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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伤想到,似乎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拼命的感觉了啊。
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想要活着,就必须拿命去拼。
不过说实话,这种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但是这种情况,好像是自己造成的吧?
他感觉着背后两个柔弱的呼吸声,其中一个,是让他坚持着走到现在的动力,让他哪怕牺牲性命也要维护的女人。
“拼命?这玩意我习惯了。”
无伤并非是如同以往一样,在疯狂中崩溃,在崩溃中爆发兽性,而是在无比清醒的之中主动进入了搏杀的状态。
他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是另自己在疯狂的深渊中越陷越深。
不过如果这种力量能够守护芙蕾的话,那就足够了。
十念是一瞬间,十二个瞬间,是一个弹指。
在短暂到连一个弹指都不到的时刻里,脑中已经经历了漫长的抉择。
精神世界是唯我的存在,无边无尽的虚空中,只有李无伤一个人的存在。
赤身的李无伤站立在黑色的水潭之上,仰望着自己内心中血红色的天空,长处了口气。
然后身体一点一点的陷入了无底的深潭。
很冷,很黑……
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他看到了两道猩红色的光芒,还有一种淡绿的颜色。
他感觉着黑暗中苏醒的巨蛇,缓缓的伸出了手,按在了巨蛇的鳞片之上。
“来吧,青帝。”他无声的说道。
然后他再次睁开的眼睛,现实和虚幻交替之间,时间仅仅过了一眨眼。
眨眼之间,血红色的眼睛再次出现在了无伤的脸上,糅合了一种淡绿色的光芒。
陷入修罗之道的兽性终于在李无伤的操纵之下爆发了出来,那一瞬间,被疯狂彻底主宰的怪兽替换了李无伤的存在。
被压抑已久的野兽发出了嘶哑的鸣叫,浑身能量回路剧烈运转,所有的能量都在号召之下疯狂的运行的起来,就像是百分之三百催动的引擎。
青色的光芒升起,这一次等待着燕迹是如同洪水一样的攻击。
无声之中,青色的光芒电转,在一念之间,撞击数十次的刀锋爆发出轰鸣的声音彻底的掩盖了一切琐碎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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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师的手中像是拿着一支巨大的花朵,无数的尖刺从手柄之外的地方生长着,在整个花朵的最中间,燕歌如同破口袋一样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血液一点一点的沿着倒刺滑下,然后滴落在傀儡师白皙的手掌上。
当第一滴血液从燕歌的身上滴落到傀儡师脚下的沙粒中的时候,一道青色的光从傀儡师的背后歪歪斜斜的闪过。
凝聚成一线的刀光稍纵即逝,但是在慌乱之中,根本没有刺中目标,擦着傀儡师的脖子闪过,却没有伤到一根汗毛。
背对着无伤的傀儡师的面色还没有来得及露出了讥讽的面容,青色的光就像是在无形的镜子上折射了一样,角度骤然变了。
那种微小的角度根本无法折回,伤害到傀儡师的身体,但是却精确的刺在了银色长矛最中间的一根丝线上。
精密到像是瑞士钟表一样的招数,在燕迹的凌厉攻势中李无伤能做到的最后的帮助,用自己的手背上巨大的伤口换来的短暂间隙中使用出的招数,能够在在空气中变向的刀气,镜转。
就像是精密的纺织品被剪掉了最重要的贯穿中心的毛线,拇指粗细的长矛虽然没有被斩断,但是却无法保持笔直的姿势,从中间折断了。
被固定在无数尖刺中的燕歌划过了一条弧线之后,像是被钓竿之上的鱼线从水中拉扯而出的猎物一样,再次前进了一米三。
燕歌和傀儡师的身体标准距离:一米。
燕歌从没有感觉到自己能后傀儡师离得这么近。
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这个怪物的样子,因为恐惧和自卑,他连抬起头看他的脸的勇气都没有。
那张清秀的脸就像是女孩子玩的洋娃娃一样,精致,俊俏,缺乏生气。
两只眼睛里透露出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眼神,疑惑,不屑。
“切……”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傀儡师的声音。
下一个瞬间,像是有个炸弹从身体里爆炸了,无数钢铁一样的细丝从自己的身体中刺出,就像是一个猎奇到了极点的恐怖盆景。
完全失去了力量的他,手掌终于无力的伸开,那个看起来坚固无比的小方块碎裂的的粉末混合在手指之间的血液中,穿过了空气,滴落在地上的沙粒中,消失了。
就在在那个瞬间,虚空之中有无形的枷锁出现了,沉重到了极致但是却丝毫感觉不到重量的枷锁连具体的形状都没有。
不是没有,而是无法描绘,似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锁链,将傀儡师和燕歌的手掌,血液,身体乃至灵魂,所有的所有都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不论是如何巨大的力量都无法忤逆整个世界的意志,将那种紧密到了极致的连锁分割开来。
没有丝毫的停滞,捏碎了那个黑色的小方块之后,什么东西被启动了,无形的条约上签上了两个人的名字,无法逆转的条款开始施行。
傀儡师原来那张清秀的脸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就像是在一瞬间转换成了另一个人。
在傀儡师和燕歌中间的空间中,被人放下的无形的镜子,于是傀儡师被投影所覆盖。
所有的伤痕都出现在傀儡师的身上,每一个伤口都原封不动的返还给了傀儡师,就像是跟燕歌一样,一瞬间被无形的炸弹从胸中爆发,数不清的倒刺从身体中穿出,羸弱的身体在瞬间变成了跟燕歌无二的样子。
两个人之间的时光像是要停止了。
或者说,两个人的动作都停止在了那里,如同对称的图形。
面前站立在地上的燕歌脸上微笑着,一点一点的将身体中的倒刺拔出来,带着一种非同人类的笑意,看着自己的倒刺粘连着自己的碎肉从体内缓缓拔出。
就像是树立了一面镜子一样,沉默的傀儡师的身上同样出现了狰狞的伤口,苍白的血肉在无形的力量之下粘连着,然后被拔出体外,没有颜色的血液就像是清水一样从伤口中渗透而出,就连滴落在地上引起的湿迹也跟燕歌脚下的一摸一样。
“这个叫做……命锁……”燕歌将手指之间的鲜血甩在了地上,千疮百孔的右手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根钢锥,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具体的效果就是……”燕歌的右手突然涌现出巨大的力量,攥紧的钢锥轻易的刺穿了自己的脑袋,于是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白色的脑浆从钢锥抽离之后的伤口中缓缓滴落在了地上。
傀儡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回响着那一瞬间的感觉,无形的锥体顶在自己脑袋上的冰冷感,还有贯穿的时候那种通畅的异样感觉,刺穿之后难言的痛苦。
如同燕歌也变成了一个怪物一样,刺穿脑壳之后依旧不死的他拍打着自己的脑浆,脸上的微笑越盛。
“我本来是不想用的啊,没办法的,我怕死嘛。”燕歌随手丢掉手中的钢锥,身体怪异的耸肩说道:“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难得这么痛快,虽然看起来你这个变态杀不死,但是复活总是有极限的吧?技能还有CD时间呢,不是么?”
他看着对面沉默的傀儡师,同样惨不忍睹的左手缓缓地探进了临时开辟出来的空间裂缝之中。
同时,傀儡师手臂上的血肉飞溅,像是被塞进了无形的绞肉机中,苍白的血肉飞速的剥离了自己的手臂,完全不似人类的骨骼坚持了两秒之后变成了被无形的利刃切割成数百份的残渣。
“这个游戏,太好玩了。”燕歌的笑声带着两分非人的疯狂,如同十年前的傀儡师。
站立在高塔之上,俯视蚁喽,不可一世的骄傲,还有完全非人的心智。
如出一格。
——
如果说,任何能力都有自己的顶峰的话,那么子归不弃一生中所达到的最顶峰,是在二十年前的第七次封印之门的战斗中,在所有人的帮助还有血肉的祭奠之下所进化出的‘命锁’。
尽管只有昙花一现的短短瞬间,但还是让他用自己大部分的寿命换取到了三枚完全颠覆世界规则的契约。
是的,命锁,是进化到最巅峰的‘灵魂契约’。
如果是一般的契约的话,抵押在契约之上的,为金钱,财务,或者灵魂。
但是完全颠覆的契约的定义的命锁,根本无视的签订契约者之间的差距,抵押在它之上的,如果非要取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最玄奇至极的‘命’。
并非是生命和命运的含义所能概括。
契约中所定义的‘命’包含了它们中的所有,也包含着它们中根本无法概括的部分。
归不弃一生或者说那一瞬间所制造出来三个的‘命锁’有着三个完全截然不同的条件,和三个惩罚。
第一枚之上所订立的规则是签订契约之后,不可攻击对方,惩罚是无法豁免的共伤,共伤并不是单纯的加减,它所衡量的根据,是百分比。
第二枚之上所订立的规则是签订契约之后,不可呼吸,惩罚是无法逃避的完全死亡,彻彻底底的死亡,灵魂和上的粉碎,不可复活。
第三枚之上所订立的规则是签订契约之后,不可思想,惩罚是自身的灵魂和被永远定格在动念的那一瞬间,在那一个瞬间度过短暂或者漫长的一生。
第二枚被子归不弃消耗在了上一次的封印之门的战争中,第三枚被他藏在了某个地方,而第二个则借给了当时黑枪的指挥者王立,在经过一段不为人知的事件之后,传到了田有间的手中。
与其说子归不弃想要借着这个时机除掉威胁巨大的傀儡师,不如说说那个平日里笑呵呵,但是谁都看不透的老人真的将燕歌视为自己的后辈,在他踏上十死无生的道路的时候,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他。
你要死,我不能阻挡你,那么我唯一能做到的,只能送给你一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