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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不能在走之前结婚,所以,坚持着要跟她拍了婚纱照再走。
她不太愿意拍啊,婚纱照之前已经拍过了,折腾一天,实在是个受罪的事。
大约是经历过一次婚姻的缘故,她越来越注重的是细水长流的真实生活,而不是这些虚无浮夸的外在形式。
盛大的婚礼?精美的婚纱照?难道从前没有吗?最终两人并没有在婚姻里得到与之匹配的享受,相反,如今看似平淡的生活,却每一分每一秒都透着甜蜜。
她喜欢她在手术台上时他时刻关注的眼神,她喜欢一同回家的路上他专注开车的样子,她喜欢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公寓所在小区的繁花似锦里,喜欢两个人坐在地上靠在一起看电影,却往往累得一部也看不完就睡着了……
喜欢生活本来的样子,喜欢爱情本来的样子。
可是他不……
他只要超越,超越前次的奢华和隆重,一切倾他所能……
温宜送了定制婚纱设计稿给他们看,他一件一件全部否决,自己在纸上画了个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草图,配了一堆华丽的文字,传给设计师,设计师再传设计稿来时,他满意了,她却窘了。
她一直以为他是低调内涵风格,没想到婚纱完全走的奢华高贵范,反观他自己的礼服,简单质朴得不像话。
对此他的解释是,“我穿什么都是一种气质,你不同。”
“……”所以,这是啥意思呢?很欠扁有木有?
这次的婚纱照也一样,他是恨不得带她满世界去拍,哪怕去南极呢!可是他们太忙了,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一天假,最后定下来去草原。
骑马、烤羊、雪山。
她和他从来都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旅行,更别说一起度假了,所以,尽管对于拍照不敢兴趣,但对草原还是很期待的。
又是一整天的忙碌,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了,她和他还在医院忙到晚上十点才结束,虽然精疲力尽,但想到即将到来的假期,还是满满的兴奋。
为了保证明天拍照气色好些,他没有缠着她去他们两个人的小窝游泳,允许她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一早来接她。
如平常一样把她送到家门口,如平常一样缠绵拥吻了好一会儿也不让她下车。
她已经被他吻得脸颊泛红气喘嘘嘘了,推着他,怕他情难自禁。
“别闹了,让人看见!”每次都在车里吻别,这到底是小区啊,公共场所!
他按着她的肩膀,有些不悦。
“……”她无语,大少爷又不开心了。还说把她当女儿疼呢,每到这种时候大少爷脾气就炸。
“我发现你最近很开心!”他脸色闷闷的。
“……”难道不应该开心吗?要结婚了!十三年暗恋修成正果!不值得开心吗?明天要去草原拍照!不值得开心吗?她实在不懂大少爷的脑回路,“开心有错?”
他不悦地捏她的脸,“我发现自从我说要去美国之后你就格外开心!我问你去不去的时候,你也毫不犹豫就说去!你就不会舍不得一下啊?演演戏给我看也好啊!”
“……”这是不是太冤枉她了?!她舍不得啊!难道她没表现出来?“不是,我其实是舍不得你走的啊!”她觉得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哦?有吗?我只看见你很开心的样子!每次送你回来你就催着我走!你个小没良心的!”他指上用力,在她脸颊上留下一个指印。
她嘶地一声,揉着自己的脸,“疼啊!”
“就是要你疼!你才长记性!”他眼神凌厉。
“莫名其妙啊!我发现你有家暴倾向!你再捏我,我……”她咬牙。
“你怎么样?”他凶巴巴的眼神里竟然满是挑衅。
“我……我不让你再游泳了!”
他笑,“你也就这招能对付我!不过,我还真是怕……”
能有一招能制住他也是好的!只不过,这又生气又笑的,变脸太快啊!
他压着她,“这些天我要勤游泳才行,免得我去太长时间,你那好不容易治好的过敏又犯了……”
“……”她把过敏这个梗都给忘了,不由也笑了,用力推开他,“不跟你说了,我回家早点休息,明天可要赶早呢!”
他没阻拦她,看她进家门后笑着开车离去。
“筝儿,我让你买的东西你买了没?”阮流筝进家门后,裴素芬问她。
“呀,我忘记了,我现在去看看还有没有店没关门。”
第233章
“算了,这么晚别去了!明早的还有,我上午跑远点去找!”裴素芬忙道。
早上妈妈和她说爸爸吃的波立维没有了,让她从医院买点回来,这附近几家药房都没卖的,结果她今天一进科室就忙得晕头转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她懊恼不已,“还是我去吧!”
家里买药买保健品这类事她回来后便一直是她在管,尤其爸爸手术后,这类处方药她还是不放心妈妈满世界去寻,何况她明天一早就要飞草原了,还是把药买好了放心射。
出小区打了个车,按照手机地图,过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大药房,还没关门,她进去买了药,心里才安定下来矾。
只是,这回去就没来时容易了,叫了十几分钟车也没叫到,地铁站就在前面几米的地方,她果断搭地铁回去,然后再转公车,在小区附近下车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她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还是那条路,银杏碧绿茂密的叶子在夜晚如同撑开的巨大黑伞,路灯不太亮,人行道上行人稀少,内侧是别墅区的围墙和铁栅栏,里面树木繁盛,透着黑压压的神秘感,另一侧马路上飞驰而过的汽车间或给过来一道强光,才让这条路亮堂了些。
直觉使然,她有些心惊胆战,想走到马路对面去,至少,那边是一排店面,还有些没打烊的店灯光透亮。
然而,就在她准备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商务车在她面前停下,车上下来几个人,一个个都阴沉着脸。
“什么人?救……”她一声“救命”还没喊出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并迅速拖上了车,挣扎中,她装着药的小袋子和零钱都掉到了地上。
“流筝!”一声大喊随即响起,车灯乍亮。
她被人扭着,回头一看,只见薛纬霖的车停在了后面,薛纬霖下车,直奔过来,指着那些人大喊,“把她放下!”
她被人绑了,挟持着,有人问,“后面这个怎么办?”
“一起抓了!”
薛纬霖却偏偏还继续往前冲,有几个人下车,薛纬霖便和他们扭打起来,薛纬霖其实也算彪悍拼命,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几个来回就被制住了,并被一同押上车,车门一关,车便疾驰起来。
她不知道是否有人看见了这一幕,毕竟深更半夜行走的人极少,而那些路过的车辆里,是否有司机起了疑心?是否有人会报警?
那些人将匕首指在他俩胸口,厉声威胁,“老实点,留你们一条命!”说话那人吼完来搜他们的口袋,将他们手机收走了,并且关了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薛纬霖在车上仍然在挣扎,可是对方人多,到底还是和阮流筝一样,被绑住了。
“到了就知道了,我说了,不会伤害你们,但是你们自己不要给自己招祸!”
那些人说完便沉默不语,用胶带将两人嘴贴上了,还给他俩的眼睛蒙上了布带。
阮流筝不知道这些人会把她和薛纬霖带去哪里,焦虑已经没有用了,这些人又说了不会伤害她,不如沉下心来,静观其变吧。
在行驶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她被带下车,重新又上了辆车,再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被再次带下车,眼睛上的布条仍然没有摘,而后,感觉到被带进了电梯,再然后出电梯,凝神静听,感觉到身边有人。
她被人拽着手,一脚勾到了身边人的脚,而后她便摔倒在地。
“啊……”她闷闷地哼了一声,被胶带缠着的嘴发不出更响亮的声音来,只是摔得很疼的样子,滚了一下,滚到了墙边。
“怎么回事?”有人厉声喝道,将她提了起来。
她没法说话,旁边那人替她说了,“勾到我脚了。”
“小心点!”那人将她用力一拎,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是开门的声音,她被推进了门。
关门的声音过后,蒙在她眼睛上的布被摘掉了,她发现自己在一套简陋的房子里,四壁没有全白,没有一点装饰物,窗帘是关着的,她也不知道外面是哪里,除了一张旧沙发,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房间里再没有其它。
“带她进去。”两人仍然制着薛纬霖,薛纬霖蒙着眼睛的布还没拿掉。
这些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可是,她跟他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他们抓她有什么意义?
直到她被人带进卧室之后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床上,躺着一个血人……
之所以说是血人,是因为他的衣服全是血,她还不知他受伤何处。
“他中了子弹,你是医生,给他取出来。”带她进去的那人阴沉着声音说。
原来是要她来做手术?可是这些人又为什么知道她是大夫?
“哪里中了弹?”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医生敏感,闻到空气里的血腥气她反倒不紧张了,镇定地问。
“大腿!和肩膀!”
阮流筝听了摇摇头,“我做不了,我是神经外科医生。”
一听她做不了,那人立即变了脸,“你以为,你说你做不了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阮流筝沉默不语,紧抿的唇倒是透着几分傲气。
“我知道你们医生在成为某个专科医生之前,每个科室你们都待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哪天要你们接生你们也未尝不会,所以取子弹这种小手术你可以做的。”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