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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毛孔!那是木须草的香气!毒蝎罗的心志在一瞬间崩溃了,它仰天抬起头,鼻翼一张一翕,竭力辨别着香气传来的方向,猎狗一样呼呼有声。
那香气来自城西的辅山之上,是黑夜里的明灯,风暴中的航标,沙漠里的水源!毒蝎罗循着香气疾驰而去,不顾荆棘和枝条在身上划出深深浅浅的伤痕,十条触手一起伸出,摧枯拉朽撕开密集的林木,像炮弹一样冲上了辅山之巅。
在林间一片空旷的平地上,它看见了半妖人迪迪,手里托着一颗灰褐色的药丸,像核桃那么大,它最爱的木须草的香气正是从那颗药丸上散发出来的!
“你……是你杀死了墨鱼,夺走了木须草?”十条触手一齐挥舞,卷起无数落叶和枯枝,声势惊人。这一次,毒蝎罗是被彻底激怒了。
迪迪用拇指扣住药丸,不慌不忙地说:“这是你的命根子,从木须草的叶子里提炼出来的,吃下去就能解除一切痛苦。不过你要冷静一点,别轻举妄动,我手指轻轻一弹,它就会掉进山下的河水里…………这东西遇水就化,捞都捞不起来。”
毒蝎罗收住了脚步,眼中充满了狂热的神情,它“嗬嗬”嘶吼着说:“你这个低贱的半妖人!你想要干什么?快说!”
“我要你臣服于我,当我的私人部属,发誓永远效忠!”
“哈哈……”毒蝎罗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这一刻它似乎忘记了深入骨髓的奇痒,“你他妈算什么东西?竟然要我臣服?”
“因为我有这个。我叫它木须丸。”迪迪把药丸往空中一抛,又稳稳地接住,“只要一句话,答不答应?”
香气钻进鼻孔,充满了诱惑,毒蝎罗的目光死死盯住木须丸,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又一阵搔痒从心底涌出。扩散到全身各处,就连触手尖都无法避免,它满地乱滚,手爪在身上乱抓,血如泉涌。但还是放不下元老的骄傲。毒蝎罗恶狠狠地叫道:“你……就凭你……做梦……”
“真遗憾!”迪迪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毒蝎罗和身猛扑上去,试图夺下木须丸。迪迪“哼”了一声,不避不让,静静地站在原地,这让毒蝎罗喜出望外。大嘴一张,舌头箭一般射了出去,只取他地心脏。同时舒展开十条触手,准备接住那颗宝贵的木须丸。
一道身影从树丛中闪了出来,挡住毒蝎罗和迪迪之间,一拳挥出,直奔它的面门而去。拳头越来越大,布满了鲜红的鳞甲,劲风刮得脸皮发疼,连眼睛都睁不开。毒蝎罗正要用触手抵挡。全身突然奇痒无比,动弹不得,只能看着拳头重重砸在自己脸上,先是鼻梁断裂,面孔凹陷下去。接着颧骨断裂,碎骨头扎进肌肉里。最后它才听见“咯咯”清脆的响声,感觉到剧痛。
但是跟浑身的奇痒相比,这点剧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毒蝎罗的一只眼睛肿了,什么都看不见,它努力用另一只眼睛搜寻着对手,心中一阵绝望,斗志在一瞬间彻底瓦解了。那是辟邪兽,曾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九手化蛇,自己即使在鼎盛时期,也未必是他地对手,更不用说现在了。它长长叹了口气,难过得呻吟起来。
“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当我的部属?”
“好……吧……”毒蝎罗在奇痒的折磨下终于放弃了尊严,低下了它那颗高贵的头颅。
迪迪想了一下,把木须丸一掰为二,再一掰为四,丢了一块在地上。毒蝎罗立刻像狗一样爬了过去,一把抓起来,顾不得拣去泥土和草茎,急吼吼地塞进嘴里,咕咚吞了下去。
木须丸并没有马上起效,毒蝎罗在地上又滚了十多分钟,奇痒才渐渐消退。它遍体伤痕累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与此同时,超强的再生能力开始起作用,伤口慢慢愈合,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四分之一颗木须丸只能维持一天地时间,我要你办一件事,办成了再给你剩下的。”
“什么事?”毒蝎罗沙哑着嗓子问,为了木须丸,它已经准备出卖自己的生命了。
“杀死计蒙,把它的头带来见我!”
“这不可能!你是故意刁难!”毒蝎罗绝望地大叫起来,“十七手计蒙,他是仅次于雷兽的元老,我根本就不是他地对手!”
“动动脑筋!明打明对决你当然不是对手,不过偷袭呢?下毒呢?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还在这里等你,如果没有拿到计蒙的脑袋,你趁早寻个地方自杀算了!”
迪迪和辟邪兽消失在茂密地丛林中,只留下毒蝎罗趴在地上,它眼中充满了怨毒的神情,但是没有什么比木须丸更重要的了,为了迪迪手里的那一小块药丸,它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背叛整个元老会!“计蒙……计蒙……”毒蝎罗阴阴地算计着,仿佛算计着不共戴天的十世仇人。远在地下最深处的计蒙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它用触手搔搔头顶,开始计算上一次打寒颤是在什么时候。
“毒蝎罗能杀死计蒙吗?”
“也许吧,不过结果并不重要,我只是想把它逼到元老会的对立面上,死心塌地为我卖命。”
“如果它死在计蒙手上,你的一番心血不久白费了吗?”
“毒蝎罗是元老里最狡猾地一个,如果它不能成功,就借这个机会除掉它!”
周文点点头,换了一个话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双管齐下。毒蝎罗向元老会下手,由它对付计蒙,我们要在这一天的时间里想办法吞并掉大砦兽,增强自己的实力。”
“大砦兽?是敌人吗?”
“一根筋的榆木脑袋!他是计蒙的部属,元老会地死忠。他新近吸收了几个队员,实力非同一般,趁这个机会把他们抢过来!”
二人一边低声细语。一边飞快地回到大学里,灰僵、麻山、弓中卿、苏小灵等一干人已经候在四景河边的亭子里,等待进一步地指令。迪迪扫视了一遍,微微皱起眉头说:“她们去没问题吗?”他所指的她们是弓中卿和苏小灵,这两个女子是纯种的妖怪。法术是她们长处,但对半妖人来说,这毫无用处。只有像周文这样的强者才能提供有力的支持。
“没关系,我已经提醒过了,她们知道该做些什么。”
“好吧。一旦跟大砦兽发生冲突,我们可顾不上她们了。”
周文点点头,朝弓中卿和苏小灵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跟在自己身后。苏小灵倒没什么,只要能陪在周文身边,她不会有任何意见,但弓中卿听了迪迪地话却有些不舒服,他眼高于顶,把她们当成是碍手碍脚的拖累,她倒想领教一下这个迪迪有什么非同一般的能耐。
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悄悄地穿过半个城。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万寿宫中。迪迪压低了声音说:“他们就躲在三清殿地地洞里,那里易守难攻,大家一定要小心,务必要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说着,手一挥。纪鸫和纪檀无声无息地窜了出去,像幽灵一样接近三清殿。隐藏在树影里。
三清殿外有两个守卫,一个是背着硬壳的乌龟精,一个是顶着犄角的山羊精,它们是大砦兽掳来的奴隶,充当看门地狗。身处在诸多半妖人的威胁下,它们也不敢擅自逃离,只能老老实实地为大砦兽看门扫地,求得一线生机。
纪鸫和纪檀趁它们被转身的一瞬间,齐齐挥出了鞭子,不带一丝风声,迅捷无比,准确地缠住了它们地脖子,用力一勒,力量恰到好处,乌龟精和山羊精泛起白眼,双双昏了过去。纪鸫兄妹抢上几步,把它们及时扶住,倒退着拖进花圃里,放倒在草地上。
三清殿里已经有人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大大咧咧地探头出来,模样像传说中的夜叉,青面獠牙,满是横肉,瓮声瓮气地问道:“是谁?”迪迪暗暗叫糟,惊动了大名鼎鼎的母夜叉,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急中生智,含含糊糊地答应说:“奇怪,这里怎么躺了个死人?”
“死人?”母夜叉的嘴角边淌出了馋液,“是人类吗?年轻的男人?新鲜吗?”
“嗯……”
母夜叉头脑简单,也没有多想,肩挎着双枪大步走了出来,嘴里还嘀咕个不休:“在哪里?在哪里?你两个小子要是敢骗老娘,老娘非掀了你的壳,拔了你地角不可!”
迪迪推了麻山一把,麻山会意,等母夜叉踏到还有三步远的时候,从树丛中暴跳出来,重重一锤砸向她的天灵盖,势大力沉,勇不可挡。母夜叉反应奇快,开枪已经是来不及了,她条件反射般抬起冲锋枪,用枪身挡了一下,“砰”一声响,冲锋枪弯成一把曲尺,一端砸在她厚实的肩膀上,疼得母夜叉呲牙咧嘴,哇哇乱叫,额头上的青筋根根迸起。
功亏一篑!麻山收回铁锤,正准备再次进攻,母夜叉已经举起另一把冲锋枪,“哒哒哒”一梭子子弹。仓促之下,她没有瞄准,子弹全打在空地上,但枪声已然惊动了大砦兽,他在地洞中怒吼起来,吼声惊天动地,划破了周遭地宁静。
“动手!”迪迪大喝一声,招呼大家一起上。灰僵抬手就是一枪,子弹从母夜叉的前胸打进,后背飞出,带着一股子热血,溅了乌龟精一头一脸。被鲜血一淋,它慢慢清醒过来,听到激烈地枪声。连忙把头缩进硬壳里,唯恐子弹不长眼,殃及无辜。
那母夜叉极其彪悍,虽然要害中了一枪,却像没事人一样,冲着灰僵大步冲过去。灰僵枪法极准,抬手又是一枪。子弹从母夜叉的左眼打进,后脑飞出,这回连脑浆都渗了出来。母夜叉依然不倒,叫嚣着:“还有什么手段,一起使出来!看老娘怕是不怕!”她丢掉了手里的冲锋枪。探出蒲扇大的手掌,对准灰僵就是一把掌,重重打在他的脸颊上。灰僵整个脑袋不由自主转了两圈,颈椎扭断,头颅软绵绵地挂在胸前。眼看是活不成了。
正在此时,弓中卿飞快地念了几句咒语,对准母夜叉脚下一指。喝了一声:“疾!”只见土地突然间变得极其松软,就像流沙一样,母夜叉沉重