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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在奈津美身上,找到那种对于桐原连理性都会失去的高昂。
总而言之,他就是已经不把奈津美当一个女人看待了。
在婚姻生活出现问题后,他看过太多奈津美丑恶的一面。
他觉得妻子根本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女人」。
太过了解妻子的他不想再维持什么亲密关系,也没兴趣接受奉承。
之后,他以工作为借口来推却妻子的索求。刚开始奈津美还乖乖闹个小脾气了事,久而久之,她也察觉到丈夫并不把自己当个女人,只是以克弘的母亲看待而已。不满的情况日益严重。
凭自己的美貌和聪明,在外面都是男人奉承的份,奈津美的自尊当然被司马不屑一顾的态度所伤。
反正明天一早六点就要起床,今晚想借故疲倦早早入睡的司马,一想到要听奈津美不满的抗议,就觉得连开口也懒。
妻子才回来不到两个月,司马已经觉得懒得跟她说话。
他知道妻子不是个善于做家事的人,但是自己倦于经营夫妻生活的理由,却不能完全怪罪在奈津美身上。
跟妻子分居以来早已习惯一个人住的司马,对于婚姻生活以及妻子的热情早已消失殆尽。
反而对于桐原还比较想照顾和说话的感觉,更让司马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自己对他真是余情未了……司马在浴缸里抱着孩子小小的身体想道。
那一次带桐原到日比谷公园看樱花,一定是自己哪根筋不对劲。
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自己怎么会想把那种会令人动心和温暖的事物,告诉那个不知道什么叫感动的男人呢?
那种行为又会在自己和那个男人之间产生什么影响?
看到被自己言语刺伤的桐原,为什么司马会觉得有罪恶感呢?
为什么到现在还忘不了桐原那坐在浴缸里,红着眼眶凝视自己的表情?
那种感觉对一向讨厌拖泥带水的司马来说,只是连自己都无法消化而青涩的感伤而已。
他能忘记。
只要分开一段时间、只要不再看到那对自己有着期待和恨意的眼神的话……他应该用不了多久时间就能忘记。
连那凄切呼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也能忘记。
自己已经有了可爱的儿子啊!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司马抱着愉快地玩小船的儿子朦胧地想着。
巧妙地隐藏在白木窗格后的空调,像是要收集夏日尾声似地,在已经相当凉爽的房间里继续放出冷气。
听着从空调中传来的马达声,在用餐中发呆的桐原,弄掉了在今天已不知是第几次的筷子。
「非常抱歉……」
前面那一次还运气不错地掉在桌上,这一次则是从桐原的膝盖直接弹到榻榻米上。
就像表明自己一直心不在焉一样,桐原郑重道歉后把掉到榻榻米上的筷子捡了起来。
宽敞的餐桌上摆满筱田为了在夏天食欲不振的桐原,特别跟旅馆吩咐的精致菜肴。
「你看起来虽然没有特别瘦,但是脸色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比起不专心,比较在意桐原疲倦表情的筱田皱眉关注。
「现在比较常跑外面,可能是因为里外的温差让身体调适不过来吧……非常抱歉……」
桐原想要起身把掉落的筷子拿去清洗。
「没关系,叫他们送双新的过来。」
「我拿去洗一下就好……」
要是平常的话换双新筷子是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今天为了自己不小心弄掉的东西专程叫人更换,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因此桐原坚持要拿出去洗。
今天桐原来到的是一间新的料亭旅馆。
由于是战前的旧建筑,室内并没有洗手台。桐原必须弯过面向庭院的走廊,走到尽头的共享洗手台去。
铺着淡蓝色磁砖的洗手台上几个仿古的水龙头相当赏心悦目。
最近日落得比较快,不知不觉四周已被一片灰暗所笼罩。
充满古风的室内设计,走廊上只点了几盏必要的小灯。这家明明是位于市中心的旅馆,却充满一股沉静的感觉。
洗好筷子的桐原在毫无人迹的走廊上不经意地看向昏暗的庭园。
从修剪整齐的花圃中传来阵阵虫鸣。
觉得好象好久没有听到虫鸣声的桐原不由自主地侧耳倾听。
直到虫鸣声停止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从走廊的转角处隐约传来人声。
还以为是送菜的服务生,没想到从暗处出现的,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
看到男人的背影,还以为是司马的桐原屏住呼吸。
然而,觉得像只是看到的瞬间而已,仔细看清楚之后,才发现跟司马一点都没有相像之处。
穿著西装,跟桐原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好象也没想到走廊上会有人,以同样讶异的表情看了桐原一眼后,点点头从他身边走过。
还没有从惊讶中回神过来的桐原目送着陌生男人的背影,突然觉得脸颊上怎么湿热了起来。
他抬手一摸,原来是眼泪。
为什么……?桐原不禁自问。
为什么会把一个明明长得一点也不像的男人误认为司马呢?
他虽然说不出口,但是心里却很清楚原因何在。
他想见司马的心已经到了连看错人都会掉泪的地步。
他想见司马……。
想到这里,桐原泪如雨下。
他捂住自己的嘴忍住呜咽。
他想见司马。
光是想到这里,桐原就觉得一股热流奔窜在自己体内。
事到如今再想见有什么用……?但是他无法不想。
想见他一面的冲动不停地从桐原内心深处蜂拥而出。
他想见司马一面……。
光是这个理由,就足以让桐原想放弃秘书官的高阶身份,回到那忙得没日没夜的主计处去。
回到主计处之后,不管白天或晚上,可能连睡觉的时间都挤不出来。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文件,根本没有情绪去论及私人感情。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剑拔弩张,随时充满紧迫的空气。
但是,只要回到主计处,一抬起头转动眼珠,立刻就可以看见那在同一房间,坐在最旁边的男人身影。
还可以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虽然明知是蠢不可及的想法,但是为了想见男人一面的心,已经让桐原不惜放弃以肉体争取来的高位。
只想见司马一面……。
就算他不需要自己,只要能见他一面对现在的桐原来说,就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幸福了。
桐原的眼泪像决堤般不断涌出。
好想见那个男人一面。
坐在走廊一角低声啜泣的桐原心里只有这几个字。
这一天的首相官邸由于与欧洲的D国外相对谈的关系,从上午就聚集了许多媒体记者,相当热闹。
冷眼看着窗外喧闹场面的桐原发现,一个男人站在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一角,拿着手机面对墙壁迅速地说着话。
那修长的身材和引人注目的外貌,桐原心想好象在哪里见过。
在仔细看了几眼之后,桐原终于想起这个英俊到令人过目不忘的男人,就是上次跟司马在银座买衣服时,所遇到在外交部上班的男人。
他好象姓有贺。
桐原眺望着用跟那天轻松的态度,完全相反的严肃表情说话的男人侧脸。
他曾经说过,他的妻子是弥生的同学。
不像桐原根本不知道妻子有多少朋友,这个男人似乎相当能掌握妻子的交友关系。
还是一般的夫妻都是这样……?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吗?种种桐原以前从没深思过的与妻子之间的对等关系,以及互相尊重的问题纷纷掠过脑际。
桐原下意识地慢慢走近男人身边。
或许因为他是司马的朋友吧?桐原有点想跟他多接近。
他跟司马的感情似乎很好。
听司马说两人的交情从大学时代到现在,可见一定很深厚。
对待同性一向相当辛辣的司马,对于这个男人感觉是另眼相看。
连说话的口气也跟对桐原的不同,有着对朋友的随性和亲切。
他们的话题相当丰富,从交谈过程中也可以发现互相较劲的感觉。
虽然较劲,但是两人都像乐在其中。
这时的桐原就觉得,好象打不进两人的圈圈之中。
司马在桐原面前从不曾那样扬声笑过,从不曾那样互相承认对方的存在,而站在对等的位置上。
他在内心深处一定鄙视着自己吧!桐原从司马的态度和言语可以察知一二。
不用说到现在,桐原对司马来说只是一介同事,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
司马说过的话至今仍沉重地充塞在桐原心里。
桐原从来没有像当时那样觉得,那种不被人需要的感觉是如此痛苦过。
那种痛苦的感受几乎让他无法站起来。
这个男人一定是站在跟司马对等的位置吧……。桐原无意识喘息地凝视着那个离自己不远的男人。
想到他是司马承认,并且还会继续交往的男人,桐原就觉得喉间灼热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