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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夫贵上扯,猜测到玉老将军是叫她劝着玉破禅走上仕途,只管敷衍着答应;晚上得知城里又来了一群行踪可疑的人,叫人暗暗调查那群人的底细。
如此终而复始地过了大半个月,终于俟吕邻云带着玉妙彤、郁观音来了,为表示敬重,金折桂、玉破禅等人包括范康、玉老将军,都在“城门外”迎接,城门外俟吕邻云迁移过来的菜市场里,满是牲口的浓厚味道,一群人等了等,才见俟吕邻云骑着马带着几十匹马簇拥着一辆彩车缓缓地驶来,彩车后,又是一辆寻常的马车。
俟吕邻云过来后,下了马,看见玉破禅,不尴不尬地道:“玉少侠。”望了眼金折桂,迅速地移开眼,又去见过玉老将军、范康。
玉破禅想着俟吕邻云成了他妹夫,就为玉妙彤不值起来,继而又想自己这哥哥做的实在失职,赶紧跟玉入禅一起向彩车走去。
“妙彤,八哥来了。”玉破禅站在马车边说。
玉妙彤隔着帘子哽咽道:“八哥、九哥。”微微撩开帘子,红肿着眼睛看向玉入禅、玉破禅。
“来,下车吧。”玉破禅替玉妙彤撩开帘子,许久不见玉妙彤下来,心知是这边外人多,她不肯下来抛头露面,凑近了低声道:“事已至此,他们鲜卑人男女大防没我们汉人重,你下来就是。”
玉妙彤犹犹豫豫,愣是不肯下来。
“你下来。”玉破禅压低声音,见俟吕邻云已经含笑回头看了三次,心里猜测俟吕邻云已经快不耐烦了,于是语气重了一些。
“妙彤下来,八哥、九哥都在呢。”玉入禅轻声道,也看出俟吕邻云原本有意要向众人显示他跟玉妙彤十分和睦,叫来往子规城贩马、做买卖的人知道柔然跟朝廷和睦得很,偏偏玉妙彤不配合,这事说来说去,最后吃亏的只能是玉妙彤。
玉妙彤在车里哆嗦了一下,终于扶着婢女的手下了车,下车后握着玉入禅、玉破禅的手,开口就道:“八哥,你要替我报仇……”
“回头再说。”玉破禅拍拍玉妙彤的手。
俟吕邻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虽玉妙彤不是他原本要娶的人,但既然人已经娶来了,且她身份也十分特殊,只能以礼待她,向玉妙彤伸出手,待玉妙彤犹犹豫豫地握住后,就对玉老将军等人笑道:“下月父王禅位给我,诸位留下,也去宫里观礼。”
“恭喜将军了。”金折桂赶紧笑道,“还差一个北城门匾额没人题写,将军不如替我们写了吧?”
俟吕邻云谦和地点头,携着玉妙彤的手向内走,边走边告诉玉妙彤,“你瞧,在你们中原十分珍贵的皮毛,我们这边到处都有。你看上哪个,只管叫人买来。”虽心知这里头很多人未必是柔然人,但面上神色,却是一副“看,这些都是我们的子民”的架势。
玉妙彤颔首站着,听俟吕邻云说,就淡淡地看过去。自来她见到的皮毛都是缝制成褥子、衣裳的皮毛,哪里见过暴露出里面黄色皮囊的皮毛,看了一眼,立时眉头微蹙地收回眼。
俟吕邻云手上不禁用力,他此番想托付玉破禅、玉老将军替柔然买一些生铁,是以有意要不卑不吭地显示柔然并非贫瘠之地,见他一句话后,玉妙彤不接话,立时又觉玉妙彤在给他脸色看。
“这是什么皮毛?瞧着是雪貂皮?”金折桂心知玉妙彤嫁得不甘心,既然有心结,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回头见郁观音还在马车里没出来,立时示意戚珑雪去看看,然后从路边摊子上捡起那块皮毛来看。
玉老将军暗暗为玉妙彤着急,又欣慰地想幸亏有金折桂来插科打诨。
“魁星姑娘竟然以为这是雪貂皮?我还当你们中原的大家闺秀什么东西都见过呢。” 俟吕邻云嗤笑一声,见自己指桑骂槐的一句话后,玉妙彤还是委委屈屈地无动于衷,不觉气馁,心知玉妙彤今日是不会替柔然说话了,“这种小东西,只有雪山上有,吃天山雪莲为生,你闻闻里子,上头的香气可不是熏上去的。”
金折桂果然低头闻了闻,只见粗糙鞣制过的皮毛上没有腥臭味,却有一股浅淡沁人的馨香。
“破八,你闻闻。”金折桂立时拿着皮毛给玉破禅看。
“你喜欢?阿大,把城里所有这样的皮毛都买下。”玉破禅道。
“不问价钱?”金折桂问。
“问什么价钱?”玉破禅反问。
金折桂一喜,她就喜欢玉破禅这暴发户的气概。
☆、第128章报仇
俟吕邻云曾送给金折桂许多的皮毛、首饰,却也不曾听说过金折桂见了东西这般欢喜;心里越发坚定了中原女人只会喜欢中原男人的念头;当即放开玉妙彤的手;“诸位;在下有要紧事跟诸位商议,咱们去黑风寨里说话。”
“请。”玉破禅拱手。
玉妙彤松了一口气,略略低着头;立时带着人又向马车里去。待到马车里;隔着帘子见外头看了一眼;心道果然是没开化蛮夷之地,竟然这般不知廉耻,青天白日下,男女混杂在一处。等马车动了;就慢慢地向黑风寨去,寨子里是石板路,玉妙彤少不得要下车。
款款下了马车,玉妙彤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偶尔微微转头,就望见寨子里的人好奇地打量她,看众人满脸怒气,心里茫然,待见众人向她身后看去,就也看去,见是一个中年女人被戚珑雪、金折桂搀扶着进来,只瞅了一眼,又眼观鼻鼻观口地转过头来,先随着众人去最高处的瞽目老人房里见过瞽目老人,随后又折向这两日才修建出来的黑风寨大堂,在大堂上,她自然是要跟着俟吕邻云坐,捏着帕子见那中年女人被搀扶进来,又多看了那女人两眼。
“俟吕邻将军,郁观音虽罪有应得,但她跟我们范神仙是师兄妹,况且又是朝廷当初送来的,是以,若是俟吕邻将军能高抬贵手,饶她一命,玉某感激不尽。”玉破禅拱手道。
玉老将军、沈席辉等纷纷向郁观音看去,不禁感慨美人迟暮,传说中妩媚惑人的郁观音,如今憔悴不堪,像个寻常的中年女人。
俟吕邻云关了郁观音许久,原本要她生不如死,但郁观音狡猾得很,几次拿着慕容的宫闱秘事求饶,又提到慕容南山是势必要被朝廷扶持拿下慕容部落的,于是俟吕邻云早有意放走此时满身伤病的郁观音,此时范康、金折桂、玉破禅恳求,正好应了,也算他们欠他一个大情,“郁观音有意杀了我弟弟,又害得我们文城损失惨重……”
范康赶紧道:“我这师妹未必就是存心的,她这人好面子,许多事,宁肯被人误会到她头上,也不肯将内情说出来。”
俟吕邻云笑道:“范神仙,这次的事,郁贵妃已经招供了,原本慕容部落要我将她送给慕容部落,拓跋部落也愿意拿万余牲口来换,奈何我想着郁贵妃跟黑风寨这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就把她留下了。”
“多谢。”范康细细去看郁观音,见郁观音脸色苍白,行动不复往日的灵活矫健,心知俟吕邻云有什么怨气,早已经都撒在俟吕邻云身上了,“此番俟吕邻将军高抬贵手,若有什么我范康能帮到的,范康定然不会推辞。”
“正好,在下当真有一事要求范神仙,原本不好开口,此时既然范神仙提,那在下就说了。”俟吕邻云见堂上人数众多,便来回看了看。
金折桂立时扶着郁观音道:“我们先退下了。”
“王妃也去,想来你许久不见魁星姑娘、阿五姑娘,心里也挂心她们。”
玉妙彤巴不得离开俟吕邻云身边,紧跟着金折桂、戚珑雪向她们二人的屋子里去,到了屋子外,却见半斤、八两四个在这边外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柔然的仪仗,见了熟人,声音里不免又带着哽咽,“你们怎么没在屋子里坐着……这关外比不得我们关内,他们不知道避嫌……”言语里的委屈抱怨溢于言表。
在中原的时候玉妙彤算不得十足的淑女,但来到塞外,她心里原本就有怨气,于是越发吹毛求疵,看见什么都觉不顺眼。
“八少爷叫我们多走走,多见识见识世面。”半斤道,赶紧跟八两、大盘一起将郁观音抢着扶进去。
“要热水、帕子。”戚珑雪猜到郁观音身上的衣裳是今日才换的,衣裳下定然有重伤,待将郁观音放在床上,就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哎呦。”半斤、八两倒抽一口气,纷纷掩面不敢看,赶紧地就去拿水拿帕子。
“娘娘,娘娘?”金折桂轻轻地拍郁观音的脸。
郁观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狠道:“俟吕……云,老娘不会、不会放过他。”
“好,为了报仇你也得撑过来。”金折桂见郁观音里头的衣裳黏在伤口上,就扭头道:“剪刀,拿剪刀来。”
此时玉妙彤挨得最近,听说要剪刀,赶紧四处寻针线筐,翻找了半天,才寻到一把剪刀递过去,战战兢兢地问:“这个,都是那蛮夷打的?”=眼泪簌簌落下,心想=自己竟然嫁了这样一个凶残的人,坐在床边,就诉起苦来,“我宁肯在中原随便嫁个什么人,也不肯嫁到这蛮夷之地……都怪那姓陆的,这样害我。”
金折桂手上给郁观音剪着衣裳,心里想着等玉妙彤知道金家也搀和进去了,八成会连着她也恨上,“妙彤姐姐,俟吕邻云算得上草原上的英雄,咱们中原一大半人也比不上他。是以,这蛮夷二字,以后别再提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玉妙彤心里腹诽,又抹泪道:“金妹妹别说这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话。原来我这王妃还是后头塞进来的,那蛮夷……那俟吕邻云身边有不少女人。”想起昔日自己看不起旁人家的女孩儿因他们玉家的规矩觊觎他们玉家,不禁脸上涨红,后悔地想,若自己早知道将来会是这么个下场,瞧见谁家好,她也乐意去好好争取。
“俟吕邻云年纪毕竟大了一些,有几个姬妾,也实属正常。事已至此,该向前看,至少,柔然的边上就是子规城,好歹看在你哥哥的面上,他不敢对你不客气。”戚珑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