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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赶尸匠,我们几个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此时的毛毛妈面色惨白,双腿打颤,她哪里见过这场面,居然在坟头里拉出来一个人!
可是等她看清楚了坟头里面的人之后,眼睛一翻,胸口一口气顺不上来,背了过去。
坟头里面抽出来的是一具死尸,一具十四五的女孩的尸体,虽然沾着土,但是还能看出来,这女孩就是昨天我们看见的那个毛毛。
毛毛死状很惨,眼珠子被挖掉,胸腔被打开,里面的内脏全是烂乎乎的,焦黑流脓,发出恶臭,肠子耷拉出来,缠在腿上。
腹部里面,不时的有白虫拱动,是苍蝇下的蛆虫。
要是看着腐烂度,毛毛应该是死了很久了,绝对不会是昨天晚上才死的。但是这坟头是昨天晚上我们重新埋上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毛毛死了之后,自己爬到坟墓里面的吗?
程以二知道我的工作,所以毛毛的身后事就是我来操办,毛毛胸腹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被掏干净了,有句话我一直不敢说,毛毛身体里面的内脏,像是被什么给吃掉了一样。
毛毛死的离奇,他父母哭的那一个凄惨,但是没办法,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将其葬了。
毛毛的实际年龄只有九岁,算是夭折的小孩,不能进祖坟,按照当地的规矩,是穿好衣服,将其抛在荒野里面。
近代还好一些,夭折的孩子比较少了,这种不进祖坟的规矩也少了,在建国初期,死的小孩多,每个村子都会有一个专门扔夭折小孩的地方,那种地方鬼气森森,晚上从那里路过经常能听见小孩的哭声,不少人还见过一些长着绿毛的小孩从这种乱葬坑里面往外爬。
现在,只有少数村子还保留着这种习俗,偏偏,程以二所在的村子就保留着。
我拿着那种农村纳鞋底用的大洋针,穿上黑麻线,将毛毛漏在外面的肠子塞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的缝上,毛毛裂开的伤口烧了不少肉,所以两边缝上后,将毛毛本来就瘦的小身体缝的皱巴巴的。
将身体清洁之后,套上寿衣,停放屋子里面,尸体今天晚上在这呆一晚,明天就抛尸荒野。
不火化,不入土,孤零零的仍在山上,或被狼吃或被鸟叼,凄惨无比。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习俗我知道的说法是因为,这种夭折的小孩,都是上一辈子家长欠人家的,今世来要账了,归根结底,双方还是愁人,所以才会将其抛尸。
看着毛毛爸妈哭的死去活来,我心里也是悲凄,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说没就没了,放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程以二见我安排完白事,得空过来,我对她道:“毛毛死的离奇,我估摸着还是跟那李家老太太的死因有关,你说是不是李家老太太把毛毛给勾过去了?”
程以二道:“李家活着的时候非常喜欢毛毛,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啊。”我道:“也许是李家老太太觉着寂寞,想要毛毛下去陪她呢!”
程以二不做声了。
这时候,李太太的儿子李勇出现在我们面前,他脸上挂着悲痛的表情,拍了拍毛毛爸,说了句:“杨哥,节哀啊!你说毛毛这么乖的孩子,咋会遇上这事呢!昨天晚上我还见到她了呢,说没就没了。”
说着他眼圈泛红,不知道是真的因为毛毛的死因,还是因为想起了别的什么原因。
毛毛爸见到李勇,从地上冲了起来,摸着一旁的锄头就往李勇身上砸去,他愤怒的咆哮道:“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毛毛为什么会在你娘的坟头里,为什么!一定是你娘将毛毛给勾走了!我杀了你!”
有众人拦着,毛毛爸当然不能行凶,不过他说的话也在理,自己家的孩子死在李家的坟头里,任谁心里都有一个大疙瘩,你不远远避开,还上这来说风凉话,那不是扯淡的么!
程以二脸一黑,冲着李勇喊道:“李叔,赶紧回家,我跟你说的什么,这几天不要乱出家门!”
李勇灰溜溜的逃走了,我眼看着他从大门中离开,刚想收回目光,却看见大门口处站着两个我不想看见的人,是那两个脸色煞白的残疾人,见到我看过去,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冲我笑了笑,露出渗人的白牙,随即转身离开。
难道是他们?我想追上去,但是被程以二制止了,程以二叹口气道:“咱们不是他俩的对手。”
李家貌似冤死的老太太,坟地里面的闹腾的百鬼,那个塌肩膀的女鬼,梳头发的女鬼,民国小姐,还有这两个残疾人,我感觉自己身陷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毛毛的这场白事安排好以后,已经到了下午,我对着旁边眉头紧皱的程以二道:“程以二,你们村之前就是这么乱吗?”程以二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寅当哥哥,哪里乱,就是从李家奶奶进坟之后才变成了这样。”
李家老太太是不是冤死另一说,也就是说李家老太太是所有事件的导火索,那么就先从她这查起,还有三天,就是她的头七,那时候,就是真相大白的一天,现在么,我们应该去问问那个李家老太爷,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几人来到李家,李家兄弟不在,只有老太爷自己,老太爷昨天晚上遭了撞客,所以身子很虚,而且他现在是一把年纪了,有些迷糊,我们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
不过他反复念叨一句话:“不是咱的东西啊,咱不能要。”
这是什么意思?
癞皮狗小声嘀咕:“是不是李家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才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
我和程以二对视一眼,很有可能,李家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也就是……小洋楼中的东西。
想一想,李家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拿小洋楼中的东西算是李家老太太的,但是她骤然一死,那小洋楼中的东西就不属于李家了,因为李家老太太还有一个兄弟,东西自然不能由李家继承了。
我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些东西。
要想解开这谜团,还得从那闹鬼的小洋楼开始查起,事情,越来越离奇了。
李家不知道从小洋楼中带出了什么,才惹来这等祸事,这已经不是李家一家的灾难了,现在这个村子祖坟都闹腾起来,处置不好,可能这个村子都要遭殃。
我们几个朝着小洋楼走去,再路上,我想的却是那两个残疾人是什么来头,难道是李家老太太兄弟的儿子?还有,这村子即将大乱,为什么丈母娘还这么淡定?!
来到小洋楼旁边,看见那门虚掩着,我们纳闷,走进去一看,原来是李家兄弟在这,他们见到我们过来,纳闷的道:“程,程姑娘,你们怎么又来了?”
程以二道:“这里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你们来这干什么?”程以二问的话有些霸道,但是李家两兄弟不敢反驳。
李勇的哥哥道:“没,没事,就是过来打扫一下,这院子挺脏的。”说着,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的井上靠去,他现在手背对着我们。
扑通一声,重物落水,李勇哥哥脸上露出一阵复杂的表情,程以二很生气,她道:“李昌,你扔的什么?”
第十二章灭门惨案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李昌的身子掰过来,他的手牢牢的闭着,似乎是在抓着什么,我道:“叔,别闹,我不要你的,我就看看。”这个李昌冲我诡异的一笑,背往后一仰,我吃了一惊,手朝着李昌的胸前衣襟抓去,嗤啦一声,那糙布的衣服根本禁不动李昌这么重的身体,我身后冲过来一个黑影,身子探到井里一大半,伸手抓住掉了一半的李昌。来人是赶尸匠,所有的人都吃了一大惊,我冲着井口大骂一句:“你神经病啊!为什么跳井?”井里凌空吊着的李昌没有说话,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他冲我们摇了摇那紧紧闭着的手,然后无力的低下了了头。赶尸匠知道事情不好,单手用力,就要将他拉上来,拉倒一半的时候,旁边的李勇嗷呜的尖叫一声,转身朝着小楼的门口冲去。我伸头往下看,看到那井中李昌身子上,挂着一个穿着白衣,顶着一头到脚跟的黑发的女人,在我们这个角度,能看到的就是那无边无际的长发。那头发像是活过来的黑蛇,阴毒迅速的将李昌团团包住,有了这个女鬼作梗,赶尸匠一时间不能将李昌拉上来。僵持的时候,我和程以二趴在井口拉住李昌的身子,可是那女鬼浓密的头发里面钻出了一只又一只染着猩红指甲,像是白色的枯树干的手,朝着我们抓来。这些手一出现,那李昌的身子就像是变成了一堆纯铁一般,沉的不像样子,这些染着红指甲的手没有停顿,嗖的朝着我们三个的眼睛扎来。不得已,我们三个松手,噗的一声,井里的水跳了上来,溅了我们三个一身。在冲过去看的时候,李昌还有那个女鬼都不见了,那井水从中间泛着波纹往周围散去,渐渐恢复了平静。我忍不住的道:“女鬼找替身了?难道那个民国小姐是投井自杀的?”程以二道:“我真不知道,唯一知道线索的,就是李家老太爷了,可是他迷迷糊糊的,怎么找。”我道:“赶紧别说这个了,下去救人吧!”癞皮狗在后面尖声叫道:“捞人,你小子不想活了啊,这明显是恶鬼勾人,你八字不硬,跟死者有没有血缘关系,下去捞人不就是找事么!这尸体你们谁都别动,你们谁也动不了。三天后,井里的那个消停些,再让他的直系亲属下去背尸。”我道:“那就任凭它这么嚣张?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她?”癞皮狗叹了口气道:“这小洋楼不简单,你要是觉得自己可以逆转那墓地上的风水势,你就可以尝试一下下去救人。”癞皮狗一句话说的我就没了脾气,那墓地中的煞气大的惊人,尤其是那留长辫子的鬼王,可不比饿殍鬼王差劲,我真心没有把握对着那么许多的恶鬼。没办法,只能按照癞皮狗说的方法去做,我们离开小洋楼,井口静悄悄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谁知道,刚才一条鲜活的生命就那么没了!我们到了李家,要将这噩耗告诉李勇,推门进来,发现李勇趴在地上的院子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