自然是又忘了昨日的小别扭了……这就是这个年纪真实的女孩子了吧。
第58章 嬢嬢
八月初七,方散了午学,江春与胡沁雪徐绍兄妹二人招呼过一声,道自家明日办酒,若他们得空,可往王家箐去耍一日。
胡沁雪不明所以,硬是追着问了半日,办的甚酒宴。待闻得是双胞胎弟弟的周岁酒,自是满口应下,道第二日定会早早去的。
江家来采买的牛车就在县城门口等着她,她又折回熟药所与谭所长相告一声,请他老人家明日若有空闲可往江家去吃酒,因着他们几人都是三年前就去过的,倒也不怕找不着江家。
待该邀约该相请的皆请完一遍,她才心满意足带上给三个小猴子准备的生辰礼回了家。
大宋宣和十八年八月初八,对于这广袤的大宋朝来说,不过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某一日,对于江家来说,却是个格外喜庆的日子。
江家文哥儿、斌哥儿、秋姐儿三个孩子满两周岁了。
离着正日子还有半个月呢,王氏就已去亲朋各家走告一番,道自家八月初八要办酒,若有得闲的就全家上门来吃酒。
早几日,王氏就领着三个儿媳妇将办酒要用的酒肉、米菜全订好了,今日正好一车运家来,又将明日要用的各色锅碗瓢盆的备了个充分。
江春才到家,就见着各项物什皆已准备妥当,只消明日早起开工即可,倒是欣慰——江家这三年来大大小小酒席已经办过好几场了,也算是经验充足的。
才将到家门口呢,“汪汪汪”几声极嘹亮的犬吠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