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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片通明,这时候看得分明,只见头顶有一个大洞,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牛二柱跳下来的地方,是一个炕洞,炕洞的边缘,趴着一个东西,全身毛茸茸,白乎乎的,正是那一只眼的黄皮子,次可那黄皮子全身鼓胀,如同气儿吹的一样,身体已经被扯了下来,只留下两只脚,勾住炕洞的边缘,在哪里苦苦支撑,那一条大尾巴绷得笔直,看不见末端,大概也伸出去,勾住了什么地方。
这黄皮子的两个前爪,横七竖八,抓住了不少绳子,那些绳子笔直向下,一路延伸,到了尸体身上,歪歪斜斜的绑在尸体的各个关节要害,其中一些已经断了,那些断了的都集中在尸体已经无法行动的这半边身子。此刻,那黄皮子正紧抓住其中一根绳子,奋力往回拽,那一根绳子绷得笔直,正拴在尸体被牛二柱咬住的那一只手上。
牛二柱登时就明白了,天津卫是十方杂地,各种手艺人都有,其中有一种撂地卖艺的,专门演的傀儡戏,那是南方叫法,在北方,一般叫做木偶戏,操纵木偶的人,手里提着一堆绳子,手指微微一动,那木偶就会举手投足,活灵活现,跟活了一般无二,手艺到家的艺人,甚至能够做到心随意发,被人蒙着眼睛都能指挥自如,这黄皮子也算是快成了精了,也不知道它从哪里看到过人摆弄傀儡,居然现学现用,把牛二柱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么一来,许多事儿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比如这尸体为何会飞,为何离水面始终这个距离,即便是够不着牛二柱,也不知道往下落一点儿,倒不是那黄皮子太笨,而是这绳子实在不够长了。还有许多模模糊糊的线索,其实早就在暗中提示着牛二柱,只不过当时过于紧张,没有细想而已,不过现在情况紧急,牛二柱也没空琢磨这些,明知道被拉下去就没了命了,所以死命抱住那尸体,任凭对方如何挣扎,就是不肯松口!
那黄皮子此刻的身体大如耕牛,也明白一旦被拉下去,凶多吉少,也使出吃奶得劲儿,和水底下那东西互相抗衡,其实这玩意儿最是狡猾不过,当初要是趁早松手,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不过它和牛二柱积怨颇深吗,好不容易有这一个报仇的机会,自然不吭轻易放弃,更没有想到水里还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稍不留神,就被拉下了水。如今它和牛二柱倒成了一根儿绳儿上的蚂蚱,谁也别想摆脱谁。
这两个东西都是怪力无穷,互相拉扯,一时不相上下,苦了在中间的牛二柱,腰胯被拉得生疼,几乎有随时断裂的危险,牛二柱心里骂着祖宗,可又不敢松手,两下里正在僵持,牛二柱忽然感觉脚底下一松,小心翼翼低头一看,水里那东西忽然松了口,带着两道寒光,往水底深处沉去,难道这东西放弃了已经到嘴的食物,就这么走了不成?牛二柱百思不得其解,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捉过的一种鱼,正经叫什么不知道,京津一带似乎叫做“海里蹦”。
海里蹦这东西个头儿不大,可在水里劲头儿不小,身上滑溜溜的一片粘液,花纹灿烂,倒也好看。这东西极难抓,一旦被人围追堵截,就会做出疲惫不堪,奄奄一息的样子,然后趁人不备,一弹水猛的跳起来,然后潜入深水逃之夭夭。水里这东西和海里蹦自然没有多少相通之处,不过它会不会也有这个习性,只不过是用来当做攻击的手段?牛二柱越琢磨越不放心,至少她和黄皮子没分上下,就这么放弃了显得不太寻常。
世间的事儿,最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少脑瓜子一转,不敢停留,趁着水里那东西里去,叼住尸体的那只手,顺着腿往上爬,三下五除二,就到了尸体的上边儿,牛二柱到了此时,才松了一口气,刚要一鼓作气,再往上爬,就听见脚底下水花翻涌,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这条绳子就是一歪,大少就像钟摆一样,被荡来荡去。牛二柱紧紧拉住绳子,唯恐顺势掉进河中。绳子连续晃动,河水四处飞溅,把大少灌了一嘴的黄泥汤子。
牛二柱此时已经有些脱了力了,这时候头晕脑涨,被河水一泼,清醒了过来,赶紧把灌到嘴里的河水吐出来,说不出的恶心反胃,低头一看,下面河水翻涌,原本平静的如同镜子面儿的水面,此刻波涛翻涌,汹涌翻滚,如同开了锅一样,水面上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此刻在慢慢下沉,牛二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正不知怎么办再好,就听头顶又是咔吧一声响,拴住尸体另一只手的绳子,也忽然断裂了。
牛二柱心中狂喜,这下就不用顾忌那尸体了,现在他基本上已经不能动了,只要自己顺着绳子爬上去,就可以脱离险境!大少心里一高兴,立刻又有了力气,手脚并用,奋力往上爬,还没爬多远,就听见脚底下一阵水花翻动,水声大如潮涌,牛二柱就知道又有了状况,急忙低头一看,眼见得水底下一道巨大的黑影浮出水面,大如卡车,到了水皮以下,忽然一声响亮,纵身跃起,直奔牛二柱撞来。。
六十、深水藏龙
牛二柱暗道不好,这玩意儿果然有这么一手,如今别说他那劲头儿有多大,就这个体型,再跳起来一撞,就算是钢筋铁骨,也得四分五裂,还是赶紧躲避为妙,大少心里着急,手脚并用往上爬,还没爬出多远,就听见砰地一声,绳子剧烈摇晃起来,左右摆动,如同荡秋千一样,几乎接触到了周围的洞壁,牛二柱急忙低头,但见一条黑影再次沉入水底,那尸体已经被撞得七零八落,一条腿已经被弄断了。( )。
水面一个翻滚,那条断腿刚落入水中,还没有沉没,就被那东西浮上水面,一口吞了下去。水里这东西体型如此庞大,这么一点儿残肢碎肉,自然不会满足它的食欲,这一口肉到嘴不到心,更激发了它的凶性,这东西圆睁着灯泡一般的眼睛,瞪着那尸体看了一阵,忽然一跃而起,一口吞掉了尸体,就像被钓起来的鱼一样,死死咬住,绝不松口。上面黄皮子虽然也是力大无穷,可这怪鱼只怕不下千斤左右,再加上重力那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铁驼子,黄皮子在上边支撑了半天,也有些力乏了,全身颤抖,眼看就要坚持不住。
恰在此时,拴住尸体的绳子咔吧一响,又断裂了几根,那尸体经过牛二柱的摧残,又被生拉活拽了半天,早就不堪重负,此刻立即碎成一片,西里呼噜,有的直接被怪鱼吞了,有的落进水里。那怪鱼也跟着落入水中,就如同落下一块巨石。这东西一下去,牛二柱和黄皮子同时感到一阵轻松,大少低头一看,那东西正在忙于吞吃散落在各处的碎尸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少知道这是逃命的最好机会,赶紧咬紧牙关,蹭蹭的往上爬。
本来如果上面的黄皮子不捣乱,牛二柱绝对有机会逃脱。可这黄皮子心眼儿极小,报复心重,又怎会平平安安的叫大少爬上来,这东西一阵轻松,恢复了体力,见牛二柱爬得飞快,一只独眼里凶狠狡诈的光芒闪动。就开始使坏了,其实这黄皮子虽然奸诈。毕竟比不上人,有时候一条道儿跑到黑,不知变通,刚才它要是松手,牛二柱和那尸体一块儿掉下去,被水里的东西一口吞掉,那也就省了这些啰嗦了,只可惜这玩意儿一心要报仇,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如今压力减轻,眼见牛二柱就要爬上来,黄皮子忽然想到了这一点,赶紧松开爪子,要把牛二柱丢下去。
它要早这么干,牛二柱早就成了鱼食了,只可惜等他想到了这一点。已经来不及了,那些绳子横七竖八,有些凌乱,先前由于被怪鱼咬住,绷得笔直,如今怪鱼一松口。绳子都有弹性,嗖的一声甩上去,缠住了黄皮子的前腿,那些绳子又各自纠缠在一起,弄成了一团乱麻,黄皮子就算是松了手,依旧牢牢缠在她身上。急切之间,竟也摆脱不开,而牛二柱眼疾手快,趁这个机会,奋力往上爬,眼见得两下里距离越来越短,相差也就十米左右了。
这黄皮子奋力挣脱,无奈绳子缠得太紧,一时之间也弄不开,它又不是人,不会解扣儿,那真是越忙越乱,越乱越急,不过这东西毕竟和普通的野兽不一样,见实在挣脱不开,忽然一咬牙,张开大嘴,往绳子上咬去,黄皮子这东西可没有什么巨大的獠牙,嘴里密密麻麻,都是小而尖利的牙齿,它是吃小型野兽和昆虫的,这种牙齿最为方便,你别看牙不大,可也是锋利异常,紧咬了几口,就看那些绳子纷纷断落,幸好绳子太多,一时之间不能全部咬断,否则牛二柱早就掉下去了。
牛二柱看的明白,心里恨得牙根直痒,不过此刻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加紧往上爬,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趁着绳子未咬断的时间,赶紧爬上去,可这事儿说起来容易,真要爬起来,几条直上直下的绳子,哪儿那么好爬,眼看绳子就剩下三根,那黄皮子紧急关头,也学聪明了,不是一根一根的咬,而是三根绳子拢在一起咬,眼看着绳子即将断裂,牛二柱离那黄皮子还有四五米远,忽然就听脚底下水声大作,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整个儿地下都有一股大难临头之势。
牛二柱不用看也知道,这一定是水里那怪鱼吞吃了尸体,尚自意犹未尽,要继续拿自己当点心,如果是刚才,自己兴许还怕他,如今离开水面这么远,那玩意儿身躯庞大,即便力气再大,能跳的这么高?只怕还没碰到自己,就已经跌落下去了。牛二柱自以为考虑的不错,就没有理会,一心只在那黄皮子上边儿,谁知道那怪鱼却另有目的,这玩意儿似乎也不是凭着一身蛮力,跳起来一张嘴,又咬住了仅存的三根绳子。
那三根绳子被黄皮子咬的只连着一点儿,哪里经得住如此庞然大物?怪鱼一咬住,身子一坠,拿绳子顿时应声而断,牛二柱顿时觉得手里一空,身子一歪,悬空就要掉进水里,事出突然,那黄皮子毫无准备,也跟着坠落下来。牛二柱心里一凉,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