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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暗忖自己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得太多,一见到和尚道士之流,就情不自禁往那世外高人处琢磨呢?想着想着站起身来:“禅真师父,我的同学还在等我,恐怕我得告辞了……呃,认识你我很高兴。”甩了一句外交辞令。
禅真和尚也起身施礼:“如此,贫僧便不再相留了,只是施主临别之际,贫僧尚有一言相赠。”
“果然没那么简单,”石军心中暗想,“接下来不会说我骨骼精奇,最适合剃头出家当和尚吧……”
“请切记,今岁乃施主人生之转折,是非皆因强出头,如遇异事,请一定三思后行,切勿莽撞行事。”禅真似有隐衷,犹豫片刻,谆谆告诫道。
“哦?哦!高深!”石军听得一头雾水,但也不想多问,点点头转身离开。
在即将跨出月亮门,离开小院的那一刻,石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禅真和尚依旧站在原地,却是闭目合十。只见他高大的身躯犹如渊停岳峙,宽大的僧袍无风自动,别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气势,忍不住在心里喝采了一声:“好个和尚!”为自己刚才乱动的诸般念头暗暗涌上一丝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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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小院,东转西转,四处寻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胡海一行人,而寺院里原本闹哄哄的人群也散了,几近冷清,石军自觉无趣,也不想再逗留,于是自行下山,赶车回家。
到家已是中午十分,老妈这几天出差还没回来,于是好好洗了个澡,饭也不想吃了,倒在床上就蒙头大睡去也。
第二章 孤独的亡灵(上)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把石军从黑甜睡乡中惊醒,拉开门一看,竟然是胡海这小子,不禁奇道:“你不是正在美女身边候着吗?怎么有空过来?”
胡海一边进门,一边恨恨不已:“你再不开门,我可就要报警了!”
“呵呵,这么想我,看不出来。”石军打了个呵欠,睡眼惺松地开着玩笑,晃晃悠悠进了卧室,“吧嗒”一声把电脑打开,这才懒洋洋晃进盥洗室洗脸漱口。
胡海亦步亦趋,一言不发跟了进来,吓了石军一跳,“你没什么吧?”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这两天你去那儿了?课也不上,电话又关机,我到你们班去找,都说没看见你人,害得我以为你小子出了什么事,一下课就跑过来了,谁知道你小子在狗熊冬眠!”胡海悻悻地说道。
“不至于吧,”石军翻了个白眼,“什么两天,我手机没电了,又找不到你们,不自己回来还留在庙里当和尚不成?就睡了一觉而已,这会儿才几点?”他探出头看了看客厅里的挂钟,“——也就几个钟头,这不刚天黑嘛……肚子饿了,一会儿出去吃罢。”
“几个小时?”胡海瞪大眼睛看着满嘴牙膏沫儿的石军,哭笑不得:“你知道今天星期几了?星期二!几个小时,敢情下山以后你小子两天不上课就睡觉去了?”
“……”
怎么可能?去修罗山不是今天上午的事情吗?又不是特别累,无缘无故,没理由睡了这么久啊……石军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原因,心里浮上一丝淡淡的不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却隐隐有种直觉,这一切,可能与修罗山上高深莫测的禅真和尚有关系!
不过石军是那种很少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轻易宣诸于口的人,更何况这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于是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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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军和胡海均是就读于本市一所有名的理工学院建筑系工民建专业大一年级的学生,石军是走读生,一来因为离家近,二来他也不喜欢热闹,毕竟学校里人太多,而他也实在懒得花时间和精力去认清楚身边都是谁谁,不如放学就走人自由。
而胡海家在外地,这小子也是一个自由惯了的人,放着学校公寓不住,自己到校外租了一套房子悠哉游哉——说是为了方便打游戏。这两个人同系不同班,本来互相不认识,但是都喜欢上网打“星际”,经常一起玩通宵,一来二去就混熟了,之后两个人又组队打“暗黑”什么的,配合默契无间,自此成为莫逆。
原本胡海比石军大几个月,可是石军显得老成稳重一点,而胡海则热情冲动,两个人走在一起,倒像是石军比胡海大一点。
石军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他自小就没有见过父亲,老妈秦小雅是市立医院的急诊医生,一天到晚忙着救死扶伤。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对父亲的事情,秦小雅从来不说什么,长大以后的石军也聪明地不再问——谁愿意提起伤心事呢?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老妈才变得不苟言笑,总是把时间精力放在工作上,从不提起感情的事情吧。
老妈日复一日和打仗一样,每天总是忙到很晚。对此石军经常感到很是心疼,却又不知道能为此做点什么——石军对秦小雅的感情很深,不过他们母子二人在感情上都一样内敛,两个人互相默默关心对方,却总是不肯轻易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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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石军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睡了那么久,难道仅仅是偶尔的一次贪睡吗?这件事与那禅真和尚究竟有没有关系呢?石军甚至有想过要去佛光寺看看,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年头——也许真的只是个意外?生活中怎么可能没有意外发生呢?更何况只是睡过头而已,也没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过于大惊小怪?
之后的几个月,石军的生活一如既往,古井不波,上课,游戏,踢球,回家……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再也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渐渐地,石军也就把这件事打包封存,丢进了记忆的角落。
倒是胡海,这小子最近神神秘秘地,经常玩失踪,后来石军才知道原来这小子是重色轻友——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功夫,竟然真的泡妞成功,整天和陈雅出双入对,象一对鸳鸯似地形影不离,害得那些曾经为了追求陈雅费尽了心思的仰慕者们恨得磨牙。而那陈雅居然也一改以往冷傲的女神姿态,整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小鸟依人似地时刻粘在胡海左右,二人浓情蜜意,胡海为了陪伴女友,竟然连他多年来的最爱——网吧也渐渐去得少了。偶尔来找石军,也是二人结伴,在石军面前肆无忌惮表演卿卿我我。
看到这种情形,石军也知道识趣,索性一个人在家里上网,不再打扰别人二人世界。
日子在平淡中迅速滑过,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学校放了暑假,不久,石军的生日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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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日是石军十八岁的生日。对石军来说,这也是令他最为迷惑不解的事情。
老妈秦小雅的性格一向万事不萦于心似的,连自己的生日都从来不过,却唯独对儿子的每一次生日都极为关注,简直可以用“如临大敌”四字形容。
从记事起,石军过的每一个生日都是被关在家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门窗紧闭,且不许石军外出。好在石军的生日总是在暑假,不然每一次都还得编出理由向学校请假。
一直以来,为了不让石军闹着在生日这天出去玩,无论再忙也从不请假的秦小雅,独独会在这一天请假全天候陪伴儿子,门也不出,好在石军不算是个特别贪玩调皮的孩子,尽管问不出原因,但是也能在家里自得其乐,看看电视,玩玩游戏。
于是每一次过生日对石军来说就如同坐“豪华监狱”一般,石军自顾自睡懒觉,看书,看电视,老妈头一天一定会把好吃好喝的准备好,然后就好像这一天是全家清洁日一样,洗衣服,扫地,抹灰,似乎忙的不亦乐乎,而全副心神则集中在儿子的一举一动上,目光灼灼却又闪闪躲躲。
这一切,石军每一次都看在眼里,心中大惑不解,有些好笑可还得装作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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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也不例外,八月十三日一早,秦小雅就把头一天买好的儿子爱吃的食物做好,摆到客厅的餐桌上,看看窗外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似的,心里不住的祈祷着,希望这一天快快地,无惊无险地过去。
秦小雅蹑手蹑脚,走到儿子卧室门口站定,侧耳听了听,没什么动静,脑中涌出儿子扯着均匀呼吸声的那幅平静睡相,心里泛上一丝柔情,对自己笑了笑,开始轻手轻脚的忙开了。
石军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床——不用上课,也不能出门,还不如腻在床上来得自在。
昨天晚上,胡海打了个电话给他,这小子,为了女朋友,放假竟然连家都不回了,陪着那个陈雅双双去了西双版纳,还是坐飞机去的——当然,付钱的决不会是陈雅。
看上去两个人感情进展神速啊,不过石军对此并不看好,他一直认定,那陈雅之所以对胡海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全是看在“钱”的份上——
胡海的老爸老妈据说都是七,八十年代在深圳掘到第一桶金的最早下海的一批知识分子。多年来,早已身家千万,据说还是什么上市公司的主席,原本这些情况大伙儿,包括石军一直都不知道,但是前不久,也就是“修罗山之行”后不久,胡海的父母双双来到本市,说是为了来谈什么公司的收购计划,但主要还是为了看望儿子,当胡氏夫妇来到学校的时候,却和他们的合作伙伴之一——石军的同学,洪天的父亲不期而遇,而胡海的“太子爷”身份也从此曝光。自此以后,陈雅也就突然地从骄傲的公主摇身一变,成为胡海身边温柔可人地小女人。
昨天晚上在电话里,大海乐不可支地向他汇报着一天下来的经典片刻,还着重强调了N遍陈雅“特意”,“亲自”为他挑选了一个玉佛吊坠送给他作为定情信物的感人一刻。
“那叫不见兔子不撒鹰,望报始投桃。”石军讪笑着。
“你这个没有情趣的家伙,这叫真情流露!千金难买的!”
“哟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