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
随着石军开口说话,歌声似乎微微一滞,而后音调一变,原本那种低沉但却愉悦的韵律转而变得婉约缠绵,缱绻柔美,就如同一个明眸洁齿的美丽少女在恋人耳边哼唱着深情的誓言,石军的目光再次变得迷茫起来,可脸上却显出挣扎的神情。
……歌声更加轻柔缓慢,更带了一种莫名的悲伤和哀怨,简单的旋律似乎道尽了恋人之间离别之苦,相思之情。
石军茫然举步,难以抗拒地朝着歌声的方向走去。
********
一身银色战甲的孟婆收回双掌,低声问:“大人可感觉好些了么?”
“好多了。”端坐椅上的吠陀冥王点头道,“有劳。”
孟婆扬起雪白的娥眉,姣好的面容闪过温柔的笑意,但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大人被奸人暗算以致修为受损,更因连日维持大禁制结界耗费大量灵力使得伤势恶化,本帅也只是略尽绵力而已,要彻底痊愈就非我力所能及了。”
吠陀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这位冥界中最年轻的冥王三十如许年纪,既没有高大魁梧的身材,也没有英俊帅气的相貌,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端正的长方脸,眉眼隔得很开,深深地凹陷下去,鼻梁挺拔,左颊上嵌着一块狭长的黑玉,从眼睑直到下颚,显得有几分森森鬼气。
据说这位冥王生前是宋朝名将岳飞之子岳云,岳飞在死前心灰意冷,对诛杀忠臣的朝廷再不怀半分期望,更失去了转世为人的念头,引渡使敬他忠肝义胆,却也知此人杀戮过多,无论在人界还是冥界都结下血海深仇,于是特地求黄泉老祖法外施恩,提早为他净灭。
而金人生性彪悍团结,死后也念念不忘要给自己报仇,那些死在岳家将手下的怨灵把似海深仇聚集到岳云头上,迟迟不肯转生,聚集在冥阴寒气中要一报生前之仇,谁知等来等去竟扑了个空,和父亲同时风波亭遇害的岳云一点灵识不灭,愤怒地拒绝了引渡使,坚持留在人界为岳家讨个公道,凭着天赋异禀,短短一年内就吸取了不可思议的大量灵气,一举化身为有能力吞噬生人的饕餮血魔,还收留了不少“属下”,发誓要向仇人索命,更要一偿父亲生前宏愿,大举向不共戴天的金人发动名为“血洗”的攻击。
就在他的行为已经引得仙、魔二界提出抗议的时候,岳云却忽然放弃了复仇,主动找到引渡使,带着一干新部下回到冥界。一出冥河,数百名怨灵一拥而上,而完全有能力把他们一举击溃的岳云却不闪不避,无动于衷地承受了下来。随后面不改色进入冥阴寒气,脱胎换骨,更超越了洗髓直接进入焚心地狱,整个冥界为之震惊……
此刻,这位身经百战的冥王早已把疗伤的事情抛到脑后,沉声道:“现在外面怎样了?”
孟婆刚想说话,汇报战况的鬼卒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大人!属下有最新军情汇报!”
看着鬼卒脸上兴奋和茫然交织的神情,吠陀眼睛一亮,孟婆已经猜到他的心思,立刻问道:“可是援军到了?”
“回两位大人,直到属下离开,援军尚未到来。”
孟婆和吠陀对视一眼,多少都感到了失望。援军到现在还没来,看来情况危险不妙,可是鬼卒脸上欢喜的神色却是令人费解。在部下面前,孟婆恢复了一贯的漠然和威仪,淡淡道:“现在战况如何?说吧。”
“是!”鬼卒喜孜孜道:“适才两位大人刚离开,妖军就在外面和人打起来了!据查那是个人界少年,单枪匹马横空杀出,手段厉害至极,不知用了什么法宝,瞬间就将敌军打得溃不成军,到现在外面还是哭声震天呢!”
二人悚然而惊,吠陀皱眉道:“那少年所施何处法术?现在何处?”
“回大人,那少年虽是凡人,但用的基本上都是我冥界的法术,最后又以雾幻形移之术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
“……大哥且听我说完。”看着黄泉阴沉的脸,幽冥揶揄地一笑,背转身子缓缓踱步:“虽说动了杀机,但我却不会违背对大哥的承诺。说实话,看到玄暹令人瞠目的进步,小弟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悔意,这是否注定了局势会被他逆转呢?我已经筹谋多年并为之放弃了一切的梦想,说不定到头来还是会毁在他的手上。”说到后来,幽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愤怒。
黄泉心中凄然,默立良久,满口苦涩地说:“你大可以忘记玄暹,现在的他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只不过是个一心想找到父亲,回归平淡生活的少年罢了。”
“哈哈,大哥此言差矣。”幽冥转身大笑:“身为往生大阵的控制者,你能够在我眼皮底下不动声色地为人界解忧,又怎会没本事算出玄暹的命数?有些人注定一世平凡,有些人却恰恰相反,就算他再自欺欺人,我也知道他不会是个省油的灯,要不然我又何必在你出手之后立刻找到已经渡劫成功的始厉大天魔,将他强行拘押在无间大阵呢?只怪我太过信任你这个大哥,以为你一心向着我这与你同甘共苦数千年的好兄弟,谁知你竟然会背着我做了这么多的事。”
黄泉苦笑:“怪不得,我也一直奇怪,以始厉的修为怎么也会渡劫不成,原来是你做的手脚。想必你得知我擅自将玄暹藏匿,已经恨我入骨了吧?”
幽冥毫不迟疑地点头道:“不错!痛恨至极!”眼中射出精芒,一眨不眨地盯着黄泉,后者耸耸肩,丝毫不退让地与之对视。
相持片刻,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黄泉悠然道:“口是心非。这么多年的兄弟,看眉眼还不懂你的心意吗?玄暹的下落又怎么能够躲得过你的监视之眼,你迟迟没有动作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罢了,玄暹的能力尚未完全觉醒,你多半是担心操之过急会妨碍自己的全盘计划吧!老实说,安排他成为冥捕难道不是你布的局吗?既然你有意让他在磨难中尽快恢复力量,做大哥的又怎么能让你失望呢?不过这孩子的进步实在太快,想必你现在也有些害怕了吧。可玄暹和你本为一体,照理同样也是我的兄弟,大哥我既然出手代劳,又如何能让你们之间的争斗因为悬殊太大而变得索然无味呢?思来想去,惟有这样做才算是公平了,但现在既然已经被你发觉了,我还能有什么话说?”
幽冥摇摇头:“大哥你就是吃准了我不会真的生气吗?”
黄泉坦然道:“你若不生气就不正常了,不过就算再来一次的话,恐怕我一样会那么做。”
“所以你就和我定下赌约,尽量给玄暹争取时间?”幽冥嘲弄道:“大哥对他的信心还真是让我惊讶呢,不过就算这样,你觉得玄暹到底能有几分胜算呢?”
一直镇定自若的黄泉听了这话,身体忽然一震,眼中闪过无法掩饰的痛楚,这表情被幽冥收入眼底,心中一软,叹息道:“算了,我怎会不明白你的难处呢?就像你所说的,玄暹和我都是你的兄弟,站在你的立场,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吧。只不过,我和他注定了终有一日会面临生死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无论胜负如何,但这个结局始终是无法改变的。”随后轻轻地笑了起来:“其实我有时候也蛮欣赏他的,就算再怎么变,至少有一点我们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从来都不肯屈从于命运,不屑于让他人主宰自己的道路。”
黄泉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幽冥的背影,微微一笑。
幽冥的目光射向青石鼎上石军那张神情恍惚的脸,脑中却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一个清瘦纤细的身影,但这影像并没有停留多久就被挥去了,他已然确定自己再也不想见到她。
********
焚心地狱,冥王府。
修罗扫了恒判一眼,淡淡道:“恒判,你也赞成立即出兵援救洗髓?”
恒判不假思索道:“正是。”
修罗身体向椅背靠去,舒展了一下身体,扫视着分列两旁的属下:“你们众口一词,强烈要求出兵伐妖,可有想过后果?如果不能一举成功,反而让妖、仙、魔三界联军联手杀到,以焚心如此低迷的士气能够对抗那群虎狼之师吗?”
冥将胥言大步走到中间,昂然道:“有倒是置诸死地而后生,大人,眼下冥界人人自危,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哀兵!大家都清楚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因此必定会戮力同心,竭尽全力保护家园!哪怕形魂俱灭,也要让贼子门看看我冥界宁死不屈的勇气和决心!”
胥言是镇狱司中最彪悍的猛将,除了镇狱正副使之外,他的资历最老,威信也最高。本来镇狱司就是焚心地狱中主战呼声最高的一派,妖界入侵后,由于修罗王始终不肯表态,这些鬼卒将领们虽然对战事格外关注,但却始终没有就出兵事宜得出任何结论,直到目前形势危殆,断岳、胥言等冥界统兵将领们终于召开了一个由全体副将、中军、统领等中阶军官参加的紧急会议,而现在胥言说出的这番话已经清楚无误地告诉大家会议的结果,那就是不惜一切以武力回击妖界对洗髓的围攻,直至将他们彻底赶出冥界。
兴奋的暗流开始在众人之间翻涌,虽然每个人都克制地维持着镇定的姿态,但内心却都翻起滔天巨浪——他们不可能无休止地防御下去,不可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至今没有任何消息的冥帝身上,更清楚妖界决不会因为攻下了洗髓而就此罢手。
事关冥界的生死存亡,这一仗是唯一翻身的机会!人们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在这样一个时刻,这些往日里为了工作或利益难免勾心斗角的同僚们心心相印,精诚合作,忘记了所有私心和芥蒂。
虽然被暂停职务,但由于兵权尚未被削去,这次临时会议断岳也有份参加,却是站在角落一言不发。崔无类眼光一闪,上前道:“大人,断岳将军似乎有话要说。”
断岳看起来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崔大人恐怕看错了,下官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